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绕进来。敬事房的人忙上前来打千。
张得通看了他一眼:“走吧,杵得跟根棍子似的,和主儿身子不爽快,你们瞎惹什么烦。”
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张得通一开口,敬事房的人就明白过来。
“欸,您老这么一说奴才们就有数了。走走走……”
人退干净。
张得通找了一个阴处站着,梁安上前道:“主儿还在穿戴,您要不先去明间站一站。”
张得通摇头道:“皇上命奴才代他申斥和妃,你去看看你们娘娘好了没,好了就请娘娘出来。”
梁案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说申斥可是不得了的,从前先帝爷对后宫仁慈,申斥的事出得不多。但这位爷是严苛惯的,除了皇后之外,成妃,淑嫔,甚至怀着孕的婉常在,都有言语触其不悦而遭申斥得时候。
皇帝下旨申斥,管你是娘娘还是怀着身孕的小主,那都得跪在地上好生听,听完了还得磕头请罪。这是极伤后宫体面的事。
他忙道:“咱们主儿……又惹万岁爷不快了。”
张得通白了他一眼:“这也是你这个奴才问的,赶紧去。”
“是是。”
梁安心惊胆战地进去了。
不多时,王疏月撑着善儿的手,脸色惨白地从明间走出来。
张得通咳了一声,端出了惯常代皇帝申斥嫔妃的架势。
“皇上命奴才代皇上申斥和主儿,请主儿好生听着。”
王疏月其实也被他搞糊涂了。今儿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他在路上到底又想到什么了,刻意让张得通回来骂她。
一面想着,一面要跪下去听。这是宫里大规矩,她再难受也要守。
谁知张得通竟上前扶了她一把。
“皇上还有一道口谕,让娘娘不用跪着,站着听就是。”
善儿和梁安彻底懵了,这又是申斥又是恩典的,自家主儿究竟是有错还是没错啊。
“善儿,还不快来扶着你们主儿。”
说完,张得通松了手,端直身子,重新拿捏出腔调来,把皇帝的之前的那一达通乱七八糟的话,有一句学一句,从新说了一遍。”
“和主儿听下了吗?”
王疏月蹲了个福,“请公公回主子,奴才记下了。”
她一面说一面细细地想皇帝那一通逻辑不通的话。
其实在南书房,皇帝说话是很诛心的,一把抓拿症结,从来不会给那些官员糊弄的余地的。所以这一通话吧……王疏月想象着从皇帝嘴里说出来感觉,真是越想越有意思。
张得通收了势。见她已然穿戴整齐。
“和主儿,万岁爷不是让您歇着吗?”
善儿道:“主儿该去长春宫请安。”
张得通道:“皇上说了,免了您今日的请安。一会儿,太医院的人要过来给您请脉,你在暖阁里歇着就是。和主儿,不是奴才多嘴,皇上的话,那是圣旨,不是和主儿商量,是要主儿谢恩并遵从,你就不要和皇上犟了,皇上啊……其实是心疼和主儿的,但就是平日里日理万机,政务繁忙,难免有上火的时候,主儿该好生体贴皇上。”
王疏月点头应道:“我知道,是我糊涂不懂事,公公肯这样教我,我心里很感激。”
“哟,这就折煞奴才了,奴才为娘娘想,也是为万岁爷想,奴才回去回话了,主儿好生歇着。”
张得通一走。
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善儿忙扶王疏月进去。
王疏月原本就疼,将才那么一折腾,小腹更是难受。
好在不多时周太医就来了。他是伺候皇帝痘疮的太医,和王疏月之前就已熟识,又是皇帝的旨意传他过来,便瞧看得格外尽心。
“娘娘从前在信期,是否就时常小腹坠疼。”
“在长洲时便时常这样,但那会儿的差事忙,一直空不下来好生调理。不过,还是吃了好几副药的,吃药的时候好些,不吃了就疼得厉害。”
周太医拧着眉,他看过王疏月母亲的病,如今又掐了王疏月的脉。这母女两血脉相承,从他这个行医人的角度来看,都不是什么多福的身骨。”
“娘娘的体寒,信期难免会又疼痛,最好是卧床静养着。再有啊,等娘娘信期过了,臣给娘娘开些滋阴补气的药,娘娘得听臣的,趁着如今还年轻,好好调理调理。”
他说得委婉,并不敢直接提受孕不易的事。
行完礼,收了药箱跟着梁安出去了。
善儿端了一碗槐花蜜过来。
“主儿,喝些蜜,躺下来睡一会儿吧。您昨晚一夜都没合眼吧。”
王疏月接过蜜水,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夜都没合眼。”
善儿瞧着她的脸:“今儿早上您费了多大劲儿遮眼下的这圈青啊,奴才瞧着都要心疼死了。”
王疏月拍了拍她的手背:“傻丫头,别人伤着我了,你心疼我是该的,可若是皇上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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