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烬爱 耽美 作者:roushuwu
醒的迹象。 帝王却是少有耐心地等待,每日在床边批完奏折后,总习惯性地揽着他入睡,说着一些生活琐事或是陈年往事。
“今天珍儿拿了纸鸢过来嚷着要你陪她一起放呢……落离,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也一起玩过这些,那时我还嘲笑你扎的纸鸢好难看,害得你当场就把它扔了……其实,那是骗你的,说来你不信,那纸鸢我居然到现在还保护得好好的,不信?等你醒来拿给你看……呵……真想和你再放一次纸鸢……落离……”
等了会,没有回答,东方烬轻轻叹口气,抚摸少年的面颊,又说了些话,最后终于不堪倦意闭上了眼,没有注意到那紧贴的睫毛微微颤动一下。
朝堂上,帝王在与众臣一如既往商量国家大事后,沉了沉声:“朕决定,即日起遣散后宫。”
说罢,威严的目光扫视下方。
所有的大臣均被这一句话骇得呆立当场,遣散后宫,这事可是听所未闻。哪个帝王会嫌弃自己后宫佳丽少?即便其中有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帝王还是偶尔会临幸其她嫔妃的……这事,实在是太过震惊了,他们的圣上怎会有这么个念头?可饶是这样,却没有人敢开口吱一声。
许久,有一苍老的老者站了出来:“老臣认为,此事不妥,请陛下三思。”
“朕心意已决,至于接受与否……”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
正在僵立不下时,突然从侧门有位小太监急急跑上过,在新任的大总管耳边低语了几句。
一般而言,帝王上朝的时候,除非十万火急的事,没有人敢冒着这么个胆量闯进来的,尤其寻常人一瞧便知,如此压抑的气氛之下。
“何事?”
“回陛下,五皇子殿下……”
“怎么了?”不待大总管多说,东方烬问得甚是急促。
“五殿下他醒了。”突然冒出的压力之下,大总管愣了愣,脱口而出。
……
东方青岚
醒了?
东方烬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无法了解其中所代表的意思。直到在嘴边念叨了好几遍,迷茫的眼神才渐渐清澈,熠熠生辉,堪比星辰。
醒了……他终于醒了,期盼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却不敢绝望,生拍一个否定就让自己万劫不复,落离……
巨大的欢喜膨胀开,反而有种恍若做梦般的不真实……曾多少次睡梦中看到他睁开眼,而每每醒来却只能面对身旁依旧沉默冰冷、毫无知觉的躯体,那种巨大的落差,一点一点挤碎胸膛内的空气,却只能艰难大口吞气:“真的么?”
这话,问得甚是迟疑,与方才果断凌厉的帝王判若两人。
“是。”小太监被注视着,愣愣地忘记了礼仪,居然直直对上那双蕴藏太多情感的眼眸,呆呆回应。
得到确定的答复,东方烬再不迟疑,当下顾不得其他,竟抛下满朝大臣,离了龙椅,匆匆离去。
只余下满脸错愕的大总管硬着头皮对着同样惊愕复杂的大臣高喊:“退朝!”
犹如青涩懵懂的青年赴约般,奔跑着,从未觉得走了十多年的路竟会这么地漫长!然而越靠近宫殿,步伐却越来越沉重……欢喜过后,理智慢慢归位……
错了那么多,伤害那么大,那人又会拿怎样的眼神看待自己……
暗杀,□,软禁,这些暂且抛弃不谈,光是那两条性命就足以宣判自己的死刑。
在沾染了手足鲜血后,对于人命,已拥有至高生杀予夺大权的东方烬而言,虽说不上藐视不屑,但绝对谈不上尊重。可笑的是,偏偏这两人自己从未有过这念头要他们的性命,然而,这一切就是这么发生了,如此地措手不及,如此地出乎意料,又是如此地……无奈绝望。
这一见,恐怕就是彻底失去他了……
记忆中,落离或经常生气,乃至破口大骂,但从未真正憎恨一个人。哪怕幼时东方翼捉弄他,甚至有些恶作剧远远超过寻常人的忍耐,那也没见落离怎样去还手报复,顶多演变至此,对他避而不见。只是,饶一个人的底线有多深厚,这一项项的罪名扣下来,还能指望他对自己再敞开心扉吗?
洋溢的笑意慢慢冷凝,东方烬满口苦涩,而方才还觉得甚远的门已经近在咫尺。
搁在门上的手有些颤抖,东方烬微微苦笑,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入。
内室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触目所及,偌大柔软的床榻上,少年低垂着头,手中捧着盛满黑乎乎的汤药的碗,正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听到声响,微带困惑地望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瞳清澈澄净,没有预料中的怨愤厌恶,就连最起码的疏离也没有,单纯得耀眼。
一时忘记了言语,东方烬痴迷地注视着那双眼眸,宛如被救赎般。
少年微侧着头,沾有药汁的唇瓣微启,一如本人青嫩:“父王?”
这一声轻轻的呼唤,犹如冬日里的冰雪浇灭了澎湃的喜悦,东方烬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他紧了紧呼吸,才不死心盯着少年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少年受惊似的缩了缩自己,畏惧地垂头,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直到那声不耐烦地询问再度响起,这才抿了抿唇瓣,小心翼翼道:“父王,儿臣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晴天霹雳!东方烬被定住,好久,他才扯出个不算笑容的笑容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真的,落离!”
少年满脸惊骇,他无措地望着男子疯狂抓住自己的双臂摇晃自己,那么用力,那么无助……完全没有一点往昔的威严,因此,他忘记药碗打翻溅满全身,也忘记了疼痛……
激荡的情绪沉寂下来,是死潭。对上少年迷茫无知的眼神,东方烬心里阵阵发冷,四肢僵硬,没有,完全找不到他熟悉的一点迹象。
“来人!”艰涩地开口,东方烬面无血色,“传御医……召国师进宫!”
很快,待命的御医纷纷赶来,他们完全不晓得又出了怎样的状况,个个神色凝重。真奇怪,五殿下刚刚苏醒时诊断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又……难不成又有了什么变故?
“怎么样?”
瞧着御医轮流把脉,蹙眉沉思的模样,东方烬隐隐带了些怒气。
“回陛下,五殿下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外,并无大碍。”开口的,有些迟疑,有些笃定。迟疑的是,不明白为何陛下满脸阴沉;笃定,是因为结论,难不成他一个人诊断错误,其他人都错了?
东方青岚局促坐在一边,埋着头,不明白为何他的父王如此复杂盯着自己,那目光刺得自己头皮发麻,阵阵绞痛,好似自己不被期待似的,为什么?自己是不是该死了才是对的?
缓了口气,东方烬扣紧手,压抑着:“他的记忆……”
御医怔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又是一阵耐心的检查。
自己的记忆怎么了?东方青岚虽然对此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纳闷不已,仍旧是乖巧地配合着。
然而,这种柔顺落到东方烬眼里,却化作冰雹砸入心里。
他自然十分清楚,因那年雪后那场大病,落离对医师的避讳简直到了恐惧的程度,平时生了些小毛病,也是能拖就拖的那种,实在拖不过去,也得旁人又哄又骗外带几分逼迫,才让他勉强收了性子乖乖看,可就算答应了,看病时,仍是一脸的不郁,好似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般……在这一方面真可谓令人着实头痛。
好不容易,御医诊断完毕,又相互交换了下意见,看着越发黑暗的帝王,不免胆战心惊:“回陛下,五殿下他脑部未曾受到任何创伤。”斟酌一下,实在受不了那股压力,御医咽咽口水,补充道,“……不过,也许他本人受了巨大的刺激,不想记起一些事,才选择遗忘……微臣无能,这种事,需仔细观察,才可确认。”
失忆?
一个人失忆会连他的品性都抛弃得彻彻底底吗?
失忆?
会记得叫他父王吗?
落离,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落离……
“国师觐见——”拉长的尖锐的嗓音,将面临崩溃的帝王重新拉回了理智。
“宣!”
蛊术
被带回自己的宫殿,少年茫然地望着身侧的男子,局促不安。
“少爷,少爷,你回来啦……呜呜,太好了,你没事了。”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少年蹦过来,狠狠地搂住他,“呜呜,担心死我了。”
猝不及防之下,少年差点被对方撞了个趔趄,他勉强稳了稳自己身体,看了下压制不悦神色的男子,僵在那儿,艰涩道:“你是——”
“少爷,我是浩子啊,你不认识了我吗?”徐浩天塌下来般哇哇大叫。
“呃……耗子?”东方青岚眨眨眼,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好好的人会起这么个名字,要不是刚发生了那么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要不是那令他望而生畏的父王在旁边盯着他,他真想捂嘴偷笑,“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还是我该认识你?”
“少爷,你真的忘记我了……”小孩没能忍住,当真流下了金豆豆。
“这个……”东方青岚有些不忍,更是头大,“我不是你家少爷,恐怕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徐浩不信,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陈年往事,连落离结识多少红颜知己都一个一个说了出来,还有如何如何与依依小姐相知相爱,怎样的郎才女貌,就差没捅出童年尿床的糗事了,最后还加了句,“少爷,这些你都不会忘记了吧……”
少年听得那是一愣一愣的,心中敬佩,这人……难道没看到父王的脸色是多么的可怕吗?“我……”
可看到小孩那双炙热期望的眼瞳,那句“不”如鲠在喉,东方青岚不明白为何自己一觉醒来,所有的人都认定他是另一个人呢?
是大家都搞错了,还是自己的问题?
“传膳。”冷冷的一句话打破僵局。东方烬率先走入屋内。
父王与自己用膳?被这认知吓傻了的少年一脸灰白,胆战心惊小步小步跟了过去。
“哦!我懂了。”而旁边的徐浩仿佛无视所有的人眼神,旁若无人大叫起来,“少爷你肯定失忆了!”
“……”这个人……东方青岚嘴角抽抽,难以置信望着他,他是怎样伺候他家主子的啊,如此地……没有教养。
再说,失忆,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么?这么大声……
走在前面的东方烬也轻咳一声,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不过也只有落离才能教养出这么样性子的人……
想到心心念念的人儿,眼神一黯,方才国师只道这具躯体身上被人下了很厉害的蛊术,一时难辨其中的灵魂到底是何人……而四国之中,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朱雀皇室中人。
那位神女断然舍不得伤害落离,那剩下的……只有二公主嫣然了……哼!
琳琅满目的佳肴堆满桌子,东方青岚眨眨眼,为什么搁在他面前的是一碟糕点?那不是点心么,以皇室的规矩,不该这时摆上来的啊?难不成自己还在睡觉做梦?
“少爷,你最爱吃的。”徐浩喜滋滋夹了块放到碟子里,满脸欢喜,好比自己吃了什么山珍海味还要满足。
“我爱吃的?”微微扬了扬声音,东方青岚错愕,旋即意识到对面还坐着谁,当即收声,执起筷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分开那块小小的糕点,一点一点塞到自己嘴里,艰难地吞入,慢条斯理地咽下,一点与那个“爱吃”都挂不上钩。
徐浩见状,张大了口,满脸担忧:“少爷,你心情不好吗?”
……东方青岚已经不去理会为何吃糕点能与心情牵扯到一起,只是埋头努力消灭那小小的在他眼中无比巨大的糕点……呜呜,我讨厌甜食!
眼神越来越冷,希望的火焰在逐个事实击破之下,越来越黯淡……东方烬搁下碗筷,这一声响让对面的少年哆嗦了一下,头却未曾抬起。
他在害怕……
心一阵绞痛,合上眼,掩不住口中的苦涩。东方烬深吸一口气:“摆驾回宫。”
落离,上天入地,无论以何种手段,我都要找到你!
你是我的!
“少爷,那个坏人走了呢。”徐浩拍拍胸脯,欢欣雀跃。
东方青岚重重舒口气……大有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感触。
没再理会有些不正常的徐浩,东方青岚淡淡吩咐了其他侍女伺候沐浴准备就寝。
侍女留下一盏灯后便关好门窗退下,看了一会儿书,东方青岚便觉得有些倦怠,便吹了灯,准备安寝,哪知,灯火一熄,一阵风袭来,不待他呼喊,就被人塞入一样东西,抬了头咽了下去:“咳咳——”
想吐却吐不出来……
是谁?
那是什么?
刺杀?为什么?
不待他理出个头绪,眩晕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朱雀,皇宫。
嫣然一手抚摸着怀里乖巧的雪狐,抬眼望去一身素衣的女子站在门外仰望星空,满脸掩不住的落寞,当下走过去,巧笑:“姐姐。”
“嫣然,怎么还不睡?”依依回头,望着自己的妹妹,莞尔一笑。
“这不是等皇姐吗?”嫣然撅嘴,突然问,“皇姐还在想那个人吗?”
“……想要放下,谈何容易。”依依低叹,“尤其得知他……”
“他不会有事的哦。”嫣然连忙打断,“北堂世子不是已经保证了吗?”
“……嗯。”依依强颜欢笑,点头,“好了,我们去睡吧。”
“好啊。”嫣然眯眼微笑,揽住女子的胳膊走回室内。
自然不会有事……
死,哪有那么简单便宜的事呢……
我要的可是生不如死啊……
而且,死了,皇姐可是会伤心的啊……
呵呵……
神秘人
“陛下。”
这一声,不像其她嫔妃的千娇百媚,虽柔却不媚,惠妃端庄贤淑款款走来,不卑不亢行礼。
如今后宫嫔妃之中,除了追随东方烬最久、贤惠温柔的惠妃还有这个胆量未经传召半路拦截帝王,其她人就连再见一面都很是困难,甚至那位曾一度受宠的芸嫔自不慎小产后,也备受冷落,安安分分呆在寝宫中休养。
所以,现今看来,后宫之中,经久不衰的宠爱,似乎也只有这位惠妃才真正享受,虽不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但多年来也造就了她无人撼动的地位。
这一点,实在是不得不让人好生羡慕,难怪不少人深信不疑,若是立后,惠妃当是不二人选。
“臣妾听说,陛下近日身体欠佳,所以特意炖了点燕窝。”
“嗯。”不咸不淡懒懒应了声。身后的侍从会意上前接过又退了下去,东方烬见惠妃还站在那儿,开口问道,“还有何事?”
惠妃咬了咬唇瓣,双手绞着丝帕,继续道:“臣妾听说,陛下打算遣散后宫……可有此事?”
“不错。”见眼前娇躯一震,还硬是强忍着装作仿若无事的模样,不禁心中一软,又补充了一两句,“不过,你放心,朕会给你们安排好去处的。”
“陛下……”惠妃走上前几步,面色哀戚,令人不忍,“臣妾是否做错了什么?”
东方烬沉默,刚想回话,却见惠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臣妾不求别的,请陛下看在臣妾跟随陛下多年的份上,容臣妾留下来……哪怕……哪怕身为婢女也好,只要伴随陛下身侧,臣妾也……心甘情愿……而且……青寒他……呜呜……”
瞧见鹅卵石上隐隐染上鲜艳诡异的红色,心仿佛被刺痛般,东方烬皱眉,伸手俯身拉起她:“起来吧。”
“请陛下成全。”惠妃顺势站起,不堪疼痛,倒在男子怀里,却浑然不察,泪眼摩挲哽咽道。
“……”
“父王,惠妃娘娘。”恰在这时,一声青嫩糯软的声音响起。
闻言抬眼一瞧,正是痊愈不久,在朝堂内外引起轩然大波的五皇子东方青岚。
东方青岚只觉尴尬无比,可是宫中的规矩,遇见圣上,均需行礼,哪有他掉头就走的余地?怪就怪他满心思都在思考昨晚“遇袭”的事,要真是谋杀,那为何他到现在依旧安然无恙,可明明他被迫吞下什么东西的啊……难不成是在做梦?这下,迷迷糊糊一路晃过来,竟碰到这等场面,实在窘迫得可以。
东方烬显然也没料到对方这时会出现,美人在怀,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慌乱之下,本能地后退几步,正要开口解释,却突然意识到什么,蓦然无力闭了口。
可怜惠妃猝不及防之下,失了支撑很没形象地摔倒在地……那地可是鹅卵石铺成的,加之现在又是夏日,穿得不多……这么一摔,要有多疼啊……
瞧见那滩殷红,一个恍惚,少年不由错开了眼神,低头。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般……
让人很压抑,很……心酸……很……绝望……
“你怎么出来了?”轻咳一声,东方烬没有遗落少年的异样,语气里也不由多了分希望。
“儿臣……”扣了扣手指,让一丝疼痛驱走莫名的异样,少年强打起精神回话,“正要去太傅那。”
“……”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东方烬叹口气,“罢了,近日你先好好休养。”
“谢父王。”
干巴巴的一问一答,中间都伴随着令人窒息的沉默,东方烬挥挥手:“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乖巧行礼,东方青岚原路折回,依旧低着头,没有再瞧任何人一眼。
惠妃早已被身后的宫女扶起,她不动声色望着这一对诡谲的气氛,不吭一声,也不打破。只站在那儿,宛如被遗忘了般。
待到东方烬心事重重欲离去的时候,这才开口唤道,渗有三分委屈。
“还有事吗?”有些不耐烦皱皱眉,口气也不复开始时耐心。
“臣妾……”
“惠妃,若是青岚再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朕不念往日旧情!”靠近她,东方烬低沉道。
“臣妾……不是很明白。”声音很平稳,只是又多了分委屈无辜。
“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的事,自个心中有数!”狠狠摞下这一句,东方烬拂袖而去。
只留下惠妃脸色一分一分白下去站在那儿……陛下知道了多少?难道杨运他什么都招了?不,不可能……不会的……
只要没留下证据……
只不过……以后的事可就……
安平侯落离,算你命大……不过就算他护得了你一时,也付不了你一世,咱们来日方长!
……
屋中的火烛倔强地跳跃着,少年捧着书坐在一边,头还不是小鸡啄米般点两下,不一会儿,又甩甩头,执着着不肯入睡。
呜……好困……
可他不敢睡,万一那人再来,怎么办?
虽然知道自己肯定对那些武艺高强的人无奈,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不肯上床……但,真的好困……灯点着,眯一会应该没关系吧……
这眼才闭上没多久,不知从哪儿居然冒出个人影来,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少年趴在桌上,手中还拿着本书,有些无语。
不耽误地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丸,在少年某个部位点了一下,抱起软软的身体,将药放到他嘴里让他吞下,做好这一切后正要离去,想了想还是将他扔到床上,顺手拉起一旁被子盖好就再度隐没了身影。
……
“唔……”揉揉眼,在某个碍眼的小孩叫床声中,少年醒来,唔,居然睡着了……
他下了床,穿上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昨天,他似乎是伏在桌上睡觉的吧……怎么现在在床上?
难道说……
想着,手指伸到嘴里,“呕——”一阵干呕,却吐不出什么……
完了……这要是死,岂不是死得莫名其妙?
解药
一如既往,清晨,在少年的干呕声中,徐浩没经同意就闯进来,熟练地拍拍少年的后背,一脸纳闷担忧:“少爷,你是不是怀孕了?”
“咳咳……”差点没岔气,少年一把夺回递到眼前的清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浩子,乱说什么呢!”
“上次我听维德说,孕妇都是这样的……啊!少爷,你刚才叫我什么!”徐浩后知后觉嚷起来,兴奋一把抓住正漱口的少年。
“噗……”差点将漱口水咽下,少年无奈扶额,他怎么就这样教养出这个人来,幸好自己没孩子……孩子?好奇怪的感觉……但心思却没在这上面多做停留,“一大清早的,浩子,你真会扰人清梦啊。”
“少爷,你终于想起我了啊……”
落离无语地望着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在自己怀里,开始考虑要不要重新换件衣裳了:“好了,有什么事等吃完早点再说吧。”
慢腾腾地梳洗,落离有些头大地望着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房间,皱眉:“这里……是皇宫?”
“是啊,少爷哪里不对劲?”徐浩帮他理了下衣领,有些疑惑。
“没有。”落离揉了揉额头,有些东西呼之欲出,但层层压制下被束缚住。整个人如处浓雾中,只隐约可见附近景色,而更远处的,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这种感觉真无力……
然而,还不待他们迈出房间,那微敞的门一下子关上,而屋里除了他们两人却不见其他人踪影。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落离嘀咕:“是风吗?”
这话音刚落,不知从哪儿冒出一人影,出现在两人面前,只吓得徐浩哇哇大叫,却见那人利索一手劈下,可怜小孩应声倒下。
“你是……”看清了那人佩戴的玉佩,落离稳了稳心思,不理会软在一边失去意识的小跟班,“轩的人?”
卓文微微讶异,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只从怀里摸出密封好的信交给对方:“是。主人让我在你意识到自己是谁时将这交给你。”
被后面的那句话弄得一头雾水的落离接过信又看了那人两眼,那话说得好生奇怪,意识到……而不是记起……难不成我被人控制了不成?
信中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话,第一句,自己中了蛊术。第二句,他留下解药,需服用一百日……乖乖,这蛊术真够厉害的,一百日哪。
不过,轩也太惜字了吧……知道了,也不安慰自己几句,真够冷情的!
“解药呢?”落离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望向这个人,敢情每日偷袭自己的是他啊……早知道是轩的人,也就用不着害自己一个月来没睡一场好觉了!
“这里还有五十四粒。”递过一白色小瓷瓶,卓文补充道。
果然,落离就皱了皱眉:“五十四粒,加上你给我服用的,也不过九十九粒。”
卓文忍不住点头,没料到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是,最后一粒在主人手里。”
“嗯?”翻了翻手中的信,落离这才察觉反面还有几行字……什么时候轩也喜欢兜圈子了?
清秀的字迹,一如那人清隽。
收了那瓶药,落离想了想,爬回床上,拿起枕头,摸索了一会,果然碰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这习惯还真是好东西啊……干笑几声,扯开枕套,翻出一块墨绿色令牌扔给他:“这个给你。”
一手接过,卓文会意:“属下会将殿下的意思转告给主人。”
“那个……”见那人要走,落离忽然良心发现,指了指一边呼呼大睡口水都快流一地的小孩,有些无奈。
还是卓文功力深厚,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睡着了,殿下不必担心。”
“哦。”目光才一转,落离再回头时,那人就不见了踪迹:“……”
认命地叹口气,落离蹲身,拍了拍小孩脸颊:“浩子,起来了。”
……没有动静,小孩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真幸福啊……
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落离撑起脸腮,有些不明,为什么轩会说那几句话?
若他执意选择留在皇宫,就忘记最后一粒解药的事……凭什么他那么笃定,自己会犹豫,不干脆一次性给自己?而且还是执意……难道以前自己也做出这样的选择吗?真是……难以琢磨啊……
摊开手掌,露出另一块玉佩,青龙踏云,栩栩如生,这东西,什么来头?
应该是青龙国的东西,怎么跑他这儿来了?
……
皇宫藏书阁。
一排一排书整整齐齐地堆放着,越往里,越阴暗,甚至隐隐飘出股味道。
尽管每年都有那么些日子拿书出来晒,但书毕竟太多,而且这里面的也过于历史悠久,除了现今皇宫里还有,恐怕放眼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本来。
东方烬皱皱眉,却没有犹豫继续前进。
很快,到了尽头,挂着保存很好的卷轴的墙壁就出现在眼前。
“陛下。”前面领路的人停留,在征询帝王的意见后,掏出一把看似生锈的钥匙,拨开卷轴,露出狭窄的小门,捣鼓了好一阵子,才打开门。
“吱——”门发出厚重的声音,颤悠悠晃开,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发霉的异味,叫人直掩鼻。
“你们守在这儿,没朕的命令,不得进来。”夺了一侍卫手中的灯笼,东方烬吩咐后就踏入门内。
黑漆漆的屋内,乱七八糟堆着一叠破旧的有些甚至是残缺的书……看来有够年代久远的。
无视那层见所未见的厚厚的积灰,东方烬就着点点光亮寻找。
这本不是……这本也不是……
在灰尘扬扬的小屋里呆了许久许久,差点没将这个小屋子翻个朝天,最后才在一个角落里发现自己要找的书的踪影:“咳咳——”
等到外面的侍从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的陛下出来,个个傻了眼,这一身狼狈,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是那威风凛凛的帝王啊……
那里面要有多少灰,才把整一个人都搞得这么脏兮兮啊……
只剩下看守藏书阁的小官抹了抹冷汗,不能怪他们没打扫,实在是那小屋他们没资格进入啊……
要真被定罪,可真冤死了啊……
醉酒
日子,依旧一天一天地过,日复一日,简单而又单调。
尽管帝王无视众人的反对,强行遣散后宫,但好些日子下来,却没什么动静,一时,嫔妃虽个个心中纳闷,或存有侥幸心理,倒也安分守己,不敢再造次。
而一直被视为被得宠的五殿下,说是得宠,也不见然,譬如这次举行的盛宴,皇宫上下几乎有头有脸的都宴请了,唯独漏掉了他,而要是失宠,那就更谈不上了,每日总有那么一两顿,陛下均是与他一同用餐,虽时间不长,但相较于连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的后宫而言,可就是恩宠有加了,别提间隔两三日送去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据说都是从民间搜罗来的,为的就是怕皇子殿下无聊。
轻歌曼舞,或是酒醉,或是乐声怡人,积聚多日的沉闷一扫而空,欢笑逐渐洋溢在众人眼眸中,当真轻松惬意。
下方不时传来阵阵笑音,而独处上方的一国之帝孤身一人斟满一杯酒,饮下。
几位贴身伺候的老奴虽满心忧虑,想要劝阻,却实在是没那么个胆量,只得暗自使个眼色,看来,得趁早备好醒酒药了。
为什么以前从不曾意识到……高处不胜寒呢?孤独,竟是这般难以忍受。
总是等到失去,才意识到你的重要……落离……
失去,光想到这个词,东方烬就觉得鼻头酸酸的,他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登时,还欢笑中的众人都因为这小小动作而僵凝了气氛,心,蓦然空虚抽痛起来,挥挥手:“朕有些乏了,你们继续。”
遣退了侍从,独身一人走在有些昏暗的小道上,听着身后又渐渐热闹的声响,不知怎地,东方烬自嘲一笑。
天色越来越暗,明月当空,宫女太监忙完了手中的活计,不见他们的主子有其他命令,也慢慢收拾收拾准备睡觉了。
刚遣走了徐浩,吃了一粒药丸,又折腾了一会的落离正准备就寝,骤然听到门开的声音,微微疑惑,这小孩难不成还不敢一个睡:“又怎么了?浩子?”
不见应声……
莫非风大吹开了门?
暗自纳闷中,却也只得下床,这关门的小事要是也劳师动众的话,那他就太罪过了。
门,大敞开,一眼望去,外面黑漆漆的树影随风飘动,寂静无声,鬼魅得很。落离下意识地环视四周,很好,没有任何人突然凭空出现,要不然他真得吓死。拍拍胸,正要探身关好门,却发现靠在门前的男子,不由打住:“父王?”
谁也想不到,这位白虎国至高无上的帝王离了宴会突然跑到这儿来,没有前呼后拥的随从,吹着冷风,孑然一身半靠在墙上。
虽然服食解药也有些日子了,人的名字也大抵记个七七八八不差,彼此的关系差不多约莫理顺了,甚至一些发生的往事都开始有些痕迹,他与玄武国北堂轩是至交好友,他与朱雀神女依依相恋……但……一些鲜艳的陈年往事虽历历在目,偏偏少了一个人的印记。
譬如,他曾与一人攀登山崖观看日出。谈笑风生,纵酒肆意……估摸着彼此的感情差不多哪儿去,但那个人的脸庞,逆着光,看不清楚。这样的情况虽不多,落离还是敏锐觉察到,这记忆里的那人,肯定是同一人……只是会是谁……饶他想破了脑袋,也整不出个头绪来……看来,他还是乖乖服药,船到桥头自然直。
不过,他与这位口中的“父王”又是什么关系,可别真是父子关系?他印象中,自己可不是这么点屁大的小孩。
“落离……”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靠近自己,东方烬本能地一把搂住他,在他要挣扎时轻轻唤道。
吞吐间,尽是酒气。
“父王,你醉了。”
是的,是父王,见到他时,总有一凌驾他意志之上的命令控制他这么呼唤,不容他抗拒。饶是这些日子来,蛊术日益地被压制破除,这种压力也越发减轻,但落离失笑,发现自己除了唤他父王,还真找不到什么正确的叫法。
别人都叫他这具身子为五殿下……他虽知不是,却无法辩驳,事实苍白得无力,只得认命。
“落离……我好想你……”轻轻的,犹如,一点点倾泻,被压抑太多的思念在醉酒后,肆无忌惮流出来。
落离微微一怔,难不成哪个妃子竟与自己同名?甩甩头,抛去这与自己无关的猜测,落离无奈发现,那些平时怎么敢都阴魂不散的侍卫居然一个都不见了踪影……难不成他得自力更生,扶着这么个醉酒的大人回去?要不然就佯装不知情扔他在外面好了……可这人,是九五之尊呐,还是这具身体的父王……
犹豫了半天,仅着一身里衣的落离有些发冷,咬咬牙,吃力地扶着这么个醉汉,一步一晃地返回自己床上。
没料到,往日十来步的路程也会这么漫长!落离感叹自己命苦,不知道卓文还在不在……真是,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啊,他一个帝王好好的居然跑到这儿来和自己抢被子。
脚一软,两人齐齐跌倒在地……可恶啊,离床只差三步之遥!
气呼呼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半拥在他怀里,愣是一点也没摔到。落离抬头,望着这个压在身下的男子,英俊的脸庞瘦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紧皱,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楚般,而眼帘处,却是显而易见的一圈浓黑……这人有多久没好好睡觉了啊?当帝王当成这样都不要命了么,权势有这么好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拍拍面颊,驱走心底蔓延的一股莫名的情愫,落离迟疑,自己要不要叫人来帮忙,毕竟这累人的活计他这具身体可真不够中用的啊。
算了,揉揉有些酸痛的胳膊,落离决定不为难自己,撑起身,就要离开,不料,那人骤然使力,钳制住他的腰带到怀里,不待他做什么反应,一个翻身,就被死死压在地面上。
冰冷的地面让落离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然而,迫在眉睫的是,这种窘迫尴尬的姿势:“你……放手。”
“不放。”东方烬醉醺醺地将头埋在少年的颈窝,蹭了蹭,满足地喟叹,“落离,别再离开我。”
小骗子
看这人醉成这样还念叨着自己名字,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了……劫财还是劫色……呃,不会抢了他的妃子不成?
“啊……”却是在他走神时,东方烬贴着细腻微凉的肌肤蹭了蹭,意犹未尽地舔舐,甚至吮吸起来。被同性间这形同侵犯的亲密接触给骇到,随即一种作呕的欲望强烈袭来,落离挣扎,“放开……”
感受到身下少年的抗拒,东方烬面色滑过一抹痛楚,却是往旁边一翻,两手大大摊开,毫无形象地躺在地面,两眼一闭,呼呼入睡。
撑起身子坐起,捂着嘴,拍着胸,缓了口气,落离才压制住那股呕吐的感觉,转头瞧着一旁沉沉睡着的罪魁祸首,不由皱眉,这个人……到底与自己什么关系?改明儿一定要好好审问那个支支吾吾的小浩子!
站起来,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大男人非礼,这气还是不打一处来,就算自己变小了,就算这具身体是他的儿子,也不带这么轻薄的……难道说自己这么像个女人?愤愤然抬起脚,在那人小腿处踢了踢,没好气地哼哼:“喂,起来了。……死了吗!”
躺在地上的东方烬一动不动,似乎睡得正酣,倒叫一边的少年没辙。
又踢了两脚,虽不重,但也轻不到哪里去,可那人偏偏一点也没反应。睡得真跟猪一样!嘀咕了两句,落离绕过他就要上床,瞧见床榻上两条被子,心思一动
重生之烬爱 耽美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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