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养胎用的,也让赵白取走给别的药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又回到绿盈的手里。
薛嘉禾脸也不抬,瓮声瓮气地道,“先放着,不吃。”
绿盈不敢多话,将药方折起放到一旁,给薛嘉禾沏了杯茶。
薛嘉禾又趴了会儿,方才缓慢地直起腰身,她将茶盏拢到掌心里,幽幽道,“绿盈,我这时候若是真的再改变主意,是不是相当于前功尽弃了?”
绿盈想了想,十分巧妙地答道,“陛下不是曾对殿下说过,只要殿下拿定了主意,他定然是会帮殿下实现的吗?在我看来,殿下曾经的打算,陛下会帮;如今的打算,陛下也会帮的。”
更何况,薛嘉禾若是愿意留下孩子,于情于理确实都对幼帝有利,他不会拒绝。
薛嘉禾仍旧头疼又恼火,这一肚子冤枉气却不知道能朝着谁发。
坚决地要落胎时,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肚子里酝酿的是和自己当年一样的孩子?
若是只有一个也就罢了,可龙凤胎三个字却叫薛嘉禾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亲弟弟。
阿云病逝时才三四岁,薛嘉禾记不得许多细节,但弟弟是她照顾大的,陈夫人并不太上心,一方面是情感淡漠,一方面也是她要讨生计赚钱,大多时候不在家中。
薛嘉禾恍惚觉得自己若是落了这对龙凤胎,便如同剥夺了弟弟再一次出生的机会一般。
这念头来得荒谬,却挥之不去,让薛嘉禾少见地心浮气躁起来。
容决回到西棠院的时候,就见到薛嘉禾正立在院中池畔,面色不虞地往池塘里扔着小石子,那架势好像要砸死池子里的谁似的。
见到容决步入院中,薛嘉禾抬眼看看他,一言不发地将小石头照着容决脑门扔了过去。
准头自然是不如何,力道也轻飘飘,容决一伸手就捞在了掌心里,有点稀奇:薛嘉禾当了长公主之后,这等小孩子行径被她自己有意识地按了下去,极少再见到。
难不成真同别人所说,女子有了身孕,脾气就会自然而然地难以捉摸和反复起来?
容决随手将石头扔到一边,朝薛嘉禾走去。
一直到停在薛嘉禾身边,她都没有再度朝他丢去第二块石头。
容决瞧了眼一旁小太监怀中成捧的石头,有点想笑,“精卫填海?”
薛嘉禾像在跟什么人怄气似的,既不搭容决的话,又继续目不斜视地往池子里扔石头,也不打水票,就是抡起手臂往水面砸,一幅要泄愤的架势。
容决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薛嘉禾一个一个地将石块扔完,也不觉得无趣,心中想着一会儿便找赵白问问发生什么事让她这么气。
……让她气到连饭都没给他留下。
“我今日饿得早,已经用过饭了。”薛嘉禾道,“摄政王殿下若是还没用,便送去书房吧。”
容决颇有自知之明地出了西棠院,二话不说召出赵白。
赵白道,“萧大人来过,临走时留了张养胎的方子,是长公主要求留的。”
容决一怔。
自打从长公主府回来之后,薛嘉禾便坚定地不再喝任何养胎固本的汤药,他才不得不暗中准备药膳。
难道真是小甜水巷这一趟走,让薛嘉禾改变了主意?
☆、第70章第 70 章
赵白又补充道, “但绿盈拿着方子这大半天, 还不曾去领过药, 也是长公主的意思。”
这句话容决就挑着听了。
方子既然是薛嘉禾自己要求开的,那自然有要服用的意思, 不急这一刻半刻。
年轻的摄政王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道, “我去书房, 你守好西棠院, 不得松懈。”
赵白应了是, 心中有些犯嘀咕:倒是萧御医和长公主不知道怎么的好似起了争执,长公主还气得站起来斥了一句这事儿……王爷自己都险些被长公主拿石头丢了脑袋,便不必汇报了吧。
薛嘉禾也没敷衍容决, 她扔了小半筐石块也没觉得心情舒缓上多少, 又确实早用过晚饭, 于是天才黑了没多久便洗漱就寝了。
她往床上一坐, 这次却没想从前一样躺下就睡, 而是低头轻轻地碰了碰自己隆起的肚子。
至少陈夫人……也不曾剥夺薛嘉禾和弟弟出生的权利。
即便薛嘉禾自己能坦然说无所谓出不出生于这世界上,她却无法同样果断地对她的半身下同样的定论。
薛嘉禾会因为弟弟的事情怨怼陈夫人, 自然心中是希望弟弟能长长久久活下去的。
薛嘉禾长叹了口气, 慢吞吞地挪到床中央躺了下去, 将被褥扯起盖好,睁着眼睛看了半晌床顶, 才幽幽道, “绿盈, 将灯熄了吧。”
绿盈轻轻应是,将屋中的灯都吹灭之后,才悄悄出了内屋。
时间尚早,但大约是怀胎时容易疲倦,薛嘉禾躺了一会儿竟也很轻易地滋生出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回到了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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