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三国 作者:roushuwu3
…曹植,真是麻烦得要死,甩都甩不掉!明明这两年恽儿和他们关系淡了很多,可他怎么总是能找到机会提醒恽儿他的存在!
这时,唐贺蓦地想到了自己的儿媳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曹植这个做哥哥的,总不会与妹妹抢人吧。
斗将甘宁
荆州传回消息,大军因水土不服,不仅是士兵病到大片,连将领中也有人得病。虽然军中的军医不少,但这么多人病倒,需要大量的药材,难免供应不及。近万人病倒的场景,光听起来就觉得骇人。药材不足是肯定的。与粮食不同,药材并非民生常备的东西,短时间内,要筹备大量的药材运往荆州,并不是件简单的事。
“数目太大了。”刘晔皱眉看着面前的纸张,上面的数字,是他刚刚计算出来的。
坐在上首的荀彧抬眼看了下,问道:“多少?”
刘晔报了个数字,听得旁边的陈群倒抽一口冷气。
荀彧停下手中的事务,蹙眉:“子扬,想办法再压低些价格!”
“这……恐怕办不到。”刘晔食指敲打着桌面,逐项细数。他每报出一个数字,陈群的脸就黑了一分。
“应该是有人蓄意囤货,哄抬价格。”陈群黑沉着脸说道。
“也不完全是。”荀彧拎起边上的纸张,上面开列的一溜药材,不是什么罕见的、珍贵不易得的东西,但产地在北方。冬季大雪封山,这些药材出不来,而那些药商手中的存货也不多,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长文,冬季士兵要穿的棉衣早些拨下去,你再去催催。这样得病的人也能减少一些。从冀州运来的粮草也不用在许昌停留了,直接运到荆州去。”荀彧放下药方,提笔继续处理公务,“子扬,有劳你到颍川境内的几家药商那里走一趟,尽可能让他们先把药材送到前线,钱不会少了他们的。”
刘晔点点头,眯着眼瞧着自己眼前的一溜名单,算计着要如何才能把药价压到最低。
“若是我们愿意自己运送药材去荆州。这样一来,价格又可以往下降些。”
刘晔闻言,怔愣下,说道:“时间上来不及吧?如果要和棉衣、粮草一起上路的话,七日之内必须准备妥当。”
“得先把颍川境内所有药商的药材聚集起来。”刘晔摸了摸胡子,有些迟疑,“我约莫能在三天之内谈妥这事,但商人一般讲究钱货两清,文若你……”你能在三天内搞定其他的事情?
抬手揉了揉眉心,荀彧瞟了眼桌上几堆大山,疲惫地说道:“放心吧。我这两日会尽快调度好一切。你与长文各去安排,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瞅着自己身侧的一大堆公文,刘晔皱着眉说道:“这不太好吧?”荀彧再厉害也只有一双手,一双眼睛。到他们这些人手上的事务不是重要的事件,就是紧急事务,除了军情,几乎没有轻重缓急之分,其他的官员就算能帮忙,也很有限。这等于荀彧要在他与陈群离开的这几日,接受他们俩的工作,加上他原本就忙不完的事……怕是要在这里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他之前因操练过度,病倒了一次,万一这回又累倒了……
“子扬,你且放心去吧。两三日,我还是撑得住的。”荀彧抬起头,冲他笑了下,让他安心,“若是你与长文心怀愧疚,那就早日办事情做了,回来帮忙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群与刘晔也没办法了。临走前,刘晔把新来的庞统给叫了来,要他帮着荀彧多做点事,希望能减轻荀彧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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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荀彧一连几天没有回家,唐贺忧心不已,立即下令从各地医馆调集药材送来,并让人把情况,告知荀彧,好让他安心。
可即使如此,当天夜里荀彧依然没有回来。
独坐窗前,唐贺扭头望着赖在床上打滚的两只,她没有心思斥责他们,轻叹一声,关了窗户,移了个位置,坐到桌前。
“娘,很晚了,睡吧。”荀黎一脚把弟弟踢到内侧,抢过被子,自己一卷,团成一团。
荀俣揉着被踢到的侧腹,拉了拉亵衣,扯过另一床被子裹上:“娘,爹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我们一起睡吧。”说着,他很大方地拉开被角,“我会把这一半给娘盖的。”
“且!”荀黎鄙视地瞪了他一眼,“娘,我比阿俣先裹着被子。我这里比较暖和,和我睡啦!”
“阿黎会蹬被子,和她睡会着凉的。”荀俣毫不示弱,顺带伸出一只脚,想把荀黎踢下床。
“你才睡得不安稳呢!每次都跟人抢被子。可恶!”荀黎挨了一脚,吃痛地瞪向荀俣,伸出手一拳打过去。
“……”
两个孩子的争吵,唐贺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低头翻阅着桌上的书简。
不一会儿,孩子们吵累了,就睡着了。
唐贺见他们睡着了,便起身走到床边,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将被角折向内侧,防止他们因为翻身露出背部而着凉。
叹了口气,她半点睡意也无,复又走回桌边,背对着床的方向坐下,挡住烛光,拿起荀彧写的策论翻开。
半个时辰过去,依然停留在那一页,她的目光也盯着纸张,却没看进一个字去。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没有移开手,遮住双眼,一片漆黑。正如两个孩子说的,荀彧今晚不会回来。好像家里人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工作狂忙到夜不归宿。可是,她却记得前年荀彧因为劳累过度病倒的事。
那个时候,荀彧毫无预兆地在起床时晕倒,脸色青白,吓得她六神无主。即使华佗来看过了,说他是因为积劳成疾才病倒的,只要休息几天便可。可是,天知道,守着他醒来的那几天,她有多担心,所以她强压着他在家休息了两个多月。不为别的,只是担心……她怕有一天,他这么毫无预兆地倒下之后,再也无法醒来。尚书令,职权大,名声好听,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哪怕他多忙碌一天,就多造福百姓一点,令他们安乐幸福一天,但这么多的人在她眼里却都抵不过荀彧一人来得重要。自私也罢,狭隘也罢,她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夫君过劳死,或是像荀谌那样,把一辈子的健康提前预支,病痛缠身。
和荀彧说注意身体的事,他一定不会放在心上的吧。不然,他怎么会有一事做,就忘乎所以地投入工作中呢?在大军出征前,或许,因为留在许昌的人很多,能帮他做事的人也多,他才稍稍放松自己,每日按时下班。而当曹操带走了一众文臣武将,他又自觉地把一切重担背负在自己身上。这算什么?前一阵子说过,准备找人接替他的话,还算不算数?他或许一忙起来,又忘了吧?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一点也不希望这八个字应在荀彧身上,那该是诸葛亮,不是荀彧。
放下手,唐贺眯着眼,困倦地望着烧到尽头的蜡烛。
蜡烛烧尽,火光轻轻一跳,爆出一朵火花后,啪的一声,屋内瞬间归于黑暗。
三日后一大早,荀彧疲倦地回到家中,倒头就睡。
唐贺没有像往常那样为他张罗,只是站在床沿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
荀彧一觉睡到日落,这才拖着沉重的身体起床,沐浴更衣,吃晚饭。期间,荀彧一直没有觉察到异样,吃过饭后,习惯地到书房,问过几个孩子的功课,再度回到卧房。
四下看了看,荀彧没有看到妻子,不由怔了怔。也许,她在阿黎那边吧。
坐到桌边,他拿起笔,继续写策论。所写的的内容不是经学,也不是诗词歌赋,而是治国之道与行兵打仗之计。这书完成的话,可以当作日后荀家子弟的教材。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等荀彧觉得疲倦,停下笔时,才发现唐贺还没有回来。看了下时辰,荀彧皱起眉,不论是荀黎还是荀俣,都不会到这么迟还没睡。
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是没有看到唐贺回来。荀彧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出门,去寻人。
只是整个荀家转了一圈,他都没有找到唐贺。
站在走廊上,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寒风吹过,荀彧打了个冷战,猛然发觉自己从醒来起就没见过妻子,心头一跳,蓦地生出几分慌乱。唐贺不在家,那她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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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瑾,我们有胜算吗?”鲁肃陪着周瑜坐船,去看曹军的营寨。
周瑜一直觉得曹军水寨分布不像蔡瑁的手笔。可是,派出细作,也没查清楚,到底是谁在指挥。回来的人报告说,水军都督是蔡瑁、张允,总指挥是于禁。周瑜一点也不相信于禁能指挥水军,那个人打陆战,是个好手,但陆战与水战完全不同,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再要细探时,就得到了曹军军中士兵因水土不服爆发了大规模的疫病的消息,曹军暂时停止了练兵。
“都督,曹军已然停止操练,没什么好看的。蔡瑁那厮排的营寨,不过尔尔。”甘宁搓了搓手,“江上风大,还是回去喝两杯暖暖身……”
“兴霸,这不是蔡瑁排下的营寨。”周瑜纤长的手指,按在船头,极目远眺。曹军水寨中,并非半点动静也无。
甘宁不解地看了眼周瑜,抬手搭了个凉棚,望着对面的水军营寨,看了半天,看不出所以然来。他转头目视鲁肃,询问他的意见。
鲁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周瑜瞥了眼船头被风吹得呼呼直响的旗帜,眼角上挑,露出一抹笑意。这么一大片水寨,烧起来一定很壮观吧。
鲁肃在他边上,一直关注着他,见他露出笑容,知道他有了对策,低声问道:“公瑾,可是有了破曹之策?”
甘宁耳尖听到了,也凑过去,一双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周瑜:“都督,让我当前锋吧。老子忍着气,听那群书生说降曹,憋了好几天了,难受得要死!”好在说话时,甘宁虽然激动,但也知道作战方案属于机密,要说出来也得等到军议之时,而不是现在,是以压低了声音。
周瑜闻言,微微挑眉,一言不发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甘宁。
甘宁脸皮挺厚,任他看了很久,脸色都没变,没有半点不自在的感觉。
倒是鲁肃看不下去,伸出手拉扯了下甘宁的衣摆,示意他不要太放肆。
甘宁这人比较臭美,平日里穿得衣服总是花里胡哨的,在军中收敛了些,但腰间仍旧挂着几个铜铃,被鲁肃这一扯,几个铜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周瑜听到铜铃响,收回视线,抿唇一笑:“战,有你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甘宁是好战分子,见周瑜说有战打,高兴地咧嘴笑:“都督,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把曹贼打得哭爹叫娘的!”
鲁肃一手扶额,背转了身。“锦帆贼”甘宁的匪气不减当年。说起话来,总是大大咧咧不顾忌他人的感受,时不时地爆粗口。虽然一众武将都差不多,军中士兵也就吃他这一套,但是……鲁肃觉得自己和周瑜都算是书生出身,即使能上阵打仗,也算不得完全的武将。他不像周瑜那样能忍得住这群武将满口脏话。
甘宁像是看出鲁肃在想什么似的,一掌拍向鲁肃的后背:“子敬,你就是书生气太重!其他都很好。”
抬手拍开甘宁的手,鲁肃侧首对周瑜道:“都督,可以回营了吧?”
周瑜笑望着两人,点点头。
鲁肃沉着脸,立即毫不留恋地转身大步离开。
等到鲁肃走远了,周瑜才笑着对甘宁道:“我的书生气比子敬更重吧。”说着,他转身指向后边摆在甲板上的长桌。
甘宁看着长桌上的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两声。
“子敬能与你过招二三十合不败,就算是在军中,也少有吧?”
“……”甘宁想到鲁肃的武力,军中的普通将领也不过和他打个平手,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过份了些,坦率地说道,“那我给他道歉去。”
周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回身望着江面,眼神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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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太危险了!这种时候,去襄阳要是被抓了,可就……”
关羽和张飞拦在门口,不让刘备出去。
刘备摇了摇头,说道:“一定是我不曾亲自上门,所以卧龙先生觉得我心意不诚,不肯出山。”
“那也不必在大雪天出去啊!”张飞指了指外边,“道上都积了厚厚的雪,上山多不方便!且待来年春天,大哥再去见那书生不迟。”
“不,翼德,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了。”刘备推开他,走了两步。
关羽拧眉,挪了一步,挡住门口:“大哥,就算你亲自去也不一定能请来卧龙吧。看那厮三番两次推说不在家,就知道了啊。这么冷的天,白去一趟倒也算了,要是大哥你受了寒,得病了,可怎生是好?”
“云长,翼德,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寻思,正因为是大雪天,那卧龙先生出门不便,定会待在家中。我只想见他一见,若得他亲口拒绝,我便死了这条心,不再妄想。”刘备失落地叹了口气,“奈何元直离我而去……”
见刘备又想起徐庶了,关羽、张飞两人都有些气闷,遂也不拦着刘备。反正也去了那么多次,干脆再让那什么卧龙先生给大哥吃个闭门羹,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于是,两人各自拎了家伙,护着刘备偷偷潜入襄阳,往隆中见孔明。
三顾茅庐
“大哥,小心!”关羽伸手虚扶着走在前方的刘备,提醒道。
刘备抬头望着前方,因为被雪埋得看不见的山道,好似没有听到关羽的话,吃力地踩着雪往上走。
关羽叹了口气,将腰际的佩剑解下,递给刘备,让他用兵器作拐,免得滑倒。
张飞走在最后,心里老大不情愿,嘴里嘀咕着:“这大雪天的,道比往日更不好走了!什么鸟人,居然把家安在山上!”
因为张飞说得挺大声,让刘备听见了。他停下脚步,撑着关羽的佩剑,皱着眉对张飞道:“翼德若是嫌麻烦,可自回去了!”
话是这么说,但刘备笃定张飞不会走,一定还会跟着他上山,因此,转身继续爬山。
只是刘备这回却是失算了,张飞听到他的话之后,弯腰拍拍衣摆上的雪,说道:“大哥,我在上次半山见到的那间酒屋喝几杯酒,等你把那卧龙先生请下来好了!若是他不来,我喝过酒,暖了身子,就上去把那厮给你押回去。省得你成天上山来请!”
刘备被他这话噎了下,不由怔了半晌,停下脚步,扭头去看张飞。又见张飞一脸傻样,他无奈地长叹一声,说道:“那你就在半山的酒肆里等着吧。莫要惹出事来!”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张飞那直来直去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的,这也就是顺着他的话说出来的,还能怎样?
张飞听说可以不必上山去请那卧龙先生,不需要吃闭门羹受气,很是开心地应道:“放心吧!我坐那,光喝酒、吃菜,不说话便是!”
摇了摇头,刘备看向关羽:“二弟,你……”
“我陪兄长上去。”关羽拱手说道。
见关羽没有说不跟他上山,刘备心底松了口气。他到底还是不敢孤身在襄阳走动的。谁知道会不会那曹操也听说了卧龙先生之名,派兵士来请诸葛亮。到时候,请不到诸葛亮事小,自己赔进去可就不值得了。
关羽暗暗摇头,没再说话,沉默地跟在刘备身后爬山,张飞自从另一条山道拐去半山的酒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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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中,诸葛亮正捧着热茶,慢慢地喝着。
黄月英看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昨夜又研究天下大势到半夜,遂也不打扰他,径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挪到外屋去做。
出门前,黄月英轻轻地为他合上门,对守在走廊上的书童道:“夫君需要休息,你不要进去打扰他。”
“是。”书童点点头,低声应答。
黄月英放心地抱着自己的东西,转到前厅去。
诸葛均坐在火炉边上,捧着竹简阅读,见黄月英进来,忙让出位置,坐远了去。
黄月英笑了笑,放下东西,坐下来,开始捣腾她的机关。
少年禁不住诱惑,眼睛从竹简上移开,偷偷瞟向黄月英手中的东西。嫂嫂做的东西都很有趣,他很喜欢。只是他怕二哥教训他,耽于玩乐,所以一直都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向这个嫂嫂请教,制作那些精巧机关的技能。
黄月英是一投入制作就忘了周围的人,也不管诸葛均是不是对她手中的玩意很感兴趣,拿着小刀不时地切一下木头削边,然后,往已做了一半的物件上比对着,看看能不能安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草庐外响起叩门声。
诸葛均小心地看了眼依旧沉浸在制作的快乐中的嫂子,连忙放下手中的竹简,轻手轻脚地去应门。山道上积了厚厚的雪,也不知道是谁来了?这时候,上山来,应该是有要事吧。
当诸葛均打开门看到刘备时,愣住了。他完全想不到刘备会在这种情况下,冒着被曹军抓住的危险,潜入襄阳,来隆中请他二哥出山。
刘备恭敬地弯腰行礼:“备仰慕先生已久,今日终于得见先生,实乃三生有幸!”
诸葛均嘴角为不可察地抽了下。他的两个兄长都很有名,但自己与二哥之间年岁相差不小,不止于被人认错吧。这个刘备怎么这点眼色都没有?
想归想,诸葛均也不敢怠慢他,后退一步,弯下腰鞠了一躬还礼:“不敢受刘使君大礼!在下诸葛均,想来非是使君要见之人。”
听说眼前的少年不是卧龙,刘备连忙问道:“那卧龙先生……”
“呃,卧龙先生乃家兄。”诸葛均一边回话,一边想,要不要去叫兄长出来。他记得兄长说过,如果刘备亲自来了三次,就出山辅助他。就是不知道这话,现在还算不算数。要知道刘备现下除了江夏以及手中的六千兵马,什么也没有了。这样的人,兄长若是去辅佐他,恐怕迟早会被曹操一锅端了,还不如大哥去江东那边来得好呢。
里边黄月英早觉察了这外头的事,她让小童去和诸葛均说,孔明在家里。
诸葛均听到小童的传话,不太情愿地拱手,对刘备说道:“家兄昨夜一宿未眠,此刻仍在休息……使君……”
“备愿在此等候先生醒来。”刘备急急打断他的话。下次,下次,他可不想再有下次了。今天他就是要在此等到那卧龙先生。就算卧龙不肯走,他也不会把此等人才留给曹操的!刘备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刘备杀意不显,但诸葛均却很敏感。他不着痕迹地扫过刘备与他身后站的那名武将,心思飞转。嫂嫂的机关很厉害,可也难敌眼前的这员猛将。今日兄长若不随此人出山,怕是将有大祸。
想着,他微微蹙眉,说道:“既如此,使君稍待,均这就去叫醒兄长。”
刘备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不敢惊动先生。备在院中等候便可!”他那架势大有,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不会松手的意思。
诸葛均只得让他进了院子,眼瞅着那名红脸的武将也紧随其后进来,不由背脊发凉,感到一阵恐惧。他匆匆地走上台阶,转头看了眼刘备,见他站在那里没跟上来,稍稍定了定神,快走两步,进了厅堂。
“嫂嫂……”诸葛均一进屋,脸上的淡定之色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恐惧。
黄月英晃了晃手上的弩弓:“放心吧。他不会进来的。”
“可是……”诸葛均担忧地一直回头看,就怕刘备跟过来。
抬手挥了挥,黄月英说道:“小叔,还是专心看书的好。不然,让夫君瞧见了,又要训你。”
诸葛均抹了抹额际冒出的冷汗,回到方才坐的位子上坐下,拿起竹简,展开来,却心不在焉。
黄月英也不管他,只是将弩弓摆在边上,继续自己的制作。刘备来的事已经让书童去和夫君说了,要不要出来,由他自己决定。哪怕是他不想出山,自己也有办法,让那刘备进不来。
她抬眼瞟了瞟门的上方那处机关,清楚地记得前两日刚刚拆下来保养过,是以她一点也不担心那机关会失灵。
诸葛亮在后院,听了书童的通报,没有立即出去见客,反倒是往席子上一躺,拉过毛毯盖在身上,对书童道:“我睡一觉,不要吵我。”
书童安静地点头,退出房间,守在门口。
诸葛亮不怕刘备会闯进来。这草庐各处都有妻子设下的关卡,且他们家院子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来去自如走来走去的。他在院中用小石块嵌入地底,布下八阵图,非常人可以破解的。若是刘备能轻易走出八阵图,那以他的能力,也不需要自己的辅助了。
把毛毯往上拉,盖过脑袋,又掀开来,他翻身坐起,挪到窗边,打开窗看了看天色。一会儿就要下大雪了,如果刘备能在雪中等下去,就随他下山吧。虽然目前的形势实在不好,但越是处于困境,他若能帮刘备解困,越是能体现出自己的能力来。
这样想着,他又躺了回去,闭上眼假寐,不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期间,下了场雪,把刘备在雪中冻得直哆嗦。关羽气不过,还准备打到里边去,谁料不管他怎么走,明明那台阶近在眼前,就是走不过去。把刘备看得两眼发直,决定今天不请到诸葛亮就不走了。要是有了这样的人才……曹操那几十万兵马算得了什么!
因此,当诸葛亮睡饱了出来,得知刘备还在时,颇为感动,连忙跑到前院去。
刘备浑身落满了雪,看起来跟个雪人差不多了。
望着一身狼狈的刘备,诸葛亮暗叹了口气,侧首看了眼前厅里拿着刚刚完成的机关摆弄着的妻子,走下台阶,亲手为刘备拂去身上的雪。
“让使君久候!真是死罪,死罪!”
刘备终于见到了诸葛亮,神情有些激动,怎奈他在雪中冻了许久,手脚僵硬,想要行礼,却动弹不得。
关羽怒视着诸葛亮。这小子一看就是故意的,说什么死罪,明知道大哥是来请他出山的,怎么可能杀了他!
实际上,关羽并不知道他的结义兄长,曾想过如果今次卧龙先生不愿随他出山,就杀了他,省得留下这样的人才,便宜了曹操。
诸葛亮引着刘备、关羽上了台阶,进入前厅。黄月英早和诸葛均一起从另一边离开。
三人分宾主之位坐定,小童捧着一壶热茶进来。
诸葛亮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使君与关将军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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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收拾东西作甚?”诸葛均不明所以地看着黄月英,不明白她为什么让自己收拾行李。
黄月英笑了下:“夫君要随刘使君下山了。我们总不好留在这里等着别人来抓。徐元直可不就是没安排好自己的老母亲吗?”徐庶就是因为没安排好家人,才被人抓了把柄威胁,虽然因祸得福,但这事可不是能比照的。徐母运气好,可不等于他们家的人也有这好运。
诸葛均抿了抿唇,低声道:“嫂嫂,我一点也不喜欢那刘使君。二哥真的要出山辅佐他吗?他刚才可是想……”
“叔叔莫要胡言!”黄月英急忙打断他的话,回头看了眼前院的方向,又转向他,“你收拾一番,等我与夫君下山后,你也下山去。到了山下,先去寻我父亲,让他帮你安排住处!别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可是……”诸葛均还在犹豫。
“你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诸葛均闻言,思索片刻,觉得嫂嫂说得对。从来只有二哥算计别人的,没有别人算计他的。就听从黄月英的建议,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换位思考
陈群、刘晔两人因荀恽的缘故,对荀彧最近魂不守舍的状态,多多少少是知道那么点原因的。只是这涉及荀彧的私事,就算他们之间交情不错,两人也不会冒然跑去开解荀彧。毕竟,那于礼不合。更何况,他们一点也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就算想要帮忙,也无从下手。因此,他们仅仅是在提早做完自己的事情后,多挪出些时间,尽可能把他们俩就能解决的事务,先帮他做了。
荀彧因为唐贺突然闹失踪,心神不宁,做起事来有些不太顺手。他自己清楚这种状态下,勉强自己做事,只会出错,故而,这几天,他优先处理了那些不能拖延的事情后,索性就撂开手,不做了。反正他留下来也没心思做事,不如回去督促家里的下人出门帮着找人。
所以这几天许昌令满宠常常听属下来报,荀令君正带着他家下人在许昌进行地毯式搜索。害得满宠误以为许昌城中有乱党暗中作乱,不由吓得冷汗淋漓,立即布控,加强了许昌的守卫。同时,自己亲自上街跑去见荀彧。
“荀尚书,听闻您这几日……”满宠不敢直接说出口。若是真有乱党,而他这个许昌县令却一无所知,那可就是失职了。尤其是,荀令君还亲自带人搜查……他觉得自己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仕途很快就要到头了。
荀彧正想着要不要去曹洪等人的府上问问他们家下人。没想到半道上遇到满宠,听了他的问题,荀彧知道事情因他而起,但却不好对人家说,自己妻子闹别扭,离家出走。只得厚着脸皮,编了个谎言,敷衍他:“唉……家丑不可外谈!实是彧之幼子顽劣异常。前番责骂之后,这几日一直别扭地不肯安分待在家中。每到我出了门,他也跟着偷溜。家中下人拦他不住,故而……唉!在下教子无方,惭愧,惭愧!”
满宠见荀彧神色尴尬,信以为真,也就不再追问,拱手说了句:“荀尚书请放心!许昌治安良好,令公子安全无虞。如有需要之处,下官可……”
“不必!不必!”荀彧怔了怔,脸色突变,连连摆手,“多谢满大人的美意!区区小事,不敢劳动大家。彧自可寻回幼子。”这怎么能让人帮忙,荀俣根本没出门,在家里待得好好的。要被人知道他这么消遣朝廷官员,那还得了。
听到荀彧有些强硬的语气,满宠猛地意识到不妥,许是荀彧怕人传出他公器私用,假公济私这样的话来。这么一想,满宠霎时觉得自己之前的提议有些过于热络了些,有媚上的嫌疑,白净的面皮瞬间涨得通红。
只是荀彧心不在焉,一直担心妻子的事,完全没发觉满宠的情绪变化,便拱手作别。他还是觉得唐贺那几个义兄弟的家人把唐贺藏起来的可能性比较大。不过,他心底又有几分庆幸,曹洪、夏侯惇等人出征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考虑到从主人的嘴里套不出话来,管家管事也没胆子说,荀彧决定让自家下人去与他们几人家中的下人套近乎,趁机获取情报,看看有没有唐贺的消息。
眼见荀彧急匆匆地走远,满宠长舒了口气。幸好不是乱党潜伏作乱,虚惊一场。不过,荀尚书这幼子也真不懂事!荀尚书每日辛苦,还得拨出时间教导顽劣的幼子,实在不容易!以后,就让手下的人帮忙多注意下荀府出入的孩童吧。
摇了摇头,满宠安心地回自己的府衙办公。
被父亲当了挡箭牌的荀俣小朋友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对着面前已经写完了的一叠纸张看了一会儿,拎着笔,“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娘啊,你快回来吧!爹说,为了不让我们给他添乱,每日都给我和阿黎布置了好多作业。如果晚上他回来时,没做完,就要打手心,很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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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贺知道荀彧一旦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四处找人,但就是躲在毛尖给她准备的宅院里,不回家。每天听着暗卫白毫的报告,说是荀彧很担心她,寝难眠,食不下咽。虽然担心,也依旧不为所动。她就是要让荀彧体会一下自己在家里等他归来的心情!即使这样做,自己心中的忧虑不能减损分毫,心情更是不会好转半分,但她仍旧选择了这种方式。
只不过,离家这么多天,她那样子不只是看起来不太好,而是非常不好。
雨前见了唐贺常常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着从各地来的信报,脸色阴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是担心,私下里找龙井想办法。
“主人这个样子,会闷出毛病来的。”
龙井正一边比对着账目,一边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听到他的话,抬头瞄了他一眼,又将视线转回账册上:“她那是故意躲着人,怎么会有闷出病的说法。再说了,闷出病也没关系,有华神医在呢。……更何况,她要真能闷出毛病来,那倒好了。”最后一句龙井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
雨前靠在墙上,离坐在屋子正中的龙井有段距离,没听清他最后说了什么。他发愁地长叹一口气:“能不生病看大夫,就不要生病。生病又不是什么好事!主人不正是因为担心姑爷的身体才出来想办法的吗?”
龙井拨算盘的手指停了一会儿,眼角一挑:“凡是有两面,你怎知生病就不是好事?”她要真生病了,这才好呢。到时候,姑爷肯定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龙井没心没肺地想,这样一来,唐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莫不是觉得生病是好事?”雨前站直身,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龙井。
龙井收到他鄙视的视线,也不解释,直接无视过去,继续对着账目。
过了一会儿,雨前觉得没劲,又把话题绕回去:“要不,我回去和姑爷说一声?这两天白毫传来的消息,姑爷也是吃不好,睡不好,一边忙着公事,一边还要找人。”
“没必要。”龙井放下账册,摸着小胡子,嘿嘿笑了两声,“那是他们俩自己的事。我们做下属的,管那么多做什么!做好份内的事就够了。”
雨前不太赞同他的说法,见龙井没有帮忙的意思,决定自己去走一趟。
龙井发觉了他的想法,慢悠悠地说道:“主人早有安排,你擅自行动,是不对的。”
雨前才迈出一只脚去,听到龙井的话,停顿了片刻,快步离开。一开始觉得龙井是在骗他,但想了想,雨前又觉得龙井没必要拿主人的健康开玩笑,犹豫再三,只得又窝回去。再等上几天,看情况决定去还是不去。若是主人真的闷出病来,他可担待不起。
直到雨前走远,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龙井才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要是姑爷因此急出病来,不知道谁又该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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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初来乍到,不说关羽、张飞两人的敌视,就是糜竺、孙乾一干文书心里也酸溜溜的。这小子光凭徐元直的推荐,一来就当了军师,职位在他们之上,这实在是让他们这些早就跟随刘备的人觉得不舒服。别说这小子年纪轻轻,看不出什么本事来,就是真有本事,那怎么刘表不让他出仕,还要等主公去请呢?可见所谓的“卧龙”也不过如此。
倒是伊籍常年待在荆州,知道“卧龙凤雏”的传言,并且由衷地认为能得庞德公与黄承彦这样的隐士高人这么高赞誉的两个年轻人必有过人之处,故而,从未敢怠慢诸葛亮。
这日,诸葛亮正在策划如何绕过襄阳攻取江陵时,得到一个消息。曹军辎重正从南阳一带朝襄阳行进。听闻,这批运来的辎重里不仅有粮食,还有曹军士兵要穿的冬衣,以及治疗水土不服的药材。
他拿着写有这个消息的纸张反复看了数遍,立起身,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自己亲手绘制的荆州地图,挂在架上细看。
诸葛亮神色漠然地看着地图,洁白的羽扇轻轻滑过布帛,沿着地图上的线路缓缓移动。
刚进门的简雍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他自觉自己平日不拘形迹,已经够特立独行的了,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军师更甚。不仅架子大,而且喜欢装……咳,大冬天挥着羽扇,也幸好这屋子构造特殊,有壁炉烧着火,房间里很是暖和,不然,就像他这般大冷天打扇子,不着凉得病才怪!
胡思乱想了一阵,等他回过神,诸葛亮已经站在他面前:“简从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主公有请。”简雍连忙后退一步,躬身行礼。
闻说刘备有请,诸葛亮点点头,也不耽搁,立时就要跟着简雍出去。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眼架子上挂的地图,犹豫了下,还是转身进去,将它取下来,卷起放入袖中带去。
简雍看他转回屋里,也就停下来往里看,这会儿才注意到那张详细的地图,微微挑眉:这个年轻人有点本事,这几日公务处理得不错。看那地图,或许,军略上,比起徐军师也不遑多让。
这样想着,简雍收起了轻慢之心,站在边上等诸葛亮先走,他跟在后边,拉开半步距离,心里想着,今天不去外边走动,专跟着此人看看他的本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挠头,真是抱歉!昨天就没更新,呃,不是,是前天,现在已经又是新的一天了。嘛,总之,这么迟更新,让大家久候,实在对不起!鞠躬!
唐贺回家
诸葛亮指着地图,向刘备说明烧毁曹军辎重的计策。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曹操以劫粮草起家,军师怎么会认为
重生在三国第4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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