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坤后 作者:rourouwu
年大族!
他们积累的财富足够他们居安思危去做很多后手!
不动则已,一动必然震惊天下!
姬氏皇族如今绝不能彻底和他们翻脸。
可是,难道就让他忍下杀孙之仇?皇帝恼恨地道,却是忘记了,这件杀婴事件,最有可能的嫌疑人是淑妃!
皇帝的打击名单上,从来都是遗忘淑妃的。就算淑妃对不起,他也不可能对不起淑妃。
怎么办?
皇帝高高地端坐在皇帝宝座上,幽深的皇极殿,威严肃穆,代表着天子至高无上的权利!
“来人,将惠妃和江府给朕圈起来。告诉江府交出弄出这神龟的凶手!不然的话,全家上下全部处斩!一个不留。”
近卫军右冠军卫校尉靳海云大马金刀地坐在马上,带人圈了江府。不好意思,原来想要接这个任务的校尉同学被小靳给揍扒下了,另一个候选人一看事态不好就偷跑了。开玩笑,跟命比起来,任务是那么重要的吗?又没有指名道姓指派给哪一个!
靳海云来京时间也不长,但是在近卫军中十分有名,就是因为这小子茬子实在太硬!基本上是打遍全军无敌手!
反正将军们不会跟他套招!丢不起那人!
就听得他大吼一声“奉圣旨圈禁江府。”
近卫军兵勇们杀气腾腾地就顺着命令再一次将江府圈了。上次的神仙门事件,小靳没赶上,事后不知道有多懊悔!如今可以正大光明地跑到江府作威作福,还不踩着点,带着兴头来。
就在他身边还跟着没有长槊高的江舒沅,如今也兴高采烈地会回家瞧热闹。
大军封了府,靳海云带舒沅刚一进门就瞅见郑氏就像母豹子一般地冷眼打量他,糟糕被锁定了,那全身收敛的力量都是为抓获猎物的那一瞬爆发。
“哟,瞅瞅,出息了呀,小云子”郑氏那声音就像那十二月西北风,北风那个吹呀!
糟糕,一时不慎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这不等着挨蹶子吗?
靳海云果然是行伍出身一看事不好,反手提刀,一个加速奔,连滚带爬地翻墙头跑了。
剩下的江舒沅一脸愕然地瞅着师傅的表现,酷毙了。
可是,一抹彩云同样飞掠而过,再飞掠而回,哐当一件巨物被人扔到地上,疑是人形?
“靳海云,姑奶奶没有告诉过你吗?老娘最恨自家人光看热闹不办事!你!就是老娘最讨厌的。今儿,老娘要是不教训你,就不是郑家养的。”
郑氏素手纤纤,单手提着长裙,只有一只手,和一只飞腿,几个呼吸间就把靳海云揍了个鼻青脸肿!
哦也!阿娘才是偶像呀!
舒沅终于明白了,阿娘不是母豹子,是母暴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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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替死
江家上上下下有身份的,本来都是来到前院等着皇帝的圣喻,却不料想看到这样一副场面:一小娘子提裙子暴打近卫军大校尉的人肉大摔盘!
那下手之狠,一拳就是一块青紫,那下脚之毒,一脚下去一是一声牛嚎般的惨叫!
只要是脑经还正常全部都短路了,只要是还清醒都觉得自己醉迷糊了!
那是从来都温柔娴雅,慢声细语的郑氏?
那是从来都袅袅娜娜的三夫人郑氏?
那是从来都笑得和风细雨,即便是被挤兑了也不吭声的郑氏?
江老太爷惊了,江老太君惊了……
赶回家的江大、江二、江三惊了……
大夫人、二夫人、众妾氏、管事们惊了……
江家大宅上上下下所有出来接旨的人都惊了。
难怪,郑氏从来不说自己以前的事,大家如今恍然大悟,真的,真的,不愧是郑老将军养的!绝对是郑家人,大家这次真是见识了。
最近气不顺,尤其江三前晚又跟她说些那些话,郑氏觉得憋的厉害,再加上自从哥哥来到京城后,她就越来越觉得过去的自己时不时地跑出来客串一下!
终于把靳海云揍得估计他爹妈冷眼都认不出来他了,郑氏停了手,转身,瞅见大伙都在瞅她。三夫人,脸红了。“真对不起哈,手痒了。”
惊飞乌鸦一片!一群人满头尽带黑线!
全部围观的人都不相信这句。“夫人,你还是先带人将靳校尉扶回院里治伤要紧。”江三很想笑,又不知道自己要为了什么笑好呢?
结璃十年,忽然发现枕边人,是她非她,这多可笑?
方才那彩云一般洒落华丽的拳脚还是让他震撼了。是的,他傻了。将军之女,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可叹,可笑,他娶了她十年,两人同床共枕,生儿养女,他自认为自己是认识她的,就算不知道她的过去又如何?他认识现在的她,本来以为那样就足够的!
然而,她震撼了他,以这样极端的模式,轰轰烈烈,潇潇洒洒。意外吗?一开始人家就说了是将军之女不是吗?
不确定了,真的不确定了,真正的她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依稀地记得,她妻子那个遥远的,似乎是在婚前父亲告诉过他的名字:郑潇然。
神色复杂地瞅着妻子扶着靳海云离去,全府的人又在江叙道的身后重新集结。
副校尉有点胆颤的地宣告了皇帝口谕,很怕冷不丁地那个超级暴力女人就会跑出来把他也揍趴下。【副校尉大人,您多心了。郑潇然打人也是要瞅对象地,就你还够不上资格!】
江叙道皱着眉头听着皇帝口谕,最后全家谢恩,副校尉任务没有完活,自然庄子似地等着江氏交人。
阿娇和她娘听了要抓人的事,骇得好死。太子嫡子死了,这被抓去的可还有活路?阿娇娘哭天抹泪的,不停地怨恨阿娇的爹走了也不带上她们娘俩。
阿娇想不到怎么才能脱去死罪,骇得死死,死死地抱住阿娘,就好似这样抱着就不会被近卫军抓走一样!
不一刻,就有人来通知他们,最先弄出这小神龟的江柳絮一家都被带走了。阿娇惊得跳了起来,顾不得阿娘的喊叫,一闷头冲向大门而去。
江柳絮和她爹娘都被五花大绑,孱弱的小鸡一般被凶神恶煞地兵勇们提留着就要拿走了。
阿娇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冲到了前面,张口就要喊,却被身边的人用大手捂住嘴巴,硬生生地把小身板往后拖。
阿娇不肯甘心,不停地挣扎。
江柳絮远远地瞅见了她,一瞬间的在眼内激起闪光,随即便暗淡了下去。她的嘴唇白白的,毫无血色,似乎想要说呀,却被父亲拉住。
那个男人即便知道这一去就是全家死绝,仍旧把要背挺得极直,那眼坚定而刚强。他淡淡地微笑着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妻子随着兵勇们步出大门。
被他拉住的妻子和女儿似乎从他那粗糙的手心里得到了力量,安然地走向死亡。
阿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不知不觉泪水成串地掉落下来。
人走了,大门呯地一声关上了,两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忽然冲出人群,冲到大门就被大人门拉下来。“爹~”
“娘~”
“姐姐~”
那凄厉的哭声,让人一辈子不能忘记!
阿娇傻傻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只是一个小乌龟,就白白地丧掉三条人命!
死的原本该是她的,原本该是她跟阿娘!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阿娇哭尽了力气,却还是在哭。柳絮,柳絮,对不起,对不起。
牙悄悄地站在她身后“擦干眼泪,起来吧。”他的口气过于平淡,听不出丝毫安慰的意味。
“你”阿娇怒了。
牙忽然嫣然一笑,佛若佛陀拈花,深邃而空远。“阿娇,该长大了。我们是奴婢呀,是谁死,什么时间死,那是主人才会去想的事!
这是奴婢的宿命!
你明白了吗?”
阿娇怒气汹汹,大力地摇着头“我不明白,我永远不可能明白。”
牙忽然有脸上恶意“好吧,那你就记着是因为你的错害死了无辜三个族人。”
“牙”阿娇愤怒地出声,这缺德地。
牙忽然又出声,那口气是那么地低沉而成熟“阿娇,你还是孩子呀!该怎么办呢?你的阿爹、阿娘、阿兄们都会担心你的。
我也会担心的。”
阿娇心中涌起一股温暖和一抹羞涩。
牙趁着阿娇走神的时候顺势拉起她“永远记住他们吧,他们是为你而死的。但是你要振作,不能让他们白死了。
哎,天子就是天子,他死要面子,明明不是我们的错,却连累无辜的人的丧命!
这大魏的江山要是总掌握在这样的人手里,还不如灭亡了好呢!”
阿娇猛地堵住他的嘴,四处查看后才道“你就爱胡说,这大魏的江山是你该说的吗?
我可不想先是他们……,后然是你……”
就这样的枉死,就因为大家是只是奴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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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张狂
只要是人没有不偏心的。例如元熙帝,江山第一,淑妃第二,他自己三,其它另算。当然若是他不将江山排在第一位,以这百多年来大魏的形势,他姬幸和早不知道在哪个山沟里晒骨头了。
而他嫡长子,太子毓成显然还太嫩,至少这时候还有点搞不清状况,皇娘兼顾长久的支持,大世族代表人物的不断示好,人人恭敬地称呼他太子殿下,老师们总是告诉他,他才是最正牌的魏国储君!
这些都有些让他骄傲、自豪。
可是,他父皇对淑妃长情而专注的宠爱,另外他二哥,四弟、五弟、六弟、七弟全部都成长起来,这也让他异常地有压迫感,他很紧张,每次皇父称赞其它的弟弟他都很紧张,很怕从此皇父那赞许的眼光就一直停留在某个弟弟身上。
即便他被册立为太子,可从来没有人胆敢告诉他如何才是最好的皇帝与太子间的相处之道!
他不知道皇父喜欢什么样的太子?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到什么样子,皇父才会满意!
弟弟们都是皇子,将来的宗室郡王或是亲王,跟他们比皇父总说跌份,那么皇父,您又何必总拿弟弟们跟儿子比呢?在您眼中,儿子又算什么呢?
紧张、忐忑、骄傲、恐惧这样的情绪自他懂事起就一直伴随着他,随着他年纪越长,皇父的儿子越来越多,这种情况就越严重。
所以,三个月前,他硬将被他邀来谈天的上官紫芋抱上g,zhan有了她!看见她眼角流下一串清泪,扎得他心都疼。可是,紫芋,只有你才能让我平静下来,所以对不起,孤要你!太子手里戏玩着上官紫芋那黑雾一般的青丝,笑得放纵邪肆。
有些东西是沾不得的,太子毓成终于肯定了这点,他得到了紫芋就像是吸了毒粉,从是放不下,越吸越想吸!疯了,一切都疯了,他居然心无所愧地面对四弟的目光,当着他的面赏给紫芋一份厚礼,打赏她为自己怀了孩子!
四弟或许已经知道了,在心中鄙夷着他吧?!【太子哥哥】,那样真心真意关爱的声音再也不会有了吧?得失之间让他难过,彷徨和忐忑。
所以,当太子嫡子丧,太子嫡妃悲伤昏厥当场。他整个都懵了,没有嫡子了,也会没有皇位了吗?那么母后、权利、地位、四弟,还有紫芋都会一个个地离他而去吗?
太子毓成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叫了起来“来人,随孤出去,今次一定要抓住凶手!”一众忠心的奴婢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太子侧妃们来了,皇后也来了。最可疑地是淑妃,这是皇后说的。
但是太子显然想法和他不同,神仙门事件事关江家,如今嫡子殇也事关江家,别忘了江家还有一个有儿子的惠妃在宫中。要说他们跟这些事一点都没有瓜葛谁信呢?至少他毓成是不信的。敢于谋害太子嫡子,就要知道得付出代价!
司徒皇后预感大事不妙,拉着儿子的手死活也不让出宫。可是太子铁的心的非要出宫去找江氏的麻烦,皇后担心的不行,硬生生抓破了儿子的手背。“我的皇儿,你是太子不假。可案子都没审,你凭什么去江氏生事。你以为那里是你可以随意的地方吗?
你皇父这些年来为什么如此坚决地支持着你?那是因为你背后集结了大魏几乎所有的大世族的支持。
今日你轻率地处理了江氏,明日你就失去了日后登基的最大臂膀。”这不怪皇后,她出身世族,常年宫斗,能为儿子想到这些就不错了。朝堂之中,能够最大力度地影响到皇帝决定的不就是大魏的世族集团嘛!
江山与皇位,太子毓成至少这个时候分得清轻重了。“那就让江氏逍遥法外。”
其实,就应该是淑妃干的,依照她在后宫之中的表现,除了她没有被人,但是皇后瞅见儿子明显是认定了江氏所为,这仇恨结到这里了。
“皇儿,即便你想拿下江氏,也得等你登基之后,徐徐图之。”这话说得也对也不对,皇帝都徐徐图了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当然元熙帝陛下是绝对不会跟儿子直说他都图了人家几十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这多伤害皇帝的形象呀!
太子毓成身形明显凝住,停了半响,他才开口放弃“好吧。不过死罪难免,活罪难饶,就扔出三个奴婢就想抹平这件事?天下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来人,随孤走,这次一定要江老头给孤的交代。”殿下,您要找茬、敲诈就直说,何必弄这个!
皇后见到儿子仍然非要坚持到江家走一趟,就加派了人手跟上他。虽然她明知道这一次江家怕是要遭罪,但是她的嫡子的命是那么好偿的吗?可笑!才三个奴婢,也亏江叙道那老狗想得出来。皇后还不知道,圈禁的近卫军全部换成了右冠军卫,而且统兵校尉姓靳,名海云。
太子殿下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出了皇宫,直接杀向江府,就在华京城中央,一路步御街,走黄道,太子銮驾被太子一再要求加快,惹得一行人急匆匆扬起半路埃尘。
忽然,凄厉的短笛声响,这是发动的暗号。数百名黑衣杀手光天化日之下掩杀而来。太子麻爪了。太子銮驾出行也就三百余人,足够在华京中将排场。这现在着,这群庸手,那够人家职业杀手剁瓜切菜的?
一顿血花飞溅,护卫太子的好手越来越好,死亡的威胁让太子面目狰狞,张狂,太张狂了,居然敢在天子家门口截杀储君。太子厉呼“给孤杀!一个不留。”
原本杀手们还奇怪呢,这太子就剩下几十个人咋还这样嚣张,然后所有杀手大叫一声:不好。毕竟是天子脚下,调动兵马实在是太容易,这一顿饭的功夫,近卫军高手们已经黑压压布下天罗地网地掩杀上来。
短笛声再起,黑衣杀手们如鸟雀飞散,仓皇逃命。
“来呀,给孤追,顺藤摸瓜,孤到要看看是谁想害孤?”这话音未落呢,远处院落里竟然传来急骤的刀柄交击声,很显然对方也是在紧急中一不小心暴露的秘密据点,反抗起来。
不到一刻,就有人回报,发现敌秘密据点一处,设有密道,因为前院有人拒捕,所以等大军赶到后院,一小队黑衣杀手顺着密道逃生了。
太子脸色被气得铁青,表情更加狰狞,泄露他内心的愤怒和怨恨“再遇上胆敢拒捕的,给我杀!一个不留。”
第62章 任性
太子话音刚落就又有几个院子里连续响起兵器交接声,太子这个气,太猖狂了,太猖狂了。怒火汹汹点燃了他的理智,堂堂大魏的太子殿下竟然带着大队大队的人马杀向那几处仍旧在继续交兵的院落。
太子出马,一个顶二,只要他出现,一杀入战阵,战事总能极快结束。接连着杀了两处,鲜血沾染了金剑,那煞性熏染得他眼睛都红了。杀完了一处马上就带人杀向另一处。
呯呯的兵器交击声,迎然入耳。“我们的真的不是反贼。”“住手。”“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说什么的,大家都是近卫军给点面子嘛!”“谁给你面子?你有什么面子?”“反贼刺杀太子,你等犯下该当杀灭九族的大罪,还不速速受死!”
杂乱的吵叫声应声入耳。太子毓成听了更加腻烦,流星赶月似的走进了院子,正巧打远看到一个黑袍青年,手底下极硬朗,打败了好几个近卫军高手,那几个被打败了看到太子来了怕挨责难,其中一个下手动了毒,一阵毒雾四散,一阵闭气咳嗽声。那男子硬是要得,在毒雾中还在同兵勇们互斗,就在此时,有人大喊一声太子来了。黑袍男子身形一滞,被身前两个兵士偷袭得手双掌劈飞。
人直直地落在太子面前,被四五把利剑压上了脖子。太子邪气凛凛地瞅着他“谁派你来?”
那男子就算被俘也没有惶惑之色,反而真诚地笑着解释“臣不是反贼。”
“胡说,大魏文臣武将孤都认得,你是哪路的臣子?尔等犯下大罪,莫非还想着抵赖就能逃脱不成?”太子毓成怒了,见过嚣张的,还没见过这样嚣张的。你以为你找个理由,咱就能放过你不成。
“臣父郑守仁,臣祖父郑笠,臣名郑少彦,是右冠军卫的校尉,并不是反贼。还请太子殿下明察。”黑袍男子郑少彦觉得自己很冤枉呀,吃个酒就吃成了反贼了?
太子毓成听说他是郑少彦,倒抽一口冷气,郑守仁是右冠军卫的统领将军,郑笠是卸甲的老将,但是他的次子仍旧任着西疆十万大军的统领将军。这个郑少彦竟然有这样的家世!是他吗?还是有人有心要陷害他,想要借着这次截杀将自己或郑少彦除去?
“太子殿下,后院发现黑衣刺客的带血衣袍,还有密道。当时我们带人冲进院子,就是他们阻拦我们,要不然也不会让那去黑衣刺客全部逃脱。”带队的近卫军小队正忽然躬身回禀道。一副这责任咱可不敢担当的脸色,郑校尉你是不是反贼那得看太子殿下如何选择了。
“臣冤枉,臣真不是反贼……”话音未落,太子那把带血的金剑已经刺入他的胸膛,扎入他的心脏。郑少彦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郑守仁最近越来越得皇父的看重了,郑笠的复起也越来越有苗头,郑氏同淑妃曹香一样都是出身平民,他们有着相同的身世,又都得皇父的宠爱,若是联合在一起……,太子殿下手握的金剑抖了一抖,再次用力猛地插了进去。那么皇父,这一次就让儿子任性一次吧!
他是太子,即使是误杀了郑少彦,皇父能拿怎么样呢?毓成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郑守仁,你呢?你又会如何做?孤没有忘记,你跟江氏也是姻亲,这次孤杀了你的儿子,你能跑来杀孤不成?想到顺心得意处,毓成甚至想仰天放声大笑。
郑少彦被太子殿下一剑杀死,周遭的人等都有一瞬的错愕,那随同郑少彦一起吃酒的几人,身手好的两个,把脸上落下的泪一抹,扭头就都逃了。那没有逃掉了,全部被太子殿下拿下,压入大牢等候审理。其实用什么审理,郑少彦已经死了,这件案子就是他参与谋反,他就是反贼,其它人全部处理,家族都要受到株连。
都是些小家族,皇父也不会难为他。唯一难办的反而是郑家,郑家在西疆确实势大,但也不过是一地小势力,还能强得过他这个一国太子。他担心的,还是皇父的怒火。这不,太子毓成刚刚回到太,皇帝召见的谕令就来了。
郑少彦死了,尸体没有像太子交代的那样丢到乱坟岗上,而是被打理的整整齐齐地放在皇帝的御书房内,皇帝一脸的铁黑,瞪着跪在他脚前的太子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无言地盯着,那眼神太子毓成偷偷抬头瞥了一眼,是那么的寒冷,阴狠,狰狞……;有又那么的无奈、哀伤、感慨、失落、孤寂……
眼前这个孩子是他的嫡子,是他和元后几十年夫妻情分所在。还记得抱着出生的他,那时候自己是那样的喜悦。有了这个孩子自己就距离帝位更近一步。还记得刚会学舌的儿子遭受毒害,高烧不退,就连太医都说八成是保不住了,那时候自己第一次体会到为人父的痛苦和责任,也头一次反思自己追求那至高的帝位是否有错?……这个孩子,带了他无数个第一次,有惊的,有喜的,有失望的,有伤心的,有愧疚的,有欣慰的,是他的儿子呀!
当年册封他为太子,自己是如何的意气风发,一心想要教到出一个比自己更强的天子。那样的期望,那样的期待!可是儿子呀,随着你越长越大,你就越离皇父对你的期望越远!
身为嫡子,你没有大气从容的兄长之风,身为太子,你没有刻苦勤勉的储君之志!哦,对了,阴谋算计上,你到是颇有你母后的风范,开始算计起你皇父来了。朕知道,你其实是在拿自己当做筹码,你打算看看你皇父是爱你维护你,还是会维护郑守仁,替他主持这次公道是吧?
好呀,不亏是他儿子,都会给他出选择题了,是儿子,还是臣子,陛下,您选择吧。大家都等着看您呢!
元熙帝在心中无声地,枯寂地放声狂笑。
第63章 折子
郑守仁大白天没啥事,就偷偷从大营跑来家来抱儿子,这新生的小儿子,甫出娘胎几天,却不像一般孩子那样软弱,继承了爹娘的深色肤色,虎头虎脑。小眼神特别低憨厚。那模样像极了五弟小时候,越让郑守仁看着就越是爱煞。郑守仁心里其实还是挺美的,孩子嘛!憨厚点好呀,想来张大了要是再像五弟一样学武专心一意,郑家当成再出一员虎将。老爹一下子折了十一个孙子,他也折了个庶出儿子,这北疆一战郑家的损失太大了。这新生的男孩儿就是全家的希望!
郑守仁有把大儿子往上抛了又抛,顺势掂了掂分量,感觉一下是不是比昨天有长了。那啥,他也不是那么精细的人,偶然做这样一下,也是察觉不出来啥。未能满意地郑守仁叹了口气,对着还不会认人只知道对谁都傻笑的儿子道“儿子呀儿子,无论你将来长成什么样,就是不能像你大哥一样!你大哥那性,过不了多久就得把你老爹气死。等你长大,估计你老爹都不在了,到时候你一定要你到爹坟头好好祭拜祭拜你老爹!然后再去找你大哥,给你老爹报仇!”郑守仁想到好笑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主子,派出去跟着大公子的人回来了。”竟然是鬼面亲自过来了。郑守仁的眼,一瞬间闪过慌张,又再次冷凝下来。“出了什么事。”
鬼面说不出话来,腿一软,跪到了郑守仁面前,一头点地,深深地将身体伏下。
郑守仁抱着儿子的双臂不由自主地晃了晃,怀中的婴孩被摇晃得咯咯地笑了起来。“是生,是死,总要让我知道因果。”鬼面仍旧一头点头,不敢抬头看郑守仁的脸,是他有负所托。今儿一早,元熙帝就下令派兵圈禁江府,靳海云就跟了过去。郑守仁不放心就打听郑少彦跑到哪里去了,结果郑少彦真的不在府中也不在营中竟然是出府和几个新认识的好友出门子吃酒去了。
郑守仁担心一不小心朝廷中的事连累到自己那政治白痴,认为天下人都是好人的儿子身上,马上让鬼面派出得力的人去寻找儿子并追他回府。郑少彦可不相信这天子脚下能发生什么不公平的事!最近只要是他遇到的不平事,都被他带人摆平了。【郑家出了个好义公的事在京城百姓中也是广为流传。】郑少彦不肯走,就让来人都守在暗处,吃完酒就马上回府。毕竟老爹的吩咐还是要给点面子的,反正酒宴也要散席了。
就在这时,酒楼的后院、门脸同时冲进来不少兵勇,见人就打就抓。这百姓就不是人了吗?跟郑少彦一起吃酒的都是有几分好义大公的人,大家看着不顺眼就出手阻拦了那些强来的兵勇。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越来越多的兵勇冲了进来,整个酒楼前院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家都觉得不妙,马上嚷嚷着要人住手,大家解释一下。
只是即使都在近卫军中,大家也不见得有多熟悉,看着脸熟的大有人在,再说人家跟着太子办事,可是害怕担心着担责难呢!你丫的不仅妨碍公务,反抗拒捕,还想见好就收,打完就走,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原本有气的没有抓到刺客,立不了功的兵勇们对他们一伙也没啥好口气。
就在这时候,太子忽然驾临。那群兵勇怕怕挨训或是罚没了小命,一时心狠,就连下毒的阴毒手段都用上了。郑少彦也是厉害的,硬是在毒雾中坚持战斗,本来你要是这么能打,差不多您就跑了得了。可这郑少彦不仅没有跑,还在听到太子驾临的时候身形滞了一滞!以至于被太子当场俘获。太子说郑少彦是反贼,郑少彦极力地喊冤,还想解释。太子却猛然一剑刺出,按说以太子绝对不应当做出此等孟浪之事。对方已经报了家门。你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打崽子自然得先看看老子!您到好,二话不说,一上来就要命!
那郑少彦更是要不得的,你平日再傻吧,再小白,也该知道就凭自己内功,稍微闪闪,太子哪里杀得了你呢?你这样不躲不闪地硬挨太子殿下一剑毙命,下面的人全部都跟着你不带得好的。
听到儿子并没有闪躲太子的金剑,也没有用内功抵抗,郑守仁抖着唇瓣吐了句“君要臣死,死不得不死。”这句你到是记得牢固。可是,儿子,那个人他配为君吗?
鬼面平静客观地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叙述了一遍,不带一丝情绪。“是谁负责跟随大公子?”郑守仁问着鬼面,郑家的暗卫安排都掌握在鬼面手中。
“是十大暗卫中的赤鬼,老爷子担心您的安全特意让他过来的。”鬼面依旧伏地而述,谦卑而愧疚!他是暗卫首领,居然能让看护中的大公子折的这样不明不白!
郑守仁也不看鬼面,更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我不怪你。暗卫的首领之前是父亲最信任的亲卫,那人离开后就转给了少年多才的阮青峰。青峰出走后,我曾经代了一段时间,你出现之后父亲才转给了你。这样几次易手,你再是才多,也不肯能掌握得面面俱到。”是的,郑守不仁不怪鬼面,但是,并不代表他承认鬼面没有错,也不代表他承认鬼面没有错!
“传赤鬼来见我。”郑守仁木然地将新生儿子放到炕上。孩子那依依呀呀的儿语声看得他脸皮一抽一抽的,终于忍不住了。郑守仁眼中的泪水像山泉一样流出来,不休不止。那大大的泪点子润湿了一层又一层袍子。
一个一身黑衣的青年悄无声息地跪到他脚边的,那跪姿一如鬼面,只是他更规矩,更习惯。
“混蛋,混蛋。你傻了,你怎么能看着他死在你眼前?”郑守仁忽然一跃而起,抓住青年,拔出一只插在身后的马鞭子,就那样一鞭子一鞭子地抽打着黑衣青年,打呀,打呀,打累了,就停下来喘口气,然后接着再打。也不管男子一声不吭地,也不管男子身体被抽得直打冷颤,也不管男子身上嫣红的血,顺着鞭子的印记渲染大片黑色的衣衫。
“他是你弟弟呀,郑少冉!”
那男子眼中早已哭出了血,无声的,满心哀伤与后悔!
第64章 不见一
郑守仁一身黑色滚金线的立领将军戎装,不带甲,上配二品将军金剑。(华丽的皇家礼仪兵器,全身除了宝石,就是碎钻。剑身不开刃,抽人时可以当作鞭使。跟太子金剑是不一样的,太子金剑紧急时可代天子权限,斩罚臣工。)
郑守仁整理好衣裳,摸着手上的将军金剑,眼深不知幽处。不见了以往的诙谐,不见了以往的散漫,不见了以往的不在乎,不见了以往的憨厚,不见了以往的和善……
今日的郑守仁,一派杀气与煞气,犹如地狱里刚刚爬出来的幽鬼,修罗!全身三尺之内尽幽暗,幽冥血腥之气,通身缭绕;双睛黑不见底,一旦被扫视,就宛如被万年玄溟寒潭尽没,水深不知出处!气场之强,让人一见即可起战栗之心,小儿见之忘啼哭!
他十一岁进入兵营历练,不沾老父毫毛荣光,隐姓埋名从小小兵勇作起,一直血战到校尉职位上,方才对外吐露了身份、家事。九岁开始,他就是自己并不是郑笠嫡子,虽然年幼的他曾经为了这个身份,无数次在无人处偷哭。
无论阿娘如何劝慰,那时的他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解不开那个结!他的父亲郑笠若是待他不好也罢,那个老家伙就是对他太好了,好得让他觉得是自己硬抢本该属于二弟的一切。世人皆道郑守仁是郑笠嫡长子,可是他知道那不是,他二弟和爹娘都知道……
所以他忐忑,他不安,怕弟弟妹妹们知道后会和他疏远,尤其是二弟,他怕他会怨恨自己!所以他从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再也没有在爹娘面前调过皮!爱护弟弟、妹妹们,隐藏自己!隐藏自己的才气,隐藏自己的雄心,隐藏自己的野性,隐藏自己的凶厉!随着年纪越长,他这层保护色就越强,到了后来他都不记得这样的他是他,还是不是他!
四弟当年受过一次重伤,那时他没有能够忍住自己杀性和杀心,带着一队暗卫就跑去给弟弟报仇,那次出去一千零二十五人,回来九人。回来之后,父亲狠狠地修理了自己了一顿,还将自己关到寺院里三年,每日里抄写超度枉死者的《至善往生经》回家之后,郑笠叫他喝酒,曾经对他说“人生本在幸福、付出、妥协、努力中游走,守仁,你要敢于面对自己的本心。收敛的羽翼的雄鹰也不会变作山鸡,你的眼睛在看哪里?”
郑守仁猜不透老父的话,也不想猜透,他喜欢这个家,想要去维护它,守护它。郑笠见说不动他,也不再劝,爷俩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郑笠回房冲着妻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今天他的儿子死了,元熙帝或许正在宫中等着他吧?是想看着他会如何地委曲求全吗?是想等着他上表谢罪,祈求皇帝陛下怜悯他郑家和他,不要因为少彦的事情而拖累了家族吗?是想一脸微笑地等着他哭天抹泪的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地哀求他吗?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郑守仁在心中暗厉地大笑,一声一停顿,犹若厉鬼嘶嚎!
军人忠于国家,忠于君主,当兵的那一天,郑家人就从来没有畏惧过死亡。看破了生死,才能不畏惧生死,才能挥洒生死,让死神却步,让敌人闻风丧胆!所以,要是少彦死于征战,他会为孩子的表现而骄傲,而自豪!
只是,他的少彦是死于征战吗?临死那个太中只会狂吠的小犊子姬毓成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我呸!少彦但凡有一点防备之心都会不让那小混蛋害死!他那儿子,一身功夫都源自于他,是他手把手地教养长大!他的儿呀!不过三月,接连失去二年成年的儿子,郑守信心疼的没道理!少彦呀,少彦呀,爹要是知道你进京能落得个这样的收场,爹宁可让你死在北疆战场!至少你也不会觉得如此憋屈,爹也不会觉得如此伤心!郑守仁守不住自己眼角滴落如泉水的泪,每走出一步,身子都轻微地战栗。那是心疼,也是恼怒,更是悲愤!
郑守仁走到大门的时候,却瞅见本该被圈的妹子和靳海云等在一边。郑氏也强压眼中那抹腥厉,一把死死地抓住哥哥的手“哥,这个亏咱不能认!即便对方是太子!”
靳海云的神色滑过复杂和炙热,这一刻,他终于明了为何郑氏可以仅凭一代人带头就可以迅速崛起,那个死老头子把全家上下调教的太有个性,太有魅力,这样轻易地就能让周遭的人跟着一起热血沸腾!
“你在家里等着,哥去宫里。”郑守仁飞身上马,身后是萎缩的一群妾氏,和一个人微笑着独占鳌头般挺身独立着站在人群之前的妻子阮鹿儿!
郑守仁朝着妻子开怀一笑,阮鹿儿呀,尽管郑守仁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个良配,自打你进门就开始鄙视是你的无知,鄙视的见识浅薄,但是只有是你才是郑某认定的妻子!快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只欢送公鸡打猎出窝的骄傲小母鸡!成咧,媳妇,咱去了。生生死死奈何桥边,先到的人要记得先等!
郑守仁一点也不见妥协之色,煞气冲冲就进了皇宫,直奔皇极殿而去,结果皇帝不在皇极殿,郑守仁又去了御书房!
元熙帝听了这情况,就知道坏了,郑守仁急了,这是要来拼命呀!皇帝的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青,几次反复。这时候,郑少彦已经规规整整地躺在玄玉冰棺内,神态安详。可是皇帝的脸色就不安详了,他看着跪在他身前的太子和做在一旁脸色苍白的皇后,终于无力地道“让人告诉郑守仁,朕不见他。”皇后愕然,太子惊恐。为什么,为什么皇帝不见郑守仁?
为什么不见?那是为了想要保住!想要保住太子,也想要保住郑守仁。太子是儿子,是国之储君,是他所必保,郑守仁是郑笠嫡长,是他的心腹大臣,君臣相宜的情分哪容易割舍?你这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臭小子如何能懂得老父的心思?元熙帝狠狠地咱心中鄙夷着太子。
“去呀,传朕口谕,不见。今天朕不见他郑守仁。让他滚回家去想清楚。”元熙帝叹气了又叹气。当皇帝当到他这憋屈份上,容易吗?
可惜,人非草木,日久生情,他曾经允诺郑守仁“朕待卿心,日日如今。”守仁啊,你呢?
第65章 不见二
郑守仁听说皇帝不见他,就察觉到了帝心。皇帝是想保全他,郑守仁心头半是感激半是难过!犹记得那一次陛见,元熙帝曾经对他说“朕待卿心,日日如今。”是赏识?是信赖?是这年余的君臣相宜的情分?郑守仁的嘴里泛起说不清的苦涩!
什么雷霆雨露均是君恩,陛下呀,守仁这辈子都只愿做个统兵打仗的武将,所以咱挺不住儿子这憋屈,咱不能不为儿子报仇,若只是自己,或许他能退步!可是少彦死的太不值,太子的用意也太阴毒,也不过是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吧,占据着身份,以自己为筹码胁迫陛下您,借以打击郑氏。好大的气魄!
郑守仁在御书房外倒头就跪,咚咚咚地磕了一连穿响头。“右冠军卫统兵将军郑守仁请求觐见。”那用内力吼出来的声音,带着丧子的暗哑,惊破了重重宫阙,震荡瓦宇。
皇帝的暗卫首领佘采臣这次又被皇帝推了出来,他走出来传皇帝的又一次旨意“陛下不见。”
“右冠军卫统兵将军郑守仁请求觐见,陛下若是一时不愿见臣,臣便跪在这里,直到陛下同意见臣。”郑守仁这次是铁了心,少彦那是傻心眼的孩子,却也曾经于万军之中以命搏命地将他这个老爹背出死人堆,当时查一点就完了。
石破惊天的吼声再一次冲击着元熙帝耳膜,他大爷的!这郑笠要是个文臣,元熙帝早就一怒将他废了。皇帝在他眼里算什么?他姬幸和就那么没有威胁,没有帝王威严吗?元熙帝乒乒乓乓地把御书房又砸了个底掉,也没能发泄心中的郁闷。皇帝恼了,抬起手臂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又放了下来,烦恼地挥了挥走,就像挥打苍蝇一样打发佘采臣“不见。让他回家用脑子想去。”
郑守仁不走,他梗着
重生之坤后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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