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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高一筹第10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高一筹 作者:haitangshuwu

    了,还望总兵大人海涵,告辞,告辞。”护军参领连连拱手作揖,出门而去。

    季青城又适时为裴孤鸿讨人情:“方才听说此事,猜想大人定会为难,这才出此下策,难得世子爽快应允随我前来,只望大人不要怪罪晚辈冒失。”

    人前人后,话锋、态度不同,此时已对卫玄默显得尊敬有加。裴孤鸿思忖着,季青城为人处世的确有一套。

    卫玄默看向裴孤鸿的眼神柔和许多,说话时带了一丝笑意,“方才初闻此事,只觉荒唐,实在是懒得应付。你们二位来得正巧,多谢。”

    ——

    卫昔昭和沉星心怀不安地等了多时,季青城施施然返回来,进门便坐在罗汉床上,命人上茶。

    不想说话,意味着的是他处理妥当了还是徒劳而返?卫昔昭现在有点讨厌他始终神色如一的容颜了。之后,她寻了个借口,“侯爷,眼看就到用饭的时辰了,昔昭先行告辞。”他不肯说,自己去打听还不成么?

    季青城微一颔首,“什么事也没有,放宽心。”

    “多谢侯爷。”卫昔昭由衷地说道。

    不论怎么说,总算是没白忙,也没给她添什么麻烦。季青城其实很希望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做——那样一来,事态可就更热闹有趣了。轻轻一笑,他轻一挥手,“回去吧,午后再来。”

    卫昔昭回房之后,即刻吩咐沉星落月出去打听,要了解那家提亲的人的底细。随后,又命人把沫叶叫到近前,道:“大少爷眼下正在受罚,若你的事被我说出去,大少爷受到的责罚更重。所以你家二小姐才害怕事发,每日前来,急着把你带回去。我只是怕你被她不知轻重地责罚,闹得一尸两命。沫叶,你怎么看?”

    沫叶思索着这些话,越想脸色就越难看。

    大少爷若被重罚,二小姐就会失去最稳固最长久的依靠……二小姐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若不是因为怕老爷责难大少爷,二小姐也不会让她隐瞒怀孕之事,迟迟不肯给她求个名分。自己若被带回去……后果堪虞。

    “此事就看你了。”卫昔昭语声沉静,“你若想求个活路,就得狠下心来看大少爷受罚。老爷再生气,也不会伤害你的胎儿。你若忠心耿耿,我也成全你,你现在就可以回芙蓉阁,继续服侍二小姐。”

    沫叶忽然跪倒在地,“还请大小姐给奴婢指条明路,奴婢不想死啊,如能活命保住孩子,定当永世铭记大小姐的恩德……”话到末尾,潸然泪下。

    “那么,你现在就去找几位管事妈妈。她们得知后,定会慎重处理,带你去见老爷。”卫昔昭对这种下人又是可怜又是恨,“你也不必说什么感激的话,日后在大少爷面前,少说我几句不是就好。”

    “奴婢以前糊涂,日后不会了。”

    卫昔昭唤来风岚,命她陪同沫叶前去。

    饭后,沉星落月回来了,带回的消息让卫昔昭心生不安。王家那边的主母,竟是二姨娘出嫁前的闺中密友。

    王家提亲,自然是二姨娘的主意。而前来保媒的护军参领,若许氏不出面,二姨娘那边是怎么也请不动的吧?

    这些人,都想着尽快给她找下婆家,从而让她成为半个外人,不能再在府中站稳脚跟。

    二姨娘,藏得好深哪。以往只觉得那是个寡言少语谦卑内敛的,若非这种时候,还不能发现她也是个不安分的。

    既然是这样,让父亲收拾卫昔晙就是一点错都没有了。在身边的敌人越少才越安稳,任谁也没有养虎为患、刁难自身的闲心。

    再去兰苑,恰逢季青城出门。卫昔昭纵观整件事,知道他是帮了自己一把,想到之前说过的话,不由汗颜。季青城倒是没放在心上,只交待她抄写经文不必太心急,便匆匆出门了。

    黄昏回房,冯喜过来求见,说老爷从回来就没胃口进食,问卫昔昭能不能过去劝劝。

    卫昔昭点头答应,之后进了小厨房,精心做了几道菜。

    落月一边打下手一边道:“沫叶的事已经闹开了,老爷当时气得亲手杖责大少爷,大少爷被打的不轻,老爷看人晕死过去了,这才停了手。奴婢猜想着,老爷就是因此才没胃口的。”

    卫昔晙是一点,而二姨娘和许氏做的手脚,她能看得出,父亲自然也看得出。子不孝,妻不贤,再心宽的人也会被气得吃不下东西。卫昔昭苦涩一笑,父亲打仗是得心应手,之于家事,却实在是管理无方。

    饭菜装进食盒,卫昔昭走出小厨房。

    卫昔昀一团风一般旋了进来,到了卫昔昭面前,气急败坏地道:“你这口是心非的东西!我怎么就没想到你会出尔反尔!”

    卫昔昭无辜一笑,“我要你阻止提亲之事,可今日还是发生了。既然如此,我为何还要为你遮掩沫叶的事?谁知是不是你做的手脚?”随即又眨了眨眼,“自然,你也可以失信于我,可以再劝说莫公子去向父亲提亲,看看能不能如愿。”

    “狡诈!阴险!你还嫌哥哥不够惨是不是?竟然在这种时候给他雪上加霜!”卫昔昀边说边卷起袖子,“如今哥哥搞不好就被扫地出门,我们兄妹日后若是没有好日子过,死之前也会拉上你的!”语毕,扬起手来,狠狠打向卫昔昭。

    卫昔昭抬手捉住她的手,猛力向后一推。

    沉星等人立刻围上去,钳制住卫昔昀。

    “放开!放开我!”卫昔昀犹如牢笼中的困兽,拼命挣扎着,怎奈一人之力,如何也不能挣脱束缚。

    卫昔昭浅笑着,抬手拍了拍卫昔昀的脸,“你说的话,我从来不信;而我说的话,你若当真,便是你蠢笨。”

    卫昔昀满脸憎恶地别开脸,“蛇蝎心肠!你害得大姨娘我们三人都没安生日子,你也不怕遭报应!”

    “不如此,我就会被你们害得生不如死。”卫昔昭笑容冷冽,语声一沉,“你房里的人做出苟且之事,你不知闭门悔过,却来这里撒泼胡闹。父亲顾不上训诫你,我这长姐便代劳了。”

    卫昔昀嘶喊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卫昔昭的笑容残酷而荒凉,“既是注定的仇人,结怨再深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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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 贺寿(上)

    049贺寿(上)

    “你有什么资格罚我?”卫昔昀见卫昔昭并不是虚张声势,有些害怕了,提醒道,“如今府中有管家和几位妈妈主事,还轮不到你猖狂!”

    “你比之鸳鸯琥珀,有何不同?我能罚她们,怎么就罚不得你?”卫昔昭笑意逐渐隐退,“往日纵着你,只是明白,哪一日罚你,你都不会如今日这般难过。”

    孤立无援,任人轻贱,这种滋味,她卫昔昀也该领略一番了。

    卫昔昀哑然无语。鸳鸯琥珀是许氏的人,卫昔昭都能下得去手重罚,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将卫昔昀交给沉星等人,卫昔昭唤落月随自己去书房。实在是没心情观赏卫昔昀的狼狈,再者,谁最深的痛不是藏在心底,岂是外人能看穿的。

    卫昔昭在路上的时候,二姨娘正在书房,被训斥。

    “你费心费力,要把昔昭早早许配出去,安的是什么心?”卫玄默语声苍凉,浸着失望,“昔昭哪里得罪了你?怎么连你也容不下她?”

    二姨娘委屈而惶惶不安地道:“妾身只是看着大小姐是非不断,怕老爷出征后她会出什么闪失,才有了这份心思,妾身是一番好意啊!”

    “一派胡言!”

    二姨娘被这声断喝吓得跪倒在地,颤声解释:“是妾身愚钝,以为大小姐名花有主之后,便无人再与她争长论短,老爷也能安心出征,这才四处求人促成了提亲之事,谁承想……谁承想老爷竟因此而生了猜忌。”

    “你难道看不出许氏与昔昭不合么?提亲之事若对昔昭有益,她怎么会帮你去请护军参领为媒?”卫玄默审视着二姨娘,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又不屑冷笑,“我卫玄默的女儿,还要你们求着外人来提亲么?卫家的脸,简直被你们丢尽了!”

    初闻此事,他真真是瞠目结舌,到此刻也是一口气堵在心头,无从宣泄。

    “老爷信与不信,妾身说的句句都是实情。”二姨娘怯怯地抬起头来,哀怨地望向卫玄默,“妾身这些年来,何时违背过老爷的心迹?当年都无怨言,今时又何必惹您不悦?”

    当年……卫玄默目光变得复杂,无言驳斥,不耐烦地一挥手,“你下去吧,再不可有这种行径。”

    二姨娘诺诺称是,垂首退出。

    卫昔昭走进院落的时候,恰逢二姨娘往外走。

    暮光之下,二姨娘一袭天水碧,加之眉目如画,身形娇小玲珑,犹显婉约。因为今日事,卫昔昭多看了二姨娘几眼,走近了,见她眼中有泪光闪烁。

    二姨娘仓促地擦了擦眼,又看一眼落月手中食盒,强颜笑道:“大小姐快进去吧,都怪妾身不好,惹得老爷心绪烦闷。”说着屈膝行礼,“妾身糊涂,还请大小姐恕罪。”

    这样的姿态,任谁也会认为,她将自己的地位看得极低,真以下人自居。只是,一个自来谦卑内敛的人忽然有了那么大的动作,说是一时糊涂未免牵强。心里这么想,卫昔昭面上却笑道:“二姨娘何出此言?昔昭愚钝,真是听不懂了。”之后又好奇问道,“方才见二姨娘神色悲戚,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二姨娘的眼神闪过疑虑,随即笑道:“没事。大小姐快进去吧,风凉了。”

    卫昔昭笑着点头,走进室内。

    卫玄默实在是没有胃口,敷衍道:“先放在一旁,我晚些时候再用饭。”

    “不行。”卫昔昭的语声似是撒娇又似任性,“女儿费了些功夫才做好的,您就算哄哄我,也该吃几口才是。”语毕,从落月手里接过食盒,示意她退下,亲手摆饭。

    卫玄默便笑着到餐桌前落座,“也罢,就尝尝你的手艺。”

    卫昔昭一面摆饭,一面平静说道:“方才二妹去了玲珑阁胡闹,女儿看不过眼,已命下人惩戒。爹爹不会责怪吧?”

    卫玄默先是一愣,随后,淡淡笑道:“自然不会。”

    一面用饭,卫玄默一面回想近来诸事,随之发现,长女虽然总是被针对的一方,也一直处处忍让,却没让旁人占去便宜。

    锋芒尽显固然会让人望而生畏,可在忍让的表象下保全自己,何尝不需要更深的心机。

    卫玄默深深地凝视卫昔昭多时,笑意缓缓漫开来。卫昔昭告辞之前,他温声道:“以往处处忍让,你可是有所顾忌?”

    “女儿的确是顾忌,怕针对旁人惹得您伤心。”卫昔昭黯然一笑,“说来说去,只是以往觉得没有主心骨。”

    卫玄默微微挑眉,“如今呢?好些没有?”

    “自然。”卫昔昭笑容转为甜美,“女儿在这府中,能依仗的只有爹爹。而这两日的事,女儿看得出,爹爹是愿意让女儿依靠的。”

    “这番话,你该早些对我说。”卫玄默显得失落而欣慰,“好在为时不晚。只是,日后凡事要更加谨慎。甚至眼下这段日子,也要事事留心。”

    “是。”

    “春日将尽,你好生享受,日后清闲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话说得隐晦,却无异于点明了持家之事。卫昔昭郑重点头。

    当晚,二姨娘和卫昔昀一起去了正房。二姨娘惊惶不安,被吓到了的样子。卫昔昀的衣衫上透出条条血迹,稍有举动,便蹙眉落泪,一看就是被人鞭打得不轻。

    许氏见了,只觉头疼。初尝试,这两人便一败涂地。看起来,卫玄默的心思,这内宅的人,无人揣摩的出。就因为不了解那个男人,所以做什么都太容易失败。

    沮丧了片刻,许氏仍旧挂上和煦的笑脸,温言宽慰两人。还没把共同的眼中钉拔去就起内讧,不是她的作风。

    卫昔昀哭着跪倒在许氏面前,“女儿自幼无人悉心管教,致使近来屡出差错。如今只求母亲允许女儿每日在您面前服侍,每日聆听教诲。那芙蓉阁,女儿不敢再回了。”

    许氏不免吃惊,问道:“这话是怎么说的?”

    “女儿若是再出事端,知道的是女儿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的怕是会以此而诬蔑母亲管教无方。”卫昔昀哭着拽住许氏裙裾,“还请母亲收留女儿。”

    许氏愣了片刻,心里迅速计较着,发现卫昔昀的话有理有据,竟无从回绝。卫昔昀不笨是真的,可在被卫昔昭责打之后,委屈生气还来不及,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始为日后打算。她不由深深看了二姨娘一看。

    二姨娘见许氏看出端倪,忙不安解释道:“妾身是想着,二小姐在夫人这里住下,对谁都有好处。毕竟,老爷在府里,现在什么事都是大小姐说了算……”

    如果卫昔昭颠倒黑白,将卫昔昀的错推在她身上,卫玄默怕是不会细究就会相信。而卫昔昀住到正房之后,定会对她言听计从。念及此,许氏微笑颔首,扶了卫昔昀一把,“快起来,其实我正有此意,只是怕你不愿,才没有说及。如此正好,你今晚便能搬过来。明日我再向老爷讨这个恩情,你如今身边连个懂事的丫鬟都没有,想来他是不会反对的。”

    卫昔昀连声道谢。

    二姨娘见此事有了着落,便告辞回房了。

    卫昔昀洗了把脸,又奉上茶盏,这才迟疑地道:“女儿听说,明日就是巡抚夫人的寿辰,母亲这两日都在挑选贺礼,可有着落了?”

    “已选好了。”许氏苦笑,“我心烦的,是老爷多半不会前去贺寿。”

    “父亲不去,母亲可以带膝下儿女前去啊。”卫昔昀笑道,“大姐模样好,又有才华,满堂宾客看了,怕是要比看到父亲更高兴呢。”

    许氏目光微闪,会过意来。随即又想,恐怕这也是二姨娘的主意吧?

    ——

    第二日,卫昔昭去往兰苑的路上,听沉星说了卫昔昀的事,还来不及思虑什么,就见许氏和一位穿着体面的妈妈快步赶过来。

    “昔昭,”许氏满脸含笑,语声轻快,“快去准备准备,随我回娘家贺寿。”不等卫昔昭搭腔又顾自说道,“这两日你我都忙得紧,也没来得及事先知会你。你每日帮侯爷抄写经书,想来甚是辛苦,今日便借着这由头,随我出去散散心。”

    “这位就是大小姐吧?”那位妈妈笑问的同时,行礼见过。

    “正是。”许氏又给卫昔昭引荐,“这是我娘家的温妈妈,这一大早,专程来接你我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又有许氏娘家人在场,如果推三阻四的话,她卫昔昭未免会落下畏首畏尾的名声,丢的可就不只是自己的脸了。卫昔昭盈盈一笑,恭声道:“是女儿房中下人不懂事,竟没人告诉我贺寿之事。女儿这便回房准备,稍后随母亲一道前去。”

    “那就好。”许氏很满意地笑了。

    卫昔昭回到房里,换了身正式场合穿的衣裙,又亲自挑选贺礼。

    沉星一面将房里贵重的物件儿一一取出,一面低声道:“夫人要带您前去,打的主意恐怕和二姨娘一样。小姐,不能不去么?”

    “还真不能不去。”卫昔昭从容一笑,“见招拆招就是。”

    准备妥当后,卫昔昭和许氏出垂花门,分别上了马车,赶往许府。

    路上,两匹快马赶了上来,随后放缓马速,一路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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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 贺寿(下)

    050贺寿(下)

    “后面是什么人?”许氏询问跟车的婆子。

    婆子张望片刻回道:“眼生得很,奴婢没见过。”

    许氏狐疑片刻,心思便转移到眼下,只希望能够如愿,不要出什么差错。

    到了许府垂花门内,许氏见卫昔昭神色平和,透着不符合年龄的镇定,心里就又生出几分忐忑。她名义上的长女,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上钩的。

    花厅内,已是满堂宾客,道道丽影,珠翠满目。居中端坐的贵妇,眉眼与许氏相仿,无疑,这便是巡抚府许太夫人了。

    卫昔昭低眉敛目,跟在许氏身后,上前行礼,祝贺许太夫人五十寿辰。

    “这便是昔昭吧?”许太夫人和蔼地笑着对卫昔昭招手,“好一个标致的人物,快过来,让我好生看看。”

    卫昔昭顺势送上贺礼,含笑道:“这是昔昭一点心意,愿您年年如意岁岁安康。”

    “好孩子,真是会说话。”许太夫人眼角眉梢都透着欢喜。

    无疑,许氏自容颜到言行,都与其母像了分,差的那点火候,便是许太夫人的眼神、笑容都透着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便生出信任与尊敬。

    许太夫人又吩咐温妈妈:“快带昔昭见过各位贵客。”

    温妈妈恭声应是,笑着走在卫昔昭身边,为她一一引荐。

    卫昔昭分别行礼见过。在这过程中,神色恭敬,却又不卑不亢。随后,她发现在座的不乏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都是花一样娇嫩美丽的容颜。

    来的总共也不过十几位夫人,她们竟带来了十来名待字闺中的闺秀。

    这是为什么?来给许太夫人贺寿,的确不是小事,可也没必要都将膝下女儿都带来吧?卫昔昭疑惑之时,一位身着蜜合色褙子的美妇人走进花厅。

    温妈妈对卫昔昭低声笑道:“这位是李夫人,龙城知府夫人。方才不知去哪里了,奴婢还正暗自嘀咕呢。”说着话,已引路迎上去,“李夫人,这位是卫府大小姐,想来您是见过的吧?”

    李夫人和卫昔昭眼神相交,俱是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伤感。

    卫昔昭记得,大约是在五六岁的时候,李夫人与母亲结识,之后不时便到卫府去坐上一日半日,母亲闲来也没少带她去李府做客。在母亲故去后,她就没再见过李夫人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卫昔昭敛起心绪,上前盈盈施礼。

    “昔昭,”李夫人携了卫昔昭的手,也已挂上愉悦的笑,“一晃都这么大了,我竟险些……”险些把她当成了寒伊,话到嘴边意识到不合时宜,改口道,“险些没认出来。”

    卫昔昭甜甜笑道:“昔昭可从没忘记过夫人,总想着向您讨教雕绣的技巧呢。之前怕上门拜访未免冒昧,今日见到夫人,可是如何也不肯错失良机的。”

    “好好好,”李夫人的笑容转为发自心底的愉悦,“我也正有此意,此刻我们便坐下来,好好说说体己话。”之后又笑望向许太夫人,“方才我说太夫人有福气,要沾沾光,您看,此刻不就如愿了么?”

    许太夫人半真半假地嗔道:“依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满堂的人都应景儿地笑起来。

    李夫人在这空当,和卫昔昭一起落座,亲亲热热地说话。

    许氏见这情形,心里很是不快,走到卫昔昭近前,道:“昔昭,你难得过来,随我去见见我的几个侄女吧。你们在一起,想来也能说到一处去。”

    这是要唱哪出戏?卫昔昭早就打定了主意,是不会离开众人视线的,闻言撒娇道:“母亲,女儿总想着给您绣一副挂屏,怎奈手拙,总怕拿不出手。今日由李夫人指点女儿一二,回去后也就心里有底,可以着手准备了。”说着,又起身到了许太夫人近前,乖巧地道,“昔昭一见太夫人就觉得特别投缘,想多听您教诲几句,您不会嫌昔昭在眼前碍事吧?”

    “花儿一样水灵的孩子,我喜欢还喜欢不够呢。难得你也和我投缘,就在我跟前儿坐下吧。”许太夫人说着命人将椅子搬过来,又唤李夫人,“你与昔昭投缘,也过来坐就是。”说完话,有意无意地看了许氏一眼,笑容一缓。

    许氏哪里顾得上琢磨母亲的态度,心里起急,上前道:“乐芊、乐莹总想着见见昔昭,母亲您看,能不能让昔昭随我过去……”

    话未说完,就有小丫鬟进门禀道:“夫人,长平侯过来贺寿了。”

    卫昔昭就见那些闺秀皆是眼前一亮,纷纷向门口望去。她不由失笑,原来她们来贺寿是假,来看季青城才是真。

    许太夫人见此情形,很有些忍俊不禁,吩咐道:“还请各家小姐到屏风后回避一下,想来侯爷不会久坐的。”

    十来个小姑娘都显得有些失望,不甘地转身,走到分放在花厅东西两侧的八扇围屏后。

    卫昔昭也随之走到东侧的围屏后暂避,见有绣墩,便随意坐了,而在她前面进来的几位小姐,则紧贴着屏风站着,似是有意等着偷看几眼。

    花厅沉寂片刻之后,响起一连串恭敬见礼声。

    随后,许太夫人道:“侯爷大驾光临,真是老身莫大的福分。”

    “太夫人寿辰,我怎能不来道贺。”季青城的语声醇厚、温和,“这是我一点心意,愿太夫人年年如意,岁岁安康。”

    便有人忍不住笑出来,“侯爷这贺词,竟与方才卫府大小姐的一般无二。”随即应是故意加了一句,“莫不是同在一屋檐下久了,言辞也便相近了?”

    卫昔昭汗颜,真真是太巧了,又佩服这说话的人——让这么多各怀心思的人听了都不高兴的话,也不是谁都能说、敢说的。随即就觉得气氛不对,抬头一眼,几位小姐的目光齐刷刷投注在她脸上,有人羡慕,有人妒恨。卫昔昭暗自苦笑不迭,一句相同的话而已,至于么?

    那边的季青城却是轻轻一笑,“怎么,卫家大小姐也过来了?倒真是没想到。”

    许太夫人反问:“侯爷何出此言?近来倒是听说过侯爷请昔昭帮忙做些小事,莫不是今日因为老身的寿辰而耽搁了侯爷的事?”

    季青城立即回道:“太夫人多虑了,只是没想到大小姐也会来。她棋艺高超,昨日约了今日巳时对弈。既然前来贺寿,自然就免了。”

    卫昔昭听到季青城这无中生有的话,低下头去,决定不再去看几位小姐的眼神,不给自己找不痛快。

    许太夫人就笑着打趣道:“听听侯爷这话,岂不是一早就打定主意不会久留。”

    季青城给出的理由充分:“公务未办完,自然不能与龙城一众官员来往过密,久坐易生闲言。”

    此时,李夫人接话道:“侯爷有对弈的雅兴,在哪里不可呢?在这许府内宅,即便对弈整日,旁人也说不出什么。若能如此,妾身和诸位夫人也能一饱眼福,看看谁技高一筹。太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话?”

    “就数你会讨巧,总是做这等锦上添花还能赚到好处的事。”许太夫人的笑声分外愉悦,又问季青城,“侯爷觉得老身这花厅还不至太过寒酸吧?”

    季青城沉吟道:“我倒是不觉不妥——”

    “那就好。”许太夫人道,“昔昭与侯爷对弈,别家小姐也就都出来见见侯爷吧,省得日后说侯爷厚此薄彼,又是在老身这地方,伤女儿心的事,老身是断断不会做的。”

    一番话,又引得众人笑了起来。

    十来名闺秀闻言,鱼贯绕过屏风,上前见过季青城。

    季青城一眼便看到了卫昔昭。

    素软缎粉白色绣海棠花褙子,同色素软缎月华裙。上裳收腰,广袖,愈显身姿苗条轻盈。清丽容颜薄施脂粉,面若桃花,发如鸦青。

    她站在那里,看似从容沉静,可又让他觉得,她轻盈得似一瓣桃花,一阵清风便能带她离去。

    越是人多的地方,她越是出挑。那份遗世的气质,没有人能模仿、替代。

    卫昔昭视线扫过季青城,见他一袭玄色交领大袖长袍,比之往日,多了几分凛然威仪,即便唇角含笑,仍带着只可远观的疏离感。

    季青城见卫昔昭看过来,眼底闪过笑意。

    这人,难道是顺便来给自己解围的?鉴于这些闺秀为他前来,卫昔昭是如何也不敢试想他是专程为自己而来的——那也太瞧得起自己了,他又不是没事可做的闲人。

    手脚麻利的下人已经准备妥当,恭声请两人落座。

    季青城率先落座,拈起一枚白子,“三局定输赢,全当给太夫人助兴了。”

    许太夫人放松姿态,斜倚着透雕椅,看着棋盘,“老身这生辰也算是别开生面,这份眼福,才是老身所得贺礼之中分量最重的。”

    卫昔昭落座,心里其实有点紧张。众目睽睽下,与人在棋艺上论输赢,这可真是生平第一遭。输得太难看,不行;赢得太漂亮,也不行。甚至于,输赢都不合适。

    她忍不住腹诽:他这哪里还是帮忙?分明就是给自己出了个天大的难题。也许他是好意,要将自己留在众人面前,不会出什么差错。可他若是不来,由自己应付,就比这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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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暧昧(上)

    051

    季青城提议,一局棋的时限为半个时辰,卫昔昭自然没有异议。

    对于一心观棋的人,例如许太夫人、李夫人,此时是难得惬意的光景;对于另怀心思的人,例如许氏、各家小姐,此时就显得有些无聊。

    不知是哪家闺秀,低声道:“侯爷那道疤,似是新添的?”

    “是啊,”有人低声应道,“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作孽。”

    卫昔昭听了,险些就坐不住。抬眼看向季青城,他似是没有听到一般,容颜沉凝,专注于棋局。那道疤其实也没多碍眼,过些日子便痊愈无形了。还是专注于眼前吧,她静下心来,尽量忽略花厅内的动静。

    第一局到中途,又有客来。

    是裴孤鸿。

    许太夫人离座相见。卫昔昭看向季青城,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专心下棋即可。卫昔昭也便没有起身见礼,等待季青城落子的间隙,观望了几眼。

    大概是裴孤鸿来到龙城的消息鲜有人知,所以,多半的人都显得意外而惊喜,各家小姐尤甚。

    裴孤鸿仍是一袭饰以金线绣纹的白衣,映衬得花厅都更加富丽堂皇,眉宇间的笑意格外让众人欢喜。比之素冷的季青城,这位世子就显得太过亲和了。

    裴孤鸿与许太夫人寒暄几句,便走到对弈的两人近前,饶有兴致地观望。心里虽然奇怪,也没多问,只命人搬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来观看。

    花厅内时时有人窃窃私语,花厅外也是喧哗声不断,实在不是适合对弈的环境。可两人却似浑然不觉,在周围营造出了一种静谧的氛围,与外界隔开来。

    许氏眼看着计划就要落空,暗自叹息一声,出了花厅,去往两个侄女的闺房。

    她是太夫人三十岁那年所生,记事的时候,大哥便已娶妻生子。她只比两个侄女年长五六岁的光景,是一起玩到大的。

    许乐芊、许乐莹聚在一起,正商量着如何穿得出彩,几名捧着各色衣饰的丫鬟萦绕左右。

    许氏见了,又是气又是笑,“等你们打扮妥当,侯爷和世子爷早就走了。快些!”

    “就好了!”许乐芊忽闪着一双妩媚的丹凤眼,“才听说世子爷也来了,正赶着过去呢。”

    许乐莹与姐姐相较,沉稳几分,问道:“等了这些时候,卫昔昭怎的还没过来?”

    许氏就长叹一声,把之前的事大略说了。

    “那之前的打算岂不是要落空了?”许乐莹替许氏遗憾不已。

    “见机行事吧,你们去见侯爷和世子爷要紧。”许氏亲自帮两个侄女打扮妥当,一起去了花厅。

    此时,第一局已分出胜负,卫昔昭赢了,一众妇人正交口称赞。裴孤鸿却玩味地看着两人,视线落在季青城身上的时候,轻轻一笑。

    许乐芊和许乐莹见两位当世美男都在卫昔昭近前就座,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两人若在许府居住该多好,近水楼台的便是她们姐妹了。

    两姐妹给祖母拜寿之后,到了季青城和裴孤鸿近前,施礼相见。

    季青城轻轻颔首。裴孤鸿态度亲和地抬手示意两人免礼。

    卫昔昭忙里抽闲,起身和许氏姐妹寒暄两句,复又落座。

    许乐莹被两个闺中好友唤道一旁去说话了,许乐芊则站在卫昔昭身边,看似观棋,实则一双眼不时瞄向季青城。

    第二局时限将至,卫昔昭慢慢趋于下风。

    裴孤鸿有些不解地盯住卫昔昭,继而轻轻摇头,显得有些扫兴。

    季青城亦是玩味地看向卫昔昭,淡淡一笑,棋子落下,胜了此局。

    三局两胜,此时两人各胜一局,那么第三局就尤为重要了。所有观棋的人,都因为过于期待结果而生出了一丝兴奋、紧张。下棋的两人却是明显放松下来,偶尔视线交汇,相视一笑。

    许乐芊见此情形,心里很不是滋味。敛目细细打量卫昔昭,只见她气定神闲,唇边含着得体的浅笑,葱白的纤长手指虽不染蔻丹,却已十分悦目。以为看到的是个自恃清高的女孩,见到的真人却是大相径庭。是哪个跟她说的?卫家大小姐素来不出房门半步,只爱埋首刺绣,伤春悲秋。眼前人却是仪态从容,抢去了所有人的风头。

    回过神来的时候,许乐芊再看棋局,见两人走棋已经开始反复。

    季青城看着卫昔昭,淡淡问道:“和棋?”

    卫昔昭点头,“侯爷承让。”

    有几位小姐很是替季青城惋惜,而有些人则是用心观棋,看出了过程中的蹊跷,目光十分复杂。

    “不分胜负!”许太夫人分外愉悦,“侯爷才华无人不知,昔昭能与侯爷不分胜负,实在难得。”

    “不分胜负,其实已是我输了。”季青城说出许太夫人话中隐含的另一层意思,却无一丝颓然。

    许太夫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们不争一时输赢,已是常人极难做到之事。”

    卫昔昭轻轻呼出一口气,真的太耗神太累了。

    许乐芊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浅浅笑着,送到季青城面前。

    季青城啜了一口茶便起身道:“对弈耗神,有些疲惫,先行告辞。”随即分别看向许氏和卫昔昭,“卫夫人和大小姐可要一同返回?”说着又歉意地对许太夫人一笑,“恕青城多事,想护送两位一同返回。”

    话一说完,又为卫昔昭引来含义不同的道道锋利视线。

    “也好,昔昭想必也累了,今日就先回府歇息,改日再过来玩吧。”许太夫人看向许氏,又道,“你若想多留片刻,倒是可以。”

    许氏忙道:“女儿就多留些时候吧,也能帮着照应一二。”

    卫昔昭先后和许太夫人、李夫人话别之后,出门去,寻来随行的沉星,离开许府。

    裴孤鸿原本就是凑趣,随即也顺势起身道辞。

    许太夫人回房更衣的时候,许氏跟了过去,怨怪地嗔道:“娘!您今日怎么反倒帮起外人来了?让长平侯和宁王世子围着卫昔昭转您就高兴么?把这机会给乐芊和乐莹不好么?”

    “糊涂的东西!”许太夫人手指重重地戳了戳许氏的脸,神色转为阴沉,“你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让你大哥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闹出事来把昔昭纳为妾室是不是?亏你想得出!我过寿辰的大日子,若是出了这等事情,许家和卫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再说了,昔昭能上你的当么?她想找借口留在众人眼前,你还能强把她拖走不成?”

    “可您哪里知道我的苦!我宁可脸上无光,也是要把她打发出府的!”许氏的眼泪迅速凝聚,悬而不落,语气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你心急也不能胡来啊!若我们两家成为笑柄,你的日子更不好过!仔细卫玄默扒了你的皮!”许太夫人沉声警告道,“男人最在意什么?不外乎是自己的脸面、儿女的前程,你险些就酿成大错,还敢狡辩!”

    许氏被责问的哑口无言,只好从别处为自己开脱,“可我怕时日久了,长平侯和宁王世子都会被卫昔昭哄得团团转,哪里还有乐芊和乐莹的机会?”

    “只要你想着娘家人,只要卫玄默出征,还有你办不成的事么?”许太夫人叹息一声,“说来说去,今日你心里的苦,还不是自找的?当初我劝了你多少次,可你听么?”随即语气一缓,“等用过饭之后,我们母女再从长计议,你那些手段,实在是拙劣而无用!”

    见母亲有心帮衬自己,许氏这才安稳下来。

    ——

    路上,沉星向后张望几次,回身坐好,笑道:“之前一路跟随到许府的那两个人,应该是侯爷的人,此时就在后面呢。”

    卫昔昭笑了一下,没说话。

    一路无话,回到府中,卫昔昭换了身半新不旧的家常裙衫,一边用饭,一边听落月和杨妈妈说着府里的事情。

    落月说,教书先生这一两日便回来了,意在提醒卫昔昭该着手准备去学堂读书了。

    杨妈妈说,许氏去书房见卫玄默的时候,是让许府的温妈妈一道前去的,利用这机会说了卫昔昀住在正房后院的事情。卫玄默自然不好说什么,当即就应允了。

    这样一来,想把卫昔昀快速打发出府是不可能了。

    杨妈妈又说,卫玄默有意让卫昔晙离开龙城求学,至于去何处,还在思忖。

    这件事的结果总算还好。

    用罢饭,卫昔昭去了兰苑,没有让沉星跟进去磨墨,因为另有打算。

    季青城正坐在她之前抄写佛经的桌案前,翻阅着她之前抄写的书页。

    卫昔昭先是深施一礼道谢:“今日侯爷颇费了心思,才做成与昔昭不分胜负的假象,实在是感激不尽。”

    季青城不以为意,“本就势均力敌,没有你这样的对手,棋局也不会如此有趣。”说他颇费心思,倒不如说她费尽心思不求取胜,只是不知有几人能看得出。

    随后,卫昔昭拿起案上的佛经样本和成册的宣纸,道:“听人说,教书先生这一两日便回来了,昔昭日后便不能每日前来抄写,今日将东西带回房里,侯爷看可好?”

    季青城站起身,之后摇头,“不好。”

    “嗯?”卫昔昭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季青城道:“之前你也不必日日前来兰苑抄写,却是每日必到。怎么,你将我利用完了,便连敷衍也不愿意了?”

    卫昔昭显得很冤枉,“昔昭怎么敢呢?日后真的是比较繁忙,侯爷多虑了。”

    季青城只是笑看着她。

    卫昔昭心生不安,索性转身走人,“过几日便抄写好,给侯爷送过……”最后一个来字没有说出口,手已被他握住,身形一滞,做不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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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暧昧(中)

    052暧昧(中)

    他手心的温度,在此刻热得灼人。卫昔昭几次试图将手抽回,都不能如愿,蹙眉回头去看,见他若无其事站在那里,另一手甚至还在闲散地翻看经文。

    唤人进来,是自找麻烦。和他闹得不痛快,一点好处也无。他不是轻浮之人,有此举,多半是出于什么原因。

    卫昔昭没办法,只得错转身到他面前,抬头道:“侯爷帮昔昭早些离开许府,这份恩情,昔昭是晓得的,只是觉得言语分量太轻,不足以鸣谢。是以,之前并未提及。”

    季青城装糊涂,“你若不说,我还不晓得。”又故作不解,“你说这些做什么?”

    卫昔昭气苦,手又挣扎一番。

    “我此刻这举动,就算是让你报恩了,是这意思么?”季青城说着,又坐回到椅子上,抬眼看她,“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做都这么做了,还不许人说,这是个什么脾气?卫昔昭腹诽完毕,手又动了动,“侯爷不是这种人?”

    “你已这样认为,我这举动倒是合情合理了。”季青城看着她气得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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