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没事了。”
他喃喃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
许尉临亦站起来,在一边看相拥的夫妻俩。下刻,许鹤宁猛然抬头,双目赤红,手掌压上剑柄,拇指一顶,长剑出鞘。
凌厉的剑锋划过许尉临眼前,离他喉咙只有些许距离。
许尉临被撩在肌肤上的寒意激起鸡皮疙瘩,硬没让自己动一步,叹息一般地说:“三弟,大皇子找过我,所以我必须要见你,与你商议一些事。冒犯弟妹,我一定会赔礼。”
大皇子。
已经快被许鹤宁忘却在脑后的人。
提起此人,他长剑不移分毫,眼底的戾气不减反增,连面容都略扭曲。
大皇子派人刺杀他,连累了云卿卿,如今又因为这个人,让许尉临胆大包天,居然差人弄了兵马司士兵的衣服来假冒他名义送信,哄骗她出府!
——两人都该死!
“那你先把命交出来赔罪!”许鹤宁手臂肌肉紧绷,话落长剑劈落。
许尉临脖子一凉,忙往后边躲,与此同时,云卿卿扑向他挥剑的胳膊。
尖峰劈歪了,刮破了许尉临脖子和肩头,血色一点一点缓慢渗了出来。
云卿卿整个人都挂在许鹤宁胳膊上,心有余悸:“你别冲动,我……”她尾音颤动,好半会也没有说出完整的句子来。
许尉临后退躲过剑锋,整个人虚脱一般坐在地上,冷汗淋漓,甚至怕到连伤口的疼痛都忽略了。
他从来没想到,许鹤宁会真的会拔剑杀人,顶多以为是震慑。
许鹤宁握着剑的手指骨节发白,像山峰般凸起,因为怒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往日他即便偶尔有凌厉之色,还是温和的,如今腥红的眼眸内只有森然冷意,杀机闪动在他目光中,冷酷极了。
“三弟……”许尉临在接触到他目光时,抖着嘴唇试图想要说什么。
“——闭嘴!”许鹤宁声线凌厉打断他,手臂高抬。
云卿卿挂在上头,连脚都要离地,她尖声喊他:“许鹤宁!我怕血,你不要再挥剑了!”
许尉临死了就死了,可没有必要!
然而此时的许鹤宁仿佛听不见她说话一样,就那么拖着她,一步步再靠向许尉临。
许尉临被吓得拼命往后挪……许鹤宁剑尖还淌着他身上的血,死亡的威胁让他本能只想躲开。
云卿卿急得眼泪都要出来。这样的许鹤宁太过吓人,似乎没有意识,眼里就只有那个惹怒他的人,带着种不死不休的决然。
“你快滚!”云卿卿眼见许尉临退无可退,红着眼朝他吼。
许尉临是真怕了,这才想起来要逃出去,狼狈从地上爬着。
外头又响起碰地一声,是赶来的陈鱼又踹了门扇一脚,见到许尉临要跑,当即一脚又把人踹翻在地。
许鹤宁已经木然地来到他身后,长剑再度刺下。
云卿卿整个人都软了,跌坐在地上:“陈鱼!快拦!”
陈鱼闻言,是下意识的又推了许尉临一把,但还是晚了一些。
剑尖笔直刺入许尉临的小腿上,惨叫响起,云卿卿眼前是一片血色,让她双眼发黑。
“大当家?!”陈鱼从许鹤宁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发现了不对,旧忆涌起,脸色变得铁青,没有犹豫用刀直接击开他的剑。
许鹤宁被逼退一步,阴沉的眼神扫向陈鱼,让他不寒而栗,一把将地上的许尉临给拽起来推出去。然后砰的一声把门一关,自己挡在门边。
“大当家,你冷静一点,杀了他,你要惹上官司!不值当的!大嫂还在这里,她被你吓着了!”
陈鱼把门关上,把手里的刀也丢地上,警惕盯着许鹤宁。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都多少年没见过义兄这种要杀红眼的样子。
上一次,是那些人用义母威胁,在救回义母后,义兄一言不发,提着剑离开。等他们赶到时,那一船的人都死绝了,尸体飘在河面上,血水染红了整片的江面,义兄依旧握着剑,就是现在这个表情。
后来,他忘记大约有多长时间,义兄都没有笑过。但凡出船时,所有反抗一下的人都会被他冷漠处理了,谁也劝不动。也是那个时候,嘉兴都传许鹤宁是个杀人的疯子,他的狠辣传遍了浙江。
是刘灿首先发现他不对,迷晕了他,找来郎中给看病。郎中却也看不出所以然来,后来一个游医路过,刘灿死马当活马医,把人再拽来给看病,结果那游医说这是什么心病,刺激过度后的反应。
他们总算找到了方向,是他们的义母每日拖着病体,跟他出船,不停陪说他说话。他才渐渐恢复正常。
上战场的时候,陈鱼还曾担心杀戮会过度刺激他,但发现他几场仗后他都一切如常,这才彻底放下心。
怎么今天说犯就犯了。
陈鱼思绪千回百转,也不过一瞬,往事让他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
好在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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