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的眼睛正专注地望着他,眼神清澈,白皙的一张脸,纤尘不染。她的打扮变了,模样一点儿都没变,正是他日夜牵挂的那个人。周品彦轻声说道:“你来干什么?”
宋予扬透了口气,“我来看看你。看你过得好不好,快不快乐。”
“要是我过得很好很快乐呢?”
“那我就会忘了你。”
周品彦说:“我很好。衣食无忧,每天有好多时间可以画画,很快乐。”
宋予扬苦笑道:“你要求倒不高。”
“我的要求一向不高。”
“他对你……好么?”
周品彦微微一笑,“我以前告诉过你的,你都忘了?随云最心爱的女人是柳依依,柳依依说什么,随云无不应承。过去如此,现在依旧,这一辈子都不会变。”
宋予扬急了,“那你为什么要嫁随云?你还不如嫁给宗正厚呢,至少宗正厚在意你,会真心待你。”
“我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
宋予扬气道:“你果然是为了和我赌气才嫁人的,对不对?你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专在大事上犯糊涂?”
周品彦说:“你都和我相忘于江湖了,还来管我干什么?”
“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你总要对自己负责吧?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个样子,让人怎么放心?”宋予扬无限懊恼。周品彦把事情搞得一团糟,就是为了报复他?
周品彦低声说道:“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放心……”
涤尘端着茶盘回来了,茶杯换过,重新倒了茶。不一会儿浣衣也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在茶几上放下四色茶点。周品彦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俨然一副端庄贤淑的少奶奶模样,客气地招呼宋予扬喝茶吃点心。宋予扬哪有心思吃喝,他双臂支在腿上,弯着腰,低着头,心里难过极了。
周品彦问道:“你还好吗?”
“挺好。”
“那就好。”
随家的人在场,想说的话一句都不能说,二人相对默然。宋予扬转头看着门外,外面濛濛地又下起了细雨。宋予扬满怀愁绪,就像这漫天的雨丝,剪不断,理还乱。走到这一步,除了怨自己,还能怨谁?宋予扬转过头,周品彦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眼睛里满是关切。宋予扬忍不住说道:“我一直都很想念你……”
周品彦轻轻摇了摇头。宋予扬明白,事已至此,话不好多说,也不便久坐,该是告辞的时候了。可他却舍不得走,不知这一次别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一个妇人走了进来,说:“少奶奶,大夫来了,少爷请你过去。”
宋予扬站起身来,说:“那我走了。”
“我送送你。”
“不用,外面下着雨呢。”
周品彦回头吩咐丫鬟,“去给宋爷拿把伞来。”
“毛毛雨,不碍事。”宋予扬说着就往外走。
周品彦一把拉住宋予扬的手,说:“那怎么行,一会儿就下大了。”丫鬟递上雨伞,周品彦接过,放到宋予扬的手里。
宋予扬回过头诧异地看着周品彦,周品彦对他一笑,说:“保重!”
走出随家,四顾无人,宋予扬摊开手,掌心里一个小纸团,刚才周品彦塞给他的。宋予扬展开纸团,纸上潦草地写着一行字:“六月初七晚蝉月亭见”。
六月初七这一天,太阳刚刚偏西,宋予扬就到了蝉月亭。这个亭子离随家不过四五里路,修在一条小路边,十分僻静,半天都没有一个行人。地上杂草丛生,路两边是高大的杂色树木,树上蝉声盈耳,一刻不停,叫得人心烦意乱。
宋予扬将马拴在亭柱上,独自坐在亭子里。地上晒了一天的热气一阵阵地蒸上来,他心浮气躁,更觉暑热难当。宋予扬摸了摸衣袋,拿出周品彦送他的扇子,打开,轻轻搧了两下。这把扇子质地不佳,只怕多搧几下便要散了架,宋予扬复又将扇子收了起来。
太阳渐渐西斜,一寸一寸落在远山背后,暮色渐渐笼罩下来,宋予扬走出亭子四下张望,没有人来。他抬头又看了一遍,亭子上一个黑底匾额,写着“蝉月亭”三个金字,两边柱子上贴着对联,一式的黑底金字,写道“千里梦随残月断,一声蝉送早秋来”。他没找错地方。
一直等到四周完全黑了下来,一弯残月挂上柳树梢头,才远远地来了一辆青蓬马车。马车上挂着两盏灯笼,离得老远便停下来,一个人从车上跳下,快步走了过来。
“你早来了?”周品彦走到亭子里。
宋予扬在月光下细细打量,周品彦没大变化,宽大的纱衫遮住隆起的腹部,脸上感觉略微瘦了些。宋予扬想拉她的手,手伸到一半,还是放下了。她现在是别人的妻子,怀着别人的孩子,虽近在咫尺,却远如天边,不能亲近。宋予扬眉头深锁,“你约我来干什么?”
周品彦盯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打开手上的布袋,取出一个青玉石筒,石筒已经用蜡封好了。“这里面是两幅《商山早行图》,是我从沉香阁拿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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