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偶人一般没有生命。
薛嘉禾也不计较这颇有些诡异的气氛,她缓步入了后殿,见到歪在床上的太后,福身行礼。
太后有气无力地朝她招了招手,“阿禾来了?到我身边来坐。”
薛嘉禾环视一圈殿中悄无声息立着的內侍和宫人,淡然上前,自有一人搬了凳子到床头边上。
“你可算是来看我了,”太后握住薛嘉禾的手,她气若游丝地半闭着眼睛,“前些日子我那丫头给你添了麻烦,一直还没机会和你说一声见谅。何丫头也是心急想替我办事,听错了我的话,你别生她一个小丫头的气。”
这么不长不短的一段话,太后说着说着停下来了数次喘息,看着十分艰难。
“您多虑了。”薛嘉禾明知故问道,“怎么不见她在您身边照顾?”
“陛下令她闭门思过,”太后叹着气说,“也是她该受的,我不好说情,只希望阿禾你也能借此消消气。”
薛嘉禾笑而不语,停了半晌只道,“我听陛下说了您的病情,您这会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太后缓缓摇头,“我呀,心里不舒坦,这就什么都吃不下。”
“我给您带了些吃的来,不知您看了是不是能有些胃口?”薛嘉禾转头看向绿盈,后者会意地将从摄政王府中带出的食盒打了开来。
食盒里头都是摄政王府后厨早就准备好的各色美食,从清淡的燕窝粥到最底下的八宝肉一应俱全,一掀开便香气喷鼻,连药味都给驱散了开去,叫人食指大动。
别说太后这个好几日只喝水不吃东西的人,就是出门前好好用过早饭的薛嘉禾都有点饿了。
绿盈手脚轻快,太后饿得没力气,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食盒便全然敞了开来。
太后虽紧闭着眼睛,薛嘉禾也仍能看见她喉咙微微吞咽的动作,了然地挑了挑眉。
——太后这绝食说到底不过威胁的手段罢了,既不是真病又不是真想死,食物放在面前,快饿死的人怎么忍得住?
太后不敢睁开眼去看那些菜肴,只得一直合眼昧着良心道,“御膳房拿过不少珍馐来了,我都……”
她的话还没说完,腹中便传出极为响亮的一声叫唤,趾高气昂地将她的谎话打断了。
即便薛嘉禾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临到这场面时也险些笑了场,咬着嘴唇内侧才好不容易给忍住了。
太后羞愤欲死,抓着薛嘉禾的手也不自觉多用了几分力道,结结巴巴地改口道,“我都是闻着饿,可吃进去立刻又反胃给吐了,再不敢真吃进去,只每日用参汤吊着。”
薛嘉禾认真道,“参也可用来熬些家禽的药膳,多少也能有些肉味呢。”
太后的肚子又附和似的叫了两声。
这下连训练有素的宫人们面色都有些微微扭曲起来了。
太后干笑两声,“阿禾,我知你是个好孩子,担心我,可这些还是听太医院那些御医的话叫人更安心些,是不是?”
“您说得是。”薛嘉禾见好就收,但也不叫绿盈将食盒重新盖起,而是就大大咧咧敞开放在那儿,香味窜了一室,叫人垂涎欲滴。
静默了片刻后,太后才像是重新收拾好了心情似的,再度平和地开口道,“阿禾,母后想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母后照着做呢?”
看来总算是没耐心,要切入正题了。
薛嘉禾轻笑道,“您且说便是。”
“禹城的事儿,你也该听说了吧?”
“禹城什么事儿?”薛嘉禾眨眼反问道,“摄政王倒是写了信给我,叫我不必担心,禹城不日便可收复,您说的是这件吗?”
太后叫她噎了一下,心中怒骂这小蹄子从什么时候学得这般牙尖嘴利,面上还得一幅和蔼亲切的表情道,“是有个能叫禹城和大庆其他地方的百姓更不必受苦的法子,需要你从旁帮一帮。”
“您说笑了,打仗的事我可一窍不通,”薛嘉禾道,“看来还是太后懂得多,我可连多少人一营都说不请呢。”
太后:“……”她权当没听见薛嘉禾不知道是不是讽刺的话,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道,“毓王妃你可还记得?便是东蜀送来和亲的那个公主,宫宴上你应当是见过一次的。”
“不太记得了,”薛嘉禾摇头,惊讶道,“禹城被占,她又是毓王妃,难道已大义为先、为国捐躯了吗?”
太后被薛嘉禾反复拿话堵了几次,又一直闻着边上一个劲飘来的香味,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泄,慈眉善目都快装不下去了。
她深吸口气,干脆直截了当地道,“毓王妃没死,她同东蜀军一直有联系,想用手中的情报交换个摄政王侧妃的位置。”
一口气赶在薛嘉禾抢话之前说完这一段,太后才长出了口气,心放下一半,道,“你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是主母,点个头便是了,母后知道你委屈,会好好给你补偿的。”
薛嘉禾静静听罢,才开口道,“毓王妃一直同东蜀军有所联系,您竟不想想着要将她就地正法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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