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个脑袋上安慰拍了拍。
这种一个小女娃本身哄另外一个娃的语气……
好好好,他好歹活万年多了。不与她计较便是了。
随即,他却听见女孩的低低声嘀咕:你厉害,还能被人打成这样……
你……
他真的要给气死了,万年的道心白修了。斥责的话就将出口,却猛地闷哼一声,却是女孩子已经走到翼骨边突然将深深刺入的一根骨刺利落地拔了出来。腥臭的残血喷薄而出,泚了她一脸,她也不在意,只是随手抹了抹。
会有点痛,忍忍就好了。
她的声音轻柔似夜风如水,手间把拔出来的骨刺丢远。再下手动作丝毫不慢,巧妙地用力连着将卡住的骨刺一一拔出。最后一根卡在了尾椎附近的肋骨处,而鸟椎肋都有向后伸出的钩状突,这根骨刺的倒钩恰巧阴险地卡在了钩突处。她秀眉紧蹙,观察了一阵,突然在空气中伸手,朱唇轻启:刀来。
随着她这句话,方圆十里间空气中的金元素相继聚集,在她手间凝成一把形状特别的刀,刀锋似是柳叶,刀柄恰是她手心长度,内有几圈空槽,看着怪模怪样,但捏在她手心里长度却是完美无缺。
天道的“言出法随”?!
他微微一惊。
不是,是我的一个天赋本领,我管它叫言咒,和真正的“言出法随”差远了。
她淡定地说道,开始以那柄柳叶刀剖去那根骨刺周围发白的烂肉,很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剖出了这最后一根,累得额上汗液津津,泄愤一般地将这根骨刺丢得老远。
是和真正的“言出法随”效果有差,但是这项本领是天道所特有的,以天地之间的法则束缚万物如我所意,以天地之主宰的名义号令万物听我所令。所以除了天道,没有人能用。
她究竟是谁?和天道又是什么关系?
他再探究地看了她一眼,随即闭上了眼睛。九凤的九颗脑袋都伏在地上,夜已深,万物静谧,只闻她将剥离的腐肉丢开的细微声响。
似是烂肉终于处理干净了,她再次将手心覆在他的伤口上,催动灵力为他疗伤。
他的痛感回来了。这是个好事,说明他的妖躯在复原。
但他受的伤实在太沉重,又岂是那么好受的。剧痛侵蚀着他的神智,他觉得整个人都在昏沉混沌的痛觉中载浮载沉。
似乎是久远的往事里,他被族人欺辱,也曾这般遍体鳞伤地躺着,痛得意识模糊。而他的母亲,也是如此在他身边上下忙碌着处理伤口,时不时地用温柔的手心探一探他额间的温度。
遥远如豆的宫灯在那时模糊的视线中摇曳,带着让人安心能够沉睡的安全感,那时,是属于他的灯火,也曾经有人,如此守护过他。
心扉深处蓦然有种久远而陌生的情绪,在这沉寂的夜里,似乎从亘古的漫长沉眠中醒来,一点一点,翻腾带着说不出口的酸软,宁静而温暖地侵占满溢了他的心间。
这种情绪,似乎叫做安宁。
许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她,因为痛而带着低沉的喑哑,似是很淡定。
你真的不觉得我有九个头很奇怪么。
但他知道,自己其实很紧张。
然后,她似乎转头看了他一眼。
他睁开眼睛看她。其实此刻她并不好看,发上脸上都被他溅了黑血,又出了汗,是以东一块西一块地狼狈糊着,像是可怖的病斑。
但她的凤眸这么美。
是一泓澄澈的黑色眸光,如一捧清透的泉水倒影着细碎的星辰,她的眼光中有明晃晃的好奇,有纯净的新鲜感,就是没有……其他人一样的恶心可怖和憎厌。
怔仲间,他听见她问了一句。
你的九个头,都是不同的个体吗?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九个人还是一个人?
呃?
这个问题倒是第一次有人问。
我只有一个意识,如果九个头都有自己的思想的话,我会疯掉的。
他迷惘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回答道。
啊。那可惜了。
她叹了口气,嘟囔道。
刚看见你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你是九个人的话,我就一口气多了九个朋友。多好。
我一直都没有朋友,也没有人陪我玩呢。
她离得很近,静谧的夜风吹过,她浓密如鸦羽的长睫似是也被撩拨动而轻颤,额间垂下散发一丝一缕地浮散在她雪白的脖颈间,像是孩童的秋千有一下没一下地摇荡。
还…真是个孩子啊。
他轻笑了一声,却因为这一声笑牵动了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而细微地嘶了一声。
别乱动,还要很长时间才会好。
她的手在他的飞羽间轻轻地捋了一下,轻责道。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抵触她的抚触,她手心的温度和煦,带着和她的灵魂一样干净好闻的味道,很安逸。
他悄悄挪了挪,将一个脑袋贴近她的手臂,绕过她的背半围着她在另外一边伏下。她已经治好了他上半部分可以站着处理的伤口,此时正半跪着为他飞羽处被灼伤的部分清洁,也没有留心到他的小动作。
从远的地方看来,是他的这颗脑袋将她完全纳入了他的包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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