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擦了手,吃起水果。
冯婶问:“纪公子怎么没跟着一起回来?”
霍澜音掰荔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才说:“他有些忙。”
冯婶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又说:“梅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家男人是闹了什么矛盾,可是我瞧着他千里迢迢来找你,显然是在意你呢!你别怪我多嘴,我瞧着他对你很好。”
“怎么瞧出来的?”霍澜音笑着剥荔枝。
“眼神呐!他瞧着你的眼神和看别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怎么说呢……他看别人的时候好像一直俯视着旁人。不是说无礼狂傲,而是冷淡的,有距离的。可是他看着你的目光就很……很……很宽和!除了昨天王家公子过来的时候……”
霍澜音问:“我在外面的时候?”
“对对对。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神可以那么凶那么冷!他放下筷子走出去的时候,我和石头他爹吓得够呛,以为他要找王家公子打一架哩!没想到只是给你穿蓑衣……”
霍澜音低着头,在吃荔枝。
冯婶瞧着霍澜音的脸色,有些担忧,不过转瞬笑了。她笑着说:“不打扰梅姑娘做事儿了。”
她走出屋,冯叔在树下猛朝她招手。冯婶提着裙子疾走了两步。
“怎么样,问出来没有?”
冯婶叹了口气:“没。什么都没问出来。反倒是我为纪公子说了好些话。”
“梅姑娘怎么说?”
冯婶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梅姑娘是个有主意的人,什么都不说也寻常。不过我猜啊,这小两口一定能和好!”
“怎么说?”冯叔弯着腰凑近些。
“婆子我没旁的本事,看人那是一看一个准。这俩郎才女貌的……不对,郎貌女才!天生就是一对,能和和美美过一辈的那一种。”
冯叔不赞同:“这话不对。梅姑娘也有毛。你这婆娘怎能因为梅姑娘有才华就不算她的容貌来。”
“都好看,都好看!一对天仙似的人儿。你没瞧见他们连美人痣都长得一模一样?这叫夫妻相……”
冯叔和冯婶一边往后院走,一边小声议论着。
晚上,霍澜音躺在床榻上刚要歇息,想起一件卫瞻说的话。
——“听说娘子以前思念为夫夜不能寐,如今为夫在身边,娘子睡得也香了。”
她偏过头目光扫过整间屋子,然后起身下了床。
房门的门闩是插上的。她用一根青丝缠在木闩上,然后又锁了每一扇窗户,同样用青丝缠在窗闩上。只要有人想要从外面进来,不管是从门还是窗户,都会将青丝弄断。
做完这些,她检查了屋子里的灯火,才安心躺在床上入眠。
夜深了,一柄细刀从门缝穿过来,磨着门闩向一侧挪开。那根青丝自然也跟着断了。
卫瞻走进房中。
他在床榻坐下,望着睡梦中的霍澜音。她今夜仍旧是不安地蜷缩着,可是她没有如前两夜那般蹙着眉心。
“没做噩梦吗?”
卫瞻将银针收了回去。
他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睡梦中的霍澜音。回过神时,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
卫瞻起身,霍澜音忽然不安地皱起眉。攥着被角的手指使劲儿地用力抓着。
卫瞻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被子里挪出来放在他宽大的掌中,将银针刺进她虎口的穴位。
他没有立刻将霍澜音的手放下,就这样举着她的手,视线亦凝在她皙白的素指。
半晌,他才将银针取下来。
霍澜音舒展了眉心,沉沉睡着。
她的梦里不会有噩梦,没有野狼,没有腐肉,也没有欺负她的他。
卫瞻弯下腰来,将亲吻轻轻落在她的眉心。
“你怎么这么好啊……”卫瞻舌尖轻轻舔过霍澜音的眼睫。
卫瞻心里痒痒,可是他只是给霍澜音盖好被子,默默走了。
第二日,卫瞻坐在热闹长街中视野很好的一间茶肆,他坐的地方,可以将整个长街的热闹尽收眼底。
他已经在这家茶肆坐了近两个时辰,茶水不知道上了多少次。
最初他来时,霍佑安是陪着他过来的。可霍佑安实在觉得无聊,待了半个时辰后就走了。过了这么久,他回来见卫瞻还是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长街。
霍佑安在卫瞻对面坐下,问:“体察民情也没这样的吧?你到底是在看什么?”
“看看凡人的爱情。”卫瞻握着一盏茶,说得云淡风轻。
“……?”霍佑安古怪地看了卫瞻一眼,默默喝了一大口降暑凉茶,顺着卫瞻的视线望向热闹的长街。
一辆马车在一家客栈正门前停下来。车厢门从里面被人推开,年轻的男子跳下马车,取来脚蹬放在马车下。车厢内的年轻妇人才出来,她扶着夫君的手下了马车,冲他温柔一笑。
男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逗她笑的话,她偏过头用帕子掩了唇,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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