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师姐……”
“怎么了?”
“房间内好像被下了结界,法器们都不管用了。”
“怎么会……不行机会难得,再试试?”
听着外界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杨临晗坐在青纱帐中,隐去身边浮在空中的金色阵纹,稍稍松了一口气。
器门的这些女弟子,可真是热情。
抬手卸下乌纱冠于木桌台前,青丝万千瀑落于身后,白光覆上繁杂的首座黑袍,再褪去时,是另一件简易的黑底青竹纹长衫。
看着妆镜前倒映着的那张越发雌雄雌雄的脸,杨临晗感慨地想。
恐怕现在就算她想向世人解释,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性别,也没多少人相信了吧。
算了,反正也不怎么重要。
而且就算解释,估计还会有一堆人不听不听。
星眸稍稍有些迷离,头脑昏沉起来,但她不讨厌这种微醺的感觉。
自从上次无极留下的那道言灵开始,自己真没有在做过噩梦。
睡觉这种事情,也变得轻松愉快了起来。
休息片刻吧,和各派那群老家伙打交道,实在耗费心神。
靠在纱幔内灵玉枕上,杨临晗抬指熄了灯,阖上眼眸。
“……”
站到屋檐上的鸽子看着下方灯光熄灭的房间,白色身形诡异的顿了顿。
月上柳梢,零零散散只有几颗星子挂在空中,罄钟声悠悠扬扬,夜禁开始,想夜袭首座的女弟子们终于尽数褪去。
犹豫了良久,看着空落落的庭院,鸽子这才从屋檐上一跃入房间内,立在安神木所制的台桌前,垂眸看着在玉床上成眠的人。
月光透着窗户镂空的缝隙撒入房间内,屋内陈设皆镀了一层暗色。
浮云飘过,暂时遮蔽了月色,待皎然月光再次洒入房间时,木桌已然空无一物,青石地面突兀地站着一个人,那是个比这弦月更能让人想到清寒一词的神明。
霜发白袍,修眉薄唇,身形挺拔孤傲,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像是一幅寒意逼人的雪山月夜景图。
不过,这之中唯一让人觉得别扭的,大概是那双违和的澄澈蓝眸里,透着不可觉察的柔和笑意。
他站在原地,微抿薄唇,看着安然睡着的人,迟疑片刻。
最终,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拉起一角鲛绡所制的锦衾,敛尽自己身上的冰冷气息,缓缓覆在她身上。
明明深知成了神的人,完全不惧寒冷暑热,明明这样没有任何意义,明明他更是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可是就是想这样做,甚至到了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步。
不过,这样也挺好。
心中被从未有过的温暖填补,这是他神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体验过的陌生情绪。
真的,挺好。
不枉他装了这么久的蓝眼鸽子。
那么,现在就让他去找那几位玩闹到他头上来的神使们,好好聊聊。
……
第二日,杨临晗醒来,一脸茫然。
昨天晚上,她是喝多了些,只是想眯一会,绝对不应该睡得那么沉。
万仞器宗安排的庭院陈设典雅古朴,里外唯独不见那只白鸽。
飞走了吗?
杨临晗自然看得出那只鸽子的不凡之处,不过至于到底是谁,自己心底也没什么谱。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无极。
但每一看起鸽子那张天真烂漫的脑袋……
还是算了吧。
而且他也没道理过来,就是突然想抹杀自己,完全不用兜这么大一圈。
说起来,无极想做什么,她是真的没看懂。
先是算计了自己祭天,又救下自己,随之再莫名其妙地费劲心思让自己成神,最后成了神还不降下雷劫让自己去神域。
还有那个奇怪而珍贵的珠子……
前后行事完全是一片混乱,让人捉摸不透。
……罢了,现在先将手里的这些图纸交给器宗,商量好那些现代化物什的锻造,再去找个时间,想办法去神域一趟。
成神之后,寿命等同无尽,杨临晗觉得,自己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刻刻阵法,改改民生,听着就挺不错。
之后待这些事情了了,找个合适的时机,将阵门交给清歌,自己则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待兴致起了,再找个有趣的世界,游历玩耍一番。
妙哉。
待她去拜访器宗新宗主时,这位故交正对着一桌的公文思考人生。
“久违了,杨首座。”
确实许久不见,自从魔界战场回来,差不多已经有数百年时间,没见过这位幼年的半个玩伴。
昨天在台上看到下面的少年郎,脸还是熟悉的脸,气质却变得过于成熟稳重,导致她差点没认出来。
杨临晗笑了笑算作招呼,抬手从储物纳戒中取出几张图纸,白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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