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 作者:rouwenwu
估砘嵴庋男〉プ樱康プ邮歉颐窍碌模灰詈笕〈卦谖襵升内湾就行。当然,验船也会由我们来,你只需付二百两银子的检验和泊船费。”亲兄弟明算账,所以该清楚的不能马虎。
墨紫咽咽口水,一番心理交战后,乖乖投降。到手一千五,又是她能掌控的局面,很不错。更何况,对方退了一步,她再坚持就傻了。
“你既然想留,我就留吧。你说过,不跟我学艺只干活,希望日后别叫苦。从底做起,便是船工。同卫庆一样,每月薪二两,包食宿,每季两套衣。”
“和卫庆一样?”太大才小用了吧?闽松不太乐意,“我在日升是匠师。”这个墨哥没出现以前,他的目标是年底通过大匠师的考较。
“是谁说要从底做起,阿松兄弟?”墨紫觉得闽老爷子英明,这位少爷需要历练,便挥挥手表示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就是客气的,闽松想辨。
这时有人敲门,裘大东带了个人进来。
墨紫一看,小衣
大年夜,新春等在门外了。
祝亲们龙年安康,繁花盛开,顺风顺水,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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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93章 莫要情动
第193章 莫要情动
裘三娘性格的不一般,注定她对待婚姻态度也会很不一般吧。墨紫跟着小衣,快马加鞭,一路上这么想着。
成亲也三个月多了,这对夫妻居然还没有圆房。裘三娘不提,萧三郎不催,两人很默契,只谈风月。其实,对萧三郎那边,墨紫不知该说他真君子还是伪君子,不但没有因裘三娘的任性而远离,反而赖得挺快活。
一下马,白荷冲了过来。难得见她真着急的模样,粉脸急红了,双手揪紧裙子,好像那裙子绊脚,会站不稳一样。
“墨紫,小衣跟你说了吧?姑娘她打定主意,我怎么劝都不听。这会儿,我让红梅拦着呢。想来想去,只有你的话姑娘还听得进耳。昨日姑爷回府,刚打发了人说已经在来路上。你一定要劝劝姑娘,千万不能冲动,不然那会毁了她一辈子的。”白荷拉着墨紫就走。
“什么打算还会毁了奶奶一辈子?”留意到白荷叫回裘三娘姑娘,墨紫笑道,“你一声声叫姑娘姑娘的,不怕姑爷听到不喜欢?”
白荷脚下生风,“哪还顾得那许多小衣没跟你说么?”
这时候,小衣已经不见了,也许在某棵树上蹲着。
“她不爱说话,只说你找我有急事,拉着我就上马。”不过,墨紫猜到跟裘三娘有点关系。毕竟除了她以外,其他丫头是很忠心耿耿的,不太会因为她们自己的事那么急找她。
“就昨夜里,奶奶无聊,便让我们陪着她去望秋楼。吃饭时还好好的,跟琴姑姑说尘娘是个宝,还夸岑二经营得好,也夸你来着。说没有你,望秋楼也成不了气候。”白荷说道。
墨紫一听便说,“奶奶喝酒了吧?”裘三娘的酒量比她好,不过喝多了就话多,而且还十分肉麻兮兮。
“喝了。就是几壶波斯来的葡萄酒,那东西甜ii的,又没什么酒劲。”白荷是个十全十美的大丫环,跟主子出去玩,从来都不会松懈自己的职责,“再说,奶奶虽然喝了酒就爱说话,每次酒醒后就不记得了。可今早一起身,昨晚上玩笑的话,记得真真的。”
“到底说什么了?难不成是想问萧三郎要休书?”墨紫随口一说。
白荷眸子睁圆,“你怎么知道?”
真的?墨紫眼眸也睁了睁,老实回答,“我说说罢了,不认真的。”
白荷绕是脾气好,也忍不住冲她翻翻眼,“你呀,什么时候成乌鸦嘴了?”
“前些日子我养伤时,不是还挺好的?”
萧三请几个知交好友来,裘三娘还作为女主人出面招待,两人一起得了郎才女貌的美誉。就墨紫来看,萧三自己狂狷,好友也各有特色,不像时下那种礼教卫道士,读圣贤书又看不起女人,对裘三娘的多才多艺给予高度肯定。
她以为萧三在裘三娘的心中应该加了分才对,怎么出去三日,不但止步不前,还到了要休书这么严重的地步?
进了裘三娘的屋子,便听到红梅正劝得苦口婆心,说这么闹开来,休书要不着,倒在长辈面前失了宠,千万不能冲动,事事该考虑周到才是。
没听见裘三娘说话,墨紫进去一瞧,原来这位大小姐正在桌前奋笔疾书。一旁的绿菊,磨墨有点战战兢兢。
“奶奶这是准备要不到休书,就自己给姑爷写一封休书,是不是?”面对束手无策的众姐妹,唯她还能开得出玩笑。
裘三娘抬头,冲她笑得姹紫嫣红,眼儿对三大丫头转了个圈,“居然把你叫回来了。也好,帮我看看措辞如何,免得失礼于人。”
红梅一拍额头,“我的好奶奶,休书这东西本身就是失礼于人,便是提笔写,都错错错了。”
这位,比当初不知活跃多少,墨紫心里暗笑。
“就许他萧三写,不许我裘三写?咱们女子,就天生是等休书的命?”裘三娘搁笔,开始吹干墨迹。
“则天大帝曾许太平公主休驸马,民间亦有夫妻和离。”墨紫上前,真去看裘三娘写得什么。休书二字虽然没写,内容八九不离十。不过,男子休书有七出作依据,而裘三娘这封的关键在于八个字——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奶奶,这同床异梦四字不妥。你跟姑爷没同过床吧?依我看,不如说貌合神离,情淡如水,比较贴切。”她不但真看,还真挑毛病。
白荷哀叫,一声姑娘,一声墨紫。
绿菊绯红着脸,指着墨紫,说不出话来。
红梅算是求知若渴型,细细想,又佩服墨紫的聪慧一次。
“这个好。”裘三娘率性把纸揉成团,往桌下一扔,又叫绿菊磨墨。
“奶奶,再写之前,跟咱们说说,为何突然想休了姑爷?”墨紫这叫顺水推舟,“虽然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可是不是也发生得太快了些?你们成亲才三个月。”
白荷松口气,墨紫总算认真起来了。
“才三个月吗?我以为三年了呢。”裘三娘把纸笔推开,“墨紫,我当你懂的。”
呃?干吗突然一副“知我者你也”的样子?墨紫笑着,“奶奶这是说度日如年?”
“不至于这么惨,却在咏古斋里过得不痛快,比瞧张氏眼色过日子更不痛快。裘府里,我若出门,谁敢拦我?一入敬王府,便是我不争自己的相公,也遭人忌恨陷害。好不容易出来了,萧三又赖着不走,弄得长辈们三天两头叫大夫来,我是死是活自是无妨,她们的心头肉却不能叫我拖累。可我最烦的,不是这些——”裘三娘叹息了。
墨紫很少见她无奈,“奶奶想要继续行走于商市,却寸步难行。”
“墨紫,你能爬梯,我连爬梯都不能。”终究,少奶奶的生活,不那么适合她。她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
“也许我当初劝奶奶嫁,还是莽撞了。”墨紫不怕承认自己错。
裘三娘眸色明灿灿,“若我不嫁萧三,也一定有张三李三,落在张氏手里不如落在我自己手里。”
“奶奶可知,那时我们想得万般好,却独漏算了一样。”墨紫也叹息一声,“以为咱们会被姑爷打进冷宫,谁都不来管得过悠闲日子,不料——”萧三并不冷情,也不迂腐,对裘三娘似乎有真情了。
“就像只大头苍蝇,怎么赶都赶不走?”裘三娘嫣然一笑。
“奶奶,姑爷那是担心你”白荷不明白,丈夫围着妻子这么好的一桩事,为何姑娘如此反感。
“奶奶许我放肆。”红梅插嘴,“白荷说三爷担心奶奶,我倒觉得是三爷对奶奶动了心。奶奶若趁此机会,收住三爷,未必不是美事。”
“那么——金丝和她的两个孩子呢?”墨紫自己是不能接受一夫多妻的。
“红梅,你跟着我时间短,恐怕不了解我。我这人,若真喜欢了什么,就会势在必得。选这门婚事,说实在的,还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萧三休了两妻,偏宠妾室,想借此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用情,我就不在乎他有妾有子。可我如果对他用了情,以我的性子是不会容下金丝的,对金丝的孩子,也做不到视为己出。到时,搅得天翻地覆,我便成了众人眼里的恶妇,而金丝就是被正室欺压的悲妾。何必——要做到那种地步?明知继续下去争斗难免,我要是在这里就放手,便彼此太平了。”裘三娘这番话竟是出自深思熟虑。
墨紫眸子微敛,裘三娘有点奇怪。
裘三娘继续说道:“白荷,绿菊,你们莫忘了,当初便是说好,嫁作人妇,再抛头露面经商,就少了很多顾忌。拿了休书,咱们几个就相依为命,没有娘家没有婆家,自由自在得过日子。如今,我已准备好出来单过,你们只管跟着就是。”
说完,便让三人出去,独独留下墨紫。
“裘水云。”墨紫当丫头以来,第一次直呼其名。
裘三娘眯起眼,一抹歪掉的,佯怒的笑容,“你这是翅膀展开了。”
“以女人对女人的立场,想问问你罢。”墨紫却目光如水,“你,动情了?”
“墨紫,别逼我当恶人。虽然,我对你很坏。不过,怎么办呢,我对有些人,并不想使坏,好比白荷绿菊,好比……”裘三娘眼中一丝黯然。
“好比萧三郎。”墨紫沉静说道,“动情,却未深情,所以要抽身。”
“知我者,墨紫也。虽然,我不想承认你说对了。”萧三,有世家子弟惯有的不少缺点,而最大的一个便是宠妾。他的优点也不少,不看一个人的出身,但看才华,也不介意她是商贾之女,同她畅谈天地。不盲目崇尚高官厚禄,对学问的追求很纯粹。看似不羁,其实内心十分纤细。可以说,这个人,她越懂他的时候,就会发现越多的吸引力。
“我怕了。”裘三娘又说,“昨晚,在望秋楼,看到萧咏身边坐了一个漂亮葛秋,而我发现自己竟然生气,而不是高兴有钱赚的时候,我就怕得要命了。”
“墨紫,我不知道,除了他休我我休他,我还能如何。”今夜,此刻,裘三娘心乱如麻。
墨紫凝视着面若桃花的女子,瞬间,有点茫然。
原来,世上女子都一样,哪怕再坚强再独立,再聪明再能干,若为一个人种了情根,便都傻了痴了呆了。
给大家拜个年。
双更很快会出现的。
么么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94章 真相很近
第194章 真相很近
从来,两人之间没有这么静过。一个坐着用笔涂鸦,一个站着用脚涂鸦。
窗纸已经深色,红梅白荷进来掌了灯,又无声无息地出去了。
“你可知,萧三的第一个妻是真有情郎。”裘三娘突然盯着纸愣了愣,有些恼怒得将纸团了一扔。
纸团骨碌碌滚到墨紫脚边。
墨紫克制住要去捡起的冲动,同时听裘三娘的这话,不由惊问,“什么?不是金丝搞得鬼吗?”
“你听我慢慢说。那一位未出嫁前就已经有了心上人,对方是她父亲的幕僚,因地位低微,两人不敢说破。婚后,萧三见她总郁郁寡欢,自然就远了。不知何时,她又和她的心上人恢复来往。她生性善良,对萧三并无情意,本来和金丝之间相安无事,却突然处处针对起金丝来。金丝忍耐不了,便反过来捉她的错处,居然查出这件事。于是,才用了捉j这一计。看上去好像那一切都是金丝安排的,但萧三却说是第一任故意透露给金丝知道,并在推波助澜之下,确定会让他撞见。她下堂之后,她父兄不过装装样子闹了几日,然后就被家里送到庵中。如今,你道怎的?”裘三娘淡淡一笑,垂眸,再抬眼。
墨紫摇摇头,她当然有些预感,却说不真切,不如乖乖当听众。
“如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同她心上人远走他乡。那个大儿,出生在庵里。这一切,还是萧三知情后出面成就的好事。谁都不知道,便是金丝也只以为是自己成功了而已。”有名有姓有细节有时间,不容她不信。
墨紫长长舒一口气,“市坊之间,甚至敬王府,传得只是零星片断,让人浮想联翩,而真相其实离得那么近,又是十万八千里远。”
“那些谣言,一半是金丝放出去的,另一半是萧三让他那些朋友传的。”为了让那位前妻成为彻底的受害者,也算煞费苦心。
“果然,不知他人事,莫论他人非。”墨紫摇头感叹,然后想到第二任,“难道,姑爷的第二任也是如此?看似错不在妻,其实恰恰相反?”
“不。这第二任,却是真狠的。一出生便是世家嫡女,把宅子里那些斗妾争宠的招运用得淋漓尽致。萧三看出她骄横,照样对她不理睬。谁知,她不但对金丝屡下痛手,更是在两个孩子身上下了一种慢性毒。那种毒,持续服用,五年内就会身体虚弱,五感衰退,一场风寒就会要了小孩子的命,称为五岁枯。大人吃了,却是无妨。萧三听闻她家庶子女多年少夭折,便暗中留了心,扣下一些吃食,送去查了,可没有异样。他想起天恩寺的忘年交方丈大师见多识广,便请他帮忙过眼。结果,就在孩子饮水的杯子沿发现了不为人注意的||乳|白色草汁。萧三怒她拿无辜的孩子开刀,便让人对金丝提及了此事,还暗示以牙还牙的报复方法。他那儿当幕后军师,金丝前方对敌,将第二任无形的狠毒曝露到所有人面前。那位喊冤喊了几日,萧三给她看了五岁枯,她才不得不自求下堂。这事老王妃和王妃不太知情,老王爷和王爷却知情。所以,对方尽管也是高门贵户,只得忍了。而且,听说那位回娘家后,她的母亲也被送到家庙里去伴她,余生将青灯古佛。”裘三娘盯着摇晃的烛光,再叹口气,“我觉得他做得不妥的是,不该缩在后头,让金丝出面,还故意隐瞒真相。金丝如今这般强横,何尝不是因他这般的自负而宠娇宠大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姑爷既不给金丝更高的名分,又以那么清晰的眼看她如何从欺辱中自强,他对金丝似乎更像宠物狗而不是爱人。我猜他不想显示自己婆婆妈妈管自己后院里的事,金丝又是最早伴在他身边的,他很自信她的本性纯良。殊不知,人的贪念,若没有大彻大悟放下的经历,只会膨胀。从这回她给你下毒,就看得出来,她打算化被动为主动。金丝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便是不为她自己,也得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更何况她被两任妻以不同的目的欺负过。”以前的金丝,也许不那么坏,也许只是想简单得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我同意你的看法。金丝这般,姑爷要承担一大半的错。”
“墨紫,如果你是我, 你怎么做?”过去的,谁对谁错,已经明了。原来各有苦衷和伤心的理由。但,她呢?何去何从?
“这个如果永远都不成立,奶奶何必多此一问?”墨紫是现代女军人。一夫多妻?杀了她吧不过,穿在裘三娘的鞋里,毕竟受到礼教的束缚,她也只好避。但她不好这么劝。感情的事,她不是当事人,不能想当然说出口。“怕只怕,这休书恐怕是要不来的。不说姑爷对你有情,便是上面那么多长辈,也决不允许第三次再休。”
再休第三妻,倒霉的就不是萧三一个,而是整个敬王府了。
“那样好不好?我回去就扮恶妇,来个害妾毒子,自求下堂?反正这方法有人用过,萧三郎他最恨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我要是变成第二任的样子,他赶我都来不及。”裘三娘支着美人尖的小巧下巴。
“奶奶,人家是娘家势大,事情才以自求下堂混过去的。咱们娘家无人无势,你要是那么做,必是送到庵里去当姑子,一辈子别想出来。虽然有小衣在,可今后经商什么的就放弃吧,躲躲藏藏过些小日子行了。”据墨紫对裘三娘的了解,一定会闷死她的。“再说,经你现在这么一讲姑爷的事迹,他聪明得都过了头。跟你处了三个月,他会瞧不出你的真性子来?我可不那么确信。一开始咱们上来就装疯卖傻,还有点可能。”
“照你这么说, 这份休书我是等不来了?”裘三娘突然直起身子,一下子拿起狼毫,“墨紫,来给我磨墨,他不给,那我还是自己写吧。”
墨紫禁不住笑出来,“女人写休书给男人,男人觉得没面子,更不放你走了。要我说,你若跟他真是一点感情没有,和离是唯一的路。可惜,你动了情。”
“然后呢?”裘三娘那双明艳的眸子盯住了她。
墨紫耸耸肩,秋水眸那般清澈,“没有然后,你得自己想。世间,唯情字最难解。而我,给不了你答案。我只能说,人以诚待你,你也以诚待之,那么凡事都会有解决的方法。”她甚至给错过自己答案。
两人之间,又一片沉静。
“姑爷姑爷您慢点走奶奶正跟墨紫说话呢,就出来了。”白荷的声音穿过园子而入了耳。
墨紫还是一身男装,便说,“奶奶,我去换件衣服?”这句话,本该是陈述语气,却让她说成了一个问句。
裘三娘听着外面的脚步,杏眼眯起,光芒沉在眼底,恢复了往日的慵懒表情,“不用,横竖姑爷看过你男装扮相,料他应该不会吃惊。”
墨紫不慌不忙,好像猜中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一样,平望着她,笑说一声是。她在裘三娘面前,已经很久不曾垂十五度的脑袋了。
“三娘”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裘三娘和墨紫一前一后,走到外间。
红梅就外头报,“奶奶,三爷来了,还有二爷。”
“萧二?他最近可来得勤快。难不成还怕我走私货?”裘三娘撇撇嘴,眼波流转到墨紫身上,有些皮皮生辉,“莫非,在船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没有。”墨紫回她一个皮皮的笑,“奶奶放心,咱们互相握着把柄,谁也讨好不了去。最坏的情况,便是二爷鼓动姑爷跟你生分了,那还正好帮了你一把。俗话说,远距离的情意是维持不了多久的。等姑爷不粘你,你瞧不见姑爷,感情自然就会淡。”轻描淡写,撇过萧二的话题。
萧二在她养伤期间来过两次,每次都是来看萧三的。她只是事后听白荷绿菊她们提到,并没有见到面。她和裘三娘的意见一样,是来观察“敌情”的。
“这是哪儿的俗话说?我瞧就是你自己编的。”而且一向编得很有道理。
裘三娘话音还没落,萧三就掀了帘子。
墨紫眼中,裘三娘是心思辗转,看萧三的眼神飘忽不定,而萧三郎是容光焕发,瞧裘三娘的眼神亲切宠溺。
“我跟娘说,你身子虽好了,还需要静静调养一段时日。娘应了,让你再多住半个月,只要在中秋前回府即可。你可高兴?”还巴巴得讨人欢心,等裘三娘夸他一句。
裘三娘眼睛一亮,说出来的话却很扫兴,“谁要你多事去跟婆婆说?”
萧三一点不被影响,兴致仍高,“你若想去哪儿逛,我带你去便是。天恩寺方丈大师一直想见见你,不如我们明日去,可好?”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裘三娘对着这样的萧三没办法硬心肠到底,淡淡嗯了一声。
今天第一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95章 萧二问船
第195章 萧二问船
烛火突突儿跳。
墨紫心想,像萧三这样的帅哥牛皮糖起来,确实很难让人吃得消,也怪不得裘三娘把持不住芳心。转念又想,萧三不会打得就是日久生情的算盘吧?那可不好难道裘三娘遇上了一个比她还会打算盘的男人?
“白荷做得一手好菜。二哥不日就要去巡附近水寨,我想他月余吃不到好东西,就拉他来打秋风。三娘,你不介意咱们多加上筷子吧?”萧三笑意盈盈。
这时,墨紫感到身后起风,脖子一凉,余光里便进来一个高大的影子。
“我自是不介意。二伯也不请自来三四回了,怎么突然跟我客气?”看着萧维,裘三娘语气还是不好。
墨紫后来追根究底,这大概叫心里有鬼。不是在光明正大的场合下认识的,所以双方一见面,就是暗枪暗箭,你掐我卡的较量。
萧咏的眉头一蹙即展,看到墨紫,正好转个话题,“咦,你这丫头,大半月不见你,又是一袭青衫,该不会偷溜出去玩了?”
墨紫不说话,单看裘三娘。
裘三娘状似漫不经心,“不是溜出去的,是我允的,让她帮我办事去了。”人以诚待她,她便以诚待之。
萧三愣了愣,一张口——
“一个女子,外出办什么事?”声音却发自他二哥口中。
裘三娘哼了一声,微启唇——
“二爷这话真稀奇,我家奶奶是个有嫁妆有产业的贵夫人,围在身边的都是丫头,不让丫头去办事,难道奶奶自己去办不成?女子怎么了?你身上的衣服,不是女子绣的花,你脚下的鞋子,不是女子纳的底,你手下将士的过冬棉衣,不是女子的一针一线?既然穿得,踩得,用得,却不让女子出门,究竟是何道理?”这声音当然属于墨紫。
萧三郎见墨紫双手垂两旁,头微低着,脸不抬眼不看,明明说话的态度好像很恭顺,一个字一个字该流过耳就出去,却偏偏如高地瀑布,哗啦啦冲到胸膛里,狠狠敲上了硬骨。
这女子,他知道是不简单的。因为,每每同她谈话,总能从她的字里行间有所悟。他能发现裘三娘这样独立于行率真的女子,可以说这丫头功不可没。但,他这次才领教,什么是字字千斤重
他未娶裘三娘前,虽说没有他二哥这么大男子主义,但从不认为女子之才能与大丈夫相提并论。她们的才华或许可以怡情,或许可以赏心,却不过是涓涓细流,依附于大江大河而生。然后,他娶了裘三娘,那个琴棋书画的技艺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第三个妻子。一方内院困得她哀哀生叹,什么争宠,什么相斗,在她那毫不在意,甚至带有厌恶的眼神中,仿佛便是想想,都是极其无趣的事。
因为裘三娘,他开了他的净泉阁。因为裘三娘,他说出了隐藏许久的秘密。因为裘三娘,当他见到墨紫这样敢于直言的丫头,已经不觉得冒犯,反而妙趣横生。
原来,女子,亦有精彩如斯的她们不是草,不是花,而是树茁壮着,那么独立,伸展向天空。
“二哥,你那套大男子主义,在这儿就别拿出来了。”萧三笑嘻嘻,似乎是打着圆场,却坚定站在他的妻这边,“惹恼了一干女将,吃亏的,可是你的肚皮。”
萧二瞪大了眼,嗖得侧头盯着自己的弟弟,仿佛面前是个陌生人一般。什么时候,见过萧三这么直接得帮女人说话?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对弟弟说实话,让他了解他的妻那些多姿多彩的过去?还有他妻子这个最得意的丫头,偷渡了一个危险的人物,却在一条破船上叫嚣着让自己滚下水。
他垂下眼睑,不过瞬间的思量,便恢复了冷然。听母亲说三郎与裘三娘似乎感情正好,想来是故意说好话来哄她开心,他何必计较?再说,他还有些事要问那个墨紫丫头,别在这里弄僵了。
晚膳摆在园中亭。
四周放下了摆风的青纱,又点起熏蚊虫的香。香几上放了一把凤尾琴,青纱轻扫,便发出低吟。
裘三娘这里没有多少仆人丫头,因此大丫环们亲自动手,上菜布酒。
酒过二巡,萧三便拉着裘三娘,要她弹琴。
墨紫已经换了女装,站在亭外,时不时给添个油加个香。她自接手红萸,已经不干这样的活儿,但今晚三个主子在这儿,而小衣一直没出现,所以她被白荷拉过来帮忙。活倒是不重,就是无聊。
听裘三娘的琴声,清扬空灵。突然,加入萧三的淡吟。竟是高山流水,在暑夜中那般凉畅。这二人,先不管情归何处,此时此刻,已然忘我,陶醉在琴声和歌声之中。
“给我掌灯。”
头顶上,一声低沉。墨紫抬眼,萧维就站在身侧,一眼不看她。
“酒未干,食未尽,席未散,夜未央,二爷却是要走了?”墨紫望着亭内的那对三儿,若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画面就停留在这里,那会是多么惬意的一对佳偶
“不走,难道惹人嫌?你这丫头话恁多,让你掌灯,掌灯便罢。”双袖飞起,萧维已在一丈开外。
墨紫听他语气不似刚才冷硬,又闻空气中流起的酒香,是了,这位喝酒也是话会多些的人。遂不再多言,同对面而来的红眉绿菊轻轻点头,拿了一盏琉璃灯,赶过萧二,照起亮来。
行了半路,静了半路,却能听到琴声不断。
“墨哥。”萧维打破沉默。他本来想听墨紫先开口的,但她一言不发,一盏灯掌得好像全神贯注似的。
墨紫脚下一顿,不回头,却是笑音,“二爷叫我墨哥,可是要旧事重提?”
她没看到萧二目敛精光,一息钦佩,只听到他低沉微冷的声音。
“确有一事请教。”
墨紫转过身来。
琉璃盏的灯火中,她带笑且抬眼,望着他的面容犹如一朵绽放中的金色牡丹花。他突然想起来,这不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明艳。只要她不再是一副假恭顺低眉顺目的样子,只要她目光灼灼言辞咄咄,那张总是隐藏在影子中的小脸便会美得令人惊艳。
那种美,如出云之月,每一次的光华乍现,便镌刻进骨子里一分,渐渐再难忘却。
此时,她和当初船上的墨哥一模一样。
他不知自己怎能眼拙至此?
“萧将军这般客气,且容我猜上一猜。莫非,是想问船?”语调共琴声飞扬,墨紫眸中满满金芒。
萧维已不会去质疑这个女子的聪慧,点头道,“正是问船。脚踩的桨,核桃的形,那只船不知你何处购得,可知何人所造?”
“萧将军问来何用?”萧二终于开口了,墨紫这回明知故问。她叫他将军,就已经心里很清楚。
“你只要回答我,无需问那么多。”萧维怎可能将国家大事说与她听?
墨紫贝齿咬唇,松开之后,眼一眯又一笑,“那我回答将军,我不知道。”
萧维有点不可置信,俊脸沉了又沉,快到黑龙潭底下去了,“你戏弄我?”他好好问她话,她却表情有鬼。
“萧将军此话怎讲?你要答案,我给了答案。真假且不论,戏弄一词却是重了。您堂堂的将军,我一个丫头,敢戏弄您么?不过——”语气一转,明眸善睐,“将军这么不容他人拒绝,亦不予尊重的问法,我不答又如何?撒谎又如何?论身份,我是萧三奶奶的丫头,不是将军您的丫头。若撇开这些,你有求于人,却又态度倨傲,怎能得到答案?”
萧维冷冷望着她,“那么你是撒谎了?”
“是。”这人,从认识他之初,就太骄傲。那么理所当然的贵气,那么天之骄子的霸情,不来惹她便罢,惹到她,还次次想强压过头,她就很难不跟他论论理。
墨紫那副你奈我何的神情,看得萧维皱紧了眉头,“你,好大的胆。”
墨紫哼一笑,萧家二郎只会用官腔说话,到底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太早,所以习惯看扁别人,尤其是女人。
“我的胆不大。是将军喜欢以为墨紫胆大。”她摇摇头,“实话答你,我不能说。刚我问将军,问来何用。其实将军不说我也知道,是要用在水战之中。正因如此,我无法告诉你。我答应过,不让这样的技艺成为杀人的工具。萧将军虽然爱国心切,墨紫却帮不上忙。抱歉。”
她答应过的人,正是她自己。
顶撞他的,是她。说抱歉的,也是她。但这么软硬兼施,他再次被堵得结结实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相信了她说的每个字。
“你不说,我难道不会查?没有其它办法不成?”僵持了片刻,萧维说道。
“你若查得出来,又何必问我?”不是她小看他,“将军要是想派人再到惊鱼滩得到那条船,我得告诉你,那船已经变成木板条了,不必浪费人力物力,还有生命。”
萧维本来是有此想法的,这时听她这么说,自然一惊,“你拆的?”
“我拆的。跟你说过,那是最后一次走私货,不拆难道留给居心叵测之徒?”墨紫手里的灯悠悠荡了一圈,“二爷,走吧。”
萧维听她喊二爷,这便是不想再说下去的意思,他没问清楚,不甘心,但也毫无办法。
灯儿金黄金黄的,夜浓墨般,却被划开了,延伸出一条路径。
今日第二更,也是12月粉360的加更。
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196章 第二张贴
第196章 第二张贴
说话声没了,脚步声远了,裘三娘睁开眼,在帐幔里问道,“墨紫走了?”
帐子撩开,白荷轻柔打个结花,“嗯,刚走,说有应酬呢。”
“应酬啊——”裘三娘笑得有些疲倦,“很久没听到这词了。”想一年前,她在江南,与人拼酒拼琴,真是痛快的日子。
白荷纤细的身子一僵,竟然在床前重重跪下。
“白荷,你起来说话。”裘三娘半点不惊讶,缓缓起身,光脚踩着青砖。半垂的眸,披开的发,神情莫测。
红梅绿菊笑着进来,见状,脸色均是一变,扑通两声,跟着跪了。
“敢情你们商量好的,那么,一个个都起来,再让一个开口。”裘三娘有气无力。她在何去何从间辗转反复,奇怪自己的急火性子究竟跑去了哪里。五个能信任的丫头,一个最知自己心意,却已经飞出去,越来越感觉抓不牢,干脆随她去;一个对自己吩咐之外的事情毫不关心;这三个绑在一起,全心全意想她当稳萧三奶奶,比她亲娘还啰嗦。
没人起来,白荷开得口,“姑娘,奴婢们不明白,姑爷对姑娘百般示好,姑娘为何还要拿着休书?”
昨夜铺床,看到一个信封在枕头下,叫来识字的红梅,才知是休书。原来叫来墨紫,不但没能让裘三娘改变心意,反而适得其反。忍了一宿,白荷决定问个清楚明白。
“奴婢知姑娘与别的闺中小姐不同,自小跟老爷闯遍大江南北。普天下,像姑娘这般见识多才艺出众的女子,奴婢没见过几个。姑娘爱往外跑,奴婢更是清楚不过。可,姑娘,女子终要嫁人安定的。若姑爷对姑娘不好,奴婢们自然不敢多说一句。可姑爷的心思,便是咱们这些粗笨人,也瞧得出来。姑娘要坚持离开王府,不说王爷王妃会如何反对,姑娘的名节也无法保全。姑娘出府,或能如从前一般快意,可姑娘是否想过,能快意一辈子么?”好个白荷,只字不识,说得句句有力,“离开裘府前,干娘同我说,裘夫人临终只有一个希望,便是您能嫁得一个好夫君,待您如珠如宝,一世安康。干娘让我好生服侍您,无论如何要在王府里安稳下来。奴婢斗胆,给姑娘磕头,求姑娘三思再三思,切不可冲动行事。”
额头撞地,咚沉有声。
“奶奶,三思”红梅也磕。
“姑娘,绿菊最笨,只是这么大的事,不能再等等么?”说完,绿菊跟着一磕。
“别磕了,搅得我心烦意乱,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情分,还有红梅知心贴暖的情分,裘三娘看不下去这些丫头求她。她有心要像墨紫那样飞翔,却发现一入侯门深似海,手脚都被束缚着,动一发而牵动很多人。
裘三娘这么一说,三人谁都不敢磕了,直挺挺跪着。
“墨紫走前,还说了什么?我听她说了一段呢。”到头来,唯有此女知她。
白荷咬唇。昨夜听来,墨紫大概和姑娘一样,对休书一事抱无所谓的态度。因此她第一次犹豫了,该不该实话传达。虽说,她不是很明白墨紫话里的意思,但怕裘三娘听了,会下定决心。
裘三娘嫣然一笑,“你不说,我就当墨紫是站在我这边的了。”
绿菊嘀咕,“墨紫从来都是站在姑娘那边的。”
裘三娘听了笑意更深,“那好,有一个在我这边,我就——”
白荷以为裘三娘执意了,忙道,“墨紫说,姑娘不必故意假了性子,只要作自己就是。仍是那句话,他人以诚待你,你便以诚待他。他的秘密已经全告诉了你,你的秘密也告诉他便是。他若无法接受,姑娘再想下一步不迟。他若万般割舍不去,姑娘顺心而为也未尝不可。有心人易得,一心人难得。姑娘要是看清了,便全在姑娘的心意。舍,便舍。得,便得。不必顾虑太多。还说——”
裘三娘听得眼内精光乱射,“还说什么?”
“还说姑娘本不是扭捏之人,顾前顾后,反失了姑娘的真性情。姑娘曾说,你不像她,拳头藏在袖子里,不敢出来。那她等着看姑娘这次,一击命中,管他大宅深院,还是市井广空,哪里都能快意人生。没有人说,非斗才可赢。不战而——”传达不下去了,白荷一抬眼,便是一怔。
裘三娘满目生辉,疲累的倦容一扫而空,“好一个顺心而为好一个舍便舍,得便得好一个大宅深院,市井广空,快意人生好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太过扭捏,反而不像我了啊”
“小衣”她声音一高。
消失了一夜的小衣没一会儿就进到屋里来。
裘三娘将枕下休书拿了出来,看得跪了一地的大丫头们心中一颤,“去,把这交给墨紫,让她保管着,该给人看的时候,千万别手软。”
小衣不管其他人再苦起来的面色,接过便走了。
红萸船场内,墨紫刚坐下来,闽松刚开始笑话那个室内造船的大木棚子,小衣就来了。说了一句保管着,该给人看的时候千万别手软,又一阵风似得不见。
墨紫发现了,小衣近来的轻功有勤练的趋向,难道是怕华衣?
“这丫头是谁啊?眼高于顶的,且说话从不让人明白。”短短两日,闽松已经见过小衣两次。
“我东家的大丫头,对了,现在也是你东家了。”墨紫看着信封上两个字,又听了小衣的话,面色一垮。这不是让她当恶人吗?而且,她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该不手软?她如今和裘三娘,根本在两个战场,隔得远着呢
不动声色,她将信封揣进怀里。
“搞清楚,我是冲着你的本事来的,可不是冲着你东家。”闽松眉宇之间傲然清朗,“我闽氏一族可不当他人的奴才。”
“哟,松少爷这是骂咱们墨哥是奴才啰”跟着赞进进来的,嬉皮笑脸,臭鱼是也。后面有他的两位兄长。三人都背着一个大包袱。
“……”闽松这才想起来墨紫的身份,讪讪然,“谁骂他了?”
“你们仨怎么来了?”墨紫起身相迎,“可是岑二让你们来的?”
“咱哥仨几日前跟岑二说不给他干了,来你这儿讨活做,省得以后借来还去的麻烦。”臭鱼手上还拎着个大铺盖,“墨哥,收不收啊
掌事第4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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