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览毕,锦觅将润玉的传讯递予了洛霖与临秀:“小鱼仙倌临危受命,栖梧宫内有个天火的行家荧惑火德真君,焱城王擅火,又有‘天道’此前馈赠的天火,罗睺星君道此战终于火……”
说到此处,锦觅停了言语,她愣了半晌:“能终结此战的……难道是……”
栖梧宫中,太微听到火德真君之言语,也不动怒,他袖袍一展,幻化出了桌椅等物,撩袍坐下亲斟了一杯茶:“太微侥幸忝列天帝之位,虽不才也知捉贼见赃厮打验伤,火德星君空口便道窃汝族运道,旭凤年少,岂能晓得那些歪门邪道?”
火德真君轻声一笑,郎朗道:“咦,此事难道不是燎原君自作主张吗?‘是燎原君无状,因食朱雀卵可增长灵力,故而借火神二殿之势,在栖梧宫豢养朱雀。这一切,皆是燎原君之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将那燎原君的语气学了个十足相似,活灵活现。
太微瞪了一眼燎原君:“还不退下照顾你的主子!”
燎原君如蒙大赦:“是。”
燎原君履历清白,虽是天后荼姚点化,也是太微亲自甄选之人,太微自有手段,当然知晓燎原君并无这等实力。
火德星君悠悠道:“太初有道,化生阴阳二气,清浊自分——浊气中又有变种,唤作‘魔气’,勾人欲念,噬人心智,听闻修至至高之境,还可沾染天道。我生自天火,自幼便有辨别魔气之能,栖梧宫中,早已魔气缭绕,幸亏有人抽去了火神二殿的第八魄,否则……魔气附体,吞噬他人生气,吞噬他人运道用以壮大自身,将来一朝反噬,便是凤凰入魔之奇景了。”
太微豁然起身:“吞噬生气,吞噬运道?”
转瞬,太微心念一转:“火德星君既是如此观察入微,又为何今日方知栖梧宫之事?”
火德真君坦坦荡荡:“自入庖厨,世间于我,只有能否入口之说,美味与不美味之说,怎么烹煮之说。”
太微忽觉一阵凉意,火德真君那一双奇大的眼睛就像是暗夜中的大猫一般圆溜溜地发着光。
仿佛看透了太微所想,火德真君眼眸一弯,笑道:“放心,龙肝凤髓等闲做法不好吃。”
太微容色一变:“火德星君这个玩笑是否太过了?”
“诶,天帝陛下想到哪里去了?凡间有道菜名唤龙凤斗,乃是鸡蛇同炖,汤鲜味美,可惜极考火候与手法,稍有不慎便会腥味过重。”火德真君笑容可掬,像是个厨子正在介绍菜色侃侃而谈,说罢舔了舔嘴角,吧咂着嘴唇,像在回味那凡尘美味。
然而太微可不敢将他视作一个厨子:“庖厨之事,本座不明,但本座有一问,火神乃是凤凰,自幼便会操控业火,又怎会被魔气侵蚀了第八魄?”
素来谨慎入微的太微并未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成了个求知欲极强的学生。
“这个嘛,就要问被雷劈的姻缘府为什么有远比栖梧宫更加强烈的残存魔气了。”
火德真君这轻描淡写的一语让太微背后一凛,浑身一冷。
太微固然是帝王心性,翻云覆雨,无情绝义,却绝非荼姚那般直接狠辣绝人后路。
是以他知蛇山之事后并未赶尽杀绝,而是念在某些事的情分上,派人看住了此处此人,设了杀局,若那人有朝一日想要步出蛇山一争,那么他便不再留情——不过是个已死之人罢了。
如今火德真君这般一说,天子多疑,太微自是疑窦丛生,丹朱救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丹朱真的只是醉心话本红线之事吗?丹朱又是何时与魔气有了勾连?
太微这番思虑不过瞬间功夫,他道:“此事本座确实不知,如火德星君所言,魔气汲取他人生气与运道,火神与天界众人岂非危矣?”
“非也,窃运道汲生气非一时之功,对于气运旺盛者,只能渐渐蚀其生气运道,最终令他们运道全无生机渺茫,死于非命。”火德真君就像个和蔼的师者,授道解惑。
太微心神俱冷,想起与旭凤与月下接触最多的缘机、了听、飞絮,前者在月下遭天谴之时亦是战战兢兢运道几无,后二者干脆利落地真的死于非命了——帝王之心,着实无法将其当做巧合。
心思已定,太微竟对火德真君一揖:“还请先生教我,如何祛除这魔气,如何救小儿旭凤?”
火德真君深深看他一眼,眼眸笑意隐隐:“陵光自天火生,深知魔气自魔界来,而魔物最为惧怕的——便是火,世间最为炙热的火。不是天火,不是业火,而是天道授予天帝陛下的传承自上古的帝皇怒火!天帝一怒,四方俱灭。天帝陛下属火,自然知晓其中妙用。火神殿下嘛,亦属火,失了第八魄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将来天帝陛下属意他继承大统,便可用上古传承补完,就算不补完也并非伤及性命的大事,只不过无法借第八魄复活罢了,他之症状,睡个几百年,醒来后前尘皆忘,绝非大事。”
天火运转,观察入微,火德真君自然而然地瞒下了旭凤被灌了浮梦丹与忘川水一事,这不是大事,只不过举止心智皆回幼儿罢了,想来这火神殿下必然得罪了什么人,不过……与他何关?对于囚他后人食肉取卵之栖梧宫火神,他没有自请医治火神然后下狠手让火神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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