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心想,也许他不该让周品彦陪他回杭州的,真的。他手头的无头公案已经够多的了。
又等了两天,依然没有结果,二人便收拾行李继续往杭州进发。如今水路是不敢走了,宋予扬身上有伤,二人便雇了车,走陆路。一路上,宋予扬格外小心,提防蒋雄尾随而至,再出杀招。几天过去,却毫无动静,宋予扬也就渐渐松懈了。
江南春天多雨。这一天又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宋予扬肋下的伤口也已愈合,二人便撑了伞走在雨中。雨中的风景别有韵致,远山近水,屋舍树木,隔着濛濛雨雾,飘渺朦胧,仿佛仙境一般。
周品彦最喜欢这样的天气了,她兴致极好,陌上细雨霏霏,自然也要缓缓行去。宋予扬说:“你这人还真是古怪,别人都喜欢晴天,你却喜欢阴天下雨。”
“你不就是想说,我们做飞贼的见不得光嘛。”
宋予扬摇头笑道:“我可没有你这些弯弯绕的小心思。”
可惜好景不长,雨渐渐大了,风渐渐转急,和风细雨变成了凄风冷雨。冷雨斜斜地横扫进来,伞根本遮不住。不一会儿二人便衣衫尽湿,淋了个透心凉。二人急忙找农家歇了,换上干净衣裳,周品彦坐在床上,紧紧围着棉被,嘴唇冻得乌紫,半天缓不过来。
主人煮了姜汤,宋予扬热热地喝了一大碗,身上暖和过来。他端了一碗给周品彦,周品彦却不肯喝。
“喝了就不冷了。”宋予扬劝道。
“我不爱喝。”
“闭着气,别品味儿,咕咚就下去了。”
“不喝。”
宋予扬无奈,“那我给你倒碗热水吧。”
“哎,顺便在热水里放点茶叶。”
“你不是不喝外面的茶吗?”
周品彦笑道:“对呀,所以我想请你在热水里放一点我包袱里带的茶叶。”
宋予扬无奈摇头,打开她的包袱,找出一个竹制茶叶筒。周品彦又说:“这是龙井,不能用滚水直接沏,你把滚热的水放至八九分热,再沏茶。”
宋予扬瞪她一眼,“毛病真不少。”宋予扬去厨房烧开了水,他才没耐心等滚水凉至八九分热呢,他打开壶盖,胡乱吹了两下,便沏了茶端来。
周品彦道了谢,捧着茶碗,慢慢吹凉了,只啜了一小口,便皱起眉头。
宋予扬有些心虚,“又怎么了?我可没用滚热的水沏茶啊。”他不是还吹了两口么?难道她这也尝得出?这可神了。
周品彦嫌弃地说:“这不是茶碗,这是饭碗,一股烟火气。”
“人家家里饭碗就是茶碗,茶碗就是饭碗,哪有你这么挑剔的!”
周品彦放下茶碗,说:“算了,我还是喝我随身带的水吧。”
她随身带的是凉水,喝下去更暖和不过来了。宋予扬摇头叹气,“好了好了,我去给你把碗刷了,再给飞姑娘沏一碗不带烟火气的茶来。”
周品彦笑道:“多谢宋捕头,回头我亲手沏壶好茶给你喝。”
第二天雨过天晴,太阳出来了,天气突然暴热,沿途野花竞相绽放,姹紫嫣红,一派生机盎然。这忽冷忽热的天气宋予扬还能适应,可周品彦经这冷热一激,却生起病来。
宋予扬看她一步懒似一步,还没到中午便寻了附近农家早早歇下。周品彦午饭只吃了几口,便躺在床上昏昏睡去。宋予扬摸摸她的额头,烧得烫手。周品彦昏睡不醒,晚饭也没吃。宋予扬守在她床边,备了米汤等她醒来再吃。到了晚上他困倦起来,伏在周品彦的床沿睡着了。
半夜里有人推他,宋予扬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周品彦欠身起来,说道:“你怎么睡在这里?”
“你烧得烫手,要不要喝点米汤?”
周品彦复又躺倒,闭上眼睛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去睡吧。”
宋予扬说:“你别管我,管你自己就行了。”
周品彦往里躺了躺,“那你上床睡吧。”
宋予扬性本不羁,稍一犹豫,便在周品彦身边躺下,替她掖了掖被角。
第二天周品彦丝毫不见好转,时醒时睡,在床上又躺了一天,饭也不吃。傍晚时分,宋予扬喂她喝了几口米汤,周品彦两颊烧得通红,右手一个劲儿地摸着脖子上戴的玫瑰玉坠。
宋予扬以为她戴着不舒服,说道:“取下来,等病好了再戴吧。”
周品彦取下玫瑰玉坠,放在宋予扬手里,低声说道:“要是……”她眼圈一红,欲言又止,停了半晌说道,“你替我把这个带到扬州,鸣泉琴行,交给一个姓顾的。你告诉他,我不生他的气了……”
宋予扬听明白了,她这是交代后事呢。宋予扬笑道:“你想什么呢?你只是受了些风寒,又不是大病,过两天就好了。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兴许明天早上就好了呢。”
周品彦点点头,闭上眼睛,眼角一滴眼泪缓缓流下。宋予扬觉得她又可怜又可笑,她平日里傲气又多刺,生起病来却脆弱又娇气。
这晚宋予扬依然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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