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重生之偕老 作者:po18.us

    《芷若重生之偕老》

    作者：寂离

    第一章

    少室山的后山从来都是静谧的。一轮圆月挂在树梢上，透过枝叶洒下星星点点的银光。

    “这辈子不去做戏子还真是浪费了啊，”周芷若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空中的明月。不久前她刚刚笑着跟赵敏告别，笑着祝赵敏跟张无忌白头偕老，笑着把自己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一次撕成粉碎。

    “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没了九阴真经的武功，多了老和尚磨磨唧唧的经文，周芷若想，对于往昔的种种，除了那份情之外，她是全都放下了，也该放下了。

    “造了那么多杀孽，毁了那么多信任，最终也没能留住他，真傻。”靠在一棵参天的古木下，周芷若恍恍惚惚间仿佛又回到了濠州喜堂，一身红衣的她，狼狈不堪的赵敏，还有两相为难最终弃她而去的张无忌。

    酣然一梦，斗转星移。

    睁开眼，周芷若对上的是木制的床棱。这里是？！

    扫过完全陌生的房间，周芷若暗恼，她怎会如此缺乏警惕，让人从少室山劫走都一点都没有感觉！尝试着运行真气，周芷若只觉丹田内空空如也，她的武功，她的内力呢！当日张无忌废去的只是她体内的九阴真气，峨眉九阳功尚存，如今——若让她知道是何人下此毒手，她定要那人碎尸万段！

    或许是绑她的人认为没了武功的她不足为惧，周芷若并没有被点|岤或是捆绑住。掀开盖在身上的棉被，周芷若翻身就准备下床去查看周围的动静，哪知道脚下一个不稳，从床上直接栽倒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周芷若这时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的腿似乎……短了？

    短了！周芷若被脑中的认知惊得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才一点一点的把头低下，看向自己的脚面。

    很小的一双脚，说是三寸金莲也不为过，再往上看，打着补丁的衣物，小小的胳膊，小小的手，手上不是练武习剑磨出的薄茧，而是长年劳作留下的痕迹。

    这是谁，是她吗，她怎么变小了？正当周芷若翻来覆去看着自己那双小手，脑中一片混乱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小姑娘，你醒了？”

    进来这人周芷若认识，当年就是他把她送上了峨眉山，拜了灭绝师太为师，才有了后来的种种。只是他似乎比前一次见到要年轻了一些，胡子好像没有那么白，脸上的皱纹好像也少了几条。

    “张真人？”周芷若迟疑的问。

    “小姑娘什么时候也学着这么叫老道了？叫老道长不是挺好的嘛，”张三丰笑眯眯的摸着胡子，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周芷若的小脑袋，“挺好，挺精神的。来，跟老道吃东西去。”

    一顿早餐吃下来，周芷若也差不多弄清楚了她现在的状况。现今应该是她十岁的时候，在汉江边刚刚失去父亲的她，被张三丰领走，如今正在前往武当山的途中。

    竟然是这个时候吗？周芷若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她第一次与张无忌见面就是在汉江边上，她不知怎么的重回到了幼时，却错过了与张无忌的第一次见面。假如……她在回来的早一点，在汉江边上就……是不是张无忌就会属于她一个人？

    不，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心碎过这么多次还不够，这一次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小姑娘，又想起你爹爹了？”见周芷若自打吃完饭就一直呆呆的望着窗外，脸上时不时掠过哀伤，张三丰爱怜的摸了摸周芷若的头，又掏出来一块糖塞到周芷若手里。

    摸着手里的糖块，周芷若心中暗呼侥幸。张三丰是何等人物，若不是有她爹爹身亡一事挡着，她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这般异常，张三丰还不知会如何去想。当初被张三丰领走时她年纪小，现在平白多了十多年的经历，和当初那个不解世事的小姑娘总要有些差异。

    自打她投入峨眉门下，渐渐的竟连自己的出身都淡忘了，周芷若，其实不过是汉江边一个小小的船家女，若不是阴差阳错，被常遇春带走的人应该是她，加入明教的那个人也应该是她。张三丰怜她失父，又感谢她劝动张无忌进食，所以才将她带回武当山，后来又送上峨眉，可是她怎么忘了，张三丰在汉江边上跟她说的那句话，他说她良心甚好，他盼她将来莫走上邪路。

    邪路，她后来是走上了邪路，可惜不是张三丰担心的魔教。

    如今从头再来，她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想到这里，周芷若狠劲儿的眨了眨眼睛，湿润了眼角，“张真人……我想爹爹……”

    张三丰将面前清丽可人的小姑娘拉到近前，手指轻抚周芷若微湿的眼角。多招人怜的小姑娘，可惜了，是个小姑娘。

    倒不是说张三丰有什么偏见，而是武当山从扫地的道童到他这个九十岁的老头子全都是男性。当初见周芷若可怜又无处可去，张三丰一时心软便提出将周芷若带回武当山抚养。如今想来，这么多大男人怎么去照顾一个小姑娘？开始两三年或许还好说，等周芷若大一些，有了男女之防，武当山却是不适合她待的。

    或许可以将周芷若托付给大徒弟的媳妇？张三丰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既然他将周芷若带回来了，对这孩子就有一份责任。若是把她交给大徒弟的媳妇，学武便不方便许多，到最后既不能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一般生活，又不能在武艺上有所精进，高不成低不就，岂不是耽误了这孩子？

    周芷若自是不知张三丰此时就开始为如何安置她做打算，只是这次她却不愿直接被送上峨眉了。

    想当年初上峨眉，她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无依无靠，唯一能够依靠的只有灭绝师太。为了博得师父的青睐，不被师父嫌弃，不被师姐们瞧不起，她只能用功再用功，努力再努力。也亏得她的确有天赋，在众多师姐妹们之中脱颖而出，才在峨眉站稳了脚跟。

    这一世她不愿再因为自己的优秀被师父看重，不愿再次被逼着发下让她后悔一生的誓言，所以她必须在被张三丰送上峨眉之前找到一个‘靠山’。

    “张真人，武当山是什么样子的？”将养了几天有了三分光彩的眼睛充满期待的望着张三丰。

    “很高，全都是树，嗯，还有一所道观。想去看看？”忍不住又掏了一块糖塞进周芷若的手里，张三丰暗下决心，不论最后怎么安置这孩子，至少在那之前要把她调养过来。这么明亮的眼睛，应该配上雪脂凝肤，而不是这般的枯黄暗淡。

    “嗯！我想去看看！一定很漂亮吧？”毕竟不是真正的十岁娃娃，周芷若被张三丰哄孩子的口吻弄得差点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幸好面上还能坚持住，甜甜的笑容不但让张三丰心喜，连周围的行脚客商都忍不住想要上去揉搓两下。

    “好，老道就带你去看看！”也罢，先把孩子带上武当，将来怎么安置将来再说，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既然当面答应了带周芷若上武当，张三丰自是不会食言，不再去思考哪个门派比较适合周芷若，带着小芷若一路缓缓而行，游山玩水间朝着武当山进发。

    前一世周芷若只顾着丧父之痛，迷迷糊糊就被送上了峨眉。上山之后就是学艺，几次下山也是匆匆完成了师父的交代便返回峨眉。后来从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开始，便跟张无忌那个冤家纠缠到一起，更是没了看风景的心思。所以这一次张三丰领着她一路游玩，确实让她很是欢喜。

    张三丰没拉扯过女孩子，对周芷若的照顾总有些欠缺的地方，不过这些根本影响不到周芷若的好心情。可以在花丛里肆无忌惮的扑蝶，可以看到爱吃的小食撒娇不走，这些都是上辈子的周芷若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玩儿的累了，只要眨眨大眼睛瘪瘪嘴，就会让张三丰心疼的抱着走，有时候甚至还能享受到骑在张三丰头上的待遇，种种的惊喜让周芷若甚至忘记了自己是重活一世，快乐的仿佛她真的就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这一日，周芷若追一只小兔子追的累了，正跨坐在张三丰的肩头歇息，就见远处一阵尘土翻扬，两骑骏马飞驰而来。

    “吁——”马到近前，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紧走两步到了张三丰面前，深深下拜，“徒儿参见师父。”

    “快起来吧，”张三丰被徒弟看见被个小姑娘骑在脖子上一事丝毫不以为意，一边应着徒弟，一边扶住想要下来的小芷若，“丫头，坐稳了，小心摔着。”

    “师父，交给徒儿吧，”一人快步上前，接过一脸矛盾不知道是要下来还是该继续待在张三丰肩头的小芷若抱在了怀里。

    突然换了个充满男性气息的怀抱，周芷若身子一僵。她能肆无忌惮的跟张三丰撒娇，那是张三丰已经是个九十岁的老头子。她又不是真的才十岁，男女有别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知道。窜入鼻孔的淡淡的汗水味，还有火热坚实的胸膛，无一不让她手足无措。

    “哟，竟然脸红了，这么小的丫头就知道害羞了？”周芷若只觉身子一轻，对上了一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竟然是他？

    第二章

    前一世的周芷若害了许多人，却从未对不起过武当派。一来武当是张无忌的师门，二来也是因为张三丰的救命之恩。所以即便宋青书当年那般猥琐，周芷若也没有痛下杀手。

    说起来，整个武当派周芷若唯一觉得有所亏欠的就是面前这个抱着她笑得正开心，可以说是因她而死的莫声谷。

    “七弟，你把人家小姑娘怎么了，看看，都快哭出来了！”一只手捏上小芷若白嫩的脸蛋。

    “六哥！”莫声谷侧过身子，躲开殷梨亭伸过来的狼手，“别动手动脚的，都掐红了！”

    “真的？我看看，来，让六哥抱抱！”殷梨亭身形一晃，就绕到了莫声谷正对面，伸手就要去夺小芷若，“哟，好像真出红印子了，这小脸嫩的，来，哥哥给吹吹，吹吹就不红了。”

    莫声谷离老远看见周芷若竟然骑在张三丰脖子上时就对这个女娃娃好奇的不得了，离近了端详着小芷若唇红齿白的小模样，立刻就喜欢上了。如今看着小芷若脸上的指印心疼还来不及呢，怎么肯把小芷若交到殷梨亭手里，躲闪间连梯云纵都用上了。

    张三丰一开始只是捋着胡子笑呵呵的看两个小徒弟打打闹闹，见二人用上了真功夫才轻咳一声。

    “咳，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山吧。”

    殷梨亭和莫声谷两人同时抬头望天，火辣辣的日头高高挂在头顶上。低头对视一眼，好吧，师父说的永远是对的，天的确不早了，真的不早了，回山。

    两人来时只骑了两匹马，没有带多余的坐骑。张三丰武功高绝，用轻功上山也不过是片刻功夫，而出来迎接张三丰则是他们做徒弟的心意，所以根本不用多备一匹马。

    只是两人说什么也没想到张三丰这次回来会多带一个人。两个徒弟都在，他们怎么可能让师父抱着小芷若上山，可是在谁带着芷若的问题上，两人又起了纷争。

    殷梨亭说莫声谷都抱了那么久了，轮也该轮到他了；莫声谷瞪眼睛说殷梨亭把小芷若给吓着了，小芷若才不给他抱。不动手改打嘴仗，上个马愣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连马鞍都没摸着。你来我往的，最后连张三丰都暗自琢磨是不是该让他们多准备一匹马让小芷若自己骑，假如小芷若会骑马的话。

    “丫头，你想跟着谁？”

    “丫头丫头的，难听死了！小姑娘，七弟不是好人，别理他，跟哥哥一道走怎么样？”

    争来争去争不出个结果，口干舌燥的两人同时把主意打到了小芷若身上。

    周芷若虽然这一路都被张三丰好吃好喝的养着，可是毕竟底子不好，年纪也小，小身板哪经得起折腾？之前莫声谷抱着她腾挪闪躲就把她晃悠的头晕脑涨，胃里也一个劲儿的冒酸水。后来两人改耍嘴皮子，更是吵得她脑门嗡嗡作响。现在好不容易静下来了，她唯一的念头就是离这两人越远越好。

    偏偏莫声谷的胳膊跟铁钳子似的，周芷若挣了半天别说挣脱了，连一寸都没能挪动。胃里翻江倒海，还要被逼供，恨极了的小芷若哼哼了两声，一口咬在了莫声谷的手上。

    反正我现在才十岁，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先一边儿待着去！周芷若一边拿莫声谷的手背磨牙，一边恨恨的想。还别说，这一口下去，最后那么点缠在周芷若身上的前世影响也仿佛退了开去。从这口开始，周芷若算是正式让自己恣意的去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十岁孩童，不去想前世的恩恩怨怨与爱恨情仇。

    小芷若的牙口再好，莫声谷那皮糙肉厚的也没感到疼到哪儿去。破了点皮，出了点血，可跟学武时受的伤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也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

    疼是不疼，可这一口代表的可是小芷若赤|裸裸的抗议，莫声谷又不是呆子，先前小芷若的挣扎他可以装傻，如今人家小姑娘都抛开脸皮上嘴了，总不能再装下去了，何况对面还有一个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六师兄呢。

    轻手轻脚的把小芷若放在地上，莫声谷那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让小芷若别咬了，琢磨着直接说就算她咬个十年八载也未必能咬下来一块肉会不会太伤小姑娘自尊心；这边周芷若脚一落地，立刻嫌弃的吐出嘴里嚼不动的破肉，直奔树下干呕去了。

    呕，晕死她了！莫声谷，她记住了，粗手笨脚的蠢男人！怪不得上辈子会被自己的师侄给害死！笨死了！吐了半天，连早饭带苦胆都吐出来的周芷若总算是舒服了一点，不过莫声谷的这笔账算是被她记牢了。

    “来，张嘴，”小芷若刚直起腰准备擦嘴，耳边就传来一个温柔低沉的男声。由于这几天张三丰经常这样喂食，小芷若想都没想就把嘴给张开了，等东西进了口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张三丰啊！

    扭头一看，莫声谷！呸，莫声谷的东西她才不吃！呃，等一下，酸酸甜甜的，还蛮好吃，胃里也舒服了不少。算了，吐出去也怪不雅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好了。

    看着小芷若不甘不愿的含着梅子，想吐出来又舍不得的样子，莫声谷心里就一阵痒痒，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揉搓一番。多可爱的小姑娘，比山上那些小道童好玩多了！

    可是他也知道小芷若吐的昏天黑地的罪魁祸首是谁，他可不想才一见面就让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给记恨上，虽然从刚才那一口来看，估计已经来不及了，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小孩子嘛，不记仇的！想着，又一颗梅子送进了小芷若的嘴里。

    吃了几颗梅子，又休息了一会儿，周芷若才算是彻底缓了过来。身子有了力气，又不想跟莫声谷和殷梨亭两个人任何一个搭伴，小芷若迈开两条小短腿就准备去找张三丰。大不了再装装可爱，撒撒娇，让张三丰抱着她上山绝对比跟那两个笨蛋骑马安全的多。

    跑了两步，小芷若不跑了。人都没了，还跑什么跑啊！

    早在莫声谷和殷梨亭打嘴仗的时候，张三丰无奈的等了半天见两人没反应就自己一个人先一步上了山。反正两个徒弟有分寸，总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反目成仇。再说这一阵子武当愁云满布，能有件事情让他们轻松一下也好。所以张三丰也没跟两人打招呼，就先走了一步，让想要置身事外的小芷若扑了个空。

    周芷若怎么也没想到跟了一路的靠山竟然不讲义气的先跑了，眨眨眼，再回头看看两个同样一脸期待的臭男人，只能接受要跟其中一个同乘一骑的现实。

    “小妹妹，那小子笨手笨脚的弄晕你了吧？来哥哥这儿，哥哥抱着你！”得，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周芷若在殷梨亭这儿已经直接从小姑娘晋升到小妹妹了。

    “叔叔，你妹妹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周芷若抓着赶过来抢人的莫声谷的裤脚，一脸天真的仰头望着殷梨亭。

    其实周芷若一开始还真没想把殷梨亭气个吐血或者来个走火入魔什么的，毕竟别看这小伙儿现在笑得开心，其实绿帽子都带了有两三年了，她再雪上加霜也有点不厚道。可是周芷若这人没别的，就是记仇，要不然上辈子也不至于头脑发热做下那么多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先前莫声谷把她转晕了，那几颗梅子算是小小的补偿，那笔帐暂且可以延后。可殷梨亭把她的脸掐的又疼又红，还一点表示都没有呢！既然他恬着脸装嫩，那就别怪她不买账。

    见殷梨亭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周芷若稍微解了点气，想了想觉得似乎还不够，眼珠一转，抬起头冲着莫声谷笑眯眯的开口：“哥哥，抱！”

    “你你你你，你叫他什么？”要没后面那句，殷梨亭顶多觉得周芷若孩子小不懂事，可是他跟莫声谷才差了几岁，莫声谷就是哥哥，他就是叔叔，这不明显是故意的吗？

    “哥哥呀！叔叔你是上年纪了，所以耳朵不好使了吗？”嗯，小孩子就是好，说什么都是童言无忌。心里笑开了花，周芷若脸上却无比之无辜。见殷梨亭要瞪眼睛，立刻小嘴一瘪，满脸的委屈，弄得想要发火的那位一点脾气都没了，而一旁笑得打跌的那个则老母鸡护食一样的挡在她身前，警惕的盯着自家六师兄。

    重生之后，周芷若一直都认为这是老天又给了她一次机会，给她远离或者争取张无忌的机会。如今看着殷梨亭跟莫声谷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她忽然觉悟到其实重生了，她跟那个被她欺骗的，也毁了她的婚礼的张无忌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她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什么情情爱爱，什么赵敏小昭殷离，根本不是她应该考虑的事情。先不说这辈子假如她故意回避，还能不能再见到张无忌；即使两人相见，当一切都改写之后，她是否还会爱上这个张无忌，那还是未知数。说不定到时候反而是她对张无忌不屑一顾，追着人后屁股跑的反倒是换了个人。

    谁说重活一辈子，一定要爱上同一个人？

    第三章

    “好了好了，六哥你都多大人了，跟个小孩子叫个什么劲儿啊？”别看莫声谷憋着笑一脸的严肃，可是个人就不会看错他眼睛里那满溢的得意跟取笑。

    莫声谷自己也知道他这儿就是装装样子给殷梨亭个台阶下，面上过得去就成。不去看殷梨亭是借坡下驴还是恼羞成怒，莫声谷弯下腰将吧唧着嘴还想火上浇油的小芷若给重新抱回了怀里。

    “嘘，我就是那么一说，跟他可不是一边的，”这次莫声谷学乖了，小心的调整着自己的姿势，生怕磕着硌着小芷若。将人固定好了，莫声谷一扬马鞭，“六哥，武当见！”然后就是一阵尘土飞扬。

    被马蹄掀起的尘土散去，原地只剩下还气得缓不过气来的殷梨亭孤零零一个人。

    “狼狈为j，狼狈为j！”殷梨亭狠狠甩了一鞭子在马屁股上，惊得坐骑‘稀溜溜’直叫，前蹄高高扬起，差点把他自己给晃下马去，“你个畜生也欺软怕硬！”

    等殷梨亭灰头土脸的回到武当山，莫声谷跟周芷若早就坐在厅里喝茶了。

    “六弟，你不是跟七弟一块儿出去的吗，怎么才回来？”

    “是啊六弟，七弟带着芷若姑娘都回来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四哥记得下山的时候你特意挑的快马，怎么回来脚程反而不如七弟那匹？”

    若说二侠俞莲舟出口询问是出自关心，那四侠张松溪可就是实打实的取笑。张松溪在武当七侠中最为聪慧，莫声谷回来时浑身都散发着‘六哥被欺负了，六哥连小姑娘都争不过’的洋洋得意，小芷若也不住的抿着嘴笑。如今看见一身狼狈的殷梨亭，更是确定了从来没占过便宜的小师弟这次算是翻了身，而他自然也乐得掺上一脚。

    “四哥，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殷梨亭瞅瞅屋里，“哎，那小丫头叫芷若？师父呢？”

    “好了好了，快进去吧，师父马上就到。”

    自从俞岱岩出事，接二连三的祸事把整个武当都笼罩在一片阴云里，紫霄宫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轻松。除了三侠俞岱岩依然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剩下五侠全部到齐。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商讨如何面对其他门派的逼问，也不是为了给张无忌求医而束手无策，而是乐呵呵的一边逗弄着小芷若，一边商量如何安置这个给武当带来一丝阳光的小姑娘。

    “师父，要不然把这孩子交给我吧，让她跟青书一块儿，也好做个伴，”宋远桥道。

    谁？宋青书？周芷若一听就不干了，想当初宋青书可没少在她面前碍眼，那种死缠烂打的货多看一眼都烦心，跟他一块儿‘青梅竹马’的长大还不如直接死了干脆。

    三下两下挣开正搂着她喂橘子的张松溪，周芷若撒开小脚丫一头扎进张三丰怀里，“张真人，你不要我了吗？”

    “哎哟哟，撞散架子喽，老道可不禁折腾，”张三丰把小芷若抱到腿上，点着小芷若的鼻头说道。

    “张真人骗人！”要是条件允许，周芷若真想大大的翻个白眼给张三丰。就他那修为，要是能被一个十岁小孩子给撞散架子，太阳别说打西边出来，打北边出来都有可能。

    “老道可不会骗人，不信你摸摸看，”看着小芷若气嘟嘟的小嘴，张三丰不禁起了逗弄之心，暗自运力，浑身的骨节便一阵‘咔啦’作响，听起来倒是蛮渗人的。

    周芷若虽然明知道张三丰是糊弄人，可是谁让她现在的身份是个事事不动的小孩子呢，除了配合的一脸惊恐，她还真想不出啥办法来指着张三丰的鼻子揭穿他欺负小孩子的险恶用心。

    “师父！芷若还小！”周芷若没办法，不代表其他人也没办法。莫声谷仗着自己是老徒弟，眼一闭心一横，‘嗖’的一下把周芷若从张三丰怀里给抢了出来，抱到自己座位上，嘴里还小声嘀咕，“一大把年纪了，还欺负小孩子，六哥就是跟你学坏的！芷若别怕啊，师父那是吓唬人逗你玩呢。谁都不要你了莫哥哥也要你，咱不去山下住，就跟着莫哥哥一起住！”

    “七弟，不得无礼！还不给师父道歉！”在座的武功修为哪个不比莫声谷高，他那点悄悄话根本就是在掩耳盗铃。宋远桥虽然一向也宠着这个小师弟，可是遇到长幼尊卑的事情却从来要不得一丁点马虎。见莫声谷竟然敢跟张三丰动手，气的就差直接上去给他一巴掌。

    “罢了，难得他这么开心，”张三丰一摆手，挥退了已经起来准备去抓人的宋远桥，“声谷，你刚才说要留下这丫头？”

    “是，师父，”莫声谷的武功并不是张三丰亲传，他和殷梨亭都是跟着大师兄宋远桥学艺。宋远桥这一发怒，他也知道是自己越倨了，跟张三丰应答起来便多了分恭敬，少了几分随意。

    “你这孩子……”张三丰见莫声谷不再多言，也不强求，略微思索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为师的意思也是先让周姑娘在紫霄宫住一阵子，不过她年纪虽然小，到底还是女孩子，跟你住还是不妥。这样吧，无忌的房间应该还没人动，先让暂时她住过去。”

    “是，师父。”

    “好了，都散了吧，我去看看你三师兄，”张三丰招手叫来一个小道童给小芷若领路，自己则转身去了俞岱岩那里。

    “七弟！”张三丰一走，莫声谷拉着周芷若的小手紧跟着就准备开溜，可惜天不如人愿，马上就要摸到门口了，还是被宋远桥给拦住了，“七弟你去哪里？”

    “嘿嘿，大师兄，我，我去安顿芷若啊，”一见到宋远桥那张严肃的脸，莫声谷就莫名的心虚，连说话都有些磕巴。

    “师父不是让清风领着周姑娘去了吗，你老实给我呆着！你刚才是怎么回事？三弟五弟那事儿就你一个人难受，就你一个人可以胡乱发泄？仗着年纪小，都敢爬到师父脑袋顶上作威作福了，赶明儿是不是准备欺师灭祖！”

    “不，不是那么回事儿，大师兄你听我说——”

    “够了，我不想听你那些借口，去跟师傅道歉，再劝劝你三哥，回来以后抄十遍《孝经》，不抄完不许停！”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抄《孝经》，大师兄，咱换一个成不？”宋远桥说出来的话向来不会收回去，莫声谷也没想着逃了这顿罚。可是要是他没记错，《孝经》好像是他大侄子宋青书这两天正在背的书，大师兄这不明摆着把他跟宋青书摆到一个档次上了么！

    “换什么换！跟长辈动手动脚，没大没小，你就该好好读读《孝经》！哼，看你的样子还不服气，二十遍！”

    “别啊，大师兄。”

    “三十遍！”

    “大师兄，是不是多了点？”二侠俞莲舟忍不住开口劝道：“我看七弟也不是故意的，他也是想耍耍宝让师父早些从五弟的事情里走出来，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罚一罚就算了，三十遍得写到哪年哪月去啊！”

    “二弟你不用替他说好话，还有你们，也别白费力气，”宋远桥一摆手，拦住张松溪的话头，“师父从回来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临走了突然说起三弟了？摆明了都是这小子惹的祸！就他能，就他有手有脚，就他活蹦乱跳，都能从师父手里抢人了！”

    “大师兄你真冤枉我了，”莫声谷那个委屈，他当时真没多想，就是看着小芷若被张三丰吓得脸都白了心疼，他哪想得到自己活蹦乱跳还成了罪过？再说师父那明明就是故意放水，他要是不愿意，谁能从他怀里把人抢走啊？大师兄这明摆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了好了，七弟你也少说两句，快去给师父赔罪去！”张松溪一使眼神，示意莫声谷先走，自己则上前试图继续劝说宋远桥。不过宋远桥向来是个认死理的，莫声谷这三十遍《孝经》想要逃掉，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三更天都过了，眼瞅着奔着四更去，整个紫霄宫都处在祥和的夜色中，唯独莫声谷的房间还点着一盏油灯，灯下的人还在奋笔疾书。

    甩甩酸痛的手腕，莫声谷数了数已经写好的一打纸张，“十六，十七，才十八遍啊！谁？二哥是你吗？”正数着，莫声谷就听见房门吱呀一声，好像被什么人给推开了。

    莫声谷并没把这声音当一回事，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被罚了，每次吃不上饭都是二侠俞莲舟在半夜来给他送吃的，所以这次他也想当然认为推门进来的是俞莲舟。莫声谷连头都没回，直接伸出左手，“这次是馒头还是烧饼？二哥，这么多年了好歹你也换换，干巴巴的难吃死了！”

    第四章

    馒头？烧饼？周芷若瞅瞅手上拎着的小篮子，转身就走。既然吃馒头就能满足，那她骗来的宵夜还是留给自己吃比较划算。

    “二哥？芷若！”莫声谷胡乱划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烧饼或者馒头像往常一下被送进手里，纳闷的回过头，一眼就叨见了周芷若一颤一颤的小辫子，“芷若，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笨死了，就你的房间有光亮，闭着眼睛都能摸来！”周芷若这话半真半假，紫霄宫这么大，亮着灯的肯定不止莫声谷这一处，不过前一世周芷若好歹也来过几次武当山，武当五侠的住处大概方位还是记得的。

    “说什么呢，没大没小的，”嘴上虽然这么说，莫声谷可是一点儿都没因为周芷若说他笨生气。抽抽鼻子，眼睛顺着香味儿不住的飘，最终定在周芷若手中的小篮子上，“真香，让我猜猜，酱牛肉，小米粥，还有肉沫白菜，对不对？”

    “你……你怎么知道的？”周芷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低下头嗅了半天，小米粥那股特殊的清香她也能分辨出来，可是酱牛肉是冷盘，莫声谷怎么闻出来的？

    “饿死了，饿死了！”从中午就没吃上饭，莫声谷现在闻着肉香比见着亲爹都亲，连跟周芷若炫耀他从小被罚出来的本事都顾不上，接过周芷若手里的篮子就闷头开吃。

    “哎，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说了慢点慢点，喝口水快！”

    莫声谷结果茶壶对着嘴就是一大口，死咽活咽算是把卡在喉咙处的一大块牛肉给咽了下去‘咦，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儿呢，算了，管他呢，先吃饱再说！’莫声谷疑惑的挠挠头，很快又被桌子上的吃食给吸引了心神，专心对付起肉沫白菜。

    一旁的周芷若则悄悄擦了一把额头上莫须有的冷汗。好险，这马脚露的，连后掌都出来了，幸亏莫声谷对饭菜的兴趣比对她大！

    重生以后没了负担什么都好，就是过的太轻松总是时不时丧失警惕，表现的一点都不像个小孩子这点不好，很不好。深沉了严肃了都好说，那是突逢巨变一夜长大，只能换来众人满满的心疼与怜惜。可是像刚才那样一不小心就把莫声谷当成同龄人对待，一次两次还好说，次数多了，不是引人怀疑最后被灌进去一堆莫名其妙的符水，就是像莫声谷刚才开玩笑时说的那样，让人以为她不识长幼，没有教养。

    周芷若向来爱惜自己的羽毛，上辈子做了那么多没法摆到台面上的事，在最后被揭穿之前，有几个人会相信她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更何况这辈子她都下定决心不掺和那堆破事，怎么肯在小小年纪就让人烙上顽劣不堪的印记？

    好在这次碰上的是莫声谷，粗心大意的没把周芷若的异常当一回事，要是换上张松溪或者宋远桥，结果还真不好说。不过也正因为这人是莫声谷，周芷若才会毫无防备的把最性情的一面表现出来。

    “小小年纪，皱什么眉啊！长出皱纹来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吃饱喝足顺带心满意足的莫声谷一只手揪着周芷若的小辫子，一只手在她额头上猛揉。

    “疼，疼疼疼疼，你松手！”刚想着装装可爱遮掩过去，这该死的莫声谷就逼她破功！他也不想想就他那铁砂掌，这么瞎揉一通，别说她这小嫩脸皮，就算是铜皮铁骨都能被扒下来一层！

    顶着红通通的额头，周芷若篮子也不要了，抽冷子狠狠踩了莫声谷一脚，离开时小脚丫还使劲儿碾了好几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莫声谷的房间。她不能保证再待下去会不会用这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小身板施展九阴白骨爪，照着莫声谷脑壳来那么一下！当然，到时候估计莫声谷脑袋上不会出五个洞，反而是她的五根手指会落个半残之类的。

    就周芷若现在没有半爿排骨重的小斤两，使足了劲对莫声谷来说也不痛不痒的。本来莫声谷见把人家小姑娘给惹恼了，还想装着呲牙咧嘴的讨好讨好。可周芷若踩完就跑，他那咧到一半的嘴立时僵在了半路上，收回来也别扭，继续下去照样别扭。

    “哎！慢点跑，天黑！看着点路，小心摔着！”等周芷若跑出去有好几丈远了，莫声谷才反应迟钝的回过味来，嘴咧不咧有啥大不了的，又不是回不去了，人家小姑娘黑灯瞎火的给他送饭，他不但连声谢都没来得及说，还把人给气跑了！你说说这事儿怎么闹的，不行，大晚上的太危险，他得去送送芷若小姑娘，可是还有十二遍孝经等着他呢，鸡叫前不抄完，天亮了可是要加倍的！

    算了算了，爱加多少倍就加多少倍，万一小芷若迷路了摔倒了，那可不是几遍《孝经》能换的回来的！对，送人要紧！莫声谷思想斗争一结束，立刻起身就追，可惜就他这么短短一迟疑，周芷若早就走没了影。莫声谷顺着小径一直追到原本属于张无忌，现在属于周芷若的房间门口，依然没寻见周芷若的身影。

    难道是走岔路了？莫声谷有心顺着原路回去继续找，又怕跟周芷若错过了，可是不找，假如周芷若真的迷路了呢？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在哪个路口转错弯也正常。她能找到自己的住处，应该也能找回来吧？要不再等等？原地转了好几圈，莫声谷最终还是选择蹲地上坐等周芷若自己找回来，守株待兔应该比没头苍蝇乱撞还是要靠谱点。

    等着等着，莫声谷无聊的看着周芷若的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他又为难了。按常理，周芷若那两条小短腿肯定没他捣腾的快，除非周芷若知道连他都不晓得的捷径，否则屋子里肯定是空的。可是万一，万一周芷若已经回来了，他还在外面傻等到天明，让人看见了岂不是要被笑话死？别人不说，要是六哥殷梨亭抓了包，肯定会说他想媳妇想疯了，连个十岁小丫头的闺房都不放过。

    幸好周芷若的确是选择了另一条绕远的路，没过多久莫声谷就听见了‘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远处穿来，一直提着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等人真的走近了，莫声谷又不好意思出现了。逃过被师兄嘲笑的危险，可也不能上赶着让个小丫头笑话啊！趁着周芷若还没露头，莫声谷纵身一跃藏到了树上，看着周芷若安全的回屋之后，急急忙忙的赶回去补抄《孝经》去了。

    不过这一晚上的折腾莫声谷也不算全无所获。从这天开始，凡是跟周芷若有关的事情，莫声谷再也没和其他事情比较过，一切均以周芷若为先。笑话，反正比较来比较去最后选择的肯定还是周芷若，何必浪费时间错过时机，到头来周芷若拜托他做的事情没来得及，另一边的事也分心，最后两头不讨好。

    又过了几日，周芷若在紫霄宫彻底安顿下来，上上下下也混熟了，地形也摸得透透的，晚上再出门也不至于该左转的时候朝右边走。

    张三丰见周芷若资质上佳，是块习武的材料，便将周芷若托给了几个徒弟，让他们先给周芷若打打基本功，可是却没有提收周芷若入门的事情。

    宋远桥等人也摸不准张三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私下商量了一下后，便决定让周芷若先跟着殷梨亭习武。

    本来一开始宋远桥是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准备让周芷若跟着宋青书一块儿由他亲传武功，可是周芷若一听见‘宋青书’这仨字就装死，问她什么她都没反应，几人也不想把小姑娘逼急了，便只能作罢。

    紧接着莫声谷自告奋勇，要给周芷若当师父，结果让宋远桥又是劈头盖脸一顿训。在宋远桥眼里，莫声谷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俩孩子凑一块能学好武功才怪。可是几个年纪大的师兄弟又各有事做，想来想去，也就殷梨亭还勉强能够胜任。

    一来殷梨亭比起莫声谷还是要年长那么几岁，为人也比莫声谷稳重；二来殷梨亭早就订了婚，若不是机缘巧合那么多事情凑到一块儿，早该把峨眉派的纪姑娘给娶回武当了。都要成亲的人了自然知道什么是责任，也分得清轻重缓急，不会被周芷若可怜兮兮的样子骗了去。毕竟练武可是苦差事，周芷若万一叫苦，莫声谷那是肯定立马就投降，不过殷梨亭倒还不至于。

    最后一锤定音，周芷若也不必叫殷梨亭师父，殷梨亭也不收周芷若这个徒弟，但是从今以后，起五更爬半夜，周芷若都得跟着殷梨亭习武练功。

    第五章

    秋去冬来，转眼间便迈入了腊月，眼瞅着就是新年，而周芷若在紫霄宫也度过了足有大半年的时间。在这半年中，除了偶尔被莫声谷偷出去，周芷若都老老实实的跟着殷梨亭打基础。早上天没亮就起来扎马步，吃过早饭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