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腕到她眼前。
“绑吧。”
王疏远月一怔。
“奴才万不敢。”
“朕准你绑。”
“主子说的话是真的。”
皇帝冲着自己的手腕一扬下巴。
“真的,绑吧。”
王疏月试探性地伸手过去,皇帝只是看着那根绳子,人没动。
“王疏月。”
这一声她吓得立马收了手:“啊?”
“朕是念你的好心,但下回你若还要自做主张……”
他原本又想说摘脑袋的话,但见今日把人吓成这个样子,又觉得好像不该再说这样的话。于是他顿了顿,重新开口道:“跟朕说一声。”
停到这里多好,可是皇帝总觉得这不该是他说话的气势。忍不住又补了一刀。
“否则,朕好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砍了……”
果然还是没忍住,皇帝头回对自己的说话风格产生了怀疑。
这么吐了又吐下,到像和自己斗嘴似的。
皇帝索性不说了,只道“快绑。”
王疏月小心地合拢他的两只手腕,避开疮口,把那根软绳绕了上去。又将另一头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模样真的尴尬,天底下哪里有被女人绑起来的皇帝。
皇帝逼着自己不要出声,由着她摆布。
待她结好自己手上的绳结,皇帝才压着声音说了一句。
“去把门关上,灯也吹了。”
“是。”
门关上,灯也灭掉,屋子里顿时静地堪听针落。皇帝仰面躺着,渐又起了睡意。
混沌中突然听到身边的人唤了他一声。“主子。”
“嗯?”
“主子好了以后第一件事,真的是要处置奴才吗?”
“对。”
“怎么处置呢。”
皇帝翻了个身,朝向她这一边。
虽然黑,但由于她实在太白了,所以那弯雪脖子还是映入了皇帝的眼中。
“你觉得呢,你以下犯上几次了。”
王疏月蜷起了一双腿。对着前面混沌的黑暗道:“像处置春姑姑那样,处置奴才。”借着今日那差点挨刀的惧怕,也借着此时的黑暗,她终于把哽在心里的的事吐出来了。
皇帝怔了怔,原来她心里梗着这件事。
但那又怎么样,身为帝王,他没必要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疏解女人的这些心事。他能做的,只是尽量收起白日的姿态,放平声音。
“王疏月,只要你听朕的话,就不会是那样的下场。”
“可奴才觉得,奴才的下场会比她还惨。”
她好像又在顶他。但说得不明显。
皇帝这会儿实在撑不住眼皮了。不想再细究。
算了,今日吓到她了,她不也说了吗?被吓到了就会胡言乱语。
生病不能生气,大度点,让她说吧。
想着,皇帝没再理她,合了眼。
不多时,脸上痒起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挠,结果一抬手,就听到啪的一声,是手拍摁在地上声音。显然是自己把榻前那把弱骨头扯歪了。皇帝赶忙将手放回去。
“主子?”
“闭嘴!”
“奴才为主子好的。”
“王疏月,朕不抓了不抓!你别折腾了好吗,朕喉咙已经要烧起来了。你绑也绑上了,就消停会儿,让朕歇会儿。”
夜静得像死水。
窗外,各色春花夜开,暗香浮动,正印皇帝少时写下的那一句:“韶光脉脉春如海。”
其实,的对皇帝来讲,这只是一段短暂的过程。
毕竟人只有在脆弱的时候才会暂时愿意把自己交付出去,容忍身体与自由被女人冒犯。
然而那莫名被‘捆缚’逼出来的信任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放空所有疑虑,焦躁,和不安的轻松之感,真比什么助眠的药都厉害。硬是帮着皇帝耗过了后来最要命的那几日。
那几日里,无论他脾气有多不好,给王疏月受了多少气,她都没从他榻前离开过半步子,偶尔皇帝夜里醒来那么一会儿,正见她举小灯,在门口问何庆要苍耳。要了回来,又在毡垫上坐下来,执着地把捆在他手腕上的带子绑到自己手腕上。
皇帝眯着眼睛看她,想知道她敢不敢把那苍耳往自个太阳穴上扎。这么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
不知为什么,哪怕是大不敬,他也想饶恕王疏月。
原因在于她那副永远没什么指望的样子。
怕哪天会被自己处置,但又一次一次不怕上死地和他碰撞。
她对他没有指望,也就没有谄媚,没有索取的欲求。
皇帝这一生从来没有遇到一个能让他安稳的人。
先帝拿他制衡太子,后来又拿他来试探朝廷党争的底,试到底之后,准备舍他。皇太后,养了他一场,但却是在太子没了指望之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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