的男人。
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
只是二十天而已,叶萱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仅仅只是分离二十天,自己的心理防线就要崩溃了吗?她不是这么脆弱的人,她和夏怀谨之间的信任也绝没有如此禁不住考验。
这样想过之后,她心里会好受许多。但等到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耳边听到的除了空洞的心跳,就只有迟缓的呼吸——叶萱忽然恐惧得浑身都发起抖来,她好怕。“怀谨……”女人蜷缩着靠在墙上,低微的呓语里似乎带着哭腔,“你怎么……还不来啊……”
第三十天很快就到了,叶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好像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阵的枪击声。她一直在强迫自己睡觉,除了被饥饿唤醒的时候,剩下的时间,她只有把自己沉溺进睡眠里,才不会胡思乱想。
尖锐的爆炸声突然将她惊醒,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使劲去拍那扇严丝合缝的门:“怀谨?怀谨!是你吗,怀谨!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枪击声越来越近,急促如鼓点的脚步声中,轰的一声,囚室的大门被打开了。微热的气浪将叶萱掀翻在地,她强撑着直起身,映入眼帘的首先是几双黑色制式皮靴。“……怀谨?”她抬起头,不,不是怀谨。
“我亲爱的女儿,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狼狈,”蹬着精致高跟鞋的女人微微弯下腰,即便是在满地的血腥中,她看起来依旧优雅干练,“在等你的小男友?他不会来救你的。”
“小姐,这是今天的报纸。”叶萱接过女人递过来的纸质报刊,微一点头,这位训练有素的优雅女仆立刻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在电子报刊和家用机器人早已普及的今天,只有最古老的贵族家庭才有保留有看纸质报,聘请人类仆佣的昂贵习惯。又一次回到家中,被舒适与惬意包围,说自己没有放松下来,叶萱知道这是在说谎。
在边缘港和宣宁的时候,每一天她都过的很辛苦。白天忙着收集材料、拍摄纪录片,晚上还要熬夜撰写报告。她和夏怀谨一连十好几天都见不了面,好不容易相聚,经常是来不及亲热,她就累得在夏怀谨怀里睡着了。
但那时候,她是充实而快乐的。并不仅仅是因为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她打从心底里,热爱着手里的工作。其实她一直不敢告诉叶如,科研、学术、实验……这些东西她很擅长,但她一点也不喜欢。
二十几年疏离又冷淡的母女关系,让叶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母亲沟通了。不仅是她,叶如似乎也没有要和女儿沟通的意思。不管是教育、工作、婚姻、生育……叶如早已为叶萱铺好了一条既定的道路,不需要征求叶萱的意见,也不需要考虑叶萱的意愿,她只要照做就行了。
这次的救援也是一样的,叶萱很感激叶如亲自来救她。她得承认,在囚室里看到母亲的那一刻,她差点就没出息地哭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毫不留情地软禁,叶萱被带回地球,没有任何通知,就被关在了家里。
“我不同意你和夏怀谨在一起,”叶如冷淡地说,“你乖乖在家里待着,等风头过去了,我会安排你和路家的公子结婚。”
“等等!妈妈……”叶萱的话还没说完,大门就在她面前砰的一声关闭了。
更糟糕的事还在后面,叶萱展开报纸,迅速地把所有新闻都浏览了一遍,果然,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没有任何媒体提到夏怀谨。
叶萱被救回来之后,通过报纸才知道她被男性统一党绑架的事在帝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帝国里原本就有不少人对反抗组织里的激进派颇有微词,虽然通过叶萱拍摄的纪录片,民众对反抗组织的看法正在改变,但激进派杀戮平民,对女性怀有极端仇恨,一直是男性权利运动推进的一大阻碍。
叶萱被绑架后,对激进派的批判顿时呈白热化。而方源在此时公开宣布与男性统一党割裂,让男性解放阵线的声望一时之间达到了顶峰。不得不承认,方源看起来粗莽,实在是个聪明人。他深谙民众的心理,在一个群体中出现极端分子时,如果温和派不能与之对立,有很大可能就会被群体外的民众与极端分子混为一谈。他在此时旗帜鲜明地站出来,虽然失去了盟友,却瞬间获得了民众的支持与同情。据媒体报道,就在这短短一个月内,自愿加入男性解放阵线的平民竟达到了数千人,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女性。
让叶萱哭笑不得的事发生了,由她引领的男性权利运动,却在她被俘之后,轰轰烈烈地拉开了春天的大幕。
“你以为方源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吗?”叶如勾起一个冷笑,“他一直都在利用你,利用你的身份、你的家世,还有你带来的政治意义。他不会让你成为男性权利运动的精神领袖,你被抓走,正好让他可以趁此机会夺回领导者的位置。”
“那又怎么样,”叶萱很冷静地说,“我原本就不稀罕做什么精神领袖,说来说去,我去边缘港,不过是为了……”
“为了夏怀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叶如不由皱起了眉,“那他为什么没有来救你?这一个月,方源每天都在媒体上出风头,还有靳安……男性解放阵线三个领导者,有两个都在活动,还有一个呢?你猜猜他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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