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子,轻轻揉了揉眼,望向四周。
谕夆的房间十分整洁。阳光洒落床帷,绫罗间似透非透,光线清晰,可见空气中飘动的尘。在她身侧,谕夆尚未醒转,光耀上那白皙脸庞、挺直鼻梁、冰白长睫,有洁净不可侵渎之感。
她伸手,撩起那冰白发丝,把玩着,意图破除那神圣之意。片刻宁静令人贪恋,只怕回宫,又不得安适。
此时,有一仆从推门而入,令她那动作僵於半空。
「主人,该──」
那仆从在望见斯萝的刹那愣住,先是止了语句,接着结巴不已:「陛、陛下……?」
斯萝不知做何解释,此情此景,引人遐思,真话听来大约也似假话。
「孤……」
正欲辩解,却突地被拢过去,陷入谕夆怀里。他才方醒,哑沈嗓音犹带困意,却不失冷冷威严:「出去。」
谕夆的吐息就在耳边,令斯萝略感不适,轻轻地侧过了头。在仆从眼里,却似她依偎进自家主人之怀,只连连点头答应,转身关上房门,不敢久待。
「臣造次了。」谕夆放开斯萝,道。
她坐起,以指代梳,不疾不徐地整理着发,道:「卿这下,孤更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谕夆望着那女王,正坐在床沿,葱白五指梳拢着缎般的发,衣袖滑落露出纤白小臂,腰际曲线伸展着,慵懒而美丽,不自觉地思及一句话──非礼勿视。
「……臣正要您不多做解释。」他轻垂双目,长长眼睫遮掩心思。
斯萝一愣,梳弄着发丝的双手滞了滞,道:「什麽?」
「您这几日之经历,不宜公开。」谕夆嗓音平和淡漠,道:「人言可畏,与其费尽唇舌,不如任其猜测。」
斯萝有些无奈,垂手,任发披落,道:「可卿就不怕,被说是爬孤的床上位的吗。」
虽然难听,可实为最可能之猜测。
谕夆并未犹疑,道:「无妨。」
斯萝沉默。
这对她而言,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她想,猾是否早已算准将她送来此处,依谕夆的性子,荆嫿更能逃过一劫呢。
若真如此,果真老奸巨猾。
斯萝又叹息一声,望向谕夆,蓝宝石色的双眼是感激之意:「孤何其有幸,有卿如此忠诚。」
谕夆微微一顿,忠诚二字,在一瞬间,竟令他反射性地不甚愉快。
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您过誉了。」
话音方落,外头突喧闹不已。慌乱人声与匆杂脚步相混,引得房中二人面面相觑。
谕夆蹙紧了眉,脸色极为难看:「何人放肆。」
斯萝道:「去看看吧。」
谕夆点头,稍微端整下仪容,便匆忙离开。
斯萝见其离去後,起身,走向桌前,随意地拿起桌上经卷,翻阅消磨时间。上头批注严谨工整,见解独到,分析精辟,她不觉读得入迷。
此时,房门「砰」地被撞开。
斯萝惊讶地抬首,却对上双修罗般的紫色双眸。
男子一袭黑袍,紫发华美,凤眼飞跃,嘴唇艳薄,神情冰冷而张扬,戾气丝毫不假修饰,眼神嗜血而残暴──那瞬,她彷佛不认识站在眼前的人,尽管那是她的随侍。
「典瑜……?」
话语方落,她便被那直朝她走来的男子抓握了腕,以丝毫不顾虑她的力度,将她扯出那寝居。
「痛!」步履无法跟随,斯萝走得蹒跚,脑海亦是混乱:「放开!」
典瑜并未回头,亦并未回应。
斯萝想挣脱桎梏,不断挣扎,却只是让腕上的力度更加收紧。
脑海的紊乱化为愠怒,斯萝斥道:「孤说……放开!」
「吾不放。」
斩钉截铁的嗓音。
他转身,冷冷地道:「若放了,您又得忘了自己的身分了。」
斯萝一怔,旋即懂了他话语之意。
──这是指责自己跟谕夆瓜葛不清,失了身分呢。
此时,谕夆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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