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戴面具、一身西装的男人,正看着她。司零抄过衣服遮挡自己的同时,男人迅敏地跳树跑走了。
司零迅速换上衣服,大步流星地冲下楼,在大同小异的西装堆里锁定目标。
……该死,谁提议的假面宴会?
她在人群里疾步搜寻,大家纷纷好奇侧目着这个气势汹汹的小女孩,直到她将目光钉在不远处一个白衬衫黑面具的男人身上。
司零几乎是冲了过去,男人才注意到她的接近,便猝不及防受了一记硬拳。
“老天——”人群惊呼,男人捂着肚子后退两步。他紧抿嘴唇,眉头微动,是惊讶,惊讶于一个娇小的姑娘竟有如此强劲的力量。
司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又是一拳。这次,男人没再让她得逞,他接下她右拳,却防不胜防,右脸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巴掌。
赶来的保镖正要上前,被他抬手制止。
司零一言不发,眼神却足够锋利。她再次进攻,男人终于全神贯注地接了招。司零拳腿齐发,劲道狠戾,招招式式皆有架势,男人则一昧地防御和退避。
两人竟在偌大的会场上大打出手了。
在场来宾惊呆了,这是来了场货真价实的中国功夫秀?
面具之后,男人饶有玩味地看着她。如果时间允许,他还真想这样打下去,看看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可他不能再让她这么继续胡闹了。
他接住司零一只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拉拢过来,一圈之后,再钳住她另一只手。司零彻底无法动弹了,以双手交叉的姿态被他控制在跟前。
她背后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司零一怔,这股极有质感的木香,她似乎在哪闻过。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打起来了?”是闻声赶来的钮天星。
司零终于被放开,远离了几步才重新转身看向男人。
他缓缓摘下面具,是钮度。
司零终于想起来,那天钮度扶她起身时,她闻到的正是这阵香味。
徐洋走近钮度:“先生,没事吧?”
钮度注视着司零,钮天星也正在询问她。
司零抬起食指对准钮度,并没有因他是谁而面露任何惧色。她一字一句地,为了在场所有人听懂,还特意用了英语:“你,刚才偷看我换衣服。”
哗然四起。
“我想你误会了,”钮度直接回应,声线低沉,掷地有声,“我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甚至不需要加一句“不信你问谁谁谁”。
司零皱起眉,她知道了他没有说谎。
“但司同学作为我的客人,在我的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一定会为你查清楚。”钮度又说。
一旁徐洋站了出来,重重地颔首,道:“先生,对不起,是我。”他转身面向司零,“司小姐,非常抱歉,刚才是个误会。”
司零紧盯徐洋,沉默的注视通常会有很好的逼供效果。
“对不起司小姐,刚才有位客人的面具不小心甩到了树上,我爬上树去捡,没想到,如此不巧……”
那位被保护的客人也主动站出来承认:“都是我不好,我把面具甩到了树上,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这位小姐,恳请你不要责怪徐先生……”
司零没做声。徐洋和钮度都穿的白衬衫,而他们的面具一个黑色一个紫色,刚才在黑暗的树梢间,她的确没有看清楚。
钮度发话了:“下属行为有失,我也有责任,实在抱歉。我替司同学罚他三个月月薪减半,司同学看这样行吗?”
司零并未消气,可她别无选择了。好歹音量还是降了下来,她用中文丢给了钮度一句:“管好你的人。”
转身离开。
……
“有什么问题你再叫我,我就住你隔壁。”钮天星说,末了再补一句,“今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真是太对不起你了。”
司零:“没事,我不会记挂的。”
“那你好好休息。”
“嗯。”
钮天星关门出去了,司零看了看她留给自己的睡裙,依然是性感风,丝缎质地的深V吊带,最适合勾引男人不过了。
单身二十三年的司零,这种衣服从来入不了她眼。
司零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浅眠多梦。她知道这样不好,可她不愿调理,她怕那些消失的梦,会一同带走她想见的人。
她想见的爸爸妈妈。
她又梦见爸爸了。那是在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爸爸教她念唐诗、读英语,给她讲睡前故事。
三岁那年,她看到爸爸在拉小提琴,便闹着要学,爸爸说:“好!爸爸明天就给去你买个小琴!”妈妈却说:“乐乐正在学两种语言,还在学骑马和游泳,再学琴,你要累死她呀!”
爸爸笑了:“我的女儿,就要和我一样十项全能。”
爸爸妈妈各执一词,最后爸爸说服了妈妈,终于买回了儿童型小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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