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或许也知道关于薛嘉禾母亲的事情。
绿盈匆匆回到西棠院,将方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薛嘉禾。
正在拿柳叶编小船的薛嘉禾听了个全,她将手中简单的小船往桌上一放,捡起第二片柳叶的时候眼睛也没抬,只道,“容府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殿下的生母……”绿盈开了个头,见薛嘉禾兴致缺缺的模样,没敢继续说下去,低头沉默地帮她整理起堆了小半个桌面的柳叶船来。
薛嘉禾是真不想知道关于已经覆灭的容府的任何事情——母亲曾经嫁过容府这事她都是才刚刚知道,母亲既然不曾说过,她又何必再去庸人自扰。
等将最后一片柳叶拈起的时候,薛嘉禾才慢慢地道,“容决听了大约会高兴吧。”
容府被抄家时,下人死的死散的散,活下来的那些都去了外地,留在汴京城里的寥寥无几,更不谈已经十年过去,知道容决身份的人就更少了。
如今却有个人自称是容府当年的下人直接找上了摄政王府的门,这人要么是个不要命的,要么就是个真有把握能在容决身上得到好处的。
不过薛嘉禾自觉这一切和她都没什么关系,她和那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寄人篱下,谁还能比谁高贵。
容决回府时,管家已将登门之人的身份查了个清楚,简单明了地汇报,“此人是当年容府中的库房管事之一,他父亲是当时的大管家之一,姓秦的。”
容决想了想便回忆起来了见过不少次的容府秦管家,他点点头,脸上并无惊喜之色,“他想要什么?”
“说是穷困潦倒,想求个活计。”管家话锋一转,“此人身上欠了不少赌债,恐怕是来避风头的。”
容决脚步顿了顿,“薛嘉禾呢?”
“长公主殿下今日并未出过西棠院,萧御医来看诊过,离开时面色平缓,也没有改方子,殿下的病情应当不要紧。”
容决这才嗯了一声,面色稍缓,“去看看姓秦的。”
即便真是容府当年的下人,时隔十年登门,也不大可能真是来找他叙旧的。
秦毅有些焦躁地在摄政王府的客房中来回踱步转着圈,想到赌坊打手讨债时险些将他的手指切了下来的那一幕,他还是害怕得浑身发抖两股战战。
他的亲人早都知道他是个烂赌鬼,谁都不肯再借给他钱,不论他再怎么保证以后会洗心革面,也没人愿意见他。
为了小命,秦毅思来想去,还是直接找上了摄政王府。
“摄政王曾经受了容府的恩惠,父亲也照顾过他,算是有半个恩情在身上,他如今占据大半江山,皇帝都要在他面前低头,给我些钱还赌债总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他嘟嘟囔囔地对自己说着,又抹了一把额头上急出的汗。
若是摄政王连这点小忙也不肯帮,他就……
秦毅想到一半,房间的门就被从外面给推开了。他悚然回头,见到是摄政王府笑面虎的管家推的门,后头则是个高大的身影。
秦毅一愣,而后心中狂喜,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草民见过王爷!”
容决扫了一眼这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前容府下人,“我和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
没想到容决已经查清了就自己的身份,秦毅下意识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甫一对视就吓得又将脑袋就低了下去,磕磕巴巴地应道,“是……是,小人的父亲就是曾经容府里的秦管家。”
“你想要钱?”
“是……不是!”秦毅猛地反应过来,他磕着头道,“小人如今已经洗心革面,只想求王爷能想办法给小人个差事,自己赚钱还上赌债!”
“你欠赌坊三百两银子,做多久才能还得清?”管家慢悠悠笑眯眯地插话。
“这……”秦毅转了转眼睛,灵活地回答,“只要小人脚踏实地赚钱,总有一天还得清的!”
容决见过许多赌鬼醉鬼,他知道这几乎是戒不了的,眼前这人更是叫他看一眼就知道没有那种毅力。
但秦管家确实曾经是容府的忠仆,几百两银子对如今的容决来说也是小钱,便当是还了当年的恩情。
听容决许久没有开口,秦毅心中慌张起来,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再度开口道,“父亲仍在世时,小人常听父亲说起容大爷和容大夫人的事情,说他们是这世上难得的善心主子,一定是……”
他的话压根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一道冰冷得像是利刃的目光刺穿了他的身体。
即便没有抬脸看见容决的表情,秦毅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双手抖得快要连身体也支撑不住了,用力磕了两个头,连声求饶,“王爷饶命,小人所说,都是从父亲口中听说的,绝没有一言半语是编的!”
“他们夫妇心善,不是你拿来骗钱的幌子。”容决冷冷道。
“是是是!”秦毅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是小人多嘴了!”
他连抽了自己三下,才用眼角余光看见容决举步离开,长长舒了口气,险些瘫软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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