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傅尉斯。他今天来这一趟,彻底搅乱了我的心。”
王培凡了然,反问蒋妥:“今天一整天,你知道自己前前后后到底接触过多少人吗?”
蒋妥摇摇头:“很多的。”
从下午到达这里后,一行人就开始准备发放捐赠物品,由她手上递出去的东西都已经数不清多少件,自然,她接触到的人至少也有上百号人。
王培凡笑:“是啊,很多人,可没有一个人会像傅尉斯一般给你带来那么的冲击。”
蒋妥怔了一下。
她回想起自己这一整天接触的人,有心疼过光着脚没有鞋子穿的小孩子,也有感慨过年过九旬无人问津的孤寡老人……但这些人加起来的冲击力,都比不上傅尉斯一个人。
“小妥,你爱他的。”王培凡肯定地说。
蒋妥下意识道:“我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是爱?
蒋妥只知道,这些年,她恨傅尉斯,她要恨他。
当初父亲蒋财富去世后留下一大笔高利贷,利滚利,她无力偿还,是傅尉斯出现在她身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会帮她偿还那笔债务,但前提是她要和他在一起。她本不愿意答应,这笔钱东拼西凑她也会自己偿还并不需要他的“帮助”,谁知傅尉斯这厮卑鄙无耻,竟搬出蒋帖来威胁她。
蒋帖是蒋妥身上唯一的弱点,那个时候她恨不得上前与傅尉斯撕咬。凭什么他要高高在上用这副姿态跟她谈条件?她欠他什么?
若说欠。不过是那日昏暗的包厢门口,她伸手扇了他一巴掌。可也是他先吻了她,那强盗一般的吻,
傅尉斯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她哄得他开心了,蒋帖自会有大好前程。
蒋妥选择妥协,她甚至并没有细想。
这是一笔怎么算都不会亏本的买卖,她为什么要装成一副烈女姿态拒绝?
蒋妥和傅尉斯在一起的这些年,她必须要扮演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事实上她也在努力。他说喜欢看她笑,只要她肯笑,他会满足她的一切需求,相反,他也可以摧毁所有。
蒋妥并不惧怕傅尉斯,更多的是,是一种打心底里的厌恶。
她讨厌他的这种自以为是,也反感他的霸道蛮横。
但她也不能否认的是,当看到他脸上宠溺亲昵、关心呵护的样子,她内心建立起的所有堡垒都在慢慢崩塌。
于是,她开始厌恶自己。
王培凡又何尝不知。
都说旁观者清,她虽说不能算早看清楚这一切,但也明白蒋妥为何会这样。
两姑娘深夜彻谈,最后也不知何时睡去。
再睁眼,晨光洒进屋内,丝毫不见昨夜的狂风暴雨姿态。
蒋妥是醒来后才看到手机上有一条短消息,是傅尉斯发来的。
凌晨04:30
养牛场老板:【公司要事,需紧急赶回。再见。】
蒋妥捧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网名让她的心像是被针轻轻扎了一下。
待她洗漱完毕出门,果然不再见傅尉斯的身影。
孙洲倒是还在,大少爷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说是要留下来为公益慈善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于是一整个早上,蒋妥耳边都是孙洲叽里呱啦的声音:
“这大山里的空气可真是好啊,我要是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是不是会延年益寿?”
“话说,昨晚那雨也太大了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龙王庙被淹了。”
“不过好归好,这里地形复杂,交通不便,确实有碍发展。”
“哎,其实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这话怎么说呢,是不是有点道理?”
王培凡终于忍无可忍,朝孙洲嘴里塞了个梨:“你快闭嘴吧你。”
蒋妥顺势看了眼孙洲。倒也没有想到,这个大少爷并没有嫌弃这里的环境。
积雨过后,山水下注,形成瀑布,水拍打在石面上,淙淙作响,犹如梵唱。
景色实在美好。
流水会念经,亦是功德。
村子里每家每户挨得远,志愿者们兵分多路。眼下,蒋妥、王培凡、周沐还有孙洲是一路。分配给他们四个人的地方较远,要走较长的路,但因为只要去山上的两户人家,手上不需要拿太多的物资。所以,体力活就只让孙洲这一个大男人扛了。
别看是两户人家,隔的距离却有好几公里,而且只能徒步行走。
孙洲一身的肌肉终于有了勇武之力,也不枉费他在健身房苦练。这会儿肩膀上扛着一袋三十斤装的大米,左手上一提五升的油,竟还能身轻如燕。半路上还不忘充当活宝,三句话不离调侃王培凡:“你说你为什么要瘦下来?胖乎乎的样子不是挺好看的?”
王培凡手上也拿着一些东西,走到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疲倦,闻言给了孙洲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这话从昨晚说到现在了,你不累我都嫌累。”
“我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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