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敬事房的人,将手中的袍子抛给张得通,“王定清递进来的折子,朕说留着朕想想的那本,你之前摆在哪里的。”
张得通忙道:“奴才去给您取。”
皇帝理着袖口往书案后坐,又对何庆道:“叫尚衣监的人来见朕。”
何庆刚应是,走到门口又反应过来,忙又退回来道:“主子爷,都这个时候了,您召尚衣监的人……”
“朕让你去你就去!”
“欸,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皇帝接过张得通递过来折子,一手抓过早已蘸好朱砂的笔,圈批不在话下。
敬事房的人仍然跪在案前,皇帝不说话他又不敢走,只好拿眼睛去看张得通。
张得通无法,只得硬着头皮提道:“万岁爷……您今儿该翻牌子了。”
皇帝扫了一眼太监捧着的膳牌,没见着王疏月的,想起她好像是在信期。心里便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不过,他到也很少翻王疏月的牌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这种形式走下来,她就会被剥得干干净净地躺在龙床上等他。每每那个时候,王疏月都不大肯说话,人经了这一场规矩,又是被司寝的人提点,又是被太监们摆弄,大抵是会变得不大自在。所以皇帝要与她同寝,更喜欢去她的翊坤宫。
让她安安静静地伺候着更衣,洗漱,然后看着她去顺自己那令人脸红的怪癖。
无论要不要做云雨之事,都要她脱得干干净净地,然后满脸通红的躲入被中。
那时候,皇帝就特别自在。
时辰早吧就在看几个折子,时不时得扫一眼缩在榻上困顿不已又不敢和眼的王疏月。
其实无论经过了多少次,王疏月还是会脸红。
皇帝这个逼她裸睡的毛病,她实在是不知道从何替他医起。
更要命的是,逼她裸(和谐)睡,他自己又时常穿得一丝不苟,衣冠禽兽一般地躺在她身边。而且连姿势都是固定的。
皇帝喜欢她睡在里面。向内侧着身子,把褪蜷缩起来。
那样一来,臀部就自然而然地顶出来,恰好抵在皇帝的小腹和大腿留出的空挡之间,柔软的寝衣布料,贴着令女人羞涩敏感的地方。但皇帝这个人吧,周身都不规矩,手却特别特别的规矩,从来不在她身上乱动,就是安安静静地搭在她的腰上。偶尔摸一摸她的肚脐眼,惹出她喉咙的热气儿后,就又收了回去。
司寝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主子有一个特别固执的养身之道,就是一定不纵欲。无论兴致再好,都只行那么一番云雨,过后就叫人把嫔妃们带到围房里去安置,自己一个人独寝。
有了王疏月以后,他仍然奉行着自己的规戒。一夜一回,不管尽不尽兴,他都不会再起心。不过,他与王疏月睡觉的这个癖好,倒是还没有人知道。
王疏月曾经大着胆子问过皇帝,为什么要把她剥光,自个却要穿得周吴郑王的。
还有,为什么非得是这个姿势。
皇帝的回答也坦白地让王疏月没什么可说的。
“你人太瘦了,除了那个地方,哪里抵着朕都不舒服。”
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王疏月一问,屁股上就会挨他一巴掌。
她浑身一阵惊颤,忙把自个缩起来跟他认错。
然后他就在她头顶呼热气,装模做样地咳两声的,把被她惹来混沌的呼吸调匀净。
他还是那样,一个不雅的字都不肯出口。
至于为什么要脱她的衣服,他答得就有些霸道了。
他说:“朕是皇帝。朕要周全体面。你是朕的女人,跟着朕的时候,要什么体面。”
也是。
在这个复杂的世道上,皇帝给了王疏月很多的东西,名分,富贵,地位,甚至后代子嗣,但从某一方面来说,他最疼爱的,还是她那一(和谐)丝(和谐)不(和谐)挂。一无所有的模样。
他要让王疏月过好。
也要让她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只倚靠他一个人。
表面上他们仍然是皇帝和嫔妃的关联,她头顶压着皇权对女人的支配。他手中握着前朝后宫的杀伐。
但里子中却是他看似霸道实则卑微的祈愿。
有愿同流,不遇岐道。
他和王疏月,到底相处得太私近。
私近到他并没有把她当成王授文的女儿,王定清的妹妹。甚至也忘记了,她曾经是贺临未过门的侧福晋。就像他在床上剥掉的她的衣服一样,他剥掉了王疏月身上其他的身份,切断了她与朝廷之间的关联,独视她为自己的女人。
但是,若要去她的家中,她应该不喜欢自己仍然横眉冷眼地对着她的父兄吧。
对,她王疏月好在没有看过他是怎么驾驭王授文这些近臣的,若是亲眼看见,也许心里会很不是滋味。
皇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想到这么一层上来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个什么。本来君至臣家,那是无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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