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骑马装还未换下,眉宇间却摒弃了往昔的温和气息,浑身散发着迫人的凉意,冷冷地望着院子里的人。
郭厚生跟在他的身侧,抬眼看看院子里的人,扯扯嗓子便开始了训话:“今日太子妃是意外跌伤,你们都给我瞧仔细了,别张嘴就乱说话。若是日后传了什么不应该的事情出去,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郭厚生虽然是东宫总管,但像是随了萧瑀随和的性子,极少有这样严厉的时刻。此时他这般说来,众人也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有些当时未在院子里守值的人不清楚事情的原委,倒起了好奇心,小声地向身旁的人打听着。
魏忠臣就在那一堆人中间,他们因为职位低下,很少能进得此院,所以也是最不清楚此事之人。
“听说太子妃和殿下骑马,不知怎的,太子妃就浑身是血的被太子给抱回来了。”
“还说呢,太子特地给太子妃选的‘凌二’!”
“啊?‘凌二’?是那匹传说中很烈的马吗?”
“对的,就是那匹性子很野的汗血宝马!你说太子为她挑选那匹马是什么缘故啊?”
“什么缘故,那不就是想摔死太子妃的缘故吗?”
“嘘……这句话你可不能乱说,小心你的脑袋!”
“事实本就如此,殿下与那梁相的幼女乃心小姐自幼青梅竹马,却被逼无奈娶了杜将军的女儿为妃,那心里能痛快吗?说不定就是想摔死太子妃,好再去求娶梁家小姐!”
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魏忠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可不想卷入这一场是非,可惜人在深宫,哪能有自己说了算的时候。太子要宣传,他也只能拎着医药箱就赶着过来。
“谁在乱说话!”
那一边的窃窃私语被郭厚生听见,他眼色锐利地扫视过来,魏忠臣觉得他是看见自己了,正待起身时却听见他的厉喝。“胆敢当面编排殿下的流言!看来你们这些人都是活腻烦了!我今日就成全你们!”
在他的示意下,刚才还在魏忠臣前面偷偷议论的宫人就被几名有些力气的内侍提了出来,扔在一侧的空地上。在众人陷入错愕之际,“乒乒乓乓”的一阵板子便接着下去,那两人只嚎叫了两声便再无声音。
“你们都给我好好地看清楚,这就是乱嚼舌根的下场!”郭厚生指着旁边几乎是躺在血泊里的两个人说道。院子里其他的人看见,脸色均是白了又白,再也没有人敢出一点的声音。
“小人/奴婢们都知道了。”
众人齐齐做拜礼,萧瑀才起身转回屋内,身侧的小内侍上前为他撩起帘子,郭厚生正准备跟着他入内时却看见了夹杂在人群里的魏忠臣。
“魏医正,您可来了!”他一边说着,脸上迅速地堆满了笑容跟到魏忠臣的面前,半点不见之前凶神恶煞的狠毒模样。
但魏忠臣是什么样的人,他在宫里行走二十余年,什么样的场景没见过,对于郭厚生此般做法的缘故他也是请清清楚楚。看来太子妃的伤势非同一般,也许真的是和太子有关,于是太子才会如此严厉的下令,而郭厚生的那一幕恰恰就是演给他看的,希望能震慑住他,以免传出对太子不利的言论。
太子如今是什么情形?外人不知,可魏忠臣却是极为清楚。不过眼下人还在位置上,他也不能与之硬碰,万一真的坐稳了龙位,岂不是给自己树敌!
“娘娘正等着您来救治,这边请。”郭厚生亲自为他撩起帘子,侍奉他入内,态度极为恭顺。
魏忠臣有些意外,却不敢放下任何的戒心,连番推辞不过也就随着他进到屋内。
萧瑀坐在堂屋里,神色不定,让人瞧不出他真实的想法。魏忠臣忽然想起方才外面的传言,太子与梁家小姐关系甚好,这点在宫里是人众皆知。今上当年登基后亲自为年幼的太子择师,拜的便是当时的御史大夫梁益冠,直至梁益冠封相后才免去了帝师一职。这等的关系下,再加上太子与梁家小姐年纪相差不远,有些小儿女的心思也实属正常。
可惜的是……
他的目光偷偷地望向雕花圆月门的后面,飘动的淡色缦纱帘子里,隐隐约约有人轻声咳嗽的声音。太子与梁家小姐的那段姻缘固然可惜,但如今的太子妃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也不是不可惜的。
他觉得自己到底是年纪大了,不如年轻时的果断与狠心,竟然同情起里面的那位太子妃。
“下臣参见殿下,不知娘娘眼下可否看病?”
萧瑀听得他的声音,仍旧是那副神情。郭厚生抬眼看了眼他,赶紧凑到魏忠臣的身侧,轻声道:“魏医正,这边请。”
“这……”没有得到太子的应允,魏忠臣自然不敢乱动。他眼光在萧瑀的脸上打着圈,直至萧瑀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才随着郭厚生朝里屋走去。
淡色缦纱帘子在离床边几步远的地方隔断下来,他停下脚步,将医药箱里的丝线小心地取了出去,递给郭厚生。即使有太子的恩准,魏忠臣毕竟是外臣,不能直面天家内眷,所采用的只有这种诊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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