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已经够了。”方兰欣平平淡淡说着。
她那双周围布满细纹的眼睛露出了对成善关心,可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她很久没做这件事了。
成善:【好,我知道了。】
成善想了想,又写:【钱我会继续打的,不多,每个月就那些,是给爸的,他生病,需要吃好穿好用好,如果你不想照顾他,你也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他找最好的护工。】
方兰欣的眉眼又露锋利,她压了压情绪说:“不用护工,我会照顾你爸的。”
成善观察着她的神情,终是没再跟她争辩什么。
方兰欣端起桌上的印花瓷杯,抿了口茶,随后有些局促道:“身体好些了吗?”
成善:【我没生病,只是又不能说话了而已。】
方兰欣:“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重新说话?”
成善想着梁医生的话,梁医生说她心里还有难以排解的伤口,所以内心深处不想开口,想把自己封闭起来,让失声成为一种自保的方式。
成善:【医生说快了。】
方兰欣“哦”了一声,微微垂首,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托着茶杯,指腹在杯口来回摩挲,想要掩饰的焦虑暴露于表,“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方兰欣抬起头,从她眼里,有些这些年缺失的自责。
成善瞳孔颤了颤,又冷静下来:【说什么?】
方兰欣握紧杯子,语气激动颤抖:“你的工作,你的想法,你在上海是怎么过的,今天吃饭了吗,吃了什么,昨天几点睡的,睡得好吗,都可以跟我和你爸说啊!可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们说呢!过的好还是不好,身体健不健康,会不会累,你从不说,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成善却在她这样激荡的话语下出奇的平静,她盯着方兰欣的样子,想了又想,才在纸上写:【跟你们说了,然后呢?】
方兰欣被“然后呢”这三个字堵的说不出话,然后……然后会怎么样?
成善:【然后你们会关心我吗?】
方兰欣张了张嘴,像被钳住了喉咙,没有话语。
成善:【你们不会的,因为你们从来没有过。妈,不要做你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你只要跟往常一样凶我,无视我就可以了,别去反省自己,不适合你。】
别去反省自己,不适合你……
方兰欣因为这句话,拽紧了自己胸口的衣服,站了起来,甚至打碎了那个印花的瓷杯。
外头的佣人进来看了下情况,成善挥手,示意她出去,佣人担心地又瞧了好几眼,才退了出去。
方兰欣浑身都颤抖着,有怒意,却找不到途径发泄,她咆哮:“成善!我有对不起你吗!我生你养你!我有对不起你吗!我至少让你吃饱穿暖,让你平平安安长这么大了!我是你妈!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你不能!”
她重复了几遍,喘着气,瞪大眼睛盯着成善,可看到成善的脸,她浑身都冷了,好似有盆冷水当头浇下,冻的她脊背都僵了。
成善握着笔的手颤抖,她咬着唇,垂着眼帘,不知不觉间,泪水染了整脸。
她在笑,边笑边哭。
成善看着速写本上那一滴一滴的液体,眼泪吗?是她的吗?她还会当着她妈妈的面哭?她又不是小孩了,当着妈妈的面哭是没有用的。
她用手背胡乱拭去脸上的泪,可越擦越多,根本止不住,她抱头弯腰,无声大哭起来。
方兰欣渐渐松了攥在胸口的手,衣服都被她捏出了褶皱,她艰难地挪动到成善面前,彷徨伸出手,触到成善肩膀。
“啪——”手立刻被成善打开,成善站起来。
方兰欣因为手上火辣辣的疼痛,向后退了几步。
成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下颚,一滴滴落在衣服上,她吞咽口水,嘴唇张了又张,脸拧在一块儿,抚上自己的脖子。
终于痛苦挤出声音:“我为什么不能……”
第一句话,声音沙哑到似乎要把嗓子撕裂。
成善苦笑了两下,“生我……养我……哈哈……妈,三个月了,你才来这里,这副样子的来关心我……你也不觉得太迟了吗?”
每说一句话,嗓子都被扯得隐隐作痛,可再怎么痛,好像都没心来的疼。
方兰欣屏气,她只是不敢而已,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成善……
成善缓而铿锵道:“我跟你们说过啊,你们都不记得了嘛,小时候就说过,然后你们呢……”
方兰欣哑口无言。
成善提高音量,“三年级以后,我都自己上下学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方兰欣愣住。
“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和爸爸很忙,没时间接我下学,于是就让阿婆来,二年级有一次,我在校门口等到天黑,路灯都亮了,阿婆都没来接我……”成善将头扭向别侧,哽咽道,“我就一个人,从学校走回了家,走了很久很久,很害怕,家真的好远,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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