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而成的竖揭,戴着褐色抹额,本穿得是一身极其粗陋的衣着,但他偏又生得一张白皙俊秀的脸。
眸色沉静,面无表情。
步遥故意在眼中蕴了几滴泪,实则在心中怀疑,看穿着明明像是个土匪,怎么却长了一张俊秀书生的脸?
而且他倒是并不如余下的男子,能说得一口她听得懂的正常话。
步遥往后退了退,故意颤着声音问道:“…这位足下,为何要虏我母子于此?”
那男子依旧面色无波,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道:“事到如今,步夫人问这些也是无用,如今你只有一个选择,同我上山。”
步遥故意落了几滴眼泪,心中却也明白,也只能跟这些像是山匪的人上山了,否则她一人留在此处,也是被野兽吃掉的命。
那男子将夜灯递与了另一个蓄着须的男子,又开始讲步遥有些听不懂的话。
步遥小心地尝试着自己下马车,凝神一听,虽然发音方式有些不同,但仔细听,还是能听懂话意的。
除了刚刚那名戴抹额的男子,还有三人。
戴抹额男子好像是对余下之人交代了些什么,派了两人将马车再送回山脚,余下的那人则命其提灯引照山路。
见步遥迟迟都未能下马车,那男子还是走到了她的身前,扶了她一把。
步遥下马车后,小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
戴抹额的男子淡淡回了二字:“山匪。”
还真特么是山匪。
步遥暗骂完后,渐渐反应了过来。
这些山匪,该不会就是一直与孙氏政权做对的山越族人罢……
步遥瞥了扶她的男子一眼,这厮可不像个山匪,换身好衣裳,怕是能将富春的好多俊秀公子哥都比下去。
提灯的男子瞥了步遥一眼,对戴抹额的男子道:“孙权的娘们儿生得倒是美,就是哭哭啼啼的,这么弱的女子,孙权竟让她做主母了?”
步遥听清了那男子所说的这句,是在骂她。
不过正常古代女子的反应,不就是应该小声哭吗?
这山匪的事情还真是多。
步遥空出的手为自己拭了拭泪,垂首看着山路,小心地在身侧男子的搀扶下登山。
提灯男子又辱骂了步遥几句,骂的话意步遥又听不懂了,戴抹额的男子听罢,有些不耐地回了二字:“闭嘴。”
提灯男子并未噤声,反倒是又骂向了他:“潘临,你他娘的别以为寨主倚重你,老子就不敢对你动手。你这个野种,一得了志就忘了本了。”
原来他叫潘临。
潘临望着那提灯男子的背影,仍小心地掺着步遥,冷声道:“你再多言一句,我就杀了你。”
提灯男子听罢,立即回身,看了潘临一眼,道:“你敢?”
潘临眼都未眨一下:“那你可以试试,我到底敢不敢杀你。”
提灯男子怒而转回了首,闭上了嘴。
这潘临向来是个不要命的,也就是因为其做事狠辣,才被寨主赛甫赏识,近年成了赛甫的心腹。
他心中不忿。
这潘临是其父与虏来的清秀民女所生,年幼时便父母双亡。而他的长相,又随了他那汉人母亲,与寻常的山匪不同,生得肤白俊秀,自小到大没少被人嘲笑过。所有的人都要无故寻机,欺侮他一顿。
但随着他年龄渐长,在寨中的地位,却一日比一日高,到现在,地位已然超过他了。
他原也是心中不忿而已,真要是与潘临打上一架,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提灯男子心中越发憋闷,走的也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落下步遥和潘临数十米的路。
步遥心中微慌,生怕看不清山路,一时不慎再摔上一跤,刚欲开口让潘临叫住那提灯男子,潘临便低声道了一句:“别怕,这山路我行了无数遍,于夜中上山也无妨,你扶住我便能无碍。”
步遥道了声“嗯”,心中却未多感激潘临。
毕竟是他们害她与孙权分开,而潘临照拂着她,想必也是要让她腹中之子无恙,如此她这个人质才有价值。
半个时辰后,步遥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土匪窝子。
那提灯土匪口中所言,赛甫的山寨。
山寨外的围栅于夜中也有不少举着长矛的土匪驻守,篝火台的火焰在夜风中跳动着。
那提灯男子已至围栅外,对走过来的二人道:“现在这般晚了,寨主早该睡下了,这婆娘,该怎么安置?”
地势平坦后,潘临便松开了步遥的胳膊,他对那提灯山匪回道:“先住在我这处罢,明晨一早,再与寨主通禀此事。”
提灯山匪面上露出了嗤笑,戏谑道:“想不到你潘临竟喜好这口,不过也对,这搞大着肚子的女人,也是别有一番美妙滋味。你小子今夜算是有艳.福了,这婆娘可是难得的貌美。”
步遥听罢,面色愈发难看,山匪就是山匪,真想把他那舌头割下来,这说得还是人话吗?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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