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间守则 作者:roushuwu3
不少字她还想好好重活一辈子,可不想被人当“邪祟”烧死。
许见贺宁馨说不出所以然,以为她就是有些想法而已,并不是真的有了见识,心里略微有些失望。可是转念一想,许又觉得太过得陇望蜀。贺宁馨好不容易才明白远近亲疏,还是不要逼得她太紧。一口吃不成胖子,还要慢慢教才是。便又转了话题,不再逼问于她。两人闲话几句,贺宁馨告辞出去。
从许的院子里没精打采的出来,贺宁馨拐上院子旁边的抄手游廊,往的院子走去。
镇国公简飞扬从二门上进来,要去许的院子里请安,正好也踏上了抄手游廊。
两人在走廊中间的地方碰了个照面,忙互相行礼。
贺宁馨低着头让到一旁,让简飞扬先。
这些日子,许已经跟她说了这桩亲事,是她从小定的。镇国公家是大齐朝世袭罔替的“三公三侯”里面的第一家,简家的人都极为忠义。
贺宁馨看人,一向以人品为重,能力次之。简飞扬人品自不用说,能力也是出类拔萃的,因此贺宁馨对这桩亲事,并无反感。如今简飞扬既是客,又是她未来的夫君,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让简飞扬先行。
简飞扬看着贺宁馨站在一旁,雪白的小脸上略有愁思。往前默默地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问道贺大,听说贺府后园的玻璃暖房甚是引人,不知贺大有没有空赏个脸,带简某一观?”
贺宁馨有些愕然的抬头,看见简飞扬脸上神情虽然淡淡地,眸子里却有些关切之意,不似作伪。
“国公爷有命,宁馨莫敢不从。”贺宁馨也没有多做推脱。虽说大齐朝讲究男女大防,可是对定了亲的男女,却是格外宽宏大量。而且男女双方的家长都乐于让未婚夫妇婚前多有接触,增加彼此了解。只要不是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私相授受,就没有可藏着掖着的。
做夫妻当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若是两个小儿女也互相看对了眼,岂不是锦上添花?
大齐朝里做父母的并不都是呆子傻子,也是人,更不会教育的女儿,硬说妻子是拿来敬得,小妾才是拿来爱的。——这种话简直是想家宅不宁、家破人亡的家长才说得出来的。
贺宁馨和简飞扬都是大齐朝里长大的,自然就算和对方单独说,并不算是逾距,也是贺宁馨的爹娘乐见其成的。
简飞扬见贺宁馨并不反对,忙对的小厮吩咐道去跟许伯母报个信儿,就说贺大陪我去后园看玻璃暖房去了,顺便给贺老太太请安。等我从后园,再去拜访许伯母。”
镇国公家是世袭罔替的功勋之家,而贺思平是寒门出身的状元郎,两家本来不算是世交。可是当年老镇国公简士弘同贺思平年轻的时候,是莫逆之交。后来简家又蒙贺思平仗义执言,才逃过抄家灭族的下场,因此简飞扬对贺家的大老爷贺思平和许,十分尊敬倚重。就算没有姻亲之谊,他也会尊贺思平和许为伯父、伯母。
吩咐完小厮,简飞扬回身同贺宁馨走在一起。两人顺着抄手游廊,拐向通往后园耕读堂的青石子路。
“恕简某冒昧,请问贺大因何愁眉不展?”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贺宁馨的丫鬟婆子在后面远远地跟着,让两人在前面。
是 由】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动心 (粉红120+)
简飞扬的问话确实比较冒昧,有些交浅言深的样子。——在这位贺姑娘的记忆里,原本完全没有这位未婚夫的位置。
贺宁馨觉得有些不好拿捏分寸,两手搭在身前无意识地拧着帕子,偏头看了简飞扬一眼。正好看见他往她这边看,两眼微眯,气势沉稳,有股让人信赖的感觉。
“国公爷不必那么客气,叫我宁馨就是了。”贺宁馨笑了笑,不知从何说起。
简飞扬嘴角微翘,温言道不如这样,你叫我飞扬,我叫你宁馨,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可好?”
贺宁馨笑着点点头,并不扭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简飞扬看着她大大方方的样子,突然展颜笑了。
贺宁馨一时被他脸上出云破月般的明朗笑容晃得睁不开眼睛,忙转头看向别处,脸上却悄悄飞起两团红云。
简飞扬看见贺宁馨别过脸去,以为唐突了,忙收了笑容,正色道宁馨,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何事让你愁眉不展?”
贺宁馨见他锲而不舍的追问,想了想,比较隐晦地答道其实不是我的事情。是我多事,为故人担忧罢了。”
简飞扬抬高了一边的眉毛,更是不解故人?”
贺宁馨半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青石子路,闷闷地道故去的人,所以叫‘故人’。”
简飞扬听到这样的回答,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说吧,到底是了?”
贺宁馨见简飞扬还要问,也不好再半遮半掩,便长话短说最近京城里突然多了许多关于宁远侯原配的传言……”
简飞扬要想一想,才贺宁馨说得是谁。正巧,这几天,安郡王范世诚的缇骑在着力追查这件事,其中的来龙去脉,没人比安郡王更清楚。他同简飞扬是知交好友,平日里聊天,也略提过几句。
在安郡王那里,这件事是公事,简飞扬不好对外人提起缇骑里面的事儿,只好笑着对贺宁馨说了的看法这件事我也有耳闻。说起来,是宁远侯府不地道,任人这样折辱侯府的一品国。”简飞扬是男人,不习惯这样家长里短的背后说人。他这样说,已经是极限了。
贺宁馨诧异地看了简飞扬一眼,道也许宁远侯的原配就是这样不堪 ,宁远侯府没法出来反驳……”——其实她怎会不知谁是幕后的黑手,只是她本以为宁远侯府的那位太,就算看在那两个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允许有些人兴风作浪的。她不知是高估了两个孩子在太心里的地位,还是高估了太的眼光。
简飞扬却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的路,嗤笑一声,不屑地道那些谣言,也就哄哄傻子吧。别说事实真相到底如何,就说宁远侯的原配已死,他们现在出来造谣,不过是欺负死人不能出来为辩解罢了。——完全是小人所为。”
贺宁馨的眼眶立时红了起来,她忙转身走到路旁,仰头看着柳树条上快要抽出的绿枝,不让眼泪留下来。
简飞扬也停下脚步,默默地看着贺宁馨的背影。过了一会儿,走到她身边,也仰头看着柳树条,放低了声音道我从来没有,刚爆出绿芽的柳树,这样好看”
贺宁馨心底的阴霾立刻如阳光般被驱散,忍不住破涕为笑何止刚爆出绿芽的柳树,就连柳树上的蚂蚁,都比别处的蚂蚁要生得俊些。”
简飞扬恰好看见一只蚂蚁慢慢地从柳树上爬了下来,不由嘴角微翘。再看看贺宁馨,脸上已是愁闷尽去,舒眉朗目,虽然不是很漂亮,却正对了他的心思。
简飞扬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低声道这样就很好。”
贺宁馨飞快地抬头打量了简飞扬一番,看见他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看柳树。贺宁馨抿嘴一笑,指着前方道前面就到了耕读堂了,后园的玻璃暖房,是我奶奶亲自打理的。”
简飞扬循着她的胳膊看,正前方是一座白墙黑瓦,很农家的小院子。院门上挂着一个黑底金色的牌匾,上书“耕读堂”三个大字。那一笔字苍劲雄浑,正是出自左督察御史贺思平的手笔。
经过此事,贺宁馨对简飞扬不由自主有股亲近的感觉,之前的生疏逐渐消散,两人慢慢闲聊着,来到耕读堂前。
早有贺宁馨的小丫鬟去报过信,说大姑娘和国公爷要到耕读堂看玻璃暖房。
耕读堂的宁嬷嬷便一直守在门口等着。
见两人联袂而来,宁嬷嬷忙上前行礼道见过大姑娘、国公爷,两位可要先去喝杯茶?”
贺宁馨没有,看了看简飞扬。
简飞扬也看了她一眼,征询地问道不如我们先去看看玻璃暖房?”
贺宁馨点点头,对宁嬷嬷道劳烦宁嬷嬷,带我们去玻璃暖房吧。奶奶可在里面?”
宁嬷嬷笑着说“不敢”,便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回头道老太太离了玻璃暖房,饭都吃不香,一大早就在里面侍弄青菜呢。”
间,两人已经来到耕读堂的后园。
看着后园的空地上搭起的两座玻璃暖房,简飞扬仔细打量了一番,问道这玻璃暖房的顶,可是能拆卸的?”
贺宁馨对此一窍不通,带着他直接进了暖房,道这我可不清楚。还是问问奶奶吧。”
简飞扬笑着跟在她后面进了暖房。
暖房里面,一个青衣素衫,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蹲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拿小铲子松土。
“奶奶,要不要我们帮忙?”贺宁馨笑着叫道。
贺宁馨的声音软糯中带着几分娇憨,大声说起话来的时候,又十分清脆悦耳,实是一把好嗓子。
简飞扬站得离她近了些,听着她的嗓音,觉得那声音如丝竹一样,一丝丝地往心里钻了进去。
贺老太太听见最疼的大孙女的声音,忙起身回头道就站在那里别,这边都是土,又有泥,弄脏了你的绣鞋。”
贺宁馨想起穿的绣鞋,悄悄地把脚往裙子底下缩了缩。
简飞扬轻声道在这里等着。”说完,已经大步向前,走到贺老太太跟前说起话来。
贺宁馨站在原地看着,简飞扬居然撸起了袖子,卷起了外袍的一角,蹲下身子,帮贺老太太松起土来。又在贺老太太的指点下,把青豆秧子缠上了暖房后面的豆架。
简飞扬姿势娴熟,手段高超,力气当然也比贺老太太要大,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全部的农活。
贺老太太笑眯了眼睛,手里拎着小铲子,同简飞扬一起从后面走到贺宁馨跟前来。
“馨儿,咱们出去吧。”贺老太太笑嘻嘻地对贺宁馨说道。
贺宁馨忙扶起贺老太太的胳膊,简飞扬扶起贺老太太另一边的胳膊,一起走出了玻璃暖房。
来到耕读堂的上房,贺宁馨陪着贺老太太去净房盥洗。又命小丫鬟去打水来,给简飞扬洗手。
几人收拾好了,又坐下喝了杯茶,说了会儿话。
贺宁馨见简飞扬对农活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跟贺老太太颇能说得上话的样子,心里暗暗称奇。
贺老太太对简飞扬越看越满意,又招手叫人端了一些炒花生、南瓜子和小酥饼,招呼他吃。
简飞扬听了贺老太太的话,每样都吃了些,才起身告辞道老太太有命,本不该辞。只是伯母那边,还有些事要办。等以后闲了,再陪老太太。”
贺老太太爽朗地笑道没事,没事。去吧,去吧。”又叮嘱道你可别哄我这个子,有空再来啊。”
简飞扬忙道一定,一定。”说着,也对贺宁馨拱手告别道我先走了。你多陪陪老人家。”
贺宁馨起身还礼道慢走。”
简飞扬点点头,回转身去,大步走了出去。
耕读堂里,贺老太太带了贺宁馨去的暖阁里。
“馨儿,这后生是个好样的,做得一手好农活。你嫁给他,不会饿肚子的。”贺老太太语重心长地道。
贺宁馨贺老太太寒门出身,特别注重能自食其力的男人。在贺老太太看来,能做文章,写大字,没了不起的,都比不上有点手艺的男人。没有手艺的男人,在贺老太太那里,就跟废物差不多。别看贺宁馨的爹贺思平既是状元郎,又是高官,可是做起农活来,也是一把好手,年少时候也是练过的。
贺宁馨抿了嘴笑,她也不简飞扬会做农活儿。简家是世家大族,当年就算被夺爵削职为民,也不会一贫如此。只是就算会又样?简家如今又恢复了世袭罔替的镇国公爵位,简飞扬本人还是正一品的中军都督府左都督,恐怕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去实践。
贺老太太见贺宁馨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道馨儿啊,你年纪还小,不这世道多变化。你今日看他是做着大官,也许以后就削职为民了。会点儿手艺,以后就算是不做官了,也能养妻活儿。——你爹这个亲事定的好,听奶奶一句话,你就不要跟你爹闹别扭了。父母都是为了孩子好,哪会故意把你往火坑里推呢?多半是孩子自个儿死活要往火坑里跳,大人拉都拉不住啊。”一边说,一边摇头。
贺宁馨看贺老太太似乎有感而发的样子,忙道奶奶说得话,馨儿都记下了。”顿了顿,又道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馨儿一定会听父母的话的。”
贺老太太拿了一块酥饼,放在贺宁馨面前的小碟子里,道吃吧,吃吧。”又开解她道你也别这么说。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是要听听孩子们的想法的。——哪有大人真的要不顾孩子的意愿,硬生生送作堆的?那就不是结亲家,而是结冤家了。”
贺宁馨含了一口酥饼在嘴里,只觉得五味俱全。
从耕读堂,贺宁馨看见许坐在她的房间里,正等着她。忙对屋里的丫鬟嗔道不去给我送个信?——让娘久等了。”
许招手让她,拉她坐在身旁,道无事,我也是刚来。飞扬刚走了,我看看,过几日我们就要去宁远侯填房的及笄礼了,你外出的衣裳首饰可都打理好了?”
是 由】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故物
贺宁馨对衣裳首饰一向不是很在意,听许问起来,叫了的大丫鬟扶风,笑指着她道娘问扶风吧。她是我的内务大总管,我的衣裳首饰都是她收着的。”
扶风对许屈膝行了一礼,进屋去取了两套新做的大衣裳,挂在屋里一旁的紫檀木镶双面绣的大屏风上,让贺宁馨和许挑选。
两套大衣裳,都是遥州的古香缎裁成。
屏风左面搭着一件玫瑰紫掐腰狐狸皮中袄,配深青莲色八幅湘裙,裙边垂下绿丝绦,搭着一块墨绿色的翡翠阴阳鱼玉佩。
右面搭着一套苹果绿外罩白狐皮右衽短襦,领边袖口镶着雪白的狐毛,下配湖水绿马面裙。裙中的马面绣着几弯淡紫兰花,十分雅致。
许拿着两件上衫在贺宁馨身上比了比,沉吟道玫瑰紫端凝,苹果绿娇俏。我看你还是穿苹果绿这套吧。”
贺宁馨自然无可无不可,笑着道我都听娘的。”
许挑好了衣裳,又去首饰盒帮她挑首饰,看了半天都不中意,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以前你每到生辰,我都给你一套头面,那些金钗步摇都到哪里去了?”
贺宁馨凑过头去,到首饰盒里翻检了一通,脑子急速回想原来那位贺姑娘把首饰都弄到哪里去了。想了半天,贺宁馨才有些头绪,不由心虚地看了许一眼,低下了头。
好多首饰,都被原来那位贺姑娘,“孝敬”给她二婶了。
许看了贺宁馨的样子,就没好事,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反正你年岁小,我也没有给过你像样的首饰。以前那些,就当是给你积福了。——我找一些精巧些的首饰送。”
贺宁馨乖巧地点点头,起身送许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许拦着她道就到这里吧,不用出去了。外面天冷,你没有穿大衣裳,抗不住。”
贺宁馨伸手帮许整了整棕色貂裘大氅的脖领带子,轻声道娘放心,以后我再不会了。”
许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脸,没有,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许身边的大丫鬟回秋抱着一个弹墨玉绫包袱,对贺宁馨屈膝行礼道这是大给大姑娘的,让大姑娘好生收着,明儿出门要戴。”
贺宁馨谢过回秋,让的大丫鬟扶柳去陪她吃杯热茶再出去。
另一个大丫鬟扶风接过包袱,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个精致的螺钿嵌珐琅红木首饰盒。
“好眼光,这套头面真是配姑娘这身苹果绿的衣裙。”扶风看着首饰盒里的头面,异常惊喜。
只见首饰盒里有一对碧玉镯,一条银白金丝攒着绿色翡翠长珠做成的颈链,链坠是一块鸡卵大小云蒸霞蔚的绿翡,配着一对泪珠样的耳坠,那绿似乎能映出人影。还有一只绿玉步摇,雕成孔雀开屏,衔吊着莲子米大的南海珍珠。另外有一支羊脂玉长簪,簪头雕成重瓣莲花的样子,古朴又大气,和绿翡头面搭配着看,更增颜色。
贺宁馨以前也是见过不少贵重首饰的人,不过像这样毫无瑕疵的绿翡,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些都是娘送来的?”贺宁馨仔细看了看这些首饰,十分惊讶。这里面的绿翡颈坠,链坠后面刻着篆体的“安儿”两字。整块绿翡通绿晶莹,触手生温,实在不似凡品。
贺宁馨眉头微蹙。她醒的还不长,说实话,对于贺家,她的认识,还停留在她前身还是裴舒凡的时候对贺家的认识。在这位原主贺姑娘的记忆里,完全找不到她的外家许家的消息。
贺宁馨晓得贺思平出自寒门,许氏出自东阳许家。东阳许家算是世家,但是绝对不是显贵。——这套绿翡头面,一看就不是凡品,不像是许家拿得出来的。
“这套绿翡头面太贵重了,我可不敢戴。若是有个闪失,可是了不得。”贺宁馨笑着拿了首饰盒,来到一旁扶柳招待回秋的屋子里。
回秋刚喝了口热茶,正在吃点心。
见大姑娘亲自捧着首饰盒,回秋忙起身行礼,谢过贺宁馨的茶水点心,又笑着安抚她道大姑娘放心,这件首饰奴婢是亲眼看着从许家带来的陪嫁。还是的娘亲,就是大姑娘的外祖母,亲手给放到妆奁里的。我们有一位很多代以前的外祖母,是早年天家一位父母双亡的皇亲姑奶奶。她被当年第一代安郡王妃收养,后来出嫁的时候,安郡王妃亲手把这颈坠给她做陪嫁,留言传女不传子,所以这么些年,就传到了手上。”
回秋看见贺宁馨愣愣的样子,又抿了嘴笑如今当然就传给大姑娘了。大姑娘若是不喜欢这个样子的,那里还存了好多新样子的首饰。奴婢禀了,给大姑娘再换一套。”这件首饰,在范氏皇族那里有上过档子。当年开国皇帝范绘则曾有言,拥有这件首饰的人,就算是犯了滔天大罪,也可以凭这首饰,逃过一死。乃是比丹书铁券都要厉害的物事,只可惜传女不传子。
贺宁馨这才明白,东阳许氏为何有这许多市面上见不到的珍品,忙笑道你说哪里话?——这样好的首饰我要看不上,就白长了一双眼睛了。”说完,贺宁馨不再纠缠,回手把首饰盒交给身后站着的扶风,让她放。在扶柳的屋里坐下,笑着跟回秋说起话来,言语之间,翼翼地套问许娘家的景况。
回秋心领神会,见贺宁馨对的外祖家终于有了兴趣,对她把许家的情况说得很详尽。
“你说,许……我娘出嫁的时候,东阳许家陪送了东南沿海的两个海盐窝子?” 贺宁馨许的家世,实在是不像外面看起来那样普通。
大齐朝的食盐,除了韩地的井盐以外,最主要便是东南沿海一带的海盐。相比井盐,海盐出产量大,但是对后期加工的要求更多。而且大齐朝的人都,海盐比井盐吃起来对身子更有好处。所以好的海盐,价值不菲。经营得当的海盐窝子,更是如同金矿一样,日进斗金。
和前朝不同,大齐朝笃信“官不与民争利”,所以朝廷没有垄断盐铁专卖,而是用发放经营许可的形式,将盐窝子和铁矿山等原材料,交给商家开发打理。
铁矿山就不说了,打理铁矿山的,都是范氏皇族的旁系亲族。其经营许可,从来就没有发放给姓范的以外的人家。当然,作为范氏皇族的一员,如果做了商家,是不许再踏入仕途。
而盐窝子,经营的人就杂了。只是再杂,也要有几分手段、背景的人,才能做得下去。
手握盐窝子,最后破产败家的人不是没有。
贺宁馨前生对盐窝子还是有几分认识,只是他们裴家书香世家,没有把手伸得那么长,所以裴家没有染指盐业。
而许,当年嫁给贺思平的时候,贺思平只是一个寒门秀才,完全没有能力背景来助许一臂之力。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许依然将盐窝子打理得妥妥当当。如今京城里两处最大的海盐铺子,就是许的私产。——大齐朝做官的人虽然不许经商,可是人家打理几个陪嫁铺子,还是无人置喙的,也是大齐朝官场上心照不宣的。
“东城的燕阁,和南城的海阁,都是的产业。铺子里的利息,都是的私产,不入贺府公帐的。”以前许费了许多力气,想让贺宁馨多学些。可是以前的贺宁馨对稼穑商贾之事深恶痛绝,只喜欢吟风弄月,跟许又不亲近,许想教她,都找不到机会。
现在难得姑娘这样感兴趣,回秋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道若是她说不清楚的,可以尽可能去问。
贺宁馨笑着谢了她,回屋里去了。
大丫鬟扶风早一步,燃起了炭火,烧红了熨斗,在暖炕上斜坐着,给贺宁馨熨要穿的衣裳。
贺宁馨窝在旁边圆圆的圈椅上,身上搭着一条狼皮褥子,看着扶风出神。
过了没一会儿,另一个大丫鬟扶柳从外面进来,屈膝行礼道姑娘,二姑娘了,要跟姑娘说。”贺家二姑娘,便是二太太的嫡亲女儿,贺宁羽。今年才十六岁,生得花容玉貌,比贺宁馨要漂亮许多。
贺宁馨自从落水醒来之后,就对不尴不尬的贺家二房十分不虞。只是到底是嫡亲的亲戚,不好做得太过。贺宁馨压下心底的不快,起身道让她在外面等着,我换了衣裳就来。”
话音未落,一个脸若桃花,身穿青色比甲的丫鬟伸手撩起了暖阁的门帘,站在门口对暖阁里的人屈膝行礼道见过大姑娘、扶风、扶柳。”
间,一个身穿葱绿通袖大袄,下系柳黄棉裙,眉目嫣然的姑娘笑吟吟地 走了进来,对着屋里正从圈椅上站起来的贺宁馨嗔道好大的架子——连我都要等了。”
贺宁馨点头示意,道这屋里窄,我们出去吧。”进来得正是二房的嫡女贺宁羽。
“的这间暖阁,比我的卧房还要大,我会嫌窄?——香枝,你说是吧?无不少字”香枝便是刚才打开门帘的俊俏丫鬟,也是贺宁羽的贴身大丫鬟。
主子斗嘴,香枝不好接话,只好讪讪地笑着,站到一旁,垂手侍立。
贺宁馨见贺宁羽完全不听招呼,已经大咧咧走到暖炕的炕桌边,探头看扶风刚才熨得衣裳。
扶风和扶柳见贺宁羽不请自入,都站了起来,给贺宁羽屈膝行礼。
贺宁羽找着空当,伸手把那衣裳捞了,拿在手里仔细瞧了瞧。
“,这身苹果绿的大衣裳不衬你,还是给我吧”贺宁羽拿着衣裳爱不释手,还往身上比划起来。
她做这些事是熟惯了的。以前的贺宁馨,一向是任她予取予求的。——只要她把她娘二太太李氏让出来就行……
贺宁馨当然今非昔比,一口回绝道这是我娘给我的。长辈赐的,能胡乱给人?——对了,二,你以前从我这里借的衣裳、首饰,是不是该还了?”
是 由】
正文 第七十五章 及笄 上
贺宁羽讶异地放下大衣裳,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往贺宁馨额头上探了探,道你不是撞客着了吧?无不少字——青天白日的,说起胡话来了?”
贺宁馨后退两步,伸手把贺宁羽的手掌隔开,正色道好好,动手动脚地像样子——谁说胡话?你就是这样对的?”
贺宁羽还要发作,一旁站着的香枝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贺宁羽只好忍住脱口要出的话,改口道是我的不是,莫怪。”说完,屈膝行了个礼,又道,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可不可以让这屋里的人都出去?”
贺宁馨本不想理她,可是想起原身贺姑娘的事儿,又觉得不能置之不理,便道有话就说,这屋里都不是外人。”
贺宁羽看见求了半天,贺宁馨都不松口把别人赶出去,一时气急,抓了一旁炕桌上老梅霜枝的盖碗茶杯就要往地上摔,十分跋扈嚣张的样子。
贺宁馨在心底里又好气又好笑,不这个原身的贺姑娘到底是样的人,才让这个本来是依附大房为生的二房嫡女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要好好想想再摔这个杯子。这一套茶杯是哥窑绝版,在外面千金难换。——你要摔了,我让人拿着碎片去你们二房要银子去”贺宁馨平静地道。她以前是大齐朝数一数二的书香世家出身,见识过不少好。现在这个贺家,虽然没有裴家家世显赫,可是贺宁馨已经,这个家里吃得用得,好多居然是在裴家那里都见不到的好。
贺宁羽脸上一白,手上举着的茶杯将摔未摔,十分纠结。
香枝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从贺宁羽手里取下茶杯,翼翼地放在一旁的炕桌上,又给贺宁馨屈膝行礼道大姑娘多多包涵。我们二姑娘对大姑娘情深,跟大姑娘闹着玩的。”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推了推贺宁羽。
贺宁羽才十六岁,当然没有贺宁馨两世为人的好涵养。被香枝提点了又提点,贺宁羽才不情不愿地也跟着行了礼道了谦,又言归正传道,我今儿来,是想求一件事。”
贺宁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
贺宁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终于说了来意,我晓得你过几天要跟着大伯母去宁远侯府参加宁远侯的及笄礼。——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贺宁馨看了贺宁羽一眼,微笑着道这个怕是不行。宁远侯府乃皇亲国戚,不是外面的人想进就能进的。”贺宁羽的父亲贺思达不过是个白丁,自然很难跟高门结交。
贺宁羽还不甘心,凑到贺宁馨面前拉着她的衣袖央求道,你就说我是你的亲,带着一起去不行吗不跳字。
贺宁馨轻轻把她的手拨开,又整了整前襟的褂子,含笑道我没那么大福,有你这样的亲。”
扶风和扶柳在旁边捏着一把汗,生怕贺宁馨同以前一样,只要贺宁羽有求,莫不敢应。现在见贺宁馨举重若轻地将贺宁羽的无理要求挡了,两人相视而笑,心下都松了一口气。
香枝在旁边看着,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要开口。
一旁的扶柳早看不惯她了,抢着开口道香枝你老咳嗽,是不是病了?——哎哟,这可不成。我们大姑娘刚好一点儿,一丝风都不能受。你若是有了风寒,可不就过给我们大姑娘了?快走,快走,咱们去前院传个大夫来瞧瞧吧。”说着,快步上前,架起香枝左面的胳膊,将她半拖半拽的拉出了贺宁馨的暖阁。
香枝脸上涨得通红,挣扎着看向贺宁羽道二姑娘……”
贺宁羽狡黠地看着她笑了一下,并没有出口阻止,反而坐到一旁的炕上,偏着头去看炕桌上针线笸箩里的针线活儿。
扶柳力气大,间,已经把香枝拽出了贺宁馨的屋子。
扶风见屋里只剩下一个丫鬟在这里,忙起身对贺宁馨问道大姑娘,可要奴婢去砌壶茶来?”
贺宁馨也坐回刚才的圈椅上,笑着道那就偏劳了。”
扶风抿嘴笑了不敢当。”马上掀了帘子出到暖阁外面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贺宁馨和贺宁羽两个人。
贺宁馨见贺宁羽一本正经地翻看着针线笸箩里面的针线,便不主动开口,只是望着窗棂上的窗花出神。
贺宁羽等了半晌,也不见贺宁馨问她,只好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看着贺宁馨,有些迟疑地问道,聂表哥昨儿来了……”
贺宁馨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并不。
“你想不想见他?”贺宁羽咬了咬下唇,探询地问道。
贺宁馨一脸漠然地道我不见外男。”顿了顿,又道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他。这人跟我无关。”不管这个聂表哥跟原来的贺姑娘有纠缠,贺宁馨都打算当不,完全遗忘漠视这个“聂表哥”。——原来的贺姑娘已死,有事请烧纸。
岂料听了贺宁馨的话,贺宁羽却没有多大反感,反而起身笑着道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这话,便告辞出去了。干脆利落,并没有继续歪缠着要跟去宁远侯府,让贺宁馨又在心底添了几分疑惑。
扶风端着茶盘进来的时候,只看见贺宁馨一个人在屋里面,诧异道二姑娘呢?”
贺宁馨歪在圈椅上笑道刚才出去了,你没看见?”
扶风摇摇头,从茶盘里取了一杯茶下来,放到贺宁馨面前的小高几上,道奴婢刚才去小茶房砌茶,倒是看见扶柳把香枝送回二姑娘的院子里去了。”
贺宁馨端起茶杯,闭着眼睛深深嗅了一口,道好茶”是上好的银针白毫,比她以前在宁远侯府里喝得还要好上三分。
扶风从一旁的铜烤炉上取过熨斗,一边熨烫衣裳,一边笑着道姑娘一向喝不惯这银针白毫,如今倒是爱上了。赶明儿等国公爷来了,姑娘该亲自道谢一番才是。——这是国公爷当年从西南亲自带,送给老爷、和姑娘的。”
贺宁馨双手捧着茶杯在胸前,出神道自然是要谢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等扶柳从二姑娘院子里,帮贺宁馨重新整了妆,便去正院吃晚饭去了。
过了几天,到了及笄礼的正日子,许和贺宁馨都装扮好了,乘着自家的翠缨蓝顶车,带着丫鬟婆子,来到宁远侯府,出席宁远侯填房的及笄礼。
这一天,宁远侯府里宾客纷至沓来,摩肩接踵,十分热闹。
为了的及笄礼,裴舒芬托了太的情面,请了世袭罔替的三公之一辉国公宋家府上三房的正室胡氏,给做及笄礼的正宾。
辉国公府宋家一共四房。大房和三房是嫡出,大房承爵,三房其实已经分了出去,不过还住在国公府里。裴舒芬如今很是分寸,只请了沾边的三房正室给做正宾。况且这位胡氏也是填房,比她年岁大上一轮,今年二十七岁,和她正是一个牌面上的人。
及笄礼上的有司,裴舒芬请了威远侯柯家嫡出的四柯盈盈。这个名义上嫡出的四,其实也是庶出,不过人生得乖巧伶俐,入了嫡母的眼,被养在了嫡母名下,充作嫡女。她同裴舒芬差不多年纪,两人见过几次,倒是很谈得来。这次裴舒芬请有司,第一个就想到她名下。柯盈盈刚刚满了十五岁,对及笄礼的热情方兴未艾,帮着裴舒芬出了不少主意。
裴舒芬是已嫁之人,本来不应该再同未婚姑娘多有来往。只是大家都,她没有及笄,并没有同宁远侯圆房,因此大部分人都还是当她未嫁闺女一样。
而此次及笄礼的赞者,裴舒芬很有考量地请了的三姐裴舒芳。二姐裴舒兰年前嫁给了首辅赵之庆的庶长子赵振邦,而三姐如今已经十八岁,却连亲也没有定。裴舒芬嫁得好,便对三姐有了一丝怜悯之意,打算多给三姐一些机会,说不定就有人看上了她,去裴家提亲去了。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各路宾客就开始登门。有丫鬟婆子专门在二门上守着,领着往内院里去了。
贺宁馨跟着许下了车,也被几个看上去眼熟的丫鬟婆子领着,往后院去了。
走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抄手游廊里,贺宁馨居然一点都不留恋这里的日子。如今连的两个孩子都不在这府里过活,整个宁远侯府,对她再无丁点的吸引力。
来到中澜院旁边的鞠翠轩,这里同专门办白事的会芳阁遥遥相对,是宁远侯府办喜事的地方。
贺宁馨打量着宁远侯府里奢华姿意地布置,在心底里暗暗摇头。宁远侯府有多大底细,贺宁馨一清二楚。除非在她死去的这两年里,宁远侯府挖到了金矿,否则他们绝对撑不起这样的日子。——如今能过下去,大概是在拆东墙,补西墙了。
来到鞠翠轩,贺宁馨跟着许坐到一旁的小圆桌旁,虽说作为大家闺秀,在这种场合东张西望很是不妥,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四处打量着,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见的两个孩子一面。——之前她还能告诫是贺宁馨,不再是裴舒凡,可是到了这熟悉的宁远侯府,她想的孩子想得发疯……
上天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没过一会儿,裴家的大少奶奶沈氏,手里牵着两个金童yu女一样的孩子,后面跟着三妹裴舒芳,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了鞠翠轩。
当年裴舒凡死的时候,楚谦益三岁,楚谦谦只有一岁。如今两年,楚谦益五岁,楚谦谦三岁,都长大了许多,同裴舒凡记忆里的样子,很是不同。
……
各路宾客很快都到齐了,及笄礼正式开始。
众人在堂下,看着宁远侯的填房裴舒芬先换了童子服,初加木钗,再加金钗,三加了皇后亲赐的羊脂玉菡萏吐艳簪,又进去挽了牡丹髻,换了华袍出来。
及笄礼正式礼成。
宁远侯府的太上来亲自挽着裴舒芬的手,夸赞道各位有所不知,我这个,虽说才刚刚及笄,可是这两年来,在我们宁远侯府,恪进妇道,孝顺婆母,友睦妯娌,亲善子女,当家理事,主持中馈,无一过。”说完这些话,太似乎眼角有些泪花的样子,裴舒芬忙拿了帕子给太拭泪。
太拉了她的手,对众人扬声道老身活了一把年纪,才挑,不能只挑嫡庶。而舒芬年岁虽小,出身也不高,可是做起来,比别的人不知强多少倍——老身宁愿她是我大儿的原配正室”又笑着对裴舒芬道委屈你了,只能做填房。”
是 由】
正文 古代女子婚嫁年龄考 (免费)
先给古代做一个界定,就是指民国以前的封建王朝。
一般都说中国五千年古代文明,大概这就是一般意义上的古代吧。
在这五千年里,女性的婚嫁年龄一般是多少,这个问题,是俺开始看古言以来,一直存在心头的疑惑。后来开始自己写文,也做了一些对中国古代女子婚嫁年龄的考证调查。当然俺不是写学术论文,所以就是谷妈(ggle)加度娘(百度)的大致看了一下,得出了一个笼统的印象。
这个印象之前,先谈一下很多人认为古人十二三岁就出嫁,甚至七八岁就出嫁的这个观念是从哪里来的。答案很明显,从清朝来的,特别是清朝的皇室,早婚现象很普遍。清朝的民间,特别是汉人,都没有这么变态。而清朝的皇室,大家都知道,是满人,满人是游牧民族入主中原。早婚早育是游牧民族的陋习之一,所以不奇怪,也不值得提倡,更不能把这种陋习当作常态。
古人不是傻子,古代也有医学,有妇科,有产科,有儿科。女子到什么岁数才能顺利生育,现代人清楚,古代人也清楚。
按照古礼,比如春秋时期,认为男子二十加冠,女子十六及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变成了十五及笄。俺能看到的有关春秋时期的古礼,都是女子十六及笄。不过既然十五及笄已经是现代人熟知的常识,俺就用了十五岁这个年纪)
重生空间守则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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