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说的也有些道理，只是清荷苑一直是给客人住的，好长一段日子没住人，里面的东西就被胡姨娘收起来了，后来挑了几件又摆了回去，只是如今府里事多，丫头婆子又不够，大哥的亲事也要人去张罗，没法子，只好耽误了些。要不等忙过这段日子再说。”

    “不打紧，不打紧，大小姐若是忙不过来，我自己去库房里挑几件就是了。”

    曾氏说得理所当然，没有一点作为客人的意识。墨轻染听了后，也不生气，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曾氏，曾氏黑瘦的脸有些红了，两手有些不知所措，相互握着。

    “我不过是提一嘴罢了，此事还是等大小姐忙完了这些事再说，我就不打扰大小姐了。”

    曾氏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梨花苑的。直到走出梨花苑好长一段路了，曾氏才停下来，看着梨花苑的方向，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呸！让你多嘴，差点惹大小姐生气了。”

    曾氏对墨素馨是丝毫不惧，可是不知为什么对上墨轻染，她就有些心慌，明明对面的人是笑眯眯的，可她还是心里没底。尤其是她不说话，望着曾氏的时候，曾氏感觉自己就被压得透不气过来一般。她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想到这，曾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语地说道。

    “阿弥陀佛，以后还是少招惹她。”

    “祖母，我和陈姨娘今日不回府里用午膳了，大哥成亲用的东西，还没置办好，还得让陈姨娘随我一起出府去挑选一下。”墨轻染正在松柏院陪墨老太太用早膳。

    “好，好，府里的银子不够，就到我这里取，该置办就得置办，一样都不能少。”

    “祖母，银子已经足够了。”

    “那就好。”

    “祖母，出门还早，我就给您讲个故事。”墨轻染想着让曾氏出府，必须让墨老太太同意才行，于是她便想了这么一个法子，给墨老太太讲故事，以墨老太太的聪明，听完故事后，她定会想明白。

    “大清早还能听你讲故事，好呀。”墨老太太以为墨轻染又准备讲与《红楼梦》一样的故事了，连忙洗耳恭听。

    “我今日讲的是《渔夫和金鱼的故事》……”

    故事不长，墨轻染很快就讲完了，墨老太太听完后若有所思，她便问道，“你表姑才来几天，就有些不像样了，听底下的人说，她老爱去前院，没事就在书房门口等你父亲。原本我想让她多住些日子再打发她离开，如今看来是不行了，迟早会闯祸。”

    “今日表姑早早去我的院子，说是清荷苑的摆件太少了，让我再添几样，我便借口从前被胡姨娘收了起来，如今没空整理，打发了她。清荷苑是客人住的地方，里面的摆件都是精挑细选的，而且父亲和大哥都是朝廷命官，府里若是富丽堂皇的，外人见了定会胡乱猜测。”

    “你说的有理，当年我与你母亲也是这么商量的。你表姑见识少，又不懂其中的厉害，只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你大哥也快成亲了，木小姐入府后，她若是还这样，只怕少不了起争执。”

    “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府里多养两个人也养得起，但表姑天天往前院跑，让那些下人天天跟着嚼舌根，看主子的笑话。”

    “我回头也敲打一下你父亲，省得他又做糊涂事。至于你表姑，我过些日子便打发她回去便是了。”

    “祖母，我倒有个主意。表姑回去了，肯定又会受婆家的拿捏，说不定还要被逼着改嫁。她虽然小事糊涂，但心眼不坏。与其让她回去了继续受苦受累，干脆留她在京城。我那东街墨黑鸭最近缺人，不如让你表姑过去。”

    “我担心她若是做得不好，还连累你了。”

    “表姑也是受过苦的人，如今她一闲下来，整日没事做，就只能想些有的没的。再说我那里有人看着她，她犯不了什么错。表姑勤快，去那里说不定比呆府里围着童哥儿转好。”

    “你说的这个法子不错，如此一来，她即能养活自己，还能长长见识。”

    “祖母，就是这个理。那东街的墨黑鸭的后院空着，里面的东西都齐全，还配了厨房，表姑可以和童哥儿一起搬过去住。至于童哥儿念书，我到时托人给他在东街寻一个书堂，平时在那里念书，大哥得空了，就把他接回府里教他。”

    “好，我这就让秦妈妈把你表姑叫过来，跟她讲明白。”墨老太太说完，就打发秦妈妈去寻曾氏，曾氏很快就过来了。

    “舅母，您找我有什么事？”

    “用早膳了没？”

    “用过了，不过，又有些饿了。”曾氏看着桌上的早膳，咽了咽口水。

    “那坐过来一道用早膳吧。”曾氏毫不客气地做了下来，墨老太太趁机问道，“你在府里住得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只是从前忙惯了，如今嫌下来后，反而有些不习惯，整日都不知道做什么。”曾氏夹了一块墨黑鸭的小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舅母，这鸭肉真好吃，从前我不知道鸭子还能这么做。”

    “表姑，你吃的这个是墨黑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