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敛去,他紧锁眉头,散发出浓郁的哀伤。对于杜云锦的发问,他也没有回答,只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朝那条小路走去。
他不愿意说,杜云锦也没有追问,望着他那萧索的背影,默然地跟在他的身后。
小路幽静,一行有几里之远,又攀蜒上了一道同样为大树掩映的山坡后才曳然而止。
“桃花庵。”
木质的大门上挂着龙飞凤舞写下的这三个大字,杜云锦觉得那字有些熟悉,似乎曾在哪里见过。许是大树将这里遮得严实,未露半点阳光入内,木门的两侧都长满了鲜苔,也散发出木质腐朽的刺鼻味道。
“进来吧。”萧瑀没有再做停留,带着杜云锦朝庵堂里面而去。
“施主。”听到外面的话语声,从大殿里匆匆忙忙地赶着出来一名女尼,瞧样子四五十岁的模样,衣着虽然朴实还打着补丁,但人看起来倒是个识礼的。
“这边请。”女尼对于萧瑀的出现似乎已经司空见惯,没有任何的发问便侧过身子,伸手相邀。
“有劳师太。”萧瑀恭恭敬敬地还礼,携着杜云锦随女尼指引的方向而去。
那是紧挨着大殿的一处偏殿,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供奉了一些地位次于佛祖或观音的其他菩萨。不过杜云锦在它的殿门外并没有发现香油鼎,很明显它的里面并不是供奉菩萨的地方,那么它是做什么用途的呢?
女尼提前几步将殿外打开,数着手里的佛珠串子,候在门外并不入内。
萧瑀经过女尼时仍旧向她还了礼,带着杜云锦迈进这座神秘的偏殿。一进到殿内,那股阴冷的气息就更加严重,且如杜云锦所预料,这里面并未供奉菩萨。
白幡在不远处轻轻摆动,宽敞的大殿内孤孤单单地只在正中间离着一道灵位。
“故后陈氏若华之灵位。”
她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一幅场景,脚下几乎有些不稳,不敢置信地望向萧瑀。怎么会这样?她想知道真相,所有的真相。
“故后的灵位怎么会在这里?”
萧瑀松开一直握紧她的手,缓缓地走到灵位的旁边,轻柔地抚过它的背后。
“不止灵位在这里,连棺椁也一直停放在这里。”
“可是,故后的棺椁不是应该葬入陛下的春陵吗?”杜云锦对于他的言语更加惊讶,故后病逝于景初二年,也就是十五年前,早就应该送入春陵中,怎么可能在东吾山这么一个偏僻的庵堂里?
她的惊讶之色,萧瑀并没有看在眼里,他仍旧低着头,慢慢地摩挲着灵位后的棺椁。
“他不会准许我母后入春陵的,他怕我母后玷污了他……”那话语里既有悲伤又有无奈与愤怒。
“陛下与故后曾恩爱羡煞天下人,怎会有如此的做法?”杜云锦仍然不解,今上和故后的爱情故事曾被说书人广为流传,引来多少人的艳羡,那样美好的故事背后怎么会是这样不堪的真实呢?
“恩爱羡煞天下人?”萧瑀忽然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向杜云锦,慢慢地说道:“那只是过去里的美好幻境而已,当这个幻境被人打破后,得来的就是全部的厌弃与仇恨!你知道吗?我母后并不是病死的!我母后是被他用一杯毒酒赐死的!”
怎么会这样!杜云锦更觉得此时萧瑀的话不可思议,天下人皆知故后当年病逝,今上哀痛不已,还曾三日不肯上朝,此等爱妻之心路人皆知。若真是他深爱之人,怎会用毒酒赐死她?
“我母后被人陷害,与名宫卫军有染。所以父皇便容不得她,亲自下了旨意。过去多少的恩爱算得了什么?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信,半点都不肯听母后的解释。”萧瑀惨烈地笑起来:“你瞧这里,这里便是他为我母后选的安眠之地,果真选了好地方,不是吗?”
原来如此,她还和大多数人以为今上对太子的厌弃,是因为接受不了爱妻的亡故所致,却没想到这内里竟然还藏着如此深刻的缘由。若真是这般,太子之位迟早怕都是会异位的,也难怪清妃母子敢那么猖狂地在朝中拉拢大臣,聚集自己的势力!
可是,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怎么还可以迁怒到萧瑀的身上呢?萧瑀的身上也流着他的血液,萧瑀的身上也印证着他们曾经美丽的爱情。
“阿瑀……”想要安慰此刻伤心的他,可话到嘴边,杜云锦却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锦儿。”他的笑容越发的惨淡,比中毒那夜的苍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还说我也是孽种,哈哈,我是孽种啊!”
“阿瑀……”她似乎看见,在昔日的时光里,年幼的孩子刚刚失去疼爱自己的母亲,想要得到父亲的安慰,于是他向父亲伸出稚嫩的双手,却被父亲狠狠地打开。他委屈地哭闹起来,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父亲的关注,得到父亲的哄,可是最终却被父亲狠狠地扇了几巴掌,并且大声训斥道:“孽种!你这个孽种!”
她从前只知道他不为今上所喜,却没想到会是这样带着恨意的厌恶。年幼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慢慢地,孤独地长大,不仅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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