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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嫌妻不自弃第4部分阅读

    重生之嫌妻不自弃 作者:rourouwu

    士在扬州留下了千古传诵的绝美篇章,有诗云‘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xiao。’”说起有关与扬州的诗,锦书第一反应就是杜牧的这首《寄扬州韩绰判官》,便借来用一用了。

    纪宣仪不由点头,好诗啊好诗,谁做的?欲问,可想想如此惊世绝篇,自己居然都没听说过,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不,不能问,要问也得去问别人,不能让她小瞧了去。

    看纪宣仪点头表示认同,锦书信心大增,果然跟文人说话就得这样附庸风雅的才合他们味口,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在我们扬州,有个隐士,姓甚名谁也不知,但是关于他的传闻却是许多,有一则是这样的,在一次宴会上,席间,有人提出以‘飞红’为题作饮酒诗,其中一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大家就嚷嚷着要罚他,他突然福至心灵说‘有了,柳絮飞来片片红。’众人大笑‘柳絮白如雪,岂会片片红?’……”

    纪宣仪的二郎腿换了个方向,上身往锦书这边探了探,好奇的问:“是啊!柳絮怎会片片红?”

    锦书笑而不答,反问道:“若是夫君遇到此事,会如何解释呢?”

    第十七章 柳姨娘的担忧

    纪宣仪锁眉略作思忖,吟道:“孤帆已去斜阳外,柳絮飞来片片红。”

    其实锦书对诗词并不太懂,在她看来,听着顺耳,觉得有意境便是好的,再说了纪宣仪是大才子,他作的肯定是好的,便赞道:“柳絮纷飞中看孤帆远去,好美的意境,用夕阳来染红柳絮,夫君果然厉害。”

    纪宣仪自己却不甚满意,对的中规中矩,并无多少新意,不知那位隐士有何高论?便问道:“那位隐士又做何解?”

    锦书笑看着他缓缓念道:“夕阳返照桃花渡,柳絮飞来片片红。”

    纪宣仪霍然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击掌称赞道:“好个夕阳返照桃花渡,真乃神来之笔也……”

    锦书看他那高兴的样子,跟捡了什么宝贝似的,心里却是发愁,只怕今夜的谈话还要继续下去,突然觉得自己犯了个方向性错误,她应该说些无聊又无趣的事情,而不是迎合他的兴趣,正苦恼着寻找下一个话题。只听门外悉悉索索的声响,纪宣仪侧耳细听,好像是话儿和小山在嘀咕,便出声喝道:“小山,在外面鬼鬼祟祟做什么?”

    小山应声进来,讪讪叫了声:“二爷!”又朝锦书点头哈腰,叫了声:“二奶奶!”暗地里朝纪宣仪使了个眼色。

    纪宣仪皱了皱眉,会意,定是馨儿让小山来催他的,他原就要过去,没想到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当即对锦书道:“你早点歇着,为夫先走了。”

    其实小山一出现,锦书就知道他是为何而来,估计是帮柳馨儿传话呢!正好,算是为她解了围,便笑道:“夫君走好,恕妾身不远送。”

    她还真是一点也不生气?她知道他要去哪里吗?她真的不在乎吗?纪宣仪纳闷了。出了“澄心苑”,慢吞吞的走着,只觉意兴阑珊,站在路口发了一会儿呆,叹了一气道:“小山,去告诉柳姨娘,二爷今日乏了就不过去了。”

    小山怔怔,抓了抓头,不解道:“那二爷要去哪?”柳姨娘平日给了他不少好处,他可是答应了柳姨娘一定把二爷请过去的。

    纪宣仪转了个身:“去‘芳景轩’吧!”还是那里清净,蔓儿是从不会让他烦心的。

    呃!去“芳景轩”?小山失望道,却也不好再说什么,纪府上下谁都知道二爷对已经故去的林二奶奶还是情深依旧,柳姨娘这么受宠也不敢在二爷面前说林二奶奶一个不字。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傻乎乎的在二爷追思林二奶奶的时候去触霉头的。

    纪宣仪前脚走,话儿等人就进了房,话儿歉意道:“二奶奶,都怪话儿没拦住小山,不过这小山也真不识趣。”

    “什么不识趣?我看他是最识趣的了,柳姨娘平日里没少给他好处吧!”映雪不忿道。

    初桃也很是遗憾,今天小姐和二爷处的好好的,临了还是让柳姨娘把人给拖了去。

    “好了,不要说了,二爷喜欢去哪就去哪,以后大家不都要再说这个了。”锦书拦下她们的话,她知道她们是为她好,为她着急,但是她们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她不求纪宣仪的人也不求他的心,就这样相敬如宾不是很好吗?况且,这些话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

    “话儿,你们先去歇着吧!初桃你留下为我研磨,我再写几张。”锦书吩咐道。

    柳馨儿久等二爷不来,心里不免着急,让丫头如梅去打听二爷的去向,如梅回话说是去了“澄心苑”。这下柳馨儿的心里不仅是着急还有点恐慌。虽然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只能是个妾,就算二爷再疼她,她也不可能翻身坐上正妻的位置,因为大康的律制就是这么定的,妾就是妾,不能扶正为妻,所以她不敢心存妄想。二爷说过,他是不会喜欢二奶奶那种女人的,他说他和二奶奶也就每日去“宁和堂”用晚饭的时候才在一起,晚饭后就会来她这‘馨香苑’……二爷说的,她信,因为她知道二爷心里只有一个林二奶奶,再容不下其他人,而她,大家都说她得宠是因为和林二奶奶长的相像,这又如何呢?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二爷能疼她就好,有二爷疼着,护着,就不怕二奶奶为难她,不怕府里上下看轻了她。可是现在二爷忘了他自己说过的话,他去了“澄心苑”,还在里面呆了那么久……

    柳馨儿一边安慰自己:二爷去“澄心苑”坐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代表就喜欢上二奶奶了,二爷最终还是会回到她这来的;一边让如梅给小山传个话,让他别忘了提醒二爷。

    二爷最喜欢的薄荷香片已经点上,轻烟袅袅,芳香沁人;二爷最爱喝的梨花白也备好了,还准备了两盘精致的糕点,玫瑰膏和核桃酥;二爷喜欢听她弹琴,一曲《潇湘忆》她反复练得纯熟,一切准备就绪,只等二爷……

    “柳姨娘,小山来了……”如梅进来通传。

    柳馨儿忙道:“快让他进来。”

    “柳姨娘,二爷说他今日乏了,去‘芳景轩’歇息了。”小山把二爷的话重复了一遍。

    柳馨儿有一刻的失神,二爷说不过来了,他鲜少有失信的时候,今天却说不来了。勉强笑了笑,问小山:“二爷和二奶奶相处的还好吗?”

    小山迟疑了一下,道:“二爷在二奶奶那里看了一会儿书,和二奶奶聊了会儿天。”

    “哦?都聊了什么?”

    “小的在外面候着,听不清呢!”小山汗颜道。

    “对了,今儿个在去‘宁和堂’的路上,小的听见二奶奶和二爷说话了,二爷好像很不高兴,二奶奶还提到了您……”小山道。

    柳馨儿心中一凛,不动声色道:“是吗?二爷怎么不高兴了?二奶奶又说我什么了?”

    “二爷问二奶奶是不是生气了?二奶奶说没有,说老夫人责罚她是应该的,二爷说,他指的不是这个,二奶奶就说,只要二爷喜欢,二爷来您这里她不会生气也不会有意见的……”小山看了看柳姨娘的脸色,又强调了一句:“二奶奶还说要谢谢您呢!”

    柳馨儿双眉一跳:“谢我?”

    “啊……是这么说的。”小山点了点头肯定道。

    柳馨儿仔细的分析小山这段话,这里面有两点是顶要紧的,一是,二奶奶被老夫人责罚了,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老夫人不待见她,进纪府也有段时日了,老夫人的脾气也知道一些,她是那种顽固执拗的人,若被她讨厌上了,很难再有翻身的日子,柳馨儿稍稍松了口气,有老夫人压制着她,料她也玩不出花样。第二点,二奶奶不反对二爷来她这里,她这是有自知之明还是以退为进?值得斟酌。只是,她不明白二爷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呢?

    柳馨儿叹了一气道:“二奶奶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惹恼了老夫人,这以后的日子……”边说着边拿眼瞧小山,她这话是要小山认清形势,虽然那个是名正言顺的二奶奶,但在老夫人跟前不得意,也就威风不到哪儿去。

    小山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怎不明白柳姨娘话里的意思,只是不做声。

    柳馨儿展眉,莞尔一笑又道:“小山,以后二爷那里还须你多提醒着点,我会记着你的好的。”说罢,给如梅使了个眼色,如梅会意,拿了包碎银过来塞到小山手上。

    小山推了一下就收下了,道:“柳姨娘请放心,小山知道怎么做的。”

    “知道就好,好了,你先回吧!二爷那里还要你伺候呢!对了,把这‘梨花白’和点心也带上,这些本来就是给二爷准备的。”柳馨儿放心笑道。

    第十八章 谁有心

    风送暗香,青幔飘拂,凫鱼灯明,才子佳人,窗下对弈,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绛芸轩”内,一张罗汉床倚窗而设,中间一张雕梨花的小方几上摆一翡翠棋盘,黑白棋子,犬牙交错,纠缠扭杀,黑子气势汹汹,围追堵截,白子左冲右突,狼狈不堪。执白子的素手皓腕迟迟不肯落下,柳眉轻锁,香腮凝思。执黑棋之人姿态优雅的半倚在方形软靠上,一手托腮,一手有节奏的敲击着几案,凤目微眯,唇角微扬,用余光瞟着棋局,一派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样子。

    白子终于落下,“啪”的一声脆响,纪莫非腾的坐直了身子,笑道:“这回你可输定了,你本该在这里补一手,中腹活出,或许还有救,现在……”纪莫非啧啧摇头,手中黑子一落:“娘子认输吧!”

    尹淑媛微微叹息,把手中剩余白棋皆丢入棋奁,怏怏道:“不下了,妾身不是夫君的对手。”

    纪莫非笑道:“你今日心浮气躁的,不输才怪。”

    “才不是呢!”尹淑媛否认道。

    纪莫非笑笑,也不戳破她,从“宁和堂”回来,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做女红扎了手,端茶洒了水,下棋输了子……那张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烦心”二字。

    沉寂了一会儿,尹淑媛郁郁道:“夫君,妾身今天是不是出丑了?”

    “怎么会?祖母和母亲不都称赞你了吗?你没看清儿雨薇他们吃的多开心。”纪莫非不以为然道,女人啊!就是心眼小,就喜欢为点芝麻绿豆的小事钻牛角尖。

    “他们是吃的开心,还谢谢尹府大厨呢!”尹淑媛幽怨道。

    纪莫非哈哈笑道:“就知道你为这事不舒心,清儿他们是小孩子,不懂事,你还跟他们一般见识?祖母领了你的心意,父亲母亲知道你的孝心就行了呗!”

    “没想到大嫂也这么有心。”尹淑媛暗咬牙。

    “这你还别说,大嫂这个人真是不错,温婉有礼,淳孝贤淑,对每个人都很好,对长辈更是用心……”

    尹淑媛冷哼着:“是够用心的。”

    纪莫非斜看着她,玩笑道:“嗯!许你用心就不许别人用心?”

    尹淑媛被他呛的满脸通红,她在家时就是父母手心里的珍宝,几个哥哥都疼爱她,妹妹们更是以她为榜样,敬她畏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拿话呛过?这人还是她的丈夫呢!他什么都不知道,就会一味的帮别人说话,尹淑媛气道:“妾身的用心可比不上大嫂。”说着高声喊了春荟进来,说:“春荟,你告诉三爷,昨晚我让你回尹府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春荟抬眼看了看三爷,又看看三奶奶,道:“回三爷,昨儿个三奶奶听老祖宗提起淮扬菜,便想起前不久尹府请了个做淮扬菜的大厨,就让奴婢回去说一声,让人今儿个晚饭前送几道可口的淮扬菜过来给老祖宗尝尝,奴婢出去的时候碰上陈管家了,陈管家问奴婢去哪?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奴婢便说回得三奶奶吩咐回尹府去一趟……”春荟说完了,又看了眼三奶奶,垂首不语。

    纪莫非等了片刻,没下文,扬眉笑道:“说完了?”

    “回三爷,奴婢说完了。”春荟小声回答。

    纪莫非一面把棋子收回棋奁一面道:“我听了半天,不过就是一句话,春荟出门的时候碰上陈管家了。”

    “这还不说明问题吗?陈管家知道了,自然就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第二个人是谁也就不用说了,自然是有心人。”尹淑媛忿忿道。之前她还以为今天的事情不过是凑巧,正如莫非所言,她能用心别人就不许用心?但是,后来听春荟这么一说,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生气,定是大嫂知道她今天要有所表示,故意抢了个先。所以,今晚她的心情很不好,不仅是懊恼还有气愤。

    “你这样想会不会太牵强了点?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你啊!真是自寻烦恼……”纪莫非相当无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夫君不信?好,妾身一定会证明给夫君看的。”尹淑媛说着下了罗汉床,自去里屋独坐生闷气。她被人算计了,耍了,自己的夫君却一心向着别人,还说她庸人自扰,叫她怎能不气?父亲这般看中他,百般为他谋划,一心扶持他,他倒好,胳膊肘尽往外拐。还有那个二嫂,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j猾的很,拿别人的东西去做人情,还做的那样顺风顺水,便宜都让她占了去,还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真是够让人恶心的。

    纪莫非把手中的棋奁一顿,冷声道:“收了吧!”

    一旁伺候着的入画赶紧上前整理。

    纪莫非起身,整了整衣摆,背手踱了出去。春荟忙唤道:“三爷要去哪?”

    “爷去书房清静清静,等你奶奶气消了再来叫爷。”纪莫非可不想听淑媛继续发这种无聊的牢马蚤,也不想对着一张冷脸,说实在的,他并不喜欢这门亲事,不是说淑媛不好,当然,要是淑媛能不这么小心眼,他还是挺满意的。只是,高攀这种事情,对别人或许是求之不得,但他纪莫非就是不喜欢,说他心高气傲也好,说他不识好歹也罢,功名利禄,前程爵位,他只想凭自己的本事去争取,而不是依靠裙带关系。他知道岳丈大人已经在为他谋划留京任职,想来这个职位也不会差,但是以后免不了有人会在他背后指指点点,他宁可外放,去哪里都无所谓,可是他又不忍拂父亲母亲殷殷之意,尽管他时常会惹他们生气,不过都是些无伤大雅事情,除了当初和锦玉退婚一事……

    锦玉……纪莫非默念着这个名字,苦笑,当真是天意弄人。当初在“摩岩寺”后园一见倾心的女子,只看她那软轿有着华府的字样,问了那轿夫,说是华侍郎家的小姐,便以为是华锦玉了,可巧那华侍郎和父亲相交甚笃,他回家一说,父亲一提,两家便结了秦晋之好,所以当华家提出退婚,他执意不肯……汗,倘若这门亲事真的成了,洞房花烛夜,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才知道摆了个大乌龙又该怎样收场?可是,如今那位佳人竟然成了她的二嫂,纪莫非没有忘记,昨日在“宁和堂”见到华锦书时的震惊。

    罢了罢了,只当是命中注定无缘,她已经是他的二嫂,而他也有了淑媛,那一场美丽的邂逅就当是场梦,梦醒了,便忘了吧!想必,她都已经忘了他这个人,因为她看他时的眼神……那么陌生……

    第十九章 泫歌的心事

    翌日,锦书起了个大早,先把家规熟读一番,呆会儿若是老夫人问起,省的又领一顿罚,没多久,却见小山来了,说是来取二爷的官服。锦书问:“二爷不是还有一天假么?怎的要穿官服了?”

    小山回道:“二爷说近期太常寺里公务繁多,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还是早些回去处理的好。”

    锦书自是不知纪宣仪的官服在哪,便唤话儿,话儿去进去左边的衣柜取来了官服交与小山。

    小山道:“还麻烦话儿姐姐与我一道去吧!”

    话儿撇了嘴道:“二爷不是在‘馨香苑’吗?还怕没人伺候?”

    小山讪笑道:“话儿姐姐莫要为难小山了,是二爷吩咐的,二爷昨儿个歇在‘芳景轩’呢!”

    “咦?昨儿个你不是巴巴的来替姨娘传话么?”映雪在一旁听见了便道。

    小山的脸一阵青青白白,心道:这个映雪平日里话不多,真要说起来每句都往你痛处戳,一点情面也不留,也不管在谁跟前,这话二奶奶听进耳朵里,要怎么瞧他?虽然他也没把这位二奶奶放在心上,但她好歹顶着个二奶奶的名呢!若是对他怀恨在心,找机会拿他个错处赏他一顿板子也是小事,凡事还是不要做的太过的好。于是含糊着争辩道:“映雪姐姐又在冤枉人了,是二爷让小山适时提个醒的,二爷的话小山敢不听……”

    “好了小山,知道自己是在为谁办事就好,快把官服送去,莫要耽误了二爷的时间,话儿,你就去一趟吧!”锦书没兴趣听他在这自圆其说,要是真如映雪所言,这个小山平日收了柳馨儿不少好处,她可得提防着他点,再说了,这种能用金钱收买的人,她是不喜欢的。

    话儿这才跟着去了。

    锦书看他们走远了,方才问映雪:“那‘芳景轩’又是何处?”

    映雪道:“二爷以前就住在‘芳景轩’的,林二奶奶走了以后,二爷就搬了出来,不过偶尔还是会回去住几天的。”

    锦书了然,纪宣仪这是怕睹物思人,也就不说什么了,带了映雪先“宁寿堂”给祖母请安。初桃也想跟去,说起来,她是该让初桃和含笑多熟悉熟悉纪府,以后办事也方便些,但是想到还要去老夫人那学规矩,万一她又挨罚,初桃又护主心切……所以锦书想想还是先不让她跟着,等以后再说吧!

    来到“宁寿堂”却见纪泫歌已经在那了。纪泫歌连忙起身给锦书行了个礼:“二嫂。”锦书也赶忙还礼,虽然见过纪泫歌两次面,但都不曾说上话,纪泫歌给她的感觉是很拘谨,总是半垂着眼,不敢正眼看人,笑容腼腆,甚少说话,就连清儿雨燕她们说话也是小小声的。看来她是很惧怕老夫人的,比她有过之无不及,这样想着,锦书开始同情起那位还未谋面的苏太姨娘,她若是得宠的,泫歌不至于如此战战兢兢。

    “泫歌来的好早。”锦书主动跟她说话。

    纪泫歌脸微微一红,轻声道:“二嫂也早啊!”

    锦书笑了笑:“祖母还未起来吗?”

    “起了,在佛堂念经呢!祖母每天早晚都要焚香诵经的。”纪泫歌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应该是快好了。”

    “嗯!咱们一起等着。”锦书在她身边坐下,想找话题,却觉得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踌躇间,碧茹出来了,朝锦书和纪泫歌欠身一福,笑道:“二奶奶,四小姐,老祖宗让你们进去呢!”

    祖母正盘腿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手中还拿着串佛珠念数着,笑容慈祥。

    锦书和泫歌一起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孙媳给祖母请安,泫歌给祖母请安。”

    祖母笑呵呵道:“快起来吧!”两人起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丫头奉上茶果,

    碧茹则站到老祖宗身后拿了一支精巧的玉捶为她轻敲肩膀。

    锦书讶异道:“祖母肩膀不舒服么?”

    祖母放下手中佛珠,笑叹道:“人老了,不中用了。”

    碧茹笑道:“老祖宗您哪里老了?耳聪目明,身体健朗,看起来不过知命之年。”

    “就你会哄人,我一把老骨头了还知命之年,岂不成老妖精了。”祖母笑嗔道。

    “这老妖精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别人想做还做不成呢!二奶奶您说是吧!”碧茹笑道。

    “说的是,祖母一点也不显老。”锦书笑着应和道,确实是富泰人家,懂得保养,自然显得年轻。看这碧茹敢打趣祖母,可见在祖母跟前不是一般的得意。

    “碧茹丫头,你自己没皮没脸也就罢了,还拖了你二奶奶下水,你二奶奶是个诚实人,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吗?”祖母嘴上薄责着,却是笑容满面。

    锦书忙道:“孙媳可不敢说谎。”

    纪泫歌在一旁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同。

    “不行咯,这眼也花了,连佛经也看不清了,胳膊腿也硬了,时不时的这也痛那也痛,以前啊!是人找病,现在是病找人,躲都躲不过。”祖母眯着眼,神情有些恍惚。

    “定是快要变天了,您这肩膀才泛酸了。”碧茹道。

    锦书想,变天就胀痛,祖母莫不是有关节炎?犹豫了一下,起身道:“祖母,让孙媳给您捏捏,看看能不能好些。”

    祖母还没回答呢,碧茹就让位了,笑道:“二奶奶请。”

    锦书缓缓使力,边观察祖母的反应,试探着祖母的承受力,寻找最佳的力道。她这一手可是跟医院里的护士姐姐学的,常给爸妈揉捏按摩,他们为了照顾她很辛苦,她也只能这样表示一下孝心了,想着想着不免心酸,不知道爸妈现在过的怎么样?

    “锦书啊!你这手法是哪里学的?舒服的紧。”祖母很享受的闭上眼。

    “回祖母,孙媳在家时,跟一个老中医学的,祖母要是觉得舒服,以后孙媳常过来给祖母捏捏。”锦书莞尔道。

    “好好,只是便宜了碧茹那个丫头。”祖母笑道。

    碧茹笑嗔道:“老祖宗,碧茹的活都被二奶奶抢了去,难过的都想哭了,您还编排我。”

    祖母笑笑,又对纪泫歌道:“泫歌啊!苏姨娘近来身体可好些了?”

    纪泫歌回道:“回祖母,姨娘好些了,夜里也不怎么咳了。”

    “嗯!好些就好,不行的话就换个大夫瞧瞧。”祖母顿了顿吩咐碧茹:“呆会儿去取两根上好的红参给苏姨娘送过去,让她好生养病。”

    “是,老祖宗。”碧茹应道。

    泫歌起身福了一福:“泫歌替姨娘谢过祖母。”

    “谢什么?你也多劝劝她,要放宽心,纪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断不肯亏待了的,祖母虽然老了,但这点主还是做的了的。回头,我去跟你母亲说,王家的事就这么算了。”祖母慢声道。

    纪泫歌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语声也轻快起来,谢道:“泫歌谢谢祖母。”

    锦书看泫歌的神情,仿佛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般的高兴,心想,王家的事?难道是纪泫歌的亲事吗?苏姨娘为这事愁病了?

    正说着,只听外间丫头传话道:“老祖宗,老夫人和大奶奶来请安了。”

    第二十章 老夫人受责

    听到老夫人来了,锦书和纪泫歌,忙起身相迎。徐氏由方晴烟搀着入内,见锦书和泫歌垂首立于祖母身边,祖母笑意吟吟的,看起来精神不错,心下隐隐有些不快,这两人在她面前一副老实模样,讨好祖母却是有一套。

    “老太太,昨儿个听碧茹说,您这肩又不适,不知今日可好些。”徐氏关切道。

    “刚才锦书帮我捏了捏,竟是松快了许多。”祖母笑道。

    “哦?二弟妹还有这本事,我可要向二弟妹讨教讨教,大爷近些日子忙坏了,老说腰背酸,我学了时不时的也好帮他捏捏。”方晴烟笑道。

    “大嫂说笑了,锦书哪有什么本事,是碧茹姐姐帮祖母捶的,锦书不过试着捏了几下。”锦书谦逊道。

    “二奶奶,碧茹都给老祖宗捶了这么些年,也没得老祖宗一句夸奖,显然碧茹做的尽是无用功了。”碧茹亲自给徐氏上了茶,刚好听见锦书说到她,便笑道。

    老祖宗指着碧茹笑骂道:“你这丫头,就爱耍贫嘴。”

    “祖母说是好的便一定是好的,二弟妹可不要藏私哦!”方晴烟也打趣道。

    锦书脸一红:“锦书怎敢,大嫂不嫌锦书笨手笨脚就是万幸了。”

    徐氏就是看锦书不顺眼,老太太夸她一句就上天了,还装腔作势拿捏上了,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便沉声道:“大爷若是有什么不适还是请个郎中来瞧瞧的好,别整这些没有的耽误事情。”

    方晴烟忙应道:“是,今儿个便去请郎中来瞧瞧。”

    徐氏点点头转了笑脸对祖母道:“老太太也是,有什么不舒服的还是尽早让郎中来瞧瞧。”

    祖母笑呵呵道:“都是老毛病了,瞧了这么些年,药也喝了不少,也不见有什么起色,还不如让碧茹给我捶捶来的爽快。”

    “这也不是个办法,总得想法子根治了才好,要不让云亭请个御医回来……”

    祖母摆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了,纪家如今得沐圣恩,也算富贵以极,但也莫忘了前车之鉴,圣恩浩荡,虽肝脑涂地不得以报万一,又岂可恃宠而骄,让人说了闲话去。”

    听老太太这么说,徐氏也就不再勉强,其实以今日纪家之势,请皇上赐御医来给祖母看看病也不是做不到的,只是老太太行事素来低调,不喜张扬,在她的思想里,要请御医来是件了不得的恩宠了。

    “咦?怎么没见淑媛?”祖母这才想起淑媛没来。

    徐氏笑道:“今儿个是回门的日子,我就打发他们早点回去了,许是要用过晚饭再回来。”

    祖母半眯了眼道:“我倒忘了这茬,是该早些去的。”说罢看向锦书,笑道:“等宣仪忙过冬至,也让他陪你回趟富春县,总得去给岳父岳母见见礼。”

    锦书怔了怔,她也知道有回门一事,只是觉得宣仪是不可能陪她去富春的,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宣仪心中未必愿意,没想到祖母会这样说,锦书心中感激,夫婿能陪妻子回门也是对妻子,对亲家的一种尊重。可是,老夫人的脸色却是暗了一暗。锦书微笑道:“到时候看宣仪有没有时间吧!他若忙就算了。”

    徐氏神情缓了缓,心道:算你识相。

    “好了,你们别都在我这耗着了,各自忙去吧!”祖母笑道,拿起那串伽楠佛珠。

    徐氏知道老太太又要念经了,便起身告退。却听祖母道:“媳妇,你先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方晴烟等知趣,先行退下。

    出了“宁寿堂”,方晴烟笑道:“我先去账房了,两场婚事办下来,许多账目都还未结清,我得去整理整理。”

    锦书和纪泫歌欠身道:“大嫂辛苦了。”

    目送方晴烟走远,纪泫歌道:“二嫂还要去母亲那里学规矩吗?”

    锦书苦笑道:“是呢!”

    纪泫歌眨了眨眼,踌躇了一下,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道:“二嫂在母亲那学规矩,千万不可让母亲抓了大错,也不必做的太好。”

    锦书怔愣着看泫歌,她这是在教她如何应对老夫人吗?

    纪泫歌以为锦书没听明白,红着脸低声道:“你做的再好也是没用的,每次漏一两个错处就成了,母亲的目的达到了,就不会太为难二嫂。”

    想必这是纪泫歌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锦书不由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谢谢你,泫歌,我正担心着呢!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便有底了。”锦书感激道。

    纪泫歌腼腆一笑:“那泫歌先告辞了。”

    “好,泫歌若是闲着无事,可以来‘澄心苑’坐坐。”锦书笑道。

    纪泫歌讶异道:“真的吗?”

    她那意外的表情让锦书有些奇怪,都是一家人,多走动走动,很正常啊!

    “当然是真的。”锦书点头。锦书后来才知道,因着老夫人不喜欢泫歌,大嫂方晴烟从不邀泫歌去她那玩耍,也不怎么和泫歌说话,所以泫歌以为锦书也会跟大嫂一样疏离她,所以,锦书邀请她,她很意外。

    “二嫂,你真是个好人。”纪泫歌笑的灿烂,像六月盛开的荷,婷婷粉面玉姿容,锦书心里赞叹:泫歌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呢!

    看她轻快的走远了,锦书带上映雪又去了“宁和堂”,等了一会儿,老夫人才回来,黑着一张脸。锦书心里一紧,老夫人心情不好啊!祖母留下她,会不会是说了关于王家的事?呆会儿要小心些才好。

    老夫人端然上坐,沉默了半响,方开口问锦书,语声冷冷:“今日你是和泫歌一起见祖母的?”

    “回老夫人,是的,锦书去的时候,泫歌已经在了候着了。”锦书定定回道。

    “她可在祖母面前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祖母问泫歌,苏姨娘的病好些没有,泫歌说好些了,夜里不怎么咳了。”锦书回忆了一下,省去了祖母那句王家的事就作罢的话,老夫人问的是泫歌说了什么,又没问祖母说了什么。

    徐氏的目光犀利如鹰眼,盯在锦书脸上,看她神态自若,眼神沉稳不似说谎,心道:难道不是泫歌在老太太面前告的状?是老太太自个儿对王家不满意?刚才老太太的话说的还真是重,说什么,纪家就这么一个姑娘,出落的如花似玉的,怎可就这样许给一个独眼儿的,不知情的还以为纪家主母眼里容不得人,故意要祸害姑娘家,落人口舌,让人看笑话……心里真是气愤,老太太什么时候拿这么重的话说过她,今日却为了那个贱人生的贱丫头狠狠的将她数落了一顿。就想不明白了,那王家有什么不好?要家世有家世,要权势有权势,不就瞎了一只眼吗?宣仪都还娶了门不当户不对的庶出之女呢!那贱丫头就嫁不得独眼儿的?

    徐氏越想越愤懑,看着锦书就更心烦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今儿个我也乏了,你先下去,别忘了明儿个交一百篇《女训》来。”

    呃!锦书很是意外,老夫人的心情糟糕到连为难她的心思都没有了?不管这么多,能逃过一回是一回,锦书连忙福身退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良策还是诡计

    锦书已经有两天没见到纪宣仪了,其实她能见到他的时间也就是吃晚饭的时候,纪宣仪一回太常寺,就被同僚邀去喝酒,不回来吃饭,锦书自然就见不到他。他不来倒也安静,因为锦书刚又领了默写五十遍家规的责罚。

    纪泫歌说的一点也不错,老夫人若是看你不顺眼了,你做的再好,在她眼里也是错的,所以当老夫人又提出背家规的时候,锦书故意背的疙疙瘩瘩,倘若她背的顺了,指不定老夫人又要拿什么来为难她,争如泫歌所言,漏一两个错处给她,果然,老夫人冷言冷语,明嘲暗讽的过了几句嘴瘾,责罚的力度却是明显降了下来,变成了五十遍。锦书释然,权当练字好了。上辈子因为心脏不好,爸妈就让她练字,学围棋,什么开发智力,培养锻炼敏锐的观察力,细致的分析力,灵活的应变能力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能让她静下心来,培养她从容淡泊的心性。所以,写几个字算什么?就算你不罚我我自己也是要写的。这样想着,锦书倒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似的,只是,心里也有疑惑,难道老夫人整人的手段就只这一招吗?

    老夫人的手段当然不止这一招,只是这两天烦心事多,她没心思去理会锦书。因着那个狐狸精病了,老爷这两天都歇到了她屋里去,也不怕沾了晦气,云娘又去了灵州,估摸着还得过半月才能回来,眼下她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王家的事,她和老爷是说过的,老爷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她这个当家主母只好自己拿主意了。王家老爷是户部侍郎,不可谓门不当户不对,而且王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才学也是有的,就是倒霉了点,养了只斗鸡,却把一只眼给啄瞎了……她是觉得这门亲事挺合适的,那个贱丫头嫁过去可就是侍郎家的当家主母,算得上是咸鱼翻身,比她那低贱的娘不知强了多少去?真想不明白她们有什么不知足的?皮相好,皮相好有什么用?

    心里堵的慌,本来以为可以速战速决,把婚事定下,王家那边都已经去批八字了,准备年底找个良辰吉日把喜事给办了,早日送走那个贱丫头省的碍眼烦心。没想到老太太会横插一杠子,老爷素来是最听老太太的,难不成这婚事就这么黄了?她要怎么向王夫人交代?

    徐氏正心烦意乱着,蓝沁来报:“三奶奶来了。”

    尹淑媛进得门来,见徐氏眉心微攒,闷闷不乐,便笑问道:“母亲为何事心烦?不知淑媛可否能为母亲分忧。”

    徐氏听她叫母亲,心下欢喜,暗道:还是淑媛与自己投缘,一点也不生分,不像晴烟,虽然对她恭顺有加,一直都中规中矩的叫她老夫人,总觉的无法亲近。至于锦书,那是提都不用提的,这人和人之间亲疏远近还真是要讲究缘分。因笑着把纪泫歌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尹淑媛听得明白,老太太发话了,老夫人自然不敢不允,这是在愁怎么回绝王家呢!想了想,心中便有了主意,笑道:“这事其实也不难办。”

    徐氏心一动,忙问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尹淑媛看了看一旁服侍的丫头。徐氏会意,慢声道:“你们先退下吧!”

    等丫头们都退下了,尹淑媛方道。“明宫中要采选秀女,咱们只道泫歌妹子已让内给使看中,入了甄选名单,那王家再不愿意也不敢与天子相争不是?”

    徐氏思忖了一番,犹豫道:“只是,这有资格参加甄选的多为嫡出之女,鲜少有庶出的,再说内给使那里并无泫歌之名啊!若让王家知道咱们诓骗与他,这事就难堪了。”

    “母亲不必担心,淑媛既然出了这主意,便有法子让泫歌妹子上甄选名单,庶出之女只要才貌出众的,一样可以入选的。”尹淑媛笃定道。

    “可是,老太太那……”徐氏又担心老太太会不同意。

    尹淑媛附在徐氏耳边,轻道:“这事,就交给淑媛去办,保管办的妥帖,让祖母和老爷那只道是上边看中了泫歌,断不晓得是咱们送上去的。”

    徐氏点点头,忽而又道:“那万一泫歌选中了呢?”徐氏心想,如果泫歌有朝一日出了头,苏文婉那个贱人还不得爬到她头上来?不行,泫歌那小贱人出落的跟水仙花似的,还真有可能被皇上看中。

    尹淑媛莞尔笑道:“其实这选秀女也是内藏玄机的,哪是真凭样貌才学来甄选的?皇后又不是傻子,怎肯给自己树立强敌呢?咱们只须跟那内给使商定了,第一轮粗选便让泫歌妹子下来便是。”

    徐氏这才展了眉,笑道:“还是淑媛有办法,那这事就辛苦你去办了,要快些,王家那边不日就要上门来谈婚事的。”

    “母亲只管放宽心吧!”尹淑媛说着又递上一份礼,笑道:“这是高丽国进贡的千年人参,今年中秋时,皇后娘娘赏赐的,是养身养颜的佳品呢!”

    “哦?这倒是难得的好东西,对了,听说你娘和皇后娘娘还是亲戚?“徐氏乐呵呵的收下。

    “亲倒是亲,就是远了些,若论辈分,皇后娘娘还得叫我娘一声表姨娘呢!不过皇后和我娘倒是亲近,时不时的会召我娘进宫叙话……”尹淑媛随意说道,好像这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但是徐氏听在心里就觉得了不得了,能时常和皇后娘娘说上话,那是多大的荣耀啊!看来尹家是权可通天呐!徐氏越看淑媛越喜欢,就像看着颗金光璀璨的宝石,是可以照亮莫非前程乃至整个纪家前程的明珠一般。

    于是徐氏笑道:“什么时候请你娘来家里坐坐,两亲家的,还是应该多走动走动才好。”

    “我娘也正有此意,昨儿个我娘送我和莫非出门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莫非,请您闲暇时务必过去叙叙话。”尹淑媛笑道。

    “那是一定的,等了了这桩心事,再把这个家完完全全安安心心的交到你手上,我便要时常去叨扰你娘了。”徐氏笑眯了眼,之前的烦闷已经一扫而空。

    尹淑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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