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年犹豫了一会儿,收了剑,也收下了玉环,什么都没有讲。
云焂把水杯挪到她面前,柔声道:“舟车劳顿,不妨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有什么话慢慢说。”
不负他的期望,秦年没有防备地喝下了水,道:“停手吧。”
云焂先是蹙了一下眉头,思忖道:莫不是叶子楷这货走漏了风声吧?他又轻声问道:“是钟离央同你说了什么么?”
秦年否认道:“不。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尘已逝,不若让旧恨东流,至少,我还在这,哥哥。”
云焂心头大恸,藏于袖子下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攥到肉里。
前尘不曾逝去,旧恨每天每夜就在他的脑子里打转,怎么流得走?可唯独那一声哥哥,将他从苦难乱世中救赎出来。
他怔了好久,失笑道:“对啊,阿年还在我身边,也不算落得个国破家亡的结局。”
秦年看他良久,眼中悲喜翻涌,最后归落凡土尘埃,她柔声道:“很多事,我不记得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云焂忙低下头,脸上尚挂着笑意,眼眶却湿润了,他道:“好,好得很呢。白大夫,进来吧。”
一直守候在门外的白才福进来,云焂说道:“阿年,把手给他看看,把个脉。”
秦年照做。半晌,白才福喜道:“公子!起作用了!散了!散了!毒散了!”
云焂随即绽开笑容,脱口道:“太好了!”
白才福对秦年道:“小姐接下来应该多休息,解药还在驱散毒性,最近一段时间要格外注意身体。”
秦年惊道:“什么解药?”
白才福回道:“您身上毒的解药。”
秦年知道自己中了巫山果的毒药,也知道云焂也中了毒,遂问道:“那我哥的身体……”
云焂大乐,秦年一句可暖他三冬,他让白才福先退下,他同秦年说道:“世间独一份解药,再难求咯。”
秦年手一拍桌子,果决道:“解药在哪?我去找。”
那阵势,简直要把天地颠倒。
云焂快要开心死了,看着秦年关切自己的模样,恨不得将她全部纳入怀里。他哄道:“好,好。阿年先去休息,等身体好了咱们再慢慢找。”
可这妮子不吃云焂这一套,一听他的口气,神色就倏地一变,冷然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她又补充道:“你不要动钟离央。”
云焂顿时觉得很委屈,他咬咬下唇,苦笑道:“我不会动他,就算我不喜他,我的阿年还欢喜他欢喜得紧呢。我没想做什么,现在只希望能多见见阿年几面,多同你说上几句话。”
秦年疑问道:“当真?”
云焂一笑,又笃定地“嗯”一声,他抖了抖袖子,对搓着双手,哈了一口热气,起身朝秦年伸出双手,心里像打了十几篮子的水,七上八下,紧张得不行,他道:“阿年,哥哥很久……很久没抱过你了。”
话毕,云焂觉得自己很没种,连向自己久别的亲妹妹要一个拥抱,都紧张得结巴了。
他小心翼翼地盯着秦年,怕她拒绝怕她生气怕她翻脸。
秦年踯躅片刻,起身扑到他怀里。
云焂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许久,秦年抬头,看着他脖子上的竹节,问道:“这里,藏着什么秘密?”
曾经全天下无人不知东隅公主为宫中瑰宝,上有皇上皇后疼爱有加,旁有太子殿下视之如命,兄妹情深似海,家庭美满幸福。
可又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件事开始沉默于口,难以启齿,最后成为了颈上物,可念不可说的秘密了?
“不是秘密,是一件全天下都知道的事。”他注视着秦年,目光所及之处春风化雨欣欣向荣。
秦年大睡三天三夜之后,一行人又启程下江南,众人陪着无药可救的云焂上演一场根本不存在的寻找解药的大戏。
遇上了顺道的高家兄弟,又恰好进了谢公的老巢,乘舟吃鱼看美景,弹琴打架逛长街,新春烟火吃元宵,行过山山水水万里路,唯有她能入眼而已。
遇上她之前,他是云焂;遇上她之后,他是秦琤,她的秦琤。
如果不是拖着这一副残躯病壳,就这么跟她过一辈子下去,也算是劫后重生了。
迟早要分离的。秦琤想着。
可这一天来的时候,秦琤还是嫌早。
人总是这样,爱贪。老天好不容易开开眼了,把秦年送到自己身边了,好不容易把天下搅得一团糟了,好不容易让自己恨的人都死光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天的舒心日子,好不容易想安心过日子了,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的火光,一阵风吹来,毫不留情地,又熄灭了。
当秦琤眼见自己被暴雨梨花针射中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慌乱,反倒还有种自己死不掉的主角感,被射中时一点都没感觉痛。
可他看到秦年奋不顾身地朝自己奔来泪流满面的模样的时候,他慌得要命。
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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