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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嫡女 番外全第125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 番外全 作者:rourouwu

    山顶。肖重华相信,巫医便是住在那里,所以执意要背着欧阳暖上山。路上长满了荆棘,肖重华深一脚浅一脚,气息微微乱了,却将欧阳暖背的更稳。

    贺雨然看他明知道事情有问题却还带着人孤身上山,不由摇了摇头,也快步跟了上去。

    好容易到了半山腰,看到一个老人,正在山间砍柴,贺雨然问他,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巫医的人,老人连眼皮都没有抬,只把手一指:“一般人都走不到这里,你们坚持了这么久也不容易,去上面碰碰运气吧。”

    他的手,遥遥指着山顶的方向,贺雨然抬头仰望,一眼看不到尽头。

    肖重华真的向山上走去,连头也不回,可是贺雨然却不断回头看着那老人,觉得说不出的古怪。

    上山的过程千难万险,好几次肖重华差点滑下山去,不管贺雨然怎么劝,他却坚持不肯回头下山去,贺雨然没有办法,又不敢离开,只好硬着头皮陪他一起。

    然而到了山顶,却是一片不毛之地,什么也没有,肖重华却并不放弃,将整个山顶都翻了一遍,始终没找到人烟。贺雨然劝说道:“看来我们被那老人骗了,还是回去吧,巫医未必在这里啊!”

    肖重华摇了摇头,凝目望向山下,道:“刚才那位老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突然听见一阵大笑声。

    两人循声望去,却是半山腰上的那个老人正站在树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那老人哈哈大笑:“好眼力啊,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傻傻跑上山来。”

    “因为我知道,你会在这里等着嘲笑我们。”肖重华淡淡地说。

    老人手捋长须笑道:“你倒真是不笨,你背着的倒是个漂亮女娃,可我实在是不能救她,而不是不想救她”

    “你有法子,只是不愿意告诉我。”肖重华一针见血地道。

    老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道:“你的眼睛真是毒,好吧,我实话跟你说,这女子几乎不治,若要续命除非服下苍冥山的金雕的血。”

    “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金雕,帮我救她。”肖重华毫不犹豫道。

    老人摇头:“金雕我这里有一只,问题是它的血液本身就有剧毒,正常人若是沾上一滴尚且要多受许多煎熬,更何况这女子已经濒临死亡,此举实在是兵行险招,只怕碰不得。”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肖重华皱起眉。

    老人笑了一笑:“也不是没有,只是需要一个药人,为她承受这毒液煎熬的痛苦,然后取这药人心头的血便可。但若是这药人有半分不情愿,血液不畅,药性受损,到时只怕也是没用,还白白浪费了金雕的血,天底下可就只有这一只了。”

    心头血?谁会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性命来救她?这老人莫非是疯了不成,贺雨然摇摇头:“没办法了,我们都尽力了,重华,下山去吧。”

    贺雨然是个聪明人,也是个医者,他平日阅览群书,自然知道世上有百岁的金雕的血以毒攻毒这么一说,只是这法子实在匪夷所思,就算有,其本身也只是一种烈到极致的毒,有害无益。再说他本身并不研究毒药,对于金雕的毒血,只是略略知晓而已。

    他一把拉住肖重华,道:“金雕血可是噬心之毒,谁也不敢保证你还能活着,就算你活下来,难道以后你要她一个人生活吗?”

    肖重华轻轻一震:“你是说?”

    那边的巫医笑了笑:“她能活,当然我也有本事可以保你不死,但是……噬心之痛,你以后也要承担着这痛苦,这是以命换命,可不能怨我。”

    肖重华想了想:“没问题。”

    贺雨然顿时露出急切的神色,想要出言阻止他,然而肖重华却对他摇了摇头。

    巫医的住处果然在半山腰的树林里,到了地方,他就丢给肖重华几副药材让他喝下去,肖重华不知道里面混了什么,只是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几不可察,但他嗅觉灵敏程度一般人不可比之,他虽然心有疑问,也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但他还是照单全收了,看到这一幕,贺雨然气得要死,却无可奈何。麻烦是他妹妹惹出来的,虽然事后他也将贺家婷交给了大公主,依照对方的性格,家婷现在绝没好果子吃,但不论怎么样,要是能让欧阳暖活过来,他也就能将功折罪了。

    一个很大很大的木桶摆在那里,里面冒着缓缓的热气,巫医神情怡然地站在那里,肖重华在他身前站定,大致扫了一眼,也不惊慌,淡淡问道:“我该怎么做?”

    “你要进入木桶之中,药效泡在热水之中,效果才会好。”

    肖重华照做了,不一会儿,巫医递给他一个竹筒,道:“全喝掉。”

    竹筒里面的血带着一种令人觉得无比恶心的味道,肖重华顿时觉得浑身有一种刺痛感,那毒血慢慢沉淀入他的血脉之中,随着体内奔腾的血液流动,把毒带到全身各处,似冰又似火的肆虐着。无法抵挡体内那阵寒气,他尽量压制住全身的痛觉,双手努力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等他从木桶里出来,却没办法走到床边去,只能慢慢滑坐下来,四肢好像都麻痹了,一点也抬不起来。然而,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三日后的一个夜晚,肖重华按照巫医的吩咐点上了安神香,“好了,你放心吧。”肖重华对贺雨然说道。

    贺雨然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脸上的神情非同寻常,不由得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肖重华慢慢走到床边去,欧阳暖已经睡熟,美丽的面孔没有丝毫的改变,他轻轻抚摸着她可爱的面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他坐在她的身边,低下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然后慢慢俯下身,抱住她,她的肌肤是温热的,不像他,自从服食了金雕的血后,便经常浑身冰凉,好像死人一样。所以他从来不敢这样靠近她,生怕冻坏了她。

    “我心里好难过,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只会以为我是一个令人憎恶的男人,将我忘地一干二净呢,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想要你活着,又想让你一辈子留在我身边……”肖重华低声说着,起身,却又舍不得一般,低下头将嘴唇贴在她的唇上,像是小孩子一样轻轻蹭了蹭,笑了。

    巫医取出一道小小的利刃,慢慢道:“痛是肯定的,只是不会致命。”

    肖重华点点头,巫医动起手来,刀刃在手中熟练地转了一转,找准位置,慢慢下刀。下刀的位置在心口偏下,他左手按着肖重华,刀刃缓缓切了进去。

    肖重华身形一颤,顿时咬住下唇,冷汗涔涔而下。

    贺雨然虽然也是大夫,却实在看得头皮发麻。

    刀口开的不大,却非常深,浓稠而粘腻的血水汩汩不断从伤口渗出,不过一会儿,整个房间染上了铺天盖地的血腥味道。肖重华似乎还没有失去知觉,额上大汗淋漓,嘴唇也被他咬出血迹。虽然事先服下了止痛的草药,可是伤口就在动脉之上,肖重华十分清晰地能感觉到体内热流的迅速流失,正随着他的生命力,张狂而霸道的,无力而失措的,汹涌喷出。肖重华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只是闭上眼睛等待。

    “你们国君真是够狠毒的,明知道他的性情,这是摆明了要他一辈子受痛苦却不能解脱,还要他们夫妻生生分离。”贺雨然冷笑起来。

    巫医道:“那也要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肖重华听得迷迷糊糊,失血过多,全身又忽冷忽热,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一切都听不真切,只觉得全身啃噬一般的痛。他们都围过去开始查看欧阳暖的情形,肖重华也想过去,全身却开始失力,像灌了铅一般,眼前先是模糊,接着就慢慢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贺雨然……”他甚至还有神智,甚至还可以开口出声,只是声音绵软无力,像被碾过似的,干涩得让人发慌。

    贺雨然叫道:“快先给他止血!快啊快啊!”接着就是一片噪杂,肖重华听不真切,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混混沌沌之中,身上剧痛,然后就昏了过去。

    朦朦胧胧张开眼,却是黑夜,什么都看不见,肖重华身上酸痛,摸索之中感觉到心口的部位包了厚重的一层,他休息了一下,感觉呼吸急促,掀被下床,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直接跌了下去。

    肖重华摸索着站起来,忽然听见推门而入的声音,接着就是贺雨然高兴的声音:“你醒了吗?太好了!”

    肖重华摇摇头,觉得这声音熟悉,慢慢道:“贺雨然。”

    贺雨然微微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肖重华只是微微停顿了片刻,失笑:“既然是毒药,总归是有副作用的。”

    贺雨然突然就默不作声,放轻脚步走近他的身边,在他眼前晃了晃。

    肖重华睁开的眼睛不知望着何处,空荡荡,茫然然,流光不再,泛着些灰暗的颜色,十分的空洞,这难道是……失明了?老天啊!贺雨然微微呆滞,瞬间回神,讪讪地将手伸了回去,心中微微不安。

    肖重华却像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看不见了,突然有些紧张起来,摸索着就要向门口走去:“暖儿!她到底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放心吧……”贺雨然说道:“虽然还没醒,但是没有大碍,现在正睡着。”

    “哦……”肖重华松了口气,又道:“那我去看看她。”

    “别、别……”贺雨然按住他,吸了吸鼻子,勉强地笑了笑:“明天吧……明天也不迟。”说到最后,贺雨然像是在隐瞒着什么似的,语音有些颤抖。

    肖重华隐约猜到了事情的发展,冷笑了声:“你告诉巫医,让他转告他的主子,若是不让我见暖儿最后一面,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他。”

    贺雨然惊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了想,转身走了出去。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贺雨然掩不住恼怒。

    “什么怎么回事?”巫医端起茶盏,热气升腾,他微微垂目,神情很平淡,轻轻吹了一口,道:“你想问我什么?肖重华的眼睛吗?”

    贺雨然咬牙切齿,“你根本一早就知道!”

    巫医喝了一口茶,径自享受了一番,过了一会儿,才放下茶盏,淡淡道:“他眼睛瞎了,这就是金雕毒血的副作用了,我也没办法。”

    “你撒谎!”贺雨然惊呼:“一切都是你们搞的鬼……”

    “贺公子。”巫医叹口气打断她,“能保住他的性命,对我来说,已是不易,那金雕毒血何等厉害,他那日喝的药中,早就加了很多罕见药材的,如果不这样,他早就死了,还能熬到现在?”他顿了顿,想了想,又道:“现在只瞎了眼睛,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他能看见,你能保证他一辈子都不见欧阳小姐吗?”

    贺雨然睁大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活过来了,可是这一辈子,每隔一个月都要去泡药泉,根本只是个半条命的人,而最好的药泉,就在南诏皇宫里,你明白了吧。”

    果真如此,原来这一切都是阴谋,一切都是圈套,一切都是等待他们的陷阱!一连串的事情,原来这就是真相!贺雨然顿时有些难受,眼眶通红,他突然明白,肖重华是知道一切的,可就算如此,他早有猜到这一切都是个阴谋,然而他也下定了决心,纵然是个圈套,也要如对方所愿去完成它。

    这就是肖天烨厉害的地方,对于想要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近乎执拗的疯狂。而肖重华,何尝不是如此呢?明知道对方在等待他跳进陷阱,他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切的呢?

    肖重华走得很慢,一路上都不说话,他慢慢的摸索脚下的步伐,也许是怕被什么绊倒,也许是怕爬起来太过狼狈,总之,他都很小心谨慎的,应付着再平常不过的一切。

    贺雨然替他打开房门,有一淡淡沉睡的人影,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肖重华忽然就紧张起来,提了一口气,身体也微微颤抖,他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脚就走,却被门槛一绊,猛地跌倒在地。

    贺雨然一惊,连忙过去扶他。

    肖重华摆摆手,示意并不要紧,站起来拍拍尘土,深吸口气,才摸索着走了过去。

    贺雨然在他身后跟地很紧,不敢离开一步,生怕他又跌倒似的,最终看他摇摇晃晃地终于摸索到床边,才豁然松了口气。

    肖重华在床边坐下,开始颤抖着摸上什么,温热的肌肤透过薄被传到他的手心,肖重华怔了怔,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指腹下的脉搏清晰生动,缓慢而有力,虽然稍显虚弱,但并无大碍。

    肖重华终于松了口气,摸索着,在她的额上印上淡淡的一个吻。

    贺雨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肖重华微微一笑,暗淡的眼睛不知看什么地方:“我们走吧。”

    “你不等她醒过来吗?”

    肖重华慢慢摇了摇头:“不,没有这个必要了。”既然他已经瞎了,就该从她的生活中消失,而且现在她,需要肖天烨的帮助。

    仿佛是做了一场梦,那种痛苦,却让人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暖儿。”一只微凉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欧阳暖的睫毛微微一动。

    “你已睡了好多天,太久了……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我还有好多的话要对你说。”

    那人的指尖慢慢走过她的眉尾划向眉尖,沿着鼻梁一寸一寸往下勾画,最后停在她的唇畔,良久……

    欧阳暖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张放大的俊脸。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迎面被重重揽入怀中,只觉得对方抱得太紧,几乎不能呼吸。

    她也不动,也不明白眼前这是什么情形,只是静静的不说话。

    “暖儿。”淡淡两个字,却似跋山涉水千回百转而来。他伸手捧住她的双颊,双眼错也不错地凝视着她,满脸的惊喜。

    斜阳照入殿内,落在他的脸上,晚风徐徐渐起,欧阳暖困惑地看他,飞扬的眉峰,绵密的睫毛,泛着春水一般的温柔款款,而那微弯而薄的唇瓣,配着白玉一样的面孔,更是让人觉得好似随时要微笑一般多情雅致。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的触碰,下意识地,她想抽回手,对方却抓得更紧,仿佛一生一世都不要再放开。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男人的语气很轻柔,仿佛是怕吓坏了她似的。

    欧阳暖觉得奇怪,她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像是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楚他真实的表情,但,他的笑容简直是过分的高兴了。

    欧阳暖忽然道“我是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肖天烨微笑道:“你是我的皇后,你不记得了?”

    欧阳暖被这个称呼惊骇,道:“皇后?”

    肖天烨的目光眷恋地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道:“是,你父亲是南诏的木将军,他在战场上拼杀,后来为国牺牲……现在你已经是我的皇后了,我会一辈子好好地照顾你。”

    欧阳暖安静地点了点头,眼底划过一丝异样:“那你是什么人?”

    肖天烨静静道:“刚才告诉过你了,我是南诏的皇帝。”

    欧阳暖疑惑地看着一旁的宫女,对方连忙点头,拼命地点头,生怕她不信似的。

    欧阳暖接着道:“皇后?”

    肖天烨笑道:“是。”

    欧阳暖觉得头痛欲裂,她的手刚碰到头部,肖天烨就拉住她的手腕,“你的身体还没好,休息一下吧。”

    欧阳暖道:“可是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当然会什么都不记得,巫医的药不是普通人能够抗衡的,肖天烨微笑道:“现在我将一切都告诉了你,怎么,你不信?”

    欧阳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肖天烨摸摸欧阳暖的头,有点可怜地说:“你没有银子,不记得自己是谁,浑身上下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比你有钱,比你有地位,欺骗你对我来说什么好处也没有。”

    欧阳暖愣住,用力地咬住嘴唇,似乎这些话让她十分地苦恼。

    肖天烨的眼睛里慢慢扬起一丝笑意,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叹了口气道:“总算比你以前那冷冰冰的模样要惹人喜欢得多了。”

    欧阳暖还是躲开了他的碰触,没缘由的,心里有一种陡然升起的抵触情绪,不喜欢,不喜欢这个人,不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但是,他说的没错,她现在没有钱,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连睡的这张床都是对方的,毫无值得对方图谋的地方。

    最后一个问题,欧阳暖抚着胸口,凝视着他道:“那我为什么会昏迷?”

    肖天烨目光中带着几分爱怜,他没有避开这明亮的眼睛,即便这双眼睛能照耀出他内心的丑陋和冷酷,他还是直视着她,温柔地道:“你是太累了。”

    欧阳暖的表情渐渐从怀疑转成了些许小心翼翼。

    他伸手,帮她把一缕掉在颊边的头发拨到耳后,但还是有几缕不听话,又掉了下来,肖天烨笑了,伸手还要去拨,欧阳暖躲开了。肖天烨若有若无地勾了一下嘴角,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他那样平淡地笑着。他已经变得很有耐心,不论是对待敌人,还是心爱的女人,都是一样的。

    欧阳暖垂下头,用力地咬嘴唇,她觉得很不舒服,不仅仅以为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更重要的是,她不太相信眼前这个人所说的一切,她慢慢地道:“可总觉得有个很重要的东西,好像想不起来。”

    肖天烨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但他绝不会那样愚蠢告诉她真相,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肖天烨显然不是。过了半晌,他缓缓道:“以后慢慢想。”

    是啊,时间多的是,欧阳暖这样想,可是好像还是有什么不对……再仔细想下去,只有头痛欲裂的感觉,心底深处那个不见底的黑洞仿佛释放出无尽悲伤的情绪,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痛苦地流出了眼泪。

    肖天烨轻轻问道:“告诉我,你为了什么哭?”

    欧阳暖摇着头:“我不知道。”

    肖天烨道:“不知道?”

    欧阳暖觉得那种头痛的感觉越来越剧烈,忽然掩面痛哭,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再问我……求求你,别再问了……”

    肖天烨瞧着她,皱了眉。握紧双拳,很快又松开,道:“好,我不问,只是我要告诉你,既然那是令你痛苦的事情,又何必去想起来,记不得一切,就会快乐得多。”

    欧阳暖抬起头,泪水含在眼中,她喃喃地道:“可那也许是珍贵的……珍贵的回亿……”

    肖天烨挨着她在她身边坐下,慢慢道:“珍贵的回忆,快乐的回忆,我都可以给你,把那些忘了吧。”

    欧阳暖看着他春水般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一种诱惑,让人不由自主跟着沉溺进去,她的脑海中,陡然出现了一双温暖的眼睛,坚定执着,充满爱意,她捂住头,道:“让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肖天烨默默地看着她,起身离开。

    欧阳暖的病情仿佛越来越严重,因为她拼了命想要把那些丢掉的东西想起来,可越是挣扎就越是无济于事,她开始害怕,害怕一切是声音,甚至不想推开窗子去呼吸外面的空气,最害怕的,是每隔一个时辰,肖天烨就会来看望她,她简直要被这个男人逼疯了,他那么不动声色,可他即使只是静静坐着,也能让人有一种可怕的压迫感,她从刚开始的不喜欢,到现在,简直有些害怕他了,她不懂自己以前怎么会喜欢这个人,欧阳暖整夜整夜地躺在床上,一遍遍地回想,可还是一片茫然,什么都没有。

    最难熬的是夜晚,因为那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个梦。

    那个梦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很熟悉,熟悉到令她的心脏怦怦地跳得厉害。

    梦里是一座漂亮的大宅子,她坐在门口,不知道在等谁,然后那人终于回来了。而且那人拥有让她心动的面容,理所当然地对着她微笑。

    他看她,温暖的阳光给他的身上镀了一层明媚的色彩,他清澈的眼睛里有阳光在熠熠生辉,他招招手,似乎对她说了什么,但同样在如何努力去听,也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任何声音都听不到。她心里一急,大声地问道,但那人却落寞地笑了笑,仿佛不再想看到她似地,转身走了,她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拼命地喊着那个人,然而却坠入无尽的深渊。

    从梦中惊醒,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为什么?

    她看着自己手掌心晶莹的眼泪,心中疑惑,为什么竟会这样呢莫名其妙地掉眼泪?然后是难以言喻的心痛,这种心痛让人感觉心脏都快要裂开,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很快,她就开始浑身发烫,一阵热一阵冷,不只是心脏的部位,疼痛扩展到了全身,喉咙很渴,慢慢开始有灼烧的感觉,难受的将人逼入疯狂的境地,好痛好痛……几乎难以控制。重生之高门嫡女大结局更新到上部了,喜欢的朋友请收藏/ 紧接着阅读更精彩的下部!

    大结局(下1)

    欧阳暖张大嘴,疼得想要呼救,却不知为什么,心中并不想看到任何人的脸。她整个人蜷缩起来,困难地呼吸。原本以为寂静的黑夜很难熬,心中才发现这种不能抵挡、没有来由的痛苦才让人更加绝望。欧阳暖很难受,难受到恨不得自己不要醒过来,额头上的冷汗一点点地将枕头弄得湿漉漉的,她连呻吟都发不出来。

    肖天烨发现她的时候,她全身滚烫,在发着高烧,却还是压抑着不肯叫任何人来帮忙,光从她煞白的脸色就可以看出来,她一定疼得要命,什么都变了,只有她骨子里的倔强从来不曾变化过,这么想着,肖天烨便觉得心里有一种难言的酸涩感觉涌上来,他自嘲地笑笑,认命一般抱起她,叫着她的名字,但欧阳暖似乎已没了意识,完全不懂地回应。他轻轻将她抬起来,她却猛地痉挛了一下,趴在床边吐了,但是半天吐不出东西,肖天烨突然就觉得心疼。他还是将她抱回来,这时候欧阳暖竟然异常的乖巧,柔顺地任由他抱着,依偎在他的身边,仿佛是个年纪很小的孩子。他还没欣慰多久,这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就突然喃喃叫起了别人的名字,肖天烨的心一沉,万没想到即便是消除了她的记忆,她却还是对那个人记忆得如此深刻,那名字刻在她的心底,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突兀地在她口中出现了。

    肖天烨吩咐一旁的宫女去准备一些清粥,稍稍冷却后肖天烨一口一口喂欧阳暖吃下去,然后才让她喝下用文火炖了一个时辰的药。

    欧阳暖喝了半碗,剩下的全都吐了,弄得肖天烨的衣服上都是秽迹。

    一旁的宫女们看得脸色发白,实在是担心得要命,生怕这位生xg爱洁的皇帝当场震怒。可是没有,肖天烨平静地换了外衣,让她们清理了地地上的秽物,就让她们退下去了,堂堂的南诏皇帝,竟然还要留下来亲自照顾那个女人……这世道究竟是变了,还是她们集体眼花了,或者是这位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姐跟陛下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关系呢……

    宫女们面面相觑,几乎说不出话来。

    肖天烨和衣躺在欧阳暖身边,却没有闭眼,一直瞧着她的痛苦慢慢平息下去。

    不过是因为过于虚弱产生的高烧,竟然都能让她想起那个男人的名字,看来真是半点都不能放松。肖天烨想着,决定将药的剂量加重。他是个想什么就要做到的人,永远可以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手段。

    天快亮的时候,欧阳暖不知怎么又闹腾起来,额头上冷汗滚滚,肖天烨一夜未眠,半倚在她身旁,这时便将自己这边的被子也替她裹上,小心地把她抱过来。

    宫女们送了盥洗的东西来,肖天烨却没动作,生怕吵醒了她。欧阳暖在肖天烨的怀里,因为高烧未退的缘故,没有半点的反抗,他手中紧紧抱住她,神情是很少见的温和,他的手轻轻指了指,原本目瞪口呆的宫女阿卓赶忙将药盅端过去。

    肖天烨道:“乖,吃了药就会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那种神情,特别特别的温柔,那种语气,一看就是只有对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才会有的。

    阿卓看着肖天烨的脸上少见的表情,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一只鸡蛋,肖天烨做了南诏皇帝后,那血腥的手段比谁都可怕,远的不说,就说这次破坏了他进攻计划的原公主,被他抓住了之后立刻凌迟处死,那些临阵倒戈的将领,也被他五马分尸,行为恐怖而血腥。他对待女人也是一样,毫无感情,总是冷冰冰的,后宫里也没有妃子,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他也会勃然大怒。这种人,居然会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这样温柔。

    真是老天爷要下红雨了,可是,却也让人非常的羡慕……

    欧阳暖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个生病的人大多时候就像是个孩子,她这样依恋着肖天烨,很委屈地被他抱着,肖天烨成功地将药给她喂了下去,还伸出手替她检查了下,他摸摸她嫣红的脸颊,自己的脸贴近她的额头,感受了一下以后皱起眉头,他还是起身,自己简单梳洗一下后就又回到欧阳暖身旁喂她喝些稀粥。

    欧阳暖自己迷迷糊糊被人抱起来,感觉有一个温热的东西贴上她的嘴唇,什么香气顺着口齿流散开来,一直穿过喉咙到了冰冷的胃,顿时感觉舒服了许多。一开始不过是轻轻的触碰,慢慢连舌尖都已经探进去,欧阳暖却没发现自己被别人吻了,肖天烨笑笑,趁人之危虽然恶劣,但很有甜头。

    欧阳暖的烧第二天下午就退了,等她醒过来,宫女阿卓迫不及待将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诉她,欧阳暖惊讶之余,有一点点感动,她知道要一个大男人来照顾人是多么为难的事情,况且还是肖天烨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她简直不能相信对方会亲自替她喂药。

    可是,她隐隐猜到,阿卓是肖天烨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她感觉到了一种被禁锢和监视的感觉。

    这种直觉来的莫名其妙,可她却很肯定,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她只是一个病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地找人看着她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是怕她逃跑,还是怕她动什么心思?

    “好些了吗?”肖天烨温和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欧阳暖皱眉,明显抵触他用这种亲密的语气对她说话,一旦恢复神志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对肖天烨露出任何引人遐想的表情。说到底,她情愿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不愿意随随便便相信他的话。本性里的多疑,一点一点慢慢让她觉得,她不属于这里,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也值得怀疑。

    “我很好。”她垂下了眼睛,这样说道。

    肖天烨叹了口气,突然凑过来,亲了她的嘴唇,呼吸相同的瞬间,肖天烨低声道:“我是真心喜欢你。”

    欧阳暖的心怦怦直跳,再也压抑不住心底那种排斥感,扭开脸去,“不要碰我!”

    她的声音压抑而激动,绝非女子含羞带怯的拒绝,是真正的不愿靠近。

    肖天烨顿时停了动作,低头看着她的脸。

    欧阳暖身体一瞬间僵直了,觉得对方那目光有一种让人不能动弹的力量,这世上大概从未有女人拒绝过他。他抿着嘴巴不说话,但眼睛里却充满了受到打击的委屈,欧阳暖居然觉得于心不忍,结结巴巴地道:“对……对不起……我……”话还没有说完,肖天烨突然把头搁在欧阳暖的肩膀上,她吓了一大跳。

    “不要动,我困了。”

    一阵静默。欧阳暖刚想要说话,不知为什么却止住了。

    这过程中她的肩头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到最后她实在扛不住稍稍动了一下,不想那肩上重量竟随着她的动作沿着肩头慢慢向下滑,她扭头一看,却见到肖天烨双目紧阖,竟是不知何时昏睡过去了。欧阳暖舒了口气,预备抽手扶住他放平在榻上,却未料一只手被他牢牢攥在手心,怎么抽都抽不出来,无奈只得腾出另一只手,费了好大劲才让他躺下。

    欧阳暖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自己起身,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看到上面一排发簪钗饰整齐摆列着,金银玉石玳瑁,各色材质。然而,这些东西换不来她的丝毫记忆。

    欧阳暖脚步轻动,突然不小心将一柄梳子掉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一转眼,他却已经睁开了眼睛,沉如最深最暗的夜,毫无感情地看着她。

    “为什么?”抬头直视他,轻声低喃:“我对这些东西毫无印象,若是日常用过,我总该有所感觉……”

    肖天烨面色一晃,刹那凉薄。

    欧阳暖心中一片冰凉,最后一点希冀没入深渊。原来,他所说的一切,果然是欺骗了她。想来也是,若她真是什么将军之女,就算父亲阵亡了,那母亲呢,其他亲人呢,就算这些都没有好了,为何那些宫女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奇怪的。

    阿卓走进来,捧着药道:“娘娘,该喝药了。”

    肖天烨坐于床侧,淡淡看了她一眼,便从她手中的托盘端起一碗汤药,起身走到欧阳暖旁边,竟然是要喂她。

    欧阳暖一侧,错开脸。

    他也不坚持,只就着那勺子将黑漆漆的药汁送入自己口中,忽地,却俯低面孔压上她的双唇,欧阳暖尚且来不及反应,一口药汁便己灌入她口中。下意识地,咬了他一口,眼前一花,他己倒退了一步。

    “很好。”他伸出手,不紧不慢用左手拇指擦去唇角遗留的一点点药汁,之后收回手将勺子在碗中一丢,徐徐开口:“看来你是完全康复了,连药都不想喝了。”

    欧阳暖顿了顿,道:“我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我的皇后。”肖天烨盯着她,眼中沉沉。

    “如果是皇后,为什么我会一点都想不起来,只是昏倒而已,会连自己是你的妻子都想不起来吗?”更何况,若是耳鬓厮磨的情人,怎么会连最起码的亲近都这样排斥,欧阳暖脱口便回。

    肖天烨一下面沉如水,波澜不兴,却又风暴在底。

    “欧阳暖!”

    欧阳暖?

    欧阳暖直视于他,“怎么陛下终于承认我不姓木了吗?你不是说我叫木暖吗?为什么又叫我欧阳暖?为什么?”

    肖天烨看着她,目中冷凉,深不见底,修长的手指根根紧握住了药碗,骨节泛白。

    欧阳暖提了提嘴角,终是身上无力,笑也笑不出,虚软道:“陛下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真相吗?”

    肖天烨倏地一挥手,重重打翻了手中的药碗。莹白的指缝之间几抹艳色刹那溢出。再抬手时,但见掌间鲜血淋漓。

    看见艳丽的鲜血,欧阳暖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喘息空隙之间却被人纳入怀中,那怀抱动作似似乎要将她狠狠抱紧渗入骨血,又似乎转瞬一念恨不能将她杀死,不过恍惚片刻,他突然开口。

    “暖儿,不管我是否说谎,你都永远不能离开我了。”但听他言语温存款款摩擎入耳,黑瞳如暮如夜渐渐深沉,一丝绝决惊鸿一掠,欧阳暖心中一颤,下一刻,他己放开她,快步出了门。

    “把人看好!”

    “是。”

    听见那对答的声音,欧阳暖知道,自己把对方逼急了。可这也让她更加肯定,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纵然不是情人,却也有着很深的瓜葛。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欧阳暖知道这一次将对方的心给伤透了,因为他完全不搭理她了,虽然那肖天烨一向看来是好脾气的样子,但欧阳暖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暴躁的人物,这时候方才想起,外面的皮再厚实的人,也挡不住心里受伤,她觉得自己伤害了对方,一时间所有对肖天烨的排斥感觉都变成了愧疚感,对方待她温柔,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却不能知恩图报,甚至连一个亲吻都要刻意避开,实在是太对不起肖天烨。但是肖天烨生气的时候跟旁人都不一样,既不脸红,也不骂人,甚至连重话也不说,就那么冷冷淡淡的,不愠不火的,即便是欧阳暖想要道歉都无从开口,他永远是一副高贵优雅的模样,欧阳暖对着他,就这样连想好的话都说不出口。

    每天就重复着吃药、泡药泉、用膳,睡觉,这样简单枯燥的生活。

    肖天烨的故意冷落,欧阳暖并不在意,该怎么样还是怎样。

    肖天烨看到这情形,脸色越发阴沉了,一时间害的所有人都跟着胆战心惊的。

    在这日渐一日的僵持中,欧阳暖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严重了。

    肖天烨被殿内的烛光所发出的淡淡的光晕笼罩着,显得身形更加高大挺拔,身上还有一股看不透的震慑力。他沉下声,“她怎么样?”

    肖天烨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任何情绪,巫医小声地清清嗓子,“陛下,她身体太虚弱了。”

    肖天烨的脸色变得异常黯淡,眸子不再严厉地盯着他,而是落到了沉睡中的欧阳暖身上。

    “现在睡着了吗?”肖天烨问道。

    “嗯。”巫医迟疑了一会,才领会他问话中的含意,“不过我在汤药中放了镇静的草药,喝了药之后感觉好了点,才终于睡着了。”

    肖天烨沉默了一会,全部心神却都放在了床上的欧阳暖身上:“你们都出去吧。”

    “可是这里……”

    “今晚我会在这里守着她的。”

    南诏的皇帝为这个女人守夜?宫女们面面相觑,然而巫医对于肖天烨亲自看护病人这件事,竟然一点也不吃惊似的。

    欧阳暖在睡梦中渐渐醒来。似乎有人正密切注意着她,睫毛颤动着,睁开时,一只手立即伸过来,用十分轻柔的动作,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水。”她不甚清醒地开口。

    对方没有犹豫,很快,一只杯子清冽的感觉碰到了她的嘴唇,杯沿轻轻挨着唇部,带来丝丝清凉的感觉,相当舒服。身体里一直被冰与火两种感觉撕扯着,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撕扯成两半。欧阳暖迫切地饮了大半杯,才完全清醒地看清眼前男人的容貌。

    烛光下,肖天烨的面孔带着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驯,但是此刻他看着她的表情却是别人无法享受到的温情脉脉。

    “你……”欧阳暖惊讶,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突然忘记了正在和自己生气跑到了这里。

    当杯子被拿开后,肖天烨问道。

    “好些了吗?”

    “好多了,别担心。”欧阳暖并不希望他为她忧心忡忡。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为她带来了烦恼。

    “不,不是你的错。”欧阳暖对他笑,面色虽然苍白无力,语气却十分坚持。

    肖天烨看着她,眼眸酝酿着深刻激越的情感,在烛光下极其美丽。然而,带给她不幸,这样的事实带给他的痛苦,令他心如刀绞。

    “你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不用陪着我。”

    “不要紧。”

    躺着的欧阳暖,感觉到坐在床边的肖天烨刹那间沉默了。

    “不要自责,是我自己身体不好,这都不是你的错。”欧阳暖轻声地说,想要给他安慰。

    肖天烨把滑下的被子替她盖好,冷静地闭上双眼,“不,是我太疏忽了。”

    肖天烨守在欧阳暖的床边,眼也不合地度过了一夜。这一夜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令他悲伤难忍。他让她不高兴,不开心了……这样的念头一旦在脑海中产生,便如同藤蔓生了根,一点点蔓延开,他却必须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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