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润玉,终于开口说话了,是一道沙哑低沉的女声:“怎么不见另一位仙上?”问的是仙上,自然是指旭凤了。
锦觅道:“你说凤凰呀,他此前中了穷奇的瘟针之毒,虽然毒已经解了,可现下还在他的栖梧宫修养呢。”
“镜泉君,镜泉君,你久居此地,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有意思的好去处?我好不容易来了凡间,可得好好游玩一番不可。”
鬼面人沉默片刻,像是被人戳到了什么短处似的,言语间竟罕见地带着一丝窘迫:“......从来深居简出,并不知道什么好去处。”好似觉得自己未能尽到地主之谊,赔罪一般做了一个揖。
润玉笑着与她解围:“今日相遇甚是有缘。不如一同前去我的住所小憩。”
鬼面人似乎有些犹豫,看了看锦觅,见她正将手探入泉水中,又冷得缩回来。才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锦觅对这位镜泉主人颇有兴趣,总想听听她说下一句话时,又会冒出什么声音,故而一路上总是缠着她说话。
“镜泉君,你那泉水可真冷,你总是住在那泉水之中吗?也难怪,长芳主总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仙上仙,那日见你法术如此高超,原来都是忍别人所不能忍。”
“镜泉君,你修炼多久了?可曾去过花界、天界?”
“镜泉君,我见你那镜泉似乎曾小有声名,可有凡人居住在侧?万一他们在这泉中浣衣沐浴,可怎么好?”
“镜泉君......”
那鬼面人有时也作答几句,有时却不回答。可但凡听到了回答,总能叫葡萄再接再厉。润玉原本有心制止,可见那镜泉主人并不生气,便闲闲跟在她们之后。听着听着,也说不出是什么原因,竟叫他总想听她说话,不论发出的是什么声音。
总算走到了润玉的居所,锦觅去找了土地仙,润玉见那身影微不可见地舒了一口气,竟又觉出她的几分笨拙有趣。上前抱歉道:“镜泉君见谅,锦觅仙子孩子心性,绝没有作弄之意,请仙友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鬼面人道:“我本身就是如此,还怕人笑话吗?”是一道清脆的孩童声音,偏偏说着老气横秋的话,确实十分怪异。
润玉为她添了茶,问道:“我虽不算是博古通今,可仙者这番情状确实从未见过。镜泉君可是曾经遭修为反噬,亦或受过重伤?”
对面的人只道:“仙灵不稳。”便只顾喝茶,不再说话了。
润玉知道她是敷衍,也不计较,从桌上变幻出棋盘,道:“仙者可会下棋?不如趁此大好晨光,你我对弈一局。”
鬼面人将茶杯捧在手中,端看它杯盖上的丝丝漫开的纹路,道:“我不会。”
润玉兀自将棋局摆好,道:“无妨,我可教你。”虽然笑意盈盈,却带着于他身上很少见的强硬。鬼面人自觉拗不过他,伸手拿了枚棋子随意放了一处。
可他当真教的用心,自己布的什么局,每一步意图如何都细细解说,时不时在某一步棋时告诉她,不可放在此处,或是放在此处更宜。
鬼面人第一次与人下棋,也不见多么紧张急迫,润玉给出意见,她就顺从地摆在那处。需要自己琢磨思索时,也落子轻松。只是时而是不通章法随手胡下,时而又叫人觉得这一步走得尚可。
一局棋下了大半,鬼面人忽然道:“仙上的棋下得真好。”
润玉抿了抿唇:“我也曾受教于人,如若那人如今还在,未必可以胜过我了......”话语间沉沉的落寞太过明显,仿佛再问一句,就能挖出一段连皮肉带骨血的伤心事。
鬼面人默默落子,很识趣地没有寻根问底。
*****
兴许是太久太久没有提过与她相关的事,今日不过提了一句,便像封口的酒罐被掀开一个角,酒香倾泻而出挡都挡不住。
润玉回到璇玑宫,仍然神思恍惚。
他太想念她了,哪怕她曾经并没有如自己所期望的那般将自己放在心上。
他把这些想念藏在漫漫岁月长河,藏一点藏一点,现在藏不住了,便排山倒海地翻涌而来淹没他。
润玉意兴阑珊,原本以为必是睁眼到天明,却不想值夜时竟困意袭来,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光正好,自己坐在璇玑宫的池塘边,将龙尾泡在水中小憩。身边还有别人,他睁眼看去。
那仙子侧身对着他,整个身子都浸没在水里,双手枕在池塘边的圆石上,专心致志地看着手里的书卷。她从前也总是这样,做起事来心无旁骛,连他在旁边盯了她许久也不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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