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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第8部分阅读

    驿路梨花(倚天同人) 完结 作者:rourouwu

    路姐姐,你刚刚说无药可买无布可穿的日子,是什么意思?”

    路遥哧的一声轻笑:“前年出了那件事以后,我曾将事情告诉秋燃。昔年秋燃与我乃是同门,同为大夫,对于这样强入医疗之所杀人的事情极是义愤填膺。秋翎庄做的是药材与织纺的买卖,于是秋燃动用了些商家的手腕,联合了所有嵩山方圆五百里的药材铺和织纺商铺,拒绝出售任何药材和布料给少林寺。少林寺僧人想要买布料,最近也要到齐鲁之地才能买到。至于药材,基本上除了自家采摘,绝难买到。可笑少林僧人经倒是会念,但是于这种商事经济之道却是完全不通,直到最近在渐渐知道是秋翎庄在为难他们。”

    莫声谷闻言大笑:“我就说怎么这两年,凡看见少林寺的僧人,那衣裳都有些破破烂烂的,原以为出家人越发节俭,原来竟是如此。”

    张松溪道:“这办法果然是好,不动一兵一卒,而江湖第一大派久困已。”

    路遥苦笑:“没办法的办法,出口气而已。人都已经死了,又能如何?”

    第二十四章 离合总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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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倚在床上,翻读着前些日子傅秋燃写给她的文稿,文稿里面是完整的《倚天屠龙记》,她越看越有磕死的冲动。第一遍看完全部的时候,她垮着脸跟殷梨亭说给她找豆腐来。殷梨亭向来有求必应,不过这次看路遥表情实在太过奇怪,便问了一句你要豆腐干什么?路遥咬牙切齿地道:撞豆腐一头磕死。此言一出殷梨亭大惊,忙不迭的叫来在路遥眼中的那个不折不扣的庸医说:大夫你看看她你看看她,你确定她只是伤了胸肺没伤到脑子么?路遥本就上火,闻言表情彷如夜叉,庸医大夫早就在路遥杀人的眼神下练成了沉默是金外加连滚带爬逃命的本领,而殷梨亭这些天已经对这表情有了完全免疫的本事。

    事情是这样,那天少林寺的人走了之后,几人在大殿上聊了几句。正说到一半,路遥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轻轻揉了膻中|岤几下,便觉得一口腥甜上涌,路遥自知不过是方才气息滞郁所积,无甚大碍,觉得要是喷出来弄脏了大理石地面还得劳烦人家道童擦,于是用袖子借着擦嘴的动作,将一口血吐到袖子上。本以为动作天衣无缝,她却没想到坐在她旁边的殷梨亭正担忧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一点小动作全没逃过他的眼睛。只见殷梨亭袖风微卷,路遥那一只灯笼袖就被翻卷上来,殷梨亭一看,只见浅碧色的灯笼袖上一片黑漆漆的血迹,立时瞪红了眼看着她。

    一向温和的声音头一次厉喝:“路遥!”

    于是后面的事情基本上可想而知,路遥被几人二话不说送回房间,并被软硬兼施的要求待在床上至少半个月。一听此事,路遥差点当场再吐出一口血来。连忙发誓赌咒说以她神医的名义名声名誉,这吐口血不是大事,吐出来就好了。不过这回似乎没什么人打算相信她,更是完全藐视了她作为一个神医的尊严,居然从山下找了个土的掉渣迂腐不通的老大夫给她看病,并且开了路遥形容为浪费医疗资源的“药方”。临时被师父停掉医理课的寒兮每天按上课时间来陪快长出蘑菇的路遥说话的时候,路遥次次拿着那药方熬出来的药,对小寒兮耳提面命说将来你要是给我开出这种方子我就亲自动手清理门户以节约医疗资源,也省得给我出去丢人。小寒兮乖巧的点点头,这差不多是让路遥唯一满意的事情了。

    这期间殷梨亭天天过来,每每过来两人天南海北聊些东西倒也愉快,只要不涉及那倒霉的药方子。殷梨亭说路遥只要你自己开一个好点的方子,那大夫的自然不用吃了。路遥先是满脸郁闷寻思不是我不开呀是根本没有可开的呀这没病开个啥呀,可是眉眼一转,提起笔来刷刷刷刷写了个方子说就这个了,比那大夫的高明多了。然后暗爽在心说可算解脱了呀解脱了。谁知道一天以后殷梨亭送来的还是以前那药。路遥忙说这不是我开的,殷梨亭默默地看着路遥说我问过四哥了你开的是甘草润喉露。路遥见被殷梨亭看穿了,立时瘪了茄子,哀怨的喝着那味道诡异的药,脸上表情痛苦至极。殷梨亭奇道你一个大夫怎么这么怕喝药?路遥翻了个白眼说你这么爱练剑怕不怕被剑砍?

    期间倒也不算寂寞,听闻她受了点“伤”,还是被少林寺的和尚用内力打伤的,就连俞岱岩以及常年很少出院子的张三丰都来看了看她。她不知道谣言被传成什么样子,但是从俞岱岩跑来看她一边咬牙切齿的大骂少林寺的模样,她琢磨着似乎外面的谣言走型的厉害。于是连忙解释小妹根本全无大碍,都是你六弟不放过我呀不放过我,闻言俞岱岩愣了,随即一脸笑的灿烂的模样说那路遥那就好好歇着吧。那笑委实让路遥慎得慌。

    而张三丰来,路遥苦着脸说张真人啊求求您了,管管您的六弟子,要不多给他留点功课让他没时间来折腾我,再这么下去我身上可以长木耳蘑菇鲜灵芝了。张三丰哈哈一笑道灵芝可是好东西,我们武当药材最好的便属灵芝。于是路遥彻底被当今武林泰斗的跳跃式思维完全折服,更加深信凡是一代名宿伟人的思维必定与常人不一样,然后开始反省作为一个神医,她的思维是不是太正常了点。

    终于在闷在屋中的第五天,路遥想起因为前一段时间的极端忙碌而被彻底遗忘在枕头下面的秋燃版倚天屠龙记,想想少林寺那群暴力和尚前来找茬的事情,又想想殷梨亭那日对自己所说的关于张翠山的事情,路遥琢磨着如今不必从前,自己眼下似乎介入了少林和武当的恩怨,里外还是先读一遍比较保险,否则闹不好会陷入麻烦。于是这一遍彻底毁了路遥后半个月的生活。以傅秋燃所记载,俞岱岩的伤并没有好,导致后来张翠山夫妇归来后没混几天便自杀身亡,遗孤且人品常常爆发的张无忌因寒毒流落江湖而机缘巧合下习得九阳真经,最后成为明教教主,这个事件的最终点止于朱元璋统明教灭元朝。然而现在……现在俞岱岩再过不了几个月就可以活蹦乱跳的和俞莲舟对练武当绵掌了……路遥痛苦路的把头往被子里一埋,发现自己犯了个相当严重的错误,全然改变了原著进程。结果接连好几天,殷梨亭看路遥一反常态,躺在床上都不安分的样子瞬间变成蔫头耷脑的霜打茄子,心里不禁开始不安,琢磨着是不是路遥比较和别人不同,就好像阿燃不能养在笼子里,否则定然抑郁而死。于是说:路遥,要不以后你就在山上转转吧,只要小心不用随便用内功就好了。本以为此话一出路遥会瞬间恢复精神,谁承想路遥有气无力的摇了摇手,道了一声知道了,随即继续头埋进被子里拱来拱去。弄得殷梨亭担忧不已无所适从。

    直到这一天,张松溪来了。

    张松溪看着路遥无精打采的蔫儿样,微微一笑,桌子对面坐了下来,问到:“小路可感觉好些了?”

    路遥抹搭着眼睛点点头,道:“好些了好些了。”

    张松溪心下暗道,居然没有按一贯的语气说“我根本就没事”,可见问题有些大。

    不过张松溪今天却是特意有事而来,加上路遥历来是爽快人,于是闲聊了两句,即便正色开口:“小路,有件事情张四哥要请教你一下。”

    路遥听得张松溪语气郑重,于是也正了脸色,问道:“请教谈不上,有事张四哥就说吧。”

    张松溪微一迟疑,道:“我曾听闻六弟跟我提及,说是你曾与他讨论我五弟之事。”

    路遥心中一凛,这几日被那《倚天》的原著搞得不知所措,现在一说这些事情她就头疼兼头大。于是只是采用最保守的政策……点了点头。

    “以路姑娘所见,我五弟是否平安……还有可能回来么?”

    路遥一手抚在脸上,“张四哥,我又不是神仙,这种事情怎么知道……”

    张松溪叹道:“这两年我们师兄弟找遍了大江南北,尤其是南方一带,几乎每一座山都被武当弟子掘地三尺找了一遍,然而竟然半分讯息也没有。活要见人、这……唉!”

    路遥听得张松溪口吻心中不是滋味,思索片刻,终究还是眨眨眼,开了口,“以张五侠之能,若是有事,想来也不至于连一丝线索都留不下。而以殷六哥所述,这谢逊也绝非常人,本事功夫,怕是比张五侠只高不低吧?”

    张松溪倒是很客观的点点头:“想来当是如此。”

    路遥道:“这就是了,两个人再加上一个人精似是天鹰教大小姐,只要这三个人不自己掐起来,估计就算遇到危险也不会有大事的。”

    “这层关节我也曾想过,既然王盘山岛上没有五弟,而其他派别中人皆无幸免,想来至少谢逊当是未有为难五弟才对。只是这些年啊……”张松溪长叹不语。

    这些年……这一句叹息让路遥蓦地想起了傅秋燃,只因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秋燃也曾有过。那时她与秋燃两人并肩而立,春日里有些料峭的寒风吹乱两个人的发丝和地上的纸灰。路遥只觉得那纸灰腾空而起的时候,零零落落的撕扯在春风里,仿佛撕扯着自己所有的精神与力量。那时就是秋燃的这一句“这些年啊”的感叹,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清泪已尽,纸灰四起得那种不动声色的撕心裂肺。

    “我们兄弟只恨当初放五弟一个人去了龙门镖局,二哥和七弟这几年来常常自责,怨自己行得慢了,晚到龙门镖局几日。就这几日,便让五弟从此不知所踪。我也想着若是一切可以重来,随便哪个师兄弟在五弟身旁,也不至如此。”

    “若一切可以重来……”路遥低低叨念,不禁想到于秋燃和自己,若一切可以重来又会怎样呢?上一世的是是非非起起落落一时之间悉数闪现于眼前,悲欢离合,无法成说。她曾经与秋燃说,总有人说人生便是一场游戏,其实若真是一场游戏便好了,那样的话,可以随时读档重来。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也无数次的偷偷问自己,如果在预知了结局的情况下,一切可以重来,那么她会怎么做,秋燃会怎么做,是否沧海会变成桑田?每想到此处,路遥就把脸埋进被子里,告诉自己人生无法假设,也不能重来。可是每到此时,那些在纸灰四起的时候已尽的清泪,会一股脑的涌上来,湿了巾被。只因重来的结果,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路遥抬头,看着张松溪,又想起那日山洞之中,眼睛红红的殷梨亭。武当七侠名震江湖,皆是武学名家,临阵对敌时候的势如凝岳一般的气势,她在俞莲舟和殷梨亭身上已经见识过。但其实原来,兄弟手足之情,同门学艺之义,拳拳切切深植于血肉骨髓,便如同她和秋燃一般。情之一字,果然可以让再坚强的人也变得脆弱无比。如今,没有人可以让她的过去一切重来,但是,眼前这些人的一切,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想到此处,路遥忽然激动起来。一切重来,这个曾让她想都不敢想的幻梦,似乎今日便需由她,来是实现在另一些人身上。同样的深情,同样将会激烈纠结的矛盾,或许由她的手轻轻一拨,他们便不会再有如她一般惨烈的结局。她不是神仙,无力决定别人的命运,但至少她可以做一些能做的事情,就如医生很多时候决定不了病人生死,但是她从来都会尽己所能。至少如今,俞岱岩不是便比原本的命运要好上许多么?

    一瞬间路遥有些明白,为何本应一死百了的她,会出现在这个世上。秋燃信中说庄周梦蝶,不知他们上一世是一场梦,还是这一世是一场梦,也或许两个都是。但是,他们出现在这里,必然有其原因,或许,这原因就是要借她和秋燃的手给同样的情份一个机会。正如秋燃信中说:一切不必拘泥,唯心而已。或许她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这次她至少想尽力试一次,不会让他们再如曾经她那样无力的接受一切。终于想明白了一切,路遥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冬日里明媚的暖暖冬阳,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冲张松溪微微一笑,“其实张四哥无须担心你五弟安危。昔日王盘山岛上赴会之人,各个门派都是有数的,或者疯癫或者已死,除了你五弟、天鹰教大小姐殷素素和谢逊之外一个不少。若真有意外,这三人的本事显然是最能平安无事的。可是,张四哥可曾想过若是你五弟有一天回来,又会如何?”

    张松溪道:“六弟那日同我说了你们在山洞中说的话。”说着看了看路遥,见对方正期待着他说下去,于是继续道:“我们兄弟这些年日夜盼着五弟归来,我也在隐约之间思考过这些问题,却始终不敢下定论。小路那日却是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精辟入理。委实让我佩服。”

    路遥摇摇手:“张四哥不用如此,其实旁观者清,路遥不在局中,不受感情或者利益的影响,自然看得清楚些。”

    “小路那日说我五弟归来之日,便是武当多事之时,我反复思量,深以为然,却又极度不安,总想着能有法子化解,却不知小路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路遥道:“那日我就说了,其实你五弟算是被谢逊拖下水的,无辜的紧。倒是天鹰教本身就在打屠龙刀的主意,他们大小姐赔进去了也算应当。等你五弟归来,真若是惦记屠龙刀的江湖人士蜂拥而至,怎么第一个头疼的也不应该是武当山。所以,换做是我,先把谢逊的明教和殷大小姐的天鹰教拖下水,何况以天鹰教如今被各路门派围攻的局面,你连拖都不用拖,他们已经在水里了。”

    “这天鹰教和明教可都是魔教邪门,武当怎么能和他们同流合污?”张松溪正色。

    看着张松溪的脸色,路遥眨眨眼:“张四哥,所为‘同流合污’和‘拖下水’,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吧?何况,这不是你想不想同流合污的问题,怕就怕等你五弟回来之时,其他门派为了屠龙刀,早就把他和谢逊看做是一路的了。”

    此言一出,张松溪楞了一下,随即有些明白了路遥的意思。此时却听得路遥又道:“何况,这世上的正邪怎么就那么好分了?一个人所属教派就能决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再何况,这世上有绝对的好人与绝对的坏人么?人要是能拿好坏二字分得清,那这江湖还有什么混头?”

    几句话仿佛狠狠的拍了张松溪脑袋一下,他沉吟半晌,不作回答。细细想来,他到觉得路遥说的在理,尤其是在前些天她与少林的过劫中更是可以看出是非对错远不能以门派正邪而论。可是毕竟此等说法有些太过叛逆,让他不敢接受。转眼一想,这几句话若是放到江湖上去说,路遥闹不好立时就要成为各路名门正派的敌人,于是连忙嘱咐道:“小路这几句话有些道理,但是可千万莫要当着旁人说。”

    路遥翻翻眼睛:“张四哥,我武功是不怎么样,可是脑子还是好使的。”

    张松溪笑道:“小路的脑子若不好使,怕是我们便都是痴愚之人了。”

    路遥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道:“刚才那是一个办法,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哦?”

    “这群人明着为了谢逊,但其实有绝大部分的人是为了屠龙刀。”

    张松溪苦笑:“不止大部分,我那日和大哥二哥估量了一下,至少有六七成。所以才更忧心,江湖利益之下,这群人怕是什么都做得出。”

    路遥挑眉,眼睛里面亮晶晶的,闪过几丝狡猾的光芒:“这是好事,哪用忧心?张四哥应该焚香祝祷感谢上苍这些人都是为了屠龙刀。”屠龙刀三个字说得尤其重。

    张松溪略略惊奇,但是他也是聪明人,看路遥的神情,便觉得有那么一点灵光闪过。

    路遥继续道:“他们既然是为了屠龙刀而来,自然就能为屠龙刀而去。若是现下江湖里传出了消息,说是屠龙刀根本不在谢逊手里,而在其他的地方,那谁还管谢逊死活?”

    “小路是说……移祸江东?”

    路遥笑道:“差不多,就是这意思。江湖人大多脑子不怎么好使,再加上屠龙刀这么大块儿肉骨头,这招十有九灵。”话里话外把江湖人比作了狗,忽然想起武当诸侠也算是江湖人,连连捂住嘴巴道:“张四哥我可不是说武当啊,别误会!”

    张松溪不以为意,笑道:“没关系,小路说话爽快一针见血。只是,这移祸之计,确是不好找江东啊……”

    路遥无所谓道:“那就看你们看谁不顺眼了!不过我觉得这明教和天鹰教倒是现成的候选。不过要想折腾的最久,那就扔给少林,少林寺派大势大,旁人若想跟它为难可是不容易。耶,等等……俞三侠不是伤在大力金刚指之下么?而且我听殷六哥说,当时伤他的人再找屠龙刀?”

    “正是。”张松溪点头,“但是,移给少林可是不行,少林如今乃是武林之首,怎可如此构陷?”

    路遥一拍手:“你先听我说。其实也不算完全移给少林,而是只要咬住当初会大力金刚指的少林僧人便好。一群会少林大力金刚指的家伙在找屠龙刀,而且武功高强,当年重伤了曾一度取得屠龙刀的俞三侠。现下传出风声说屠龙刀又出现在这么伙人手里重现江湖。江湖上没脑子的笨蛋们就会想,这群人既然敢在武当山脚下伤了俞三侠,功夫自然不弱,从谢逊手里抢过屠龙刀也不无可能。何况他们当初重伤曾得到过屠龙刀的俞三侠,本来就有给予屠龙刀的嫌疑。他们还会想很有可能谢逊以狮子吼伤了众人以后,却双拳难敌四手,被这伙人黄雀在后抢了屠龙刀。等你五弟有了消息以后,若有人来寻晦气,让他和谢逊一口咬定那刀当年在王盘山岛上就被那伙人抢走了。不就得了?这回江湖上的笨蛋们想不信都不行。何况他们伤了俞三侠,武当用着招让他们吃个亏 ,也不算出格。到时候不用你们给俞三侠寻仇,全江湖的人都在替你们找这群人的晦气。”

    张松溪越听越是惊讶,到最后几乎目瞪口呆,良久才自言自语道:“这倒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听小路你这么说,连我都开始有些担心是不是王盘上岛上当初真的就是这样……若不是找遍全岛都找不到五弟的……”

    “张四哥不必担心,既然中原和岛上都没有,或许你五弟和谢逊他们没走陆路,而是出海了。四哥可有查访当年是否有船停靠王盘山岛而没有再回来?”

    张松溪眼睛一亮:“我这就去派弟子查访此事。以前我们都往中原想,还没往海上查过。不过刚才你说的移祸江东之计,毕竟少林是名门正派,千年古刹。何况这些年来,空闻大师一再约束少林弟子,这才没酿成大祸。如此作怕是……”

    路遥撇撇嘴,摇头道:“俞三哥伤在大力金刚指下,这就跟少林脱不了关系。这也不是陷害少林,而是逼他们必然倾尽全力找出害俞三哥的人。其实那群人是不是少林这一代的弟子也不好说,少林派弟子太多,出家的,俗家的,在寺的,不在寺的,而且这群和尚不善于管事之学,谁知到这大力金刚指有没有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学去?也有可能他们自己门户没管好,有一两个偷学的也说不定。总之,包袱扔给少林寺,他们怎么解释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反正要不然他们找出那伙用大力金刚指伤了俞三侠的人,要不然自己扛了。少林和尚再笨,估计也不会选第二条的,这样相当于间接帮少林清理一下门户,也算不错。”

    俞岱岩受伤多年,在武当一再逼问下,掌门空闻曾查问过弟子,但并没有找到可能行凶之人。之后武当几次派人上门要求查清此事,都被不软不硬的挡了回来。一直以来,几人均因为此事感到不忿,却也无可奈何。 路遥说完良久,张松溪叹:“小路的主意剑走偏锋,但是细细想来却也的确是最有效的法子。可少林毕竟乃是武林第一大派,又与师父他老人家颇有渊源,此等事情我要和大哥他们师兄弟一起商议一下,然后请允师父。”

    “这是你们武当之事,用或不用自然全看你们权衡。其实若是这个主意不行,还有别的可想,到时候再琢磨其它。只盼你五弟能平安回来,你们师兄弟早日团聚才好。”路遥淡淡一笑,眼神中有些怀念。

    第二十五章 芙蓉出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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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夏初时节到的武当山上,一住便是大半年,转眼间已经要到除夕了。以前除夕,路遥大多会回秋翎庄和傅秋燃同过,今年她本想赶在过年之前回秋翎庄,但是奈何俞岱岩虽然已经开始重新拾捡丢下五年的武艺,可自从入了腊月山上开始下雪,果如路遥所说俞岱岩关节处的筋脉骨骼疼痛难忍,极为不适。这种毛病最是不好治,基本上可以说是治不好的,路遥只得想尽办法,各种外敷内服,药浴,金针等等一齐用上,总算稍稍有所缓解。其他倒还好说,这金针之术却很是艰深,必须有路遥来亲力施为,所以也就留在了武当山,心里盘算着一冬天的调养下来,以后再逢阴天雨雪之时就能好一些。

    自那日张松溪来过后,她每每见到殷梨亭,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文稿中纪晓芙与他的纠葛。她反复告诉自己殷梨亭的事情不比张翠山。后者的事情牵涉到武当一派,而且原本的结局太过惨烈,让她实在忍不住插手。但是于殷梨亭,毕竟今后还会有杨不悔,结局可谓柳暗花明,如此自己便不应该插手。可是每每看到他温和轻柔的同她笑语,眼中光芒明澈干净一如琉璃,再想起书中他将会有的那痛苦而漫长的十余年,便立时觉得心里被狠狠揪了一下,有些焦头烂额,实在不晓得如何是好。

    越近年底,过年的气氛越浓,清扫房间,置办年货,缝制新衣,武当派内似乎人人都忙得紧。以前路遥在秋翎庄过年,这些事情她从来不操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若是哪次她心血来潮想去帮个忙,秋翎庄的管家小厮们会同送瘟神一样把她送回自己的院子里,求她不要跟着捣乱了。每每此时,路遥都是摸摸鼻子,跑去街上闲逛,边逛边想起更久以前过年的时候,她至少还是有不少用处的,心道人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而这日殷梨亭来路遥这里,路遥一看,立时扔下手中逗弄阿燃的核桃,上上下下打量殷梨亭,把殷梨亭看得很是不好意思,只因殷梨亭今日一反平日里粗布长衫或者练功装,而是穿了件深紫色的长袍。这紫色长袍手工精秀,服帖合身,不似文士穿的那般层层叠叠,很是简洁干净,此时穿来颇是喜庆。殷梨亭见路遥神色好奇,便解释道:“就要过年,大嫂给师父和我们师兄弟每人做了件长衫。”

    殷梨亭这么一说,路遥想起宋远桥的妻子范氏。在山上半年,见到过她的次数路遥几乎一只手就能数出来,印象里是个很安静的中年女子,算不上漂亮,可是很是耐看。虽然丈夫是武当七侠之首,名震江湖,但是她却是不通武艺,而且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平日里几乎不出门,倒是听常常和寒兮在一起的宋青书提起我娘如何如何。殷梨亭曾告诉她说范氏是大师兄指腹为婚的妻子 。 路遥倒是琢磨着这位宋家大嫂可也不容易,既要照管自己的儿子,还要照拂这许多师弟。

    此时却见殷梨亭迎面递过来一叠东西,路遥一看,竟然是大小形状颜色均是不同荷包。蜀锦的料子,上面绣得有的是花草竹木,有的是鸟雀鱼虫,样样极是精美,且颜色多半清新秀丽。

    殷梨亭笑道:“大嫂说你的衣物多是秋翎庄置办的,只怕她缝的衣裳你看不上,便绣了这些个荷包送你,说让你以后装个药瓶金针什么的小东西也方便。”

    路遥兴高采烈地接过荷包,爱不释手道:“这么漂亮的刺绣,装那些个太可惜了。你大嫂简直太好了,还准备了我的份!”

    殷梨亭见路遥喜欢,道:“你平日里用的炭笔什么的,也可放进去,省得每次都要翻半天。有一次我跟大嫂说你常常弄丢自己的炭笔,大嫂就记得了。还特意给你缝了个专门装它的包。”说着从那堆里面挑出一个淡绿色的长方形小袋子,上面绣着几丛翠竹,下面缀着翠色与白色夹杂的细线流苏,上面一根收口带子,正可以挂在腰间。

    路遥此时已经对宋远桥的妻子崇拜无比,连道:“不行,我得去当面谢谢她才好。你有空没?要不陪我一起去吧?”

    殷梨亭两眼微微一亮,又有些脸红,道:“好。”

    路遥没太注意他的神色,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应该也准备些回礼才是……”说着皱了眉,想了半晌:“你说我准备什么?”

    “嗯?啊……”殷梨亭一时失神,没听到路遥在问他什么。

    “我是说我总得给你大嫂准备些回礼什么的,要准备什么?”

    殷梨亭看着路遥亮晶晶的眼睛一眨眨的看着他,有些语无伦次:“……啊……这……荷包吧。”

    “荷包?!”路遥瞪了眼睛

    “呃,女儿家……不都是是喜欢绣些荷包……送人的么?”殷梨亭说吧,看了路遥一眼,连忙低头,掩去神情。

    路遥则是一副想死的表情,痛苦的按着而额头,“问题是,我不会缝啊……”

    这话倒是另殷梨亭很是惊讶,“我看你拿针缝……东西的手法挺厉害的。”他想起了路遥给寒兮和三哥俞岱岩治病时候的手法,的确算得上是运指如飞。

    路遥郁闷道:“这缝人皮和缝布料,根本就是两码事!”

    就在殷梨亭不知在想什么,路遥想不出什么的情况下,傅秋燃派来武当山的人解决了问题。来人依旧是宋晋文,带来的依旧是四口箱子一封信,依旧是来去匆匆的走了。

    箱子里面各种冬衣行套俱全,除了点心干果蜜饯,更多了不少过年能送人的东西。路遥挑挑拣拣,翻出了一副十分精致的四开绣屏,白地蓝丝绣线,绣的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十分清雅宜人,殷梨亭看了也说漂亮,于是被路遥一路拉着去了宋远桥夫妇的院子。

    山上众人忙得四脚朝天,身为武当首席大弟子外加管家的宋远桥肯定不得清闲,自然是不在房中的,而范氏见了殷梨亭与路遥同来,很是高兴,连忙把两人迎进屋子。房间里干净整洁,几乎是一尘不染,所有东西整整齐齐规规矩矩的收着。想想自己房中这儿扔一件衣服那儿扔一本书,看得路遥十分汗颜。

    路遥表明来意,谢了范氏的荷包,随即将那绣屏送给她,范氏闺名嫦,祖籍在江南,见了这地道的苏绣高兴异常。女人之间本就熟识得快,范嫦常年在山上并没有女子同她说话,丈夫忙于主持武当一派各类繁琐事物,闲时便要练功,夫妻两人之间委实没有太多时间闲话家常。而且路遥琢磨着以宋远桥的形象,和师弟探讨武功还是正常,和妻子闲话家常,此事委实比较难以想象。是以范嫦本来不是多话之人,但是见了路遥还是极为高兴,一时间话也多了起来。此时路遥倒有些觉得对不起一旁的殷梨亭,想来这女子间关于首饰衣料之类的话题,武当殷六侠坐在这里听着必然很是无聊无趣。稍稍扭头看了他一眼,却见此时他也正看着她,无奈冲他一笑。谁知殷梨亭看了她这一笑,立时扭过头去,搞得路遥有点莫名其妙。

    范嫦看了对面两人的神情举止,心下好笑,想起丈夫嘱咐她的事情,开始逐渐步入正题。于是接下来的半刻钟,路遥彻底了悟了不仅诸如张三丰一类的名宿高人有着跳跃性思维,已婚女人诸如范嫦同样有着跳跃性的思维。范嫦先是对傅秋燃极是有兴趣,从出身背景到兴趣爱好,从工作行当到已婚未婚,一一问的仔细。路遥道傅秋燃啊和我一样父母早逝同门学医最爱吃饭睡觉讨厌工作熬夜,眼下商人一名光棍一条整日无所事事四处游荡。紧接着范氏的兴趣就移到了路遥身上,芳龄祖籍嗜好习惯哪里学医哪里学武可有师父师娘师叔祖,越问路遥越不知道怎么答,直到当范嫦问说‘路遥你年方十九,傅庄主作为兄长可有与你订下婆家?’路遥终于一口茶水呛在嗓子里面差点噎死,连咳了好半天才喘过气来,接过殷梨亭一边递过来的手绢擦擦嘴,想象一下秋燃某日会去抓着自己同别人订亲的那场面,看着被喝干净的茶杯,路遥立时后悔自己还不如刚才被茶水呛死算了,哪怕口水都好。龇牙咧嘴半晌方缓过来一口气,忙道小女子兄长忙着吃饭睡觉闲逛外加赚钱,一时半会顾不上这事。却听范嫦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兄长这怎么行?路遥琢磨着还是别毁秋燃名誉了于是连忙道其实是自己不安于室不懂三从四德德容言功无一合格,外加喜欢四处乱窜最擅长的就是缝合人皮,所以到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有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此话一出,只看范氏笑得颇是诡异,路遥顿觉头顶压力骤增,连忙拉了殷梨亭找个借口告辞飞也似地逃了出来。

    出来以后路遥拉着殷梨亭袖子问说殷六哥你从小到大最怕谁?殷梨亭偏头思考了半晌道:二哥,之后又补了一句:自己做错事后脸色严肃看着自己一语不发的二哥。路遥捂着胸口道:我现下最怕你大嫂,之后也补了一句,进屋奉茶以后笑着问我年龄籍贯婚配与否的你家大嫂。一抬头,却看见殷梨亭看着自己,也不知是天冷冻的还是刚才一路跑的,双颊泛着淡淡轻红,在这冬日的暖阳下显得格外清透好看。路遥心中一动,只觉那琉璃般的眸子分外晃眼。

    第二十六章 谁家凤凰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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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当山上的年过得不如金陵秋翎庄那么热闹。往年在秋翎庄,来来往往前来拜会傅秋燃的朋友总是很多,但基本上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傅秋燃和路遥从除夕到初二往往都在一起,过了年初三才开始接待这些场面活。路遥有时候也会替傅秋燃出面接待一些人,尤其是药材生意那一路,不过两个人都不太喜欢在过年的时候干活,所以能不干就不干。

    而武当山上过年虽然习俗样样不缺,但到底要安静不少,一些家中尚有亲人父母的弟子多回家过年了,山上留下的人除夕一起吃顿饭,剩下的就由着三代弟子们自己热闹。而武当诸侠与张三丰则多是一起小聚于某人院中,一起吃饭聊天,今年再加上一个路遥,而路遥回手又拖上了梅寒兮。

    寒兮父母死于那场兵祸,路遥每每见到他,都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自己年幼之时尚有若长与秋燃相互照顾,而梅寒兮却真的是无一人相识,是以格外疼爱照顾他。就连傅秋燃听说路遥收了这么个徒弟,并打算等他满十六岁就送来秋翎庄修习医术,也极是上心,前两天送来的东西里特意给他备了不少衣物用器,以及一些基本的医书,还有一个不小的压岁红包。而路遥则更喜欢打扮这个眼睛水亮皮肤白嫩容貌可爱的小男孩。

    路遥以前读过“山中不知岁月长”的句子,一直觉得这岁月放到平淡无味的山里去过,只能“更长”哪能“不知岁月长”,谁晓得这次倒是有了切身体会,只觉得前几日尚是年节时分,转眼寒兮的认|岤功夫还没教完,便依然更感到些许柔和春风看到青嫩嫩的芳草微露,一翻黄历,已经二月了。

    二月二十,这日路遥本打算早上去后山采些药草。自从那次山中遇大雨以后,每每采药殷梨亭都会跟着,并说这武当山上他比路遥熟悉太多,哪里有什么清楚得很,于是路遥乐得有个熟悉路况外加轻功高强可以替她上蹿下跳的人陪她。今日约了殷梨亭,谁晓得时辰到了人却并没有来。殷梨亭历来守时,倒还真是头一次迟到。

    路遥看着日头见高,就拉了个路过的武当弟子问你们六师叔去哪了?那武当弟子说今日一早有外客来拜山,似乎排场还不小,还带了不少礼品,诸位师叔伯此时正在紫霄宫正殿接待客人 ,就连师祖张三丰都已经被请过去了。

    路遥一听张三丰都请过去了,估摸着这阵仗可是不小,一时半会怕是完不了事,自己再不走就恐日落之前回不来了,于是索性拎着工具袋自己上山去了。

    纵然路遥不愿耽误时间而早早上山,待到回来的时候,也已然日落,只因路上碰到了只能在初春采的几种药材,一旦过了这时节,药效便去了。一时间舍不得药材,才回来晚了。将药材与工具放回房间,路遥的肚子咕噜一声,她一个人走得晚了,忘记带些干粮做午饭,饿到现在,于是溜到厨房打算寻些吃的。幸好厨房的锅里尚有温着的饭菜,也不知是谁留的。不过路遥又累又饿,自是没心情管这些,当下连食盒都懒得找,一手端菜一手端饭,往自己的院落跑。从中院的月门出去,经过回廊,却见到回廊尽头的石桌边做了三个人,正是俞莲舟俞岱岩与莫声谷,而三个人此时正看着自己,想来早就听到了自己的脚步声。路遥皱皱鼻子,忽然有一种做贼被抓的感觉,虽然自己偷得不过是点饭菜。既然被撞了个正着,索性就厚着脸皮上去打个招呼,却见三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很是奇怪。俞莲舟眼神是深不见底,俞岱岩则很是殷切,至于莫声谷却是有些焦躁。

    往常时分一般来说这几人都各自在房里用功打坐修炼内息,今日到是齐齐聚在此处,神情诡异,路遥也颇觉奇怪,心道难不成是白日的事情?正想着,却听得俞岱岩道:“小路还没用饭?”

    路遥点头道:“今日去采药,回来得晚了。”

    “路姐姐一天都在采药?”莫声谷追问。

    “今日碰到几种药材,是治疗俞三哥关节疼痛的好药,那药需得初春时分采摘,等过了这几日就没有药效了。”

    俞岱岩闻言,一叹:“都怪我让小路费心了,也害得六弟一天找你不着。”

    路遥摇头:“大夫本分而已。不过殷六哥找我何事?”

    听路遥这么一问,三人同时沉默,让路遥更是摸不到头脑,于是试探着问:“可是今早山上来人之事?”

    莫声谷十分惊讶:“路姐姐知道今早之事了?”

    “不知道,不过听说动静蛮大的,连张真人都被请过去了。”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路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眼睛一转,忙问:“难不成是少林派来找上回的麻烦了?”

    俞岱岩忙开口道:“并非少林派,而是汉阳金鞭纪老英雄派了人上山,是来给……”踌躇半晌,却没有说下去。

    路遥还没反应过来,却听得俞莲舟沉声道:“三弟,早些告诉路姑娘也好。是这样,今日金鞭纪老英雄家派人上山来向六弟说亲。”

    一听此言,路遥蓦地瞪大了眼睛。这两天她实在不知道要拿殷梨亭这件事情怎么办。理智上她觉得或许殷梨亭的缘分注定便在杨不悔身上,那么先前与纪晓芙的一段单恋也就不能避免,可是感情上又无论如何不忍心让这个在武当山上可谓同自己最是亲近交好的少年一个人独自承受那般长久的煎熬。于是每每一想起来脑子里即便乱糟糟的。而且这事不比张翠山一事,尽是利益纠葛,终究有解。情衷一事,最是难缠。却没想到,还在她全然没有主意的时候,这纠葛已经开始了。

    俞岱岩见路遥没有反应,继续道:“纪老英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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