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 作者:绿蜡
小街小店,返家的人群,店铺似乎还没关门下班。
他将车靠边,停了好一会儿。
店里有一个年轻姑娘走出来,双手拎着许多杂物丢前面一个面包车上。苏小鼎跟在后面,捧着一件烫得笔挺的绸缎婚纱,小心翼翼地也放面包车后厢。两人站在街沿说了一会儿话,苏小鼎拍拍那年轻姑娘的肩膀,姑娘上车,很快离开。
苏小鼎目送面包车走,脸上的笑逐渐收了回去。
方骏没忍得住,按了一下车喇叭。
苏小鼎偏了一下头,似乎在搜寻,他便再按一下明确方位。
无可避免,四目相对。
刚还有点丧的人立刻精神抖擞,仿佛战士遇上敌人全副武装一般。她笑吟吟地走过来,“呀,方总下班了?”
方骏明明有些欢喜,但偏要将它藏起来,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他听见自己在乱说,“找地方吃晚饭,听说这边有个店不错。”
话出口,他就觉得这借口有点逊。
然苏小鼎不会揭穿他,她不仅没揭穿,反而热情邀约,“哪家店啊?正好天平要过来,咱们一起呗。”
又是路天平啊。
兜兜转转十年过去,相似的情节反复上演。
方骏知道自己并非真的还喜欢或者爱着苏小鼎,毕竟那只是多年前少年的朦胧好感而已。他只是在和自己打赌,苏小鼎究竟要多久才能认出自己来。
他对自己目前莫名其妙的行为,是这么解释的。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今天稍微早一点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十章
苏小鼎这时候才明白,之前方骏说的保持密切联系,就是随时来找她的意思。
她不得不再次找路天平帮忙,然而这次他有点闹别扭了。
“不去。”他说。
“来呀。”她催促,“赶紧的,姓方那王八蛋已经站我面前了。你要再不来,我清白不保。”
“我去了,就是我的清白不保。人也是好人家的儿郎,怎么能随便交女朋友?”
苏小鼎咬牙,想把他打出屎来,却不得不说好话,“什么条件你才来?这一会儿功夫他就带我坐饭店里,在点菜了!”
方骏点完菜,正在仔仔细细擦筷子和桌面。他见她面色不善,“他来不了了?”
她忙抬头,“不是,只是要迟到一会儿。他这人就这样,每次都不准时,死性不改。”
路天平的短信来了,“你欠我一顿饭。”停了一会儿,又来了一句,“正宗平城老十八样的宴席。”
苏小鼎有点沉默了,摩挲了许久也没回复。
苏建忠是老厨师,没有师承,而是家学渊源。苏家往上数好几辈都是干这一行当的,从最早年的时候一副挑担走街串巷做红白酒席开始,到后面终于有固定的店面任职,再到后来开始摈弃门户之见收徒弟。百来年,养儿活女,靠的就是老十八样的宴席。
平城地处内陆,距离江河湖海的距离不远不近。早年想吃口山珍倒是容易,但吃河鲜和海鲜却十分艰难。然此间的习气重商,生意人全国各地流窜,什么挣钱的行当都做。挣了钱便回老家修个大宅子,绝不锦衣夜行。既然讲究排场,那宴席上也不能寒酸了去。因此便将走南闯北吃到过的美味讲给厨子们,一一复原或者改良。山珍河鲜海货各样,凑够十八盘做宴席。
可这算是功夫菜,既费事,又费时,又费工,许多配菜还讲究时令节气。也就是说,准备一席传统的十八样,起码得提前半年。
近年追求经济效益,再加上川湘等等菜系入侵,平城更没多少人愿意做这不怎么讨好的老菜式。
只除了有一家老字号,苏家菜。
苏建忠身体不好,苏小鼎绝不会让他干耗费精力的事情;至于苏家菜,他们父女一辈子也不会踏入店门一步。
所以,路天平想吃老十八样的宴席,纯属做梦。
方骏点完菜,请服务员尽快上。之后,他要了热茶,开始烫洗筷子和水杯。
苏小鼎看他一眼,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给路天平。爱来不来,她不接受要挟。
她把手机扣在桌面上,道,“方骏——”
方骏动了动耳朵,很顺耳了。他拎起茶壶,慢悠悠倒茶。
“今儿刘倩带着秦海找我来了,愿意私人出钱买我闭嘴。”苏小鼎笑了一下,“我就觉着你是不是把人逼急了,这都要跳墙了吧?”
他将茶杯推给她,“喝茶。”
她接了杯子,吹吹热气,“几万块钱的小生意,对你们酒店来说就是毛毛雨,根本就不重要。事情翻出来,你决定处理,上面还有人支持,我闭不闭嘴都一样。对伐?”
言下之意,只要方骏抬抬手,她的事马上能了。
方骏笑一下,“也不是这么说。咱们酒店不小,做事不能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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