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慈悲。”
沐朝夕观察着白术的神色,心下一叹:正德帝用诏书保护郑金莲,其实也是保护妹妹白术的真实身份。
如果嘉靖帝抓住郑金莲的把柄一直挖下去,迟早会把白术这个长公主挖出来。
现在好了,诏书一出,一了百了。
就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被一个更大的惊人大秘密给压下去了,化为无形。
正德帝算无遗策,就连白术都甚为震撼,嘉靖帝后来说了些什么都听不见了,脑子里回荡着哥哥痞赖的话语:“你不能走,朕一生都要困在这里,朕好寂寞,你要陪着朕。”
“除了自由,朕一切都可以给你,甚至你想学武则天当皇帝,朕也可以满足你。”
“你会永远陪着朕,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然后呢?他真的死了,却没有死彻底,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外头暴雨敲窗,一雨入秋,室内一灯如豆,晦暗无光,白术坐在窗前的罗汉床上发呆,她自幼虚弱,已经换上了夹衣,心里依然是冷的。
沐朝夕忠于职守当贴身保镖,发现她许久连坐姿都没有变,有些担心,“白司药,该休息了。”
白术猛地一惊,是她要沐朝夕砍下哥哥的头,那一具只想咬她脖子的行尸走肉不是他哥哥了,只剩躯壳,没有灵魂。
然而,在沐朝夕挥刀砍头的那一刻,她的心脏还是会锥心刺骨的疼。
白术指着罗汉床,“沐佥事请坐。”
白术太客气,令沐朝夕心头一紧:每当白术态度良好时,总会出什么幺蛾子,比如仙人跳什么的,这一次白术要怎么玩他?
沐朝夕:“我……不累,站着就行。”
可不能再上当了。
沐朝夕不坐,白术却站起来,她久坐且保持一个姿势,突然站立,顿时头晕眼花,双腿发软,扶着罗汉床上的案几。
眼看着歪歪扭扭要摔倒,贴身保镖沐朝夕连忙跑过去扶着她,“白司药小心。”
大手扶着她的纤腰,似乎脆弱的要折断。
沐朝夕心中一荡,赶紧放手,“你还是坐着说话吧。”
白术坐了回去,指着案几对面的坐垫,“沐佥事请坐。”
好像挺有诚意的样子,应该不是圈套。
“白司药有何事?”沐朝夕坐下,他和白术之间只隔着一个案几,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看她。
白术说道:“我要向你道歉,无论信誉还是智慧,我都应该相信你的。”
沐朝夕挺了挺腰杆,“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许再犯。”
白术又道:“既然你帮了我,有一件事我不好再瞒着你。”
沐朝夕:“何事?”你这个人神神秘秘的,天知道你还瞒着多少事情啊!
白术说道:“就是你今天问我的那件事。我是女孩,皇室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公主,按照张太后一贯的行事风格,必定把我下嫁到娘家张家的某个侄儿,亲上加亲,确保张家永世富贵荣华,为何当年我会被送出宫廷,由女医谈允贤抚养的疑问。”
嘉靖帝已经发誓不会重提郑金莲,让逝者安息,不过沐朝夕心中的疑问一直在,顿时有了兴趣,“对啊,为什么?”
白术说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当时张太后根本不知道我是长公主,她不晓得我的存在。”
这简直是个比窗外的雷声更大的雷了。
沐朝夕:“这怎么可能?你是郑金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吧?张太后怎么可能不知道郑金莲生下了第二胎?”
白术反问:“成化朝时,万贵妃逼多少孕妇喝下堕胎药,掌控后宫,为何弘治帝还是会在万贵妃眼皮子底下生出来,活下来,长到七八岁都没有被万贵妃发现?都说后宫的人趋炎附势,眼中只有名利,其实并非如此,后宫也有人情冷暖,也有人愿意飞蛾扑火般去保护弱小……”
原来,郑金莲生下第一胎男婴朱厚照之后,孩子落草之时就被抱走,成为张皇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嫡子。
郑金莲乞求见儿子一面,反正婴儿是没有记忆的,遭遇拒绝。
郑金莲就此绝望,她是个人,不是机器,人是有感情的,绝望的她去寻死,结束痛苦,但是被伺候她的何公公救了。
何公公鼓励她,只要活着,就有见到儿子的希望,将来儿子长大,登基为帝,她有机会看到儿子。
郑金莲燃起生的希望,期待儿子快点长大。
然而,随着张皇后的二胎——其实她亲生的头生子朱厚炜夭折,担心“嫡长子”朱厚照也会夭折,没有继承人,帝后想起了几乎抛到脑后的郑金莲。
这个生育工具很好用,帝后决定再用一次。
弘治帝在咸安宫睡了好几个月,郑金莲一直没有怀孕,反而是坤宁宫传来好消息——张皇后怀孕了!
弘治帝和张皇后欣喜欲狂,很快又将生育工具郑金莲抛到脑后,一心关切张皇后日渐膨胀的肚子了。
但是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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