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面大儿子秦笏思忖问:“爹,那手札真没问题?”
秦桓之哼哼笑道:“没问题,兴许明个就有人送来了。”
秦笏眉目舒展起来:“那就好。”
转而他想起什么,又皱起眉头:“不过,秦五那边要是闹腾起来,不好收场啊。”
秦桓之瞥他一眼,放下茶盏冷笑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能凶到哪里去,我看是你们没用,他拿把匕首就给吓住了。”
秦笏道:“小四脖子上,是真被他划了口子的。”
秦桓之咂两下嘴巴:“没事,他再闹腾,我就让你祖母将他关到祖祠,再不然就寻个借口赶出青州。”
他手拍着膝盖,扬起下巴自得的道:“这个家,如今还是我做主。”
罗氏这当进来,她扭着腰,骂骂咧咧的很是不痛快:“二房那两个挨千刀的,让我幺儿至今都还下不来床。”
她说完,见着秦桓之就抱怨:“你也是个没用的,连两个崽子都收拾不了。”
秦桓之端起笑脸,冲罗氏招手,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罗氏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秦笏也是笑了:“娘,爹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那敢情好!”罗氏击掌,心头痛快极了,“跟那边说,弄死那小寡妇最好。”
秦桓之点头:“落到厉公子手里,那还能有完好的?”
话罢,他见罗氏和秦笏都看着他,便继续说:“要说这豫州城城主的庶长子厉致远,那也不是个好东西,豫州城那边过不下去了,来青州城避风头。”
“他不爱别的,就好小姑娘,还是那种身量没开长的小姑娘,怪的很。”
“要我说,那种连胸都没有的小姑娘有什么好玩儿的,但是厉公子就是喜欢,我便引着他去见了姜媃,厉公子一眼就看上了。”
“这会么,”秦桓之脸上露出下流又恶意的笑容,“姜媃约莫正伺候着厉公子嗫。”
话听到这,秦笏有片刻的恍神,他脑子里忽的想起姜媃来。
十来岁的小姑娘,娇娇小小的,脸蛋巴掌大,皮肤白嫩,眼睛还水汪汪的,看着人的时候,怯怯懦懦的,说话也细声细气,软绵绵的和甜滋滋的棉花糖。
他不自觉皱起眉头:“爹,这样会不会太……”
他话没说完,可脸上已经表露出一丝不忍。
罗氏当即跳脚:“你还同情那个小贱人,你是没看到她怎么坑你娘的,还有秦五那个崽子,拿匕首往你弟弟脖子上戳的时候,你怎么不同情同情你幺弟?”
秦笏被吵的头疼,他无奈道:“好了,娘我知道了,我不同情姜媃……”
“我是不需要你们同情!”
蓦地,一声软糯清甜的稚嫩嗓音响起!
秦桓之三人回头,就见朱红大门槛逆光处,身穿豆青色半臂襦裙的小姑娘正正站在那。
光影斑驳,暖黄的点光给她周身镀上一圈柔和,纤弱的身形,如瀑的黑绸长发。
深晦的阴影从头顶覆盖下来,遮掩了她脸上的全部表情,唯有拢着搁在腰间的一双小手,能看清。
又细又直,还很白,嫩的像豆腐,又像羊脂白玉雕刻的质感。
在她身后,还有七名身穿玄色短打衣襟的汉子,人高马大,气势磅礴,将大房的仆役悉数隔绝开来。
这番气势,让人心惊。
秦桓之心头咯噔一下,惊疑不定。
秦笏和罗氏茫然地望着他,不是说,人这会该在厉致远那,被折磨的生不如死么?
姜媃缓缓踏进来,迎着日光,仰起小脸。
深郁的阴影瞬间退去,亮晶晶的杏眼清晰起来,还有那樱花瓣粉嫩的小嘴。
小嘴微噘,唇珠上闪烁漂亮的哑光光泽,秦笏就听她喊:“大伯,好疼的哪,厉公子弄人好疼的呀,你看,我脸还是肿的。”
她边说,边侧了一下脸,让三人看清她那红肿的面颊。
五根手指头印,红艳艳地印在白嫩如牛乳的肌肤上,触目惊心很是骇人。
姜媃揉了揉:“大伯,手札在繁花楼赌卖场竞卖呢,封卿已经说了,让我自个拿银子去买,可是我没有银子。”
秦桓之犹豫了下,试探问:“厉公子放你回来的?”
姜媃笑了起来,眼梢弯弯,面颊带小梨涡,又甜又软。
“我没有银子,大伯又非要手札不可,所以我今天来找大伯要银子。”她道,绝口不提厉致远。
一听事关银子,罗氏率先炸了。
她喷着唾沫星子激动的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小贱人你想得美!”
姜媃用一种看蠢货的目光看罗氏,然后对秦桓之叹息道:“大伯娘长的丑不说,还不遵礼数,没有素质,委屈大伯了,难怪大伯要在外头养个小的。”
秦桓之脑门青筋一冒,急吼吼的否认道:“你胡说什么?”
姜媃笑眯眯地拍手:“我帮大伯把人给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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