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步走到一侧的桌子前,拿起画笔,沿着画了一半的奔腾江海继续画下去。
原来这幅画不是出自什么男子之手,竟是妩媚美艳的皇后所画。
皇后没有再看霍澜音,注意力已经落在了笔下的山河,道:“退下罢。”
“娘娘万安。”霍澜音恭敬地屈膝行礼,悄声退下去。
一直到走下台阶最后一层,她才惊觉自己已是一身冷汗。
“主子,您可是不舒服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山河关切地询问。
霍澜音抬起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细细的指尖儿果然在发抖。
“主子……”
“距离下早朝还要多久?”霍澜音问。
山河摇了摇头,道:“按理还有接近一个时辰,只是最近事多,时常耽搁,时辰就说不准了。”
霍澜音忽然想到今日好像是周自仪休沐的日子,赶忙让山河去吩咐车轿,立刻回家。
山河完全摸不着头脑,霍澜音进去时,她分明也跟着进去了。可她完全没听懂皇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这是很寻常的一场对话罢了。虽然隐约觉得皇后不会将霍澜音召过去只会唠家常。
霍府离东宫本就很近,霍澜音还没想到对策,马车已经停在了霍府门口。
霍澜音令山河去问了下人,得知周自仪今日的确休沐,而且碰巧没有回周府管理修葺一事,她也没先回自己的住处,直接去书房寻周自仪。
“哥哥!”
周自仪看了一眼霍澜音的脸色,问:“冷?我让清风添些炭。”
霍澜音摇头,急急几步走到周自仪面前,语气焦急:“暗中派人将朝中官员贪污受贿的名单和罪证交给哥哥手中的那个人,应该是皇后!”
周自仪“咦”了一声,语气略显诧异:“为兄不是没有怀疑过娘娘。只是在这份名单里,有很多纪家的人。倘若皇后添上几个纪家人的名字是为了不被旁人怀疑,没有道理今日轻易让你知道。”
周自仪顿了顿,审视着霍澜音焦虑的眸子,问:“阿音,皇后今日还与你说了什么?”
霍澜音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犹豫开口:“皇后给了我警告。她催促哥哥。倘若没有达成目的……哥哥,我担心你的安危!”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最近很多贪官想要害周自仪,霍澜音都没有太担心,今日皇后的警告,却让她不寒而栗,当真觉得皇后轻易可以要了哥哥的命。
周自仪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道:“阿音,为兄一直认为你明白,你懂得。今日怎么忽然慌成这样?”
“我只是觉得皇后一举一动让人捉摸不透。她必然不是单纯想要除掉朝中的贪官,一定别有用心,有她自己的目的。”
“那又如何?”周自仪轻笑,“倘若能除掉朝中污贪之暗,为兄便做这棋子,也是无妨。”
霍澜音沉默下来。
兄长可以为了自己胸中的正道,不顾生死义无反顾。可是她不能。她只是个凡夫俗子,自私的凡夫俗子。国泰民安天下太平是她所愿,家人平安顺遂亦是她所愿。
周自仪含笑摇头,道:“阿音……”
匆忙的脚步声打断了周自仪的话。
清风敲门,匆匆忙忙进来,禀告:“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兵!”
霍澜音心中一沉。
官兵在周自仪的书房中翻出了反诗。霍澜音急忙夺来去看,的确是周自仪的笔迹,但以霍澜音对兄长的了解,这首诗的遣词造句绝对不是周自仪写的!
周家人赶过来,惊慌成一片,赵氏又哭又闹,周玉清不停说着好话,整个庭院一片嘈杂。
霍澜音望向被官兵押解的周自仪,事到如今,他的脸上仍然挂着儒雅的和煦笑容,从容不迫。眼前的一切未来的危险好像都与他无关。
“清者自清,不必担心。”——这是他留给家人的话。
临走前,周自仪犹豫了一下,将霍澜音叫到面前,温声道:“一切都当按程序来走,不要去求别人帮忙。为兄自有分寸不需你去求情,你也莫要难为他。”
霍澜音惊讶地抬眼,湿湿泪光盈在眸上。
霍澜音艰难点头。周自仪颔首,从容地含笑转身。
当日周自仪没有回来,周家的下人都说他被打进了天牢,再也回不来了。
霍澜音坐在月下,心中空空的。
“音音。”姚氏走出来。
“母亲!”霍澜音惊了,赶忙去扶她,“您怎么出屋了?”
“不碍事的,今日觉得好了些。”姚氏在石凳上坐下歇了好一会儿。
“母亲若能每日下床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是好的。”
姚氏点了点头,道:“倒也希望活得更久一些,要不然哪里舍得音音。”
霍澜音不敢想母亲的身体。
半晌,姚氏感慨道:“虽然你没了亲哥哥的庇护,可你周家哥哥对你极好,大概也是上天的一种补偿。”
霍澜音弯唇。什么亲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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