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己,有些走神。
手中握着的梳子插.在发间已经很久,“吧嗒”一声落在地上,霍澜音才回过神来。她低着头看着落在地上的梳子半天,才弯腰将它捡起来。她重新直起身子,拉开铜镜下的小抽屉,拿出望山。
“他真的……死了?”
霍澜音轻轻将望山握在手心。
分明前些日子她还注意到茶肆里的闲人谈论他到了西荒仍旧作威作福,怎么会那么突然就……
不可能啊。
“是纪公子胡说的吧?”
可是纪公子瞧着像是京中望族,这种消息会比普通百姓知道得更快吧?
“纪公子应该没有理由骗人的吧?”
可是……
一同经历过追杀,她晓得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会那么突然就遇刺呢?
霍澜音垂下眼睛,摊开手心,目光凝在掌心的望山。
心里忽然就烦起来。
当初离开西泽前,周父将她叫到书房说话。周父将话说得漂亮,可那些话里又藏着多少私心?周父倘若真的疼爱她这个“女儿”,那些她和姚妈妈住在漏宅被奴仆欺凌的日子又算什么?
疼爱的确是有的,只是夹杂了太多的利用。
有时候霍澜音会去想,倘若不是卫瞻刚巧来到西泽,周父要用她这枚棋子,也许她只会回归奴籍。
报答周家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是真的。不想连累京中周自仪的仕途是真的。想要利用卫瞻逃离西泽也是真的。
她做他的药引,是她与周家的纠葛罢了。霍澜音恩怨分明,从来没有迁怒过卫瞻。甚至曾感谢他的到来,给她逃走的机会。
而为他完整做完一百日的药引,是她所能做的全部报答。
百日之后,两不相欠。
霍澜音轻叹了一声,从针线篓中挑了一块红色的布条,一层层缠在望山上,又拿来针线仔细缝好,将望山收进抽屉。
夜深了,霍澜音也睡熟了。
房门被推开,卫瞻迈进房中。随着他进来,带进屋中一道风。凉风一下子将桌上的蜡烛吹熄。
卫瞻立刻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霍澜音,走到桌边将蜡烛点燃,房中重新亮起暖融融的光。
他悄声走向床榻,挑开半边的床幔,看向霍澜音。霍澜音如昨晚一样蜷缩着裹在被子里,眉心蹙在一起。
卫瞻弯腰,将霍澜音被子里的左手拉出来。
霍澜音睡梦中轻声呢喃了句什么,左手下意识地去抓,反手握住了卫瞻的手。
卫瞻微怔,垂眼去看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
霍澜音不安地细微挪动,她握着卫瞻的手慢吞吞地变了姿势,最后将卫瞻的拇指握在手心里攥着。
卫瞻深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霍澜音紧蹙的眉头,怎么就那么生气呢?
胸腔里的那团火已经压了太久。
他烦躁地将霍澜音握着他的手推开。
霍澜音低低轻哼了两声,眉心皱得更紧。
卫瞻恶狠狠地剐了她一眼,拿出银针刺在她左手虎口。
霍澜音一直揪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盯着霍澜音的脸半晌,卫瞻拔下银针,恶狠狠地虚空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愤怒地佛袖离去。
第二天霍澜音醒得特别迟。
“姑娘,你可终于醒了。我都过来三次了,你都一直睡着。”莺时进来。
“什么时候了?”霍澜音抱膝坐在床上,慢吞吞地揉着眼睛。
“都已经过了巳时啦。”
“这么晚了?”霍澜音也很意外昨晚睡得那么沉,“快,快给我打水。今儿个也要去不二楼修玉簪的。”
霍澜音掀开被子下床,顺手拿起昨天换下来的衣服。
“咦?”
她在衣服里翻了翻。
“贴身心衣怎么不见了?”
她想问是不是莺时收的,可莺时已经先一步跑出了屋子。霍澜音也没多想,将昨儿穿的这些衣服放在一旁,打开衣橱拿出今天要穿的男装。她简单收拾了一番,急匆匆地带着小石头去了不二楼。因要晾晒、碾磨昨儿个摘下的花草,没让莺时跟着。
快到午时才到不二楼,霍澜音专注地修复玉簪。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她终于将玉簪修复好,让小石头送去给赵老板。
赵彦林屁颠屁颠地凑进来。
“我二叔不让我打扰你修复玉簪,你总算可修好了!我在隔壁等了你一天!”
霍澜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随口敷衍:“赵公子等我做什么?”
“我昨儿被那小白脸推下去,可疼了。你就不心疼一下?”
霍澜音愣了一下。
小白脸?
她又紧接着笑了。
她一笑,赵彦林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他忙说:“对对,小娘子就应当多笑。一笑倾城啊!你这一笑我,我这颗心哦。怦怦怦——来来来,你来摸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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