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梁安安步往前,这会儿到没一丝的泄气的样子。
“这有什么,咱们万岁爷, 这档事的意思淡,淑嫔到是常常承宠, 但你要说万岁爷喜欢淑主儿, 我看也不像。这喜欢一个人啊,偶尔就跟那灯下黑一样,个人是瞧不见得。”
善儿被他那副讳莫如深的模样给逗乐了。
“你一个公公, 学人家说这些话,也不臊。”
梁安忙道:“那我也是个人,你丫头片子一个懂什么。”
也许情和爱这些固存在人性之中的东西,真的是相通的。
不分高低贵贱,生于春潮叠起的夜,然后又在理智,伦理,道德,责任担当这些令人疲倦的浮世万灵像之中寂灭下去。
王疏月在长洲的时候。曾在一位旅居长洲,慕名来访卧云书舍的女文人那里,听过一个令她两股战战的观念。那个女人姓钱,字师令,是前明大学士钱灵君的女儿。前明覆灭以后,他父亲因为不愿侍奉大清朝廷悬梁自尽,从此钱家也跟着覆灭了。钱诗令流落出京城。一生如浮萍,在广袤的江川大河间漂泊了二十年。
最后在长洲落居。于杏灵观中,做了鱼玄机那般以文名闻于花花世界的道姑子。后来她有了一个相好,是长洲文坛名士。有妻室在堂,并不能给她什么名分,只是顾着她的用度吃穿。
她时常来陪王疏月饮茶。
那时王疏月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她的很多话,王疏月都听不懂。
比如其中就有这么一个观念。
“我想像男人看待我们一样去看待男人,但这很难。后来我寻到了一个法子,疏月丫头,等有一日你尝到了阴阳之乐,你一定要纵情至最极处,咱们女人想要的尊重,平等,全都在那个地方。”
她在讲情(和谐)欲。
王疏月听出来了,但至于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至今也没有想明白。可王疏月就是觉得悲哀。这一句话听起来,和她身世一样,已然零落,又倔强不已。
好比高山晶莹土,碾成了世间尘,又不愿意被人踩在地上,便迎上一阵风去,散到无知无望的荒唐界中去了。
夜静无声,万物静默。
暗淡的宫墙上映着守夜人的影子。
张得通见她走进来,便举着一盏小灯迎她。
“万岁爷睡下了。”
王疏月接过那盏灯,朝榻上看了一眼,帐子还悬着,似乎是张得通为王疏月和皇帝留的一个余地。
“辛苦娘娘。奴才出去了。”
“好。”
门一开一合。咿呀一声之后归于沉寂。
王疏月将灯放在床榻对面条坐上。回过头来像榻上的人看去。
他朝里躺着的。这是他睡觉的习惯。
在他出的天花的那段那段时间,两个人在养心殿相处下来,王疏月对于皇帝的起居饮食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他睡觉其实很浅,也不大安稳。
甚至几乎不在其他妃嫔宫中留住。侍寝这种事情,都是命敬事房传人到养心殿外的围房里候着,行完事又叫送回围房里。何庆那张嘴跟王疏月说过,皇帝习惯一个人休息,不然便睡不好。他从小的时候到上书房念书时起,就是四更天起身,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除了大病袭身,他从来没怠倦过。
张得通说皇帝不痛快。
权势滔天,不痛快。这两件事,可真矛盾。
王疏月还算喜欢看他睡着的样子。
再凌厉的轮廓,在小灯昏暗的影子里都会柔和下来。
王疏月不是一个忸怩的人。也不是看不清处境。
自入宫时起,她就做好了为嫔妃的准备。
她并不那么排斥皇帝与她行房(和谐)事,这毕竟是皇帝的权利,也是她该身为妃嫔该做的事。正如她母亲所说,女人在这世上沉浮,要紧的是守着自己的心,而不是身子。
身子用来求一方遮蔽。
心才是自己倚仗。
因此她执念不深,哪怕有畏惧,惶恐,她都没想过要避。
所以王疏月说她懂,是真的懂。
但皇帝却睡了。
也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者他并不打算接纳她王疏月这个差点嫁给贺临的女人。只是在生死之间,她没什么指望地撑着这个从前万人撑扶的帝王走了一段原本只能独行的路。皇帝因此动了怜悯心,不愿意看王府真把她逼死吧。
有这份情,其实已不容易了。
王疏月挽过耳前的碎发,心情疏朗起来,抬头望向窗隔外的明月。
月色已经亮起来了,月光静静地,斜穿过步步支锦摘窗。
翊坤宫的头一夜共处,又成了养心殿的样子。
他在榻上躺着,她呢?
她也不能这样站着不是。
王疏月借着光看见了张得通上夜的那方垫子,看在他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的份上,再守他一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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