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嘴脸!”边让挡在他的世家朋友们跟前,“以你的门第,也配和我们说话吗?”
旁边请曹操进城宴饮的世家家主们欲哭无泪。
而曹操本人,都快被气笑了。挥挥手,自有典韦、曹仁等人一拥而上,将边让连同朋友们都绑了,直接压入军中。
边让被绑住了双手的时候还要继续破口大骂,直到嘴里被塞了东西,世界才清净了。
“使不得呀,使不得呀。”白发苍苍的边家家主想扑上来抓曹操的手,但又不敢,“不是老夫要偏袒家中子弟,但边让好歹是名士,曹府君若要处置他,恐怕兖州士人就要人人自危了。”
“老大人快请起。”曹操抬手虚扶了一把,等场面上的骚动停息了,才环顾四周,“我曹操是宦官之后,这本是事实,你们骂了也就骂了,我只当是耳旁风。但如今旱灾未退,百姓易子而食,四周诸侯虎视眈眈,兖州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救灾练兵乃第一大事!谁有功夫去跟你们掰扯出身名望之类的陈年旧故?”
曹操找了块城门口的石头踩上去,居高临下,大声道:“当初你们请我入主兖州,不就是看我能够保一方太平吗?今日我曹某人话就放这里了,大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同心协力将眼前的灾祸度了则皆大欢喜;若有人装疯卖傻,跟我玩声东击西的那一套,那——兖州百姓得不了好,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他一番话说下来,大义凛然气势逼人。任陈留大族有再多的小心思,明面上也无法拒绝。
“诺诺。正是应该共度时艰。”家主们纷纷点头,非常熟练地开始提议捐粮。三千石,五千石,因家中子弟刚刚被抓进去了,这次开出的价码可以说是格外有诚意了。都是心照不宣的事。
左右各地诸侯找到世家头上,都是要求捐粮。世家心里也苦啊,感觉自己就是被割毛的肥羊。
无奈曹操不按套路出牌啊。只见曹阿瞒“呵呵”笑了两声:“自我入兖州,得了诸位不少接济。想必诸位也腹诽我许久了。我也觉得不能这样长久下去。我,要担心怎么还人情,你们家的小子女眷犯法还得网开一面;你们,见我上门就愁眉苦脸的,仿佛见了破财瘟神。”
这话说得诛心了,但偏偏这就是各地诸侯和世家之间的相处方式。
话说明白到了这种地步,由不得陈宫不出面。他本来就是兖州世家和曹营之间的联络人。
“主公意欲何为啊?”
“交税吧。”
短短三个字仿佛在油锅中滴入冰水,炸得人胆战心惊。几乎所有人心里都觉得曹操在痴人说梦。世家大族明面上也是交税的,我说我家只有五亩田五口人,交的也就指甲缝大小的税。但事实上,每家有多少田,只怕家主自己都算不清。
曹操这里说的“交税”,就是指将所有的税给交齐了。真交齐,那可就肉痛了。但眼下恐怕是不得不将一些隐田隐户吐出来报官府备案。关键是:吐多少。
“我不多要。”曹操像是没看见家主们乱飘的眼神,自顾自地说,“我同胞兄弟在威海的果园,十税一。夏侯惇、夏侯渊,在平原郡的农庄,也是十税一。我与诸位约定,田亩十税一,人头税和杂捐免除。往后若有借粮,我打欠条,十年内奉还。文若、仲德。”
早就准备好了的荀彧和程昱应声而出,将一份份文书分发到各家家主手上。每家多少田地,肥沃程度如何,种植了什么作物,最后合计该交多少税,荒年如何,丰年如何,每一笔都明明白白的。
别说家族出面办置的隐田隐户了,连各家小妾私底下购置的田产都被查出来了,看得人胆战心惊。
最后的最后,是一份《临时税法》,白纸黑字,贴在城门口。相比粗略的口头说法,纸上的就详细多了。谁收税,什么日期收税,印信为何物,桑麻怎么收,谷粒怎么收,马草怎么收,测量用的工具是什么标准,若有税收官吏贪污该去何处举报,细节面面俱到。
“每年,是多少,就交多少。凡事有定数,你们心安,我也心安。”曹操露出一个森森的笑,指着胶痕未干的《税法》说道,“时局艰难,逃户众多,人头税名存实亡,只能从田亩上征税。免除苛捐杂税后,十税一可不算太刻薄。我这里有农官三十人,谁家同意,就领一个回家收税吧。今年大旱,产量低税也少,你们都是有往年存粮的,哭穷就不必了。”
清查隐田、核算税赋、制定税法,乃至于今日携威势逼压,竟然没有一件是让陈宫参与的。
被疏远了。
因为是世家子弟,所以被疏远了。
不对,荀彧也是世家子弟,难道荀家也交税了?等到散场后,烦躁不安的陈宫第一个找到荀彧。他还没开口,荀彧就猜到了他要问什么,抬起手比了个数:“十税一。”
陈宫愕然:“你家也是十税一?”
荀彧点头:“主公自己的屯田可是三税二的重税。曹氏自己尚且交税,公台,你可能挑出错处来?”
陈宫沉默不语。
“你们当初是为了什么邀请主公入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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