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
态度一如他还是她的兄长时。
初妍垂头不语。
诚王忍不住道:“这事怪不得姬姑娘,是孤无意中闯入此处, 扰了姬姑娘的雅兴。”
“殿下。”宋炽含笑道, “殿下宽仁, 然, 女儿家名声要紧, 她总要自己当心。今日幸亏是臣撞见了,若是其他人见到,岂不是百口莫辩?”
诚王哑口无言。
初妍心弦紧绷。他说得云淡风轻, 她却听得胆战心惊。他离开前对她势在必得,甚至人在山西,也不忘送她乔迁礼物。以他的性子,一回来就撞见她与人私会,抓到了她的错处,怎么可能如此轻描淡写?
宋炽见她木愣愣的没有反应,眉心微皱:“还不向殿下请罪告退?”
他是在帮她脱身?初妍终于反应过来,无声地向诚王行了一礼,正要退出。宋炽忽然叫住她:“等等。”向她走近,在她身边站定,伸手。
熟悉的沉香木的气息袭来,初妍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只觉鬓边有什么掠过,完全无法反应。
宋炽的眼中忽然就透出了笑意,白皙的指尖拈着一片桃叶,递给她看:“这里,沾了一片叶子。”
初妍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低下头:“多谢阿兄。我,我先走了。”慌乱地向桃林外退去。
诚王望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很快将脑中奇奇怪怪的念头甩去。对方可是宋炽,上辈子从未成亲,最后还出家了的宋炽,怎么可能?
他做出这样不避嫌的举动,应该是把姬姑娘当作妹妹看待吧。毕竟之前他将她误认作了自己的妹妹,姬姑娘在宋家也生活了一段时间。
梦中,兄妹俩的感情也极好,否则,宋炽助他登基后,也不会不顾规矩,什么恩典都不要,只求他将他的妹妹放出宫中,送回宋家。
可到最后,只有她的尸骨回到了宋家。
是他对不起他们,娶了蛇蝎心肠的女人,让对方有机会害死她,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
诚王怔怔地望着初妍消失的身影,心中怅然。还是宋炽开口道:“殿下若无其他吩咐,臣也告退了。”
诚王心中微动,开口道:“宋大人且慢。”
梦中,他与宋炽一直是点头之交,直到对方被逐出宋家,身败名裂,因为初妍才有了深入交集。后来,也是为了要救出被卫昀强夺的初妍,才达成合作。可如今,初妍被忠勇侯府认回,他似乎失去了未来和对方深交的机会?
没有宋炽,他想如梦中一般登上那至高之位,得到自己心爱的姑娘是痴心妄想。如今,好不容易在这里和宋炽碰面,他是不是该珍惜机会?
另一边,初妍很快退出了桃林,心头兀自忐忑。
算算日子,宋炽确实差不多该回来了。只是,今日是休沐日,他怎么一身官袍?是衙门里有事吗?可若衙门里有事,他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初妍百思不得其解间,忽然听到梁六娘欣喜的声音:“姬姐姐,你出来了。”
初妍循声看去,见梁六娘坐在石阶上,百无聊赖地绕着手中的衣带,望着她的神色带着欣喜。初妍望向她的手,空空如也,显然先前说要去摘桃子的话只是虚词。
梁六娘顺着她的视线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她手中的桃子,意识到什么,露出羞愧之色:“姬姐姐,对不起,我……”
初妍静静地看着她,梁六娘说不下去了,手中的衣带在指上绕得乱七八糟。
初妍走近她,将手中的桃子一股脑地塞给了她。
梁六娘愕然看向手中忽然多出来的桃子:“姬姐姐?”
初妍道:“六娘不是说想摘桃子吗?这些给你。”
所以,她真去摘桃子了,殿下见她难道就为了陪她摘桃子吗?不可能吧。梁六娘迷茫地看向初妍。初妍却看也不看她,抬步向上走去。
梁六娘忙抱着桃子追上:“姬姐姐……”怯怯地问道,“你生我的气了吗?”
初妍淡淡一笑:“怎么会?”她不会生梁六娘的气。对梁六娘来说,一边是诚王和她的哥哥,一边是刚认识的她,梁六娘会做出这种选择乃人之常情。但,她也不会再次给予对方自己的信任。
有些东西,一旦产生罅隙,便再无弥合可能。
梁六娘看着她的神情,莫名不敢再开口。
两人安静地沿着台阶向上走了一段路,忽然听到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初妍听了一小段,听出弹的是一曲《高山流水》。弹奏之人显然下过苦功,曲声悠扬,峭拔处巍巍如高山,宛转处又淙淙如流水,颇得高山流水之趣。
只可惜,弹奏之人过于注重炫技,失了情感倾注。高山流水遇知音,本是挚友相交,心心相印,情谊内蕴,在此人的演绎下,却只觉琴音悦耳,缺了份打动人心的力量。
梁六娘露出欣羡之色:“盈姐姐又在弹琴了,她弹得可真好啊。”
是吕盈弹的?
难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养在深闺,没有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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