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清穿 作者:yuwangwen
去赚钱也可以二斤牛肉半两烧酒,靠暗杀过日子。
明明考科举才是最有前途的,无奈李峮在这方面随了李卫,拿起书就想睡,练武的招式看一遍可以全套演练,书中颜如玉黄金屋,吃顿饭的功夫全部忘光光…
李卫这做爹的居然也不拦着,还兴冲冲的给儿子找师傅,寻出路,陈翠很纠结……
扭头再看看旁边绣花的李珺宁,陈翠扶额叹气,这个养女更让她头疼。刚开始她设想的多好啊,母女二人打扮的漂漂亮亮、你亲我浓的偎依在一处、共同参加夫人们的花宴、一块进庙礼佛、背着家里的男人说他们坏话、谈论女儿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可这位却好,规矩整天挂嘴边,三从四德样样熟练。偶尔陈翠越越轨,李卫看见了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可是这丫头居然可以先道歉,然后再一二三四五讲给她听,虽然语气很诚恳,尽管人家委婉再加委婉,可是这内容却让陈翠郁闷,就是想反驳都不知道怎么反驳,因为人家说的明明有理。
偶尔陈翠亲昵的提袖子给李卫擦汗,这场景想想就温馨,提起来就幸福,可惜…
“娘,用这个。”一方丝帕映在眼前,两朵梅花枝头笑。
你说,陈翠焉能不郁闷?用丝帕的那叫悲情才子佳人,她和李卫是甜蜜小夫妻,怎么可以用丝帕擦汗?
于是,上无婆婆压制,中间老公疼爱的陈翠,偏偏跑出个规矩唠叨的养女…让自由散漫,幸福小家庭唯我独尊的陈翠情何以堪?
“李峮,过来。”
就在陈翠继续沉思儿女经,无限感慨的时候,李卫从外间闯了进来,刚进门掂起茶壶对着嘴就大口大口喝水,官帽甩到一边去,毫无形象可言。
陈翠挑眉,李卫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他可从不在孩子面前露出这种不正之风的,尤其是规矩之王——二女儿面前。
“三字经百家姓会背不?”李卫气急败坏的问道,怨气十足。
“呃,早就会了。”李峮期期艾艾的挪到老爹身前,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刚爹的神情好恐怖,他可不想第一个挨训。
“也对,这是启蒙的嘛,最基本的,中庸呢?”压下心里的火,李卫咳嗽两声问道,外间受的气万不能撒到孩子身上,这与他一贯作风严重不符。
“呃,爹,那个好难的…”李峮犹犹豫豫的说道,自从开始学武,他那里知道这些拗口的字?书都不知道丢那里去了,说不定上次爹找不到纸引火,用的纸都是自己的书呢。所以爹也不重视自己的学业,怎么这会儿想起问这茬?
听到这话,李卫再想起上午在衙门里被那个什么学政呛声,无名火暗生,压下、再生、再压下,又升起,最终李卫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都这么大了,怎么连个中庸都不会?去给我抄十遍。”
“爹~”李峮大惊,抄书还不如打他一顿来的更爽,何况他又没有什么错处,干嘛被罚?
“少废话,二十遍,这么大的人了 ,怎么可以不会背这种玩意儿?”说到最后,李卫自己都觉得不会背书低人一等,说话办事没有共同点。
从李卫狼狈进门,陈翠就放下手上的活计,认真的观察着这边的一举一动,这会儿听见李卫突然要求李峮做这种曾被李卫嗤之为假斯文的事情,着实有些差异,刚还夸他是开明父亲,懂得因材施教呢,怎么这会儿就要拔苗助长?
“李卫,怎么了?”陈翠款款走到李卫跟前,撩起袖子就准备给他擦汗,临了瞥见宁宁撅嘴的表情,赶忙拽出丝帕来。
“没事…”李卫觉得在不能待下去了,再待下去火气会更旺,待会烧到谁都让自己心里难受老半天,答完陈翠的问话,转身就逃进屋里去了。
夜间,陈翠铺好床整好被子,一盆洗脚水里两双臭脚丫…
“今天你到底怎么了?”一只脚轻轻撩着水,另一只脚逗弄旁边的大脚。
李卫看看陈翠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好似完全不介意的态度,叹了一口气,压住盆里作怪的小脚,握住旁边捏成拳头的小手,静静叙述午时衙门发生的事情。
原来,通过李卫与刘统勋明里暗里两条线的访谈,也认真的剔除思想不纯,八爷倾向的文人。在此次开科考试中,到最后着实挑出来不少忠于朝廷,孤身奋斗的生员。到最后,衙门里的大人与此次江南科考的主考官们,针对这些贡士名单,争吵排一二三。
原本李卫是不用管这些事情的,到此时,他已经圆满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可这天也不知道是李卫自己嘴贱,还是觉得一屋子文人吵架有伤感情,想调节气氛;或者是昨天跟陈翠运动激烈,想要放松心情。
总之,李卫鬼使神差的想起陈翠曾经提过致中和龟苓膏消火最棒的话,再加上一眼洒到某位个文人在卷子上解释致中和这句话,李卫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的开口说了句:“这家的龟苓膏降火效果很好。”
一句话,两位学政大人,几位李卫同僚立马不争吵谁的文章写的妙,全将矛头指向李卫。这个暗讽有人不学无术,那个叹气圣人之言被诬蔑,还有个叫刘统勋的给他笑的最大声,居然边笑边说还指着李卫,一点面子不给他留。别人顶多指着桑树说槐树不懂初夏秋冬,他直接指名道姓喊李卫。
衙门里俩师爷,也不晓得是厚道的不想给自家大人添堵还是觉得这乱不够很可以继续添火,俩师爷明着帮忙说自家大人的好话,结果却让旁人笑的更大声…
李卫当时就红着脸,尴尬的呆在原地暗骂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翠儿的水平,瞎胡凑热闹;一边对这个刘统勋颇多微词,您不就是正经科班出身,不就是个进士嘛,至于这么埋汰人?
于是,李卫在衙门里就这样憋了一肚子火,一路上就想着一句话:“早晚让我儿子笑你们”翻来覆去的想,边想边计划儿子未来侃侃而谈,把那些人羞进地里去。
末了李卫还脑补了一个场景,这个场景是陈翠以前用过的。他家儿子李峮站在台中央,背后光芒万丈,旁边舒缓音乐,上边彩纸洒下,他儿子手握胡萝卜深情款款的说道:“感谢朝廷,感谢皇上,感谢这个美好大社会,最重要的是感谢我爹李卫,没有我爹就没有我的今天…”
话没说完,李卫自己撑不住先笑了,多大点的事情?他真是越过越回去了。
陈翠听着李卫的叙述,也笑的肚子疼,她家李卫太有爱了。
瞥眼看旁边笑的比刘统勋还夸张的陈翠,李卫摸摸鼻子,朝旁边之人伸出禄山之爪…
86
86、正文完结!
孩子是夫妻平淡生活的最佳调味品,陈翠对这话很是认同。因为这三只小猴子,陈翠觉得她的生活实在是有够丰富多彩的。
老大李峮最捣蛋,也最不听话,每天想着法的和陈翠对着干,小到穿衣吃饭,大到与黄蓉的感情纠葛,典型的看不惯陈翠日子太舒坦。;老二李珺宁,长的斯斯文文,是个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偶尔陈翠会怀疑她与岳思颖是不是同一路人,絮絮叨叨的,没事就喜欢拐着弯批评她的逾规行为;老三目前还小,除了过于喜欢读书外,陈翠还找不到让她头疼的地方…
想想看,因着这三个属性为捣蛋的小皮猴,陈翠的日子能够单调到哪里去?每天都是全新的开始,每日都过得多姿多彩。
这日,李卫刚刚从衙门回来,茶水还没有喝上一口呢,陈翠就甩给他一个爆炸性消息:“他六岁的小儿子李桾疯掉了,没事干居然拿锥子刺自己的细大腿…”
回想午时,睡不着的陈翠实在无聊,才想到好多天没有看见自家娃们的踪影。老大出门习武未归、老二雷打不动的歇午觉、李卫在衙门里自娱自乐,想来想去也只剩自家六岁的小包子还可以掂来玩上一把。
于是当陈翠蹑手蹑脚溜到儿子房门口,准备逗李桾的时候,据描述很恐怖的一幕映现在她的面前,她的小儿子手握一把锥,念念有词的在腿上划来划去,像是在尝试应该刺哪里,或者在犹豫怎样刺才比较不痛,面前桌子上赫然放着一本书,内容正是——锥刺股。
陈翠当即被吓得三魂去掉六魄,赶忙冲过去抱住儿子好一阵摩擦,从头检查到脚,那把发着银光的锥子被甩的远远的。
望子成龙的夫妇二人,在毫无头绪,实在不知儿子为何自残的前提前,对小儿子进行了突进审查,先是好言相劝,诱惑紧跟其上,小小威逼两下,才算把儿子事情搞清楚,只是这认知却让夫妇二人好生尴尬,儿子喜欢读书,做人爹娘的居然不知道。
也不知是陈翠当初的文学胎教太过成功,还是李卫希望儿子从文的态度矫枉过正。总之,在李桾的认知里,哥哥那种哼哼哈嘿的就是乱折腾,打架斗殴、惹是生非,爹娘生气不说还没有好的前途…
无奈,陈翠和李卫属于半瓶醋水平,哥哥是个武夫,姐姐大字不识一箩筐,李桾的周围没有读书人可以效仿,只能从书本里寻找正确的读书方法。
有人说,渴了、累了锥刺股;困了、坐不住了头悬梁…李桾读书有些累,一个上午看下来眼睛很酸,头皮很麻,于是锥刺股的发生就被他理解为理所当然的事情,陈翠看到的那幕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
“爹~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方法,那个锥子扎下去肯定好痛。”李桾偎依在李卫怀里,抬起头很天真、很苦恼的问道。
“呃~”李卫无语,他自己就不是什么读书人,他能有什么好办法?为了做爹的尊严,也不能正面回答儿子的问话啊!只得慢慢的从别的方面开导,一点点的引儿子灭掉伤害自己的念头,从长计议。
第二天早上李卫提着两盒上好的点心去了府学,寻到学里最好的夫子请教问题,也接受夫子的建议,在府衙后院单独给儿子辟了书房,还请了个品行俱佳的秀才做儿子的开蒙老师。
遥想当年,李卫苦笑,他读书那会儿对夫子的态度都没有如今这么恭敬,点头哈腰不说还要认真聆听圣人教诲…可怜天下父母亲,李卫也只得如此,他可不想儿子那天程门立雪冻死自己。
雍正五年,李卫江宁知府任期将满之时,由从四品的江宁知府升为正四品的盐法道,掌督察盐场生产、估平盐价、管理水陆挽运事务,兼任分守分巡道。
三年之间,一家人从扬州挪到江宁,如今再从江宁县挪回扬州,屡次搬家,陈翠的意见很大。
因为陈翠坚持,府里只有粗使婆子与下人,贴身丫头之类的在李府是不允许存在的,所以,每次搬家的时候,她与李卫的东西,孩子们的东西都需要她亲自收拾,一整套下来气喘吁吁不说,腰酸背痛那是最基本的。
不过,后来陈翠开始老老实实的收拾东西,人份的为一大家子人操劳。因为有某位夫人告诉陈翠,不再家乡任职的官员基本都是把糟糠之妻丢在家中,然后携娇妾美眷去任上,而且这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事实,没人对此提过异议。
陈翠偏头想想,觉得搬家就搬家,劳累就劳累,无所谓,她宁愿劳累,就是积劳成疾,三天一大搬,两天一小搬,她也不能让李卫携娇妾去任上风流快活,黄脸婆在家里伺候小的。
所以当弘历跟着李府的下人,一路行至内院之时,看到的正是陈翠挥汗如雨,镇定自若指挥的场景。
“怎么还是那么笨,这种小事也亲力亲为?”看到陈翠脸上两道黑印子,弘历不免出言讽刺道。不是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怎么在李卫旁边她也丝毫不顾形象?
“哪里来的野男人,跑到我家内院撒野?”陈翠也不谦虚,立马回嘴。李府她最大!不过面前这个小伙子挺面熟的,在哪里见过呢?
“陈嬷嬷,您真的不认识我?”弘历觉得自己心里很不舒坦,就好像是一个你最珍重的人见面却问你贵姓一般的别扭。
“陈嬷嬷?”陈翠惊诧,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到:“我?”
弘历点头:“这里还有别人吗?”
陈翠怒意渐起,她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欺负了?咬咬牙,璀璨一笑说道:“这位小哥,嬷嬷我如今年龄渐大,耳聋眼花,不知府上何在?师从何人?改日也好登、门、拜、访。”
切~三十多岁的成熟少妇,你敢喊我是嬷嬷?我才要说你不知尊上,黄口小儿不知道什么见人怎么行礼呢。
“李卫!”弘历抬手指着陈翠加重语气说道:“她以下犯上。”
“翠儿,少浑说,这是四阿哥。”李卫挥汗,他不过是转个身的功夫,这小主子怎么钻这里来了。
四阿哥?陈翠眨巴眨巴眼睛,在心里很认真的换算几番,才算想起曾经做过自己两个月主子的乾隆。
“咳咳~给四阿哥请安!”清清嗓子,甩甩手上的抹布,来一个标准的请安仪式。
“翠儿,出门别和人说伺候过我,丢爷的人!”
“…”
“四品的恭人,还做这种活计…”弘历很不爽,觉得被陈翠严重忽视,怎么可以自己清晰记得她,连她送进府的络子都珍藏,这人居然忘了自己?
陈翠态度很恭敬的道个歉,没办法这家人自己都惹不起。
“翠儿,你做的络子太难看了,也好意思往京里送?福晋前阵子问起的时候,爷都不好意思说是谁做的。”
“…”做的难看,您可以扔了、烧了,干嘛让自家福晋翻出来?
…训人在继续,道歉在延续。
“翠儿,赶快收拾个地方给主子泡茶…”趁着弘历训人口干舌燥,换气的空当,李卫赶紧把陈翠给支走。感情小主子也有话痨的毛病,怎么逮住一处也可以无限扩大,按陈翠的意思这叫什么来着?哦,对!这叫遗传。
夜间,李卫将四阿哥这次前来的目的告知陈翠,也是要和陈翠商量的意思。四阿哥这次来江南主要是调查吕留良一案,皇上的旨意说的明明白白,要李卫从旁协助。
只是四阿哥捎过来的东西,着实让李卫吃了一惊,那是一份田庄契约还有两间铺位。
当年在扬州办案的时候,李卫替胤祥挡了那么一刀,也算是救命之恩。为这事,陈翠没少背后骂胤祥,自己老公拼死救人,肚子上至今还留着长长的疤痕,可十三爷倒好,居然连个谢字都没有。虽说在皇室眼中,为主子挡灾是奴才的本分,可做主子的说什么都是要有所表示不是?
无奈当时朝廷动荡,夺嫡大潮中,怡亲王胤祥被监禁在养蜂夹道,就算是有心想施恩于李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一直到今日才将此事了结。虽然那田庄有百亩之大,尽管那铺面地处闹市繁华,可陈翠撇嘴,提起来心里依然不舒服,总觉得自家亏大发。
第二件事则是关于李峮的,四阿哥此次下江南本属微服私访性质,自然是不能够带侍卫前来。皇后和禧妃正担心的不知如何跟皇上建议的时候,很‘碰巧’听见李卫有个儿子虽然只有十四五岁,功夫却不弱。于是在两宫贵主的努力之下,李峮就顺利成章的成为弘历身前的侍卫。
“那是不是说四阿哥有了危险,我儿子要用血肉之躯挡上?”
儿行千里母担忧,何况还是给人做保镖?陈翠嘴上虽然不乐意,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大儿子执意学功夫,进宫做侍卫算是比较好的出路。想到这些,不免有些忿恨,抬手就掐李卫:“你当初干嘛让他学武啊,他还那么小,55555555…”说着说着,埋怨就变成了低泣。
“翠儿,哪里有这么多的刺客?跟着四阿哥,自然比给旁人看家护院…”李卫苦笑,陈翠这是被当年的自己吓到,还是怎的?不过是个三等侍卫,四阿哥身边高手如云,哪里轮得到李峮上前拼命的?
“那要是万一呢?”陈翠越想越觉得憋屈,万一来个刺客,自己儿子血肉之躯可怎生是好?
李卫叹了口气,并没有接着陈翠的话往下说,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背,只待陈翠心情渐渐平复才接着说道:“咱们峮儿机灵着呢,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他门清儿。”
“嗯~”陈翠闷声哼了一句。
岁月的痕迹,在灶台与柴米油盐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可在人的脸上却有着很重要的提示。晨起化妆之时,左眼浮现淡淡的皱纹,掩藏在发丝里可疑白色。陈翠盯着白头发,心里惊涛骇浪,也冲着儿子女儿发了好大的火,谁错训谁,逮谁吵谁,尤其是看到官阶越做越大,眉宇间日间成熟的李卫。
李峮走后,珺宁和李桾秉承圣人之言,从不与陈翠顶撞,陈翠就是想吵架也只能等晚上李卫归来,所以夜间的李府煞是热闹,偶尔连陈翠自己都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也想过要压制自己的情绪,无奈总是暗火丛生,还会因为点点的小事发脾气。陈翠有时候也郁闷,有些更年期的症状。
李卫跟着受了不少的罪,也曾被儿子女儿推到前线,无奈总是铩羽而归。就在李卫尚未找到好方法恢复家中平静时,朝廷来了旨意,要李卫尽速上京。
这倒也不奇怪,官员三年任职期满确有进京述职的前例,而且往往能得到更大的升迁。不过奇怪的是,来人居然也让陈翠共同进京见驾。
陈翠更加郁闷,第一直觉是她跟李卫合伙也斗不过曾经的四爷,如今权利更大的皇帝;第二直觉则是自省其身,查探最近几年有没有做什么坏事,查缺补漏,尽快将小辫子之类的藏起来。
等到了京城,李卫自去吏部叙职;陈翠则被一位据说是养心殿副总管的太监接进宫中。
这是陈翠第二次进皇宫了,第一次是在现代,随着游人跟着导游用脚步丈量故宫的尺寸,虽然很累但是心情很好;这一次随着太监低头迈步,不敢左右参观,不能抬头挺胸,尽管故地重游却略感压抑
“看看这个。”胤禛挥退旁边伺候的人,待屋里只剩陈翠的时候,直接将一份奏折递给她。
陈翠疑惑,忐忑的接过奏折,小心打开,从头到尾认真研读。内容让她大吃一惊,怎会这样?回想起曾经关于李卫为何迟迟得不到朝廷复官的旨意,李卫只是笑着说朝廷开科,那么多的秀才举人进士得不到官位,何况他一个靠关系上位的混混?能有官做,就已经是四爷的面子了。
当时的陈翠要多傻有多傻,只想着全中国、满大清最不缺的就是人,升官发财这种挤破头的事情,更是需要耐心等待。也曾想过是否需要走走后门送点礼什么的,却丝毫没意识到是否有人背后下绊子,更别提是否想过这个绊子里自己的功劳有多大。
“不是这个样子的,不是。”陈翠摇头,勉强压制心中的惊涛骇浪,连忙替李卫澄清。
“朕曾经透过口信给荣舟,只要李卫把所有责任推到你身上,再孤身进京祈罪,皇阿玛未必一定会为难于他。”胤禛摆摆手,从御桌前走到陈翠的身边,叹口气接着说道:“朕觉得大丈夫何患无妻,聪明人自会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捧着千斤重的弹劾奏折,陈翠泪眼婆娑。李卫知道这种事情?李卫…
“他没有告诉你这些,我很敬佩。”研读陈翠的表情,胤禛思索一番,叹着气说道。
轻轻的从陈翠手中扯掉那份奏折,慢慢的撕掉,胤禛接着说:“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难过。只是想告诉你,你选男人的眼光很好,至少比皇后她们要好…”
曾经的年少痴狂,只想着名利富贵,位高权重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女人也好、下属也罢,跟着他总是有所图,他尽力给他们最好的,两厢自然皆大欢喜,各取所需。
只是,年妃临终前的那句‘汝与吾,惟愿永生不见…”;弘时最终怨恨的眼神,字字敲击心肺,幕幕痛彻心肺。也是这个时候,胤禛开始反思,他的皇位争斗亏欠家人良多…
皇后去了,齐妃疯了,弘晖、弘盼、弘时、福宜、福沛…算到现在,胤禛本人也算不清楚他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梦醒时分,也曾经问过自己是否后悔?只是悔意尚未升,斗意先显现。最终亏欠的注定要亏欠,失去的还是注定得不到,再来一次或者依旧这样结局。
86、正文完结!
“皇上…”看到皇上颓废的神情,陈翠不免有些担忧。
“后悔吗?”
“什么?”陈翠迷惑不解。
“那段日子你后悔吗?为着看不到前途的李卫;当初选择李卫后悔吗?放掉唾手可得的富贵荣华?”
陈翠抿唇,不知道从何说起。如果说坚定不移,实在是矫情,和李卫吵架的时候、李卫恶习难改的时候、李卫应酬上花船的时候…磕磕绊绊,心头总会想如果这样,如果那样,结果会怎样?可要说后悔,也谈不上,顶多算是不甘心。
“很难回答吧?”胤禛浅笑:“还真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个人有个人的偏好,皇后她们常说但愿下辈子和朕做平凡夫妻,为柴米油盐争吵。”
“皇上,我不是后悔,就像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这样总觉得可以更完美一般。只是,李卫才是最适合我、也是我喜欢的人,这点,我一直都明白。”陈翠坚定的说道。
“也对,认准最基本的。其他的,再好不过是锦上添花;再坏又能坏到哪去?”胤禛笑道,早觉得陈翠和自己有共同点,还真是呢,认准了决不后悔,想通了就不放弃。就算是偶尔彷徨,被别的事物所影响,但脚步却不曾真正停留。
“到底是皇上,说出来的话可比奴婢有意思多了。”
“得了,讨好朕的人多的是,不缺你一个。”胤禛挥手,觉得现在的陈翠比曾经的陈翠要放的开,整个人更加的轻松。
“呵呵”陈翠干笑两声。
“你啊,快些跪安吧!免得宫外有人脖子都等长了。”胤禛难得轻松的取笑陈翠。
从养心殿到神武门,长长的甬道,高耸的宫墙,专注的低头迈步,静静的思考她的清穿之路,有过不甘,也因为四爷的刁难退缩,可是如今迈步离宫…
是轰轰烈烈的走,还是平平淡淡的过,总是对生活的态度问题。有舍才能有得;衡量幸福的标准因人而异,或者爱好万众瞩目、大约喜欢相扶到老,只要自己开心,旁枝末节并不重要。
神武门前,李卫静静的等待着陈翠的消息。从吏部出来,李卫连专供述职官员歇息的驿站都没去,直接在出宫必经之路上等待着。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会对你很好很好。”马车里,陈翠偎依在李卫的怀里,坚定的叙述一路走来心中脑海里浮现的话。
“好,我等着。”
“猪头啊你,你应该发誓对我也会很好很好,比我对你还要好,笨!”
“…”
作者有话要说:到此为至,正文部分正式完结。因为个人的失误,导致两章并为一章发,再次鞠躬致歉
怡然清穿还剩一个番外,讲的是弘历与陈翠夫妻的事情
最后,正式宣传本人的专栏:。求包养!!
87
87、番外三
乾隆六年正月,弘历无奈的坐在御桌前翻开封笔前的部分奏折,偶尔用笔在折子上批上两句,聊胜于无吧。如今天下太平,五谷丰登,国库充裕,无论是雍正朝的内忧还是康熙朝的外患,均已平息。何况如今年关降至,大臣也不会这个时候给皇帝找麻烦,所以奏折一大半是歌功颂德,那另一小半嘛也是恭贺新禧、皇上福寿安康…
只是,当最后一本奏折被翻开,弘历的脸色立马晴间多云。死李卫,好,很好!大过年的居然敢辞官…
“小苏,传李卫。”弘历略微沉吟,转身接着吩咐身边的贴身太监道:“还有李夫人,一起传过来。”
小苏后退着侧身离开,弘历满肚子的火气酝酿着……抬眼撇见旁边恭敬而立的李峮笑道:“你爹最近日子挺滋润的哈…”
李峮暗地里摸把冷汗,欠身恭敬道:“托皇上的福,除了身体略感不适,其他都好。”李峮欲哭无泪,他家爹爹如今是一点上进心都没了,就算是现在这种没事溜溜鸟,闲时喝喝茶的日子都嫌忙碌;爹是这样也就算了,只是以前极力撺掇爹出仕,一心想做一品夫人的娘,如今也掉转方向,劝说爹辞官归隐,美其名曰:“看万里河山,悠闲夕阳红。”李峮再次抹泪,狗屁夕阳红,还不是想甩开他们兄妹三人和爹过二人世界。
弘历冷哼两声,这件事情没完,绝对没完。
其实嘛,这事李卫做的确实极没眼色,大过年的谁都希望乐开怀,皇帝怎么会例外?只是从去年上半年开始,李卫突然间觉得自己那那都不舒服,心情浮躁倒是其次,腿脚酸麻肿痛才是主因,无奈找了好多家大夫都找不到原因,无论怎么诊治,结论都是一句 ‘李大人身体康健!’
陈翠反复琢磨,在总结李卫日常行为、寻根往事,最后一拍桌子定案——更年期。
如此一来,在陈翠若有似无的暗示之下,户部尚书兼内大臣李卫开始觉得放松要趁早,日子要享受。再加上陈翠前几年跟着他东奔西跑落下的小毛病日渐显露,李卫也就兴起辞官荣归,回扬州养老的打算。
十年了,陈翠再次踏进养心殿,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小心翼翼,只是今日进宫着实没什么好脸色,因为李卫刚刚和同僚聚餐,准备离京归家。
“李大人,您身体可好?”弘历和颜悦色的问道。
“托皇上洪福!”不懂皇上意思,李卫无奈开口。
“您那个学富五车、大名鼎鼎的小儿子可好?”弘历继续询问,只是面上换了些许颜色。
“皇上厚爱,如今在翰林院处的很好。”对这位小主子,李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在不懂皇上的意思,自己辞官做的着实欠妥。无奈多重因素推赶,翠儿也想早日闲下来。
“嗯~是吗?那您那位个武艺超群、打遍天下的大儿子呢?”
李卫抬头,看看皇上身后站立的李峮,皱眉觉得今天的皇上浑身透露着诡异,只得小心应付着:“为皇上效劳,是他的本分。”
“哦?那您的女婿刘墉待女儿可好?”弘历皮笑肉不笑继续诱敌深入。
“多谢皇上保媒牵线…”李卫汗颜,怎么觉得自家的娃都和这位主子脱不了关系?
“曾经有人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涌泉之恩乎?’不知道李夫人可耳熟?”不待李卫回答完毕,弘历即转换对象,询问陈翠。
“耶?”虽然人到中年,可在儿女面前,陈翠从不愿意承认自己年老这个事实,可是现在她宁愿忘了前尘往事。
“朕专门去过济南趵突泉找那位姓夏的姑娘。”弘历觉得这样还不够震撼,外加一句探手道:“可惜,没找到那位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美丽到可以祸国殃民的女子…”
陈翠已经完全确定当年自己的胡说八道,眼前这位装昏的人全都记得。
“当年,朕身边有个丫头想私奔,无奈墙太高…”弘历绕着陈翠转来转去,转的李卫有些发蒙,转的陈翠咬牙切齿才说道:“为了让她会情郎,朕撬了雍和宫墙角,吃了泻药把府里搞得鸡飞狗跳才转移了一众高手侍卫的注意力。
“呵呵,皇上真是足智多谋,有胆识有魄力”陈翠汗颜,当日她跳墙的时候,还暗自得意王府守卫一般,好奇与身后的嘈杂…可是,皇上提这个是不是太小家子气呢?
“所以,朕实在是好奇,想知道这样的大恩能不能让那个丫头小小的报答一下,或者挟恩以令他们为朕办点小事?”
陈翠很头疼,实在是想搞清楚五六岁的孩童都是这么聪明j诈呢还是只有四爷家的才这样。
“臣愿为皇上鞍前马后”这么一大圈子绕下来,再加上儿子在后边抹脖子的暗示,李卫算是搞清楚了,感情眼前这位是不想让他辞官!
“朕可没有强迫你啊!”弘历点点头,转身一本正经的说道。
“臣心甘情愿。”李卫无奈,不得不表决心。
弘历走上前去,拍拍李卫的肩膀,一副你好我也好的架势笑道:“这就对了,眼瞅着元宵节快到了,大家和和美美的不是挺好吗?”
“那臣就提前祝皇上元宵佳节吉庆安康。”拉住一脸不甘愿的陈翠,李卫从善如流。
“只要大家元宵节都开心就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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