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来了这座陌生的城市,我和修哲方向感都不好,我花了好大工夫,才找到这个地方。
我从天亮等到了天黑,我要等他的答案,我总是很笨,所以我不信我看到的,我只听他的话。
修哲站在剧组最外围,似乎也在等谁。我往路灯照亮的地方多走了几步,离他更近些,他看到猪猪,一定会想起我。
他的目光四处飘着,一次次朝我扫来,又收回去。我这才想起来,这里太黑了,我再往光下走,他也看不到我,我得走到他面前才行。
我忍不住要迈开步子。
手腕因为一直用着力,此时酸软得使不上劲儿,忽然就不受控地放松了些,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要送给修哲的气球飞走了。
攥着它几个小时,飞走只是一瞬的事。
起风了,我慌乱去抓,根本抓不住,眼看着它飞走,也失去了朝修哲走去的理由。
修哲果真在等人,我认出那位是和修哲合作过许多次的程先生,我在见面会上见过他。
他抱了修哲,他离修哲好近好近,是很礼貌的动作,但是太久了,他抱的时间太久了。
你松开他,你不要抱他。
我沉默着,心却在嘶吼。
我好想冲上去阻止这一切,可是小猪玩偶服太沉了,我的脚像灌了铅,一步也抬不起来。
离婚协议就放在玩偶服里,跟块烫红的烙铁一样灼着我的皮肉,那是修哲立的,我或许已经没资格像当年推开狐狸精女士那般推开程先生,万一……万一那是修哲喜欢的人呢,我这样做,他一定会更不喜欢我。
我的自信,我的骄傲,连同我所有的任性妄为都是修哲给我的,即便哪天他要把一切收回去,我也不能拒绝。
因为我太清楚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走得太慢了,修哲才不愿意等我,他等了我这么多年,换作旁人早该厌了,他却一直回护我到了今天。
他仍旧是那个很好的池修哲,是我不够好。
我那么笨,弄丢了气球,才给了别人送他玫瑰花的机会。
修哲的眼睛到了夜里看不见,我就一直要自己有好视力,管控自己对电子产品的使用时间,希望自己能做只猫头鹰,再黑也能带着修哲一起走。
此时,我却是有些恨了,我清清楚楚看到那绽得极美的红玫瑰正插在修哲的上衣口袋里,红得艳丽,像夜里一簇跳动的火,只是盯着,眼睛就酸涩起来。
我听到了自己哀求的声音,我求他把花还回去,别收下别人的花,别收下别人的爱意。或许是站了太久太久,我的膝盖也软了,恍惚觉得自己要跪下。我恨不能把自己从里到外都掏干净,去数一数究竟还有什么能用来留住他。
我不能看着你喜欢别人,我不能看着你拥抱别人。
你可以不再爱我,我爱着你就好了,但是不要把那份爱给别人,不能为别人做饭,不能哄别人睡觉,不能叫别人“小朋友”。
——所有的想法如倾盆大雨,将我从头浇到脚,我有什么能留住他?我一肚子的自私和恶毒吗?
路灯下,修哲举着玫瑰在和程先生说话,他垂着肩膀,看起来很放松。没多久,剧组的人就都离开了,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
我始终没能走上前和修哲说一说话。
修哲,我好痛好痛,我也想你抱抱我。
你还能不能抱抱我?
我缩回阴影里,害怕被人发现我的狼狈。我想自己应该离开了,坐当晚的飞机回去,等修哲给我最后的审判。
可是我舍不得,我这么久没有见他,我想他,想见他,他会不会因为工作累瘦了,下巴也冒出胡茬。
等我想再追上去时,两条腿刚迈起来,就因为动作太急,玩偶服太笨重,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小猪头套也掉了。
痛死了,痛死了。
胳膊肘撑在地上,身体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玩偶服太碍事,活动起来很不方便,我只能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大口呼吸着空气,浑身上下都变得水哒哒,我以为只是太热了,待我弯下腰艰难地拾起滚落在地的脏兮兮的小猪头套,再抬头时,才知道是下雨了。
下雨了,下雨了真好。
我在雨地里抱着小猪头套,头发被淋湿了,脸颊也被淋湿了,我便偷偷给眼睛开了闸。现在哭,不会被发现的,不用回答别人的问题,不用担心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这样想着,只有哭得更凶。
——不是的,有人会发现我的,即使我躲在四级暴雨里,修哲也能发现我在哭,他那么厉害,我什么也瞒不了他。
痛感让脑袋也清醒起来,我拖着这副身子,清清楚楚告诉自己:
我要找他,我要找修哲。
如果不是亮出了魔术师林彧初的身份,前台或许根本不会放我这样一个疯子进去,我还向他们要了一包餐巾纸,把自己的眼泪鼻涕收拾干净了,才敢停在修哲的房间外。
我确定自己的声音已经没有太多哭泣后的沙哑,我站在门前,手举起来,又放下。
如果修哲和程先生在里面怎么办?我会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麻烦——不行,不行。
夜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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