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张照片送到汪郁跟前:“这是我的朋友任意。”她表情遗憾地说道,“你只是有点儿神似她,但跟她的区别还是很大。”
汪郁盯着小文手机里那张清晰的照片。
这是一张半身照,照片里的女人笑容灿烂,长发飞扬,眼角眉梢荡漾着甜蜜的幸福。
汪郁盯着这张照片,半天说不出话。
她明明不认识任意,可她盯着这张照片,却有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仿佛这张脸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千遍万遍一样。
一个神奇、大胆又离谱的想法在她脑中一闪而过。
她低语了一句:“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是任意,任意已经死了,自己只是跟她很像而已。
小文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汪郁抬起头将手机还给她,“能麻烦你给我讲讲任意吗?”
很久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提起任意,小文沉吟良久,“也好,我其实也想找个人,好好聊聊任意。”她拿了纸巾擦拭自己的眼睛,“任意是个坏家伙,她走得那么突然,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跟我说。”
小文一边流眼泪一边说着关于任意的过往。
“任意高兴时会又蹦又跳,会拉着我的手转圈,有人惹她生气,她一定要还回去。她说人的一生太短了,能高兴地过,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有条件的话,一定要让自己开心。她紧张的时候喜欢咬嘴唇,从左边咬到右边,再从右边咬回来。”
汪郁闻言,牙齿轻咬嘴唇,从左边咬到右边,再从右边咬回来。
“如果还是紧张,她会双手紧握成拳,缓解紧张。”
桌子低下,汪郁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了起来。
“她手很巧,会用廉价的气球编织成各种漂亮的图案,比方大熊,比方各种花花草草……”
汪郁脸上已经开始淌泪。
滔滔不绝的小文忽然停下,她盯着汪郁的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是不是我影响到你了?”
都说眼泪会传染,可能她哭得太凶了,所以汪郁也被感染了。
汪郁脸上全是泪水,她不擦,任泪水迷蒙了双眼,她哽咽地问:“小文,你说,任意的小腹左边,是不是有颗痣,如果吃饭过饱时,会很难看?”
小文哭得更凶了,她不停地点头:“对,对,每次吃饱饭,她都喜欢念叨一句,这颗痣太丑了,有机会一定要点掉。可她说过无数次,从来也没付诸行动。”小文抓过一把纸巾捂住脸,“她还说,如果哪天她出事了,我可以凭借她肚子上的痣找到她。”
小文哭得不能自已:“可她出去旅游,就再没回来。那次,我本来说好要跟她一起去的,可单位临时给我安排了新工作,我没去成,她就一个人去。结果,结果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小文一直说,说到停不下来。
“我们是好朋友,是真正的好朋友。我有男朋友,第一个想告诉的人是她。我赚了奖金,第一个想分享的人也是她。可现在,”小文泣不成声,“我没有了可以分享的人。”
小文仰起一张泪脸,“再有一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她当初答应我,无论什么情况下,哪怕天上下刀子,也一定会来参加我的婚礼,一定会,”小文垂下头,“可她,还是失言了。”
小文哭得不能自已,汪郁也哭得不能自已。
两个女孩相对坐着,泪流满面。
经过的人们都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她们,不知道她们之间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哭到最后,纸巾用完了,汪郁湿着一张脸管侍者又要了一盒抽纸。
她将抽纸递到小文面前。
她用自己都感觉陌生的声音,颤抖地问道:“小文,你能告诉我,任意是哪天走的吗?”
小文吸了吸鼻子,“三年前的3月28号,她在A市出了车祸。她的妈妈和妹妹赶到A市的时候,她人已经去了。因为距离太远,她们,只带回了她的骨灰。”
汪郁嘴唇颤抖,她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表情,她使劲地瞪着眼睛,用不可思议的声音说道:“小文,你说可怕不可怕。你说任意喜欢做的事情,我也喜欢。你说她小腹左侧有一颗痣,吃撑了时会很难看。”她顿了下,迎着小文疑惑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也是。还有,三年前的3月28号,我出了车祸,面目全非,失去记忆,通过整容拥有了现在这张脸。”
小文震惊得忘了擦泪,她眼神不断地审视汪郁,像是在她身上努力找寻某个人的身影。
汪郁眼含热泪,最后问了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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