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极恶 作者:肉肉屋
金紫耀眼睛望向那隔着的帘幕,这样厚重,怎看得清里面的情形?金紫耀心底犹豫不定,门口一阵风吹进来,他灵机一动,手上一探,一股内力随着那吹入室内的风,向着帘幕扑过去。
耳畔是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属于那睥睨天地的男人地。
金紫耀却抬眸看过去。惊风吹过,将帘幕掀开,金紫耀望地真切,在淡淡的夜明珠的光芒之下,他望见,纱帐中,一个魁梧的身影坐在那里,那正是属于步青主地影子,而,就在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娇小的身子,那是……
虽然,她依偎在他地怀中,一动也未曾动,但是,这个动作却是极亲昵的。
从金紫耀的方向来看,她的脸几乎埋在他地怀中,而他的手扣着她的肩头,似乎正在拨弄她的长,另一只手搂在她的腰间,顺便捏住了被子一角向上,仿佛是要盖住她的身子,而他高大地身子也逐渐地俯下,恰如其分地,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亲,而后,缓缓地,滑向她地额上。
那种亲密的动作,那个……相互依偎地姿势,在床上,一男一女,如此亲密,他们还能在做什么。
一刹那,身子仿佛僵住了。
似乎是方才进门的那阵冷风,竟也将他地身体吹得冰冻起来。
虽然,早有准备。
知道,她既然会出嫁,就会有必然的结果,但是,他对那些并不感兴趣,所以从来也不曾想过。
是因为压抑的作用,所以自己的心也不会怎样难过,但是现在……
竟然亲眼目睹这一幕!
那男人的头也是散开的,披散而下,有几缕,绕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太不老实。爱抚一样在她的身上流连,伴随着嘴唇的亲吻,那刺耳的呼吸的声音,更加急促了!
金紫耀忽地想到自己在外听到的他的呼吸声,先前还不知为何会如此的沉重急促,仿佛是受了伤的样子,现在才明了,原来,不是因为受伤,而……大概是……因为某种剧烈的运动所以才……
心底好像被人塞进了一把刀子,在粗暴的搅动着。
可是眼睛却已经移不开,怔怔地只看着面前那一场旖旎欢爱般的场景:
那男人似乎已经沉浸在温柔乡中,一脸的柔情蜜意,嘴唇在她莲花般的脸上频频亲下来,甚至出了隐秘的声响,他逐渐地低头,无法自控一样,亲吻她的脖子,而她半仰着头,似乎正在全情投入百般配合,两人唇齿相交,做一幕鸳鸯合欢场景给他看!
好个步青主,也许正是因为陷身温柔乡中无法自拔,所以才会连他这个平生大敌站在这里都不知道吧!
金紫耀觉得自己的双手已经牢牢握住,身体中有个声音慌乱不堪地叫着。
他的眼睛望向小楼面上,而小楼似乎是睡着了,又似乎是娇羞着,从他的方向,只看到她娇蕊般的半面脸,眼睛合上,那睫毛小扇子一样的,如斯脆弱之状,那娇软身子,分明在任凭她身边那男人的摆弄。
只是惊鸿一瞥,却叫他,俨然心头一把刀插落。
真想,冲进去!
真想,杀了他!
真想,大声喝问!
真想,毁了这一切!
他来这里,千里迢迢披星戴月,是为了心头记挂,而不是为了看他们亲热的!
可恶!
金紫耀怔了怔,理智将冲动战胜,他的目光之中,冰与火在沸腾,脚步却毫不迟疑地后退,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顺手将房门掩上的瞬间,那凉风吹开的帘幕也随之缓缓地落下,而那逐渐被掩上的风景之中,床上的步青主,忽地抬起头来。
那一双眼睛,清如水,寒如冰,冷冷地盯着帘幕合上,外面那人本来所站的地方。
金紫耀退出了卧房,铁了心地向外而去。
也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身形,心底冷冷地,充满了一股嗜杀的冲动。
就算遇到了又如何,又算碰上了又如何,大不了杀上一阵,就算,就算……暴露身形,又如何,给那人知道,自己是曾来过的,是曾……怒过的!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便是他此刻心头意向所在。
浑身上下所散出的凛冽杀机,如此浓重,提
气激荡,让他的衣袖都微微地鼓起。
这人,随时都会大开杀戒,而谁若是第一个碰上他,那就如同碰上了地狱阎罗。
嘴角甚至带着一抹嗜血地笑容,金色地眸子仿佛是烧红了的岩浆,金色的光芒不停地跳跃,激荡,翻腾。
他就那么一步一步,缓慢地,愤恨地,出了院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竟无人来阻拦。
金紫耀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浑身地怒气兀自没有平复下来,只是无处泄,就好像是绝世高手找不到可以对招之人,愤怒之余,心头空荡荡的。
头顶阴云密布,这样的天空,看不到星子。
金紫耀茫然抬头看了一会儿,忽地觉得无趣。
是他一意孤行要来地,是他不顾旁人的劝说而来的,他来之前都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他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她……已经不是昔日自由自在地那个孩子了,她,已经嫁给了别人为人的妻了,当然要做一些必不可少的事情?为何他还要如此的生气,只因为看了她甜美幸福的一千零一夜中的一幕么?
只觉得自己可笑,不知不觉那浑身凝聚地杀气也消退了。
金紫耀摇了摇头,满目释然。
微微叹了一口气,扭身欲走。
目光一转的瞬间,却忽地想起一物。
溪灵呢?
方才冲动出来,竟忘了那小家伙。
他急忙回过头去寻找,目光扫过那院落,旋即又惊了惊,眼前,溪灵缩在通往房中地台阶上,不知已经缩了多久,风吹过,那淡淡的光芒,好像风中烛光,风再大一些,就会熄灭。
金紫耀惊了惊,转身冲回去,溪灵却抖了抖,圆滚滚地身子蹭在台阶边缘,无声无息地便翻滚了下来。
它昔日的动作,并不是这么笨拙地。
方才领路而来,飞的何等快速?
金紫耀迅速冲了过去,溪灵在地上挣了挣,垂死挣扎一样,金紫耀伸手将它捧起来,却见,它原本通体光的身子,此刻只中心一点点微光在闪,那么微弱的光芒,更似越来越淡。
金紫耀心头急促跳动,忽地觉察到了什么不对。
“对不起。”在小楼耳边低低地说。步青主吻了吻她一动不动的软软的耳垂。
“我不得不如此。”他在心底想,“这个时候,我不能容他在你的身边。”
将人抱的更紧了些,心底寒浸浸的,自私么?应该是的吧,早就听说他会来,只不过没有想到他来的这么快。那男人怕是隐约知道了她的不妥,所以才这么着急肆无忌惮的赶来的吧?
秦天,虽然是他们大秦的地方,可是那男人的功夫,绝不容小觑,就算是留下的十方上将二十八宿一起上,又如何?顶多是一个血流遍地两败俱伤。
而此刻他又身负重伤,几日以来不眠不休替她疗伤,早也是油尽灯枯山穷水尽的境地,万一那男人察觉真相,必定不会容忍,他起飙来,强行抢人的话,恐怕秦天更无人是他的敌手吧。
心头凄凉地想:为何我竟如此的担心你离我而去?
只不过,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也好,他都会将她留住在身边,好不容易抢到手的宝贝,无论如何是不会再拱手让给别人的,就算她会……
心底不知不觉,想的多了。
就算?就算如何?
步青主忽地害怕:不不,不要就算,我不要说狠话,只要她好好的,只要她……
人的脑子,总是不会受自己控制的。
不知不觉,就会生出些叫自己也惊悚的念头,最坏的,最腐烂最黑暗的那些念头,大概是因为知道等闲实现不了,所以会不会控制地不由自主地狂妄冒出。
可是,就好像是老天故意老捉弄人一样。
步青主忽地感觉,怀中的小楼,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
他一惊,低头去看。
却见,一股血红,自那人嘴角,缓缓地冒了出来。
步青主心胆俱裂,大叫一声:“小楼!”
怀中的人不应声,只是身体一直在抽搐,一边抽搐,一边缓缓地蜷缩起身子来,而嘴角的血也流的更急,血中混合着恐怖的血沫,看的他双眼刹那也跟着血红。
“小楼,小楼!”顾不上,只大声地叫着,伸手将她的腰硬生生揽了起来,不顾她身体蜷缩的如婴孩一样,伸出手掌,抵向她的后心,滚滚的内力向她的体内传去。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心底慌乱地,只这一个念头。
与此同时,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了,一股强大的风冲入进来,将那帘子吹得向着两边翻飞开去,似蝴蝶张开的两扇翅膀,而在门口,一道皎然不群的人影冷冷地站在那里,衣袂翻飞,那一双金眸,明净如泛着金色波光的水流,正也看破夜色,看向这边,似看穿了一切。
上下之争卷 263 一触即发
什么能逃得过他明镜也似双眼呢?
那人依偎时候曾几度说:“紫耀哥哥你的眼睛,好像能看到人心底去。『声音娇媚,是不变的撒娇气质。
他只是笑而不语,目光闪闪看向别处。
那人又说:“所以我每每都不敢跟紫耀哥哥对视,不过,幸好我也没什么亏心事,那我所有的心事紫耀哥哥你应该都懂吧啊?”
第一句起的平常,第二句,还有些得意洋洋,到了第三句,却有些小心翼翼,瞄起眼睛来瞅他,十分期待的神色。
他终于忍不住,笑着摇摇头,那双金色的能洞察人心的眸子,瞅她一眼,又重新转开去。
是啊……
窗外景色阑珊,湖光点点,远处的金阁殿,光辉耀然,他看的鲜明。
手掌贴在她温热的身上,却不敢再动。而金紫耀当时心底曾想:“你有一双全天下最为美丽的眸子,的确,我一眼就能看到你的心底去,你心底没有别的事情,装的……全是…全是……”面上微微一红,锐利的金眸里,多了一丝柔情蜜意。
“…可是……”他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心想:“可是你可知道,不敢同你对视的,是我。你的心底没有亏心事,可是我……”他幽然喟叹一声。
“紫耀哥哥。你干吗不看我……你不懂么?”而身边之人却不敢大声抗议。小声地说着。那声音说着说着。也便低了下去了。仿佛失望了一样。
他看着她地神色。感觉到黑暗中注视着这边地不怀好意地目光。只好仍旧是铁硬着心肠。只当什么都不懂得。当真都不懂得。
当眼前地阻碍全无。他也当真鼓起了勇气想要说一声自己“懂得”地时候。她却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心头只装着他地人了。
她地心底。装下了更重地东西。
而他竟然开始放不下这样地她。
所以宁肯千里迢迢。披星戴月。关山万里。他自雪中来。带一身寒霜飒飒。藏一颗红心暖暖。只为看她一眼。
本该,是会一眼看出其中不妥。
不,就算是不看,金紫耀心想:“我也该,一下子就听出有什么不对。”
看到溪灵惨象的时候,他蓦然醒悟。
她,出事了。是真的出事了。
他人在局中,被情被仇被恨所迷,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
其实他老早就该听得出,若是那屋内两人做的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没有道理,一个的呼吸沉重急促,另一个,却和缓沉静如常。
他只是,被眼前的假相所迷,说透彻点,他的心底,只是怯懦,生怕自己会亲眼看到这么一幕。
尽管早在心底习惯接受她已经“嫁给他人”的事实。
他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要自己亲眼看到,仿佛,只要不是亲眼看到,她依旧,是当年那个依赖着他死抓住他不放手地小楼,而他……
步青主!
被愚弄的感觉,让他心头愤怒难忍。
而就当金紫耀一把推开门地时候,原先悄无声息的周围,刹那闪出了五六条影子,包围过来。
果然如此!
他嘴角噙着一丝修罗魔魅般的冷笑:果真如他所料,步青主他,根本就是算准了他会来,所以故意命人让路,好让他,目睹这么一幕动人的夫妻恩爱场景!
他以为如此,便能逼自己默默离开么?
这个混蛋!卑鄙无耻的家伙!
此刻见他蓦地回头,便才又露出底牌来,只是他以为,凭着这帮人,可能拦得住他?
他先前心头积着的怨愤,可还没有泄出来!
睥睨周围之人,他蓄势待。
然而就在一瞬间,面前那床上之人,嘶声喝道:“都退下,不得无礼!”
金紫耀一怔。
那双金色地眸子,在瞬间也望见了床上的情形。
心头一痛,有种不敢相信自己双眼地恐惧降临。
那个小小的身影偻着,低着头,长散乱遮住了那张脸,他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甚至不知她是醒着还是昏迷,可是却知道大事不好。
先前滚滚地杀气,顿时压下。
身边本来包围过来的秦天护卫,悄悄离去。
金紫耀一步一步进入室内,房门在他身后关闭。
而床上,那人沉沉地喘了一声,将手心最后一丝内力度入小楼体内,头一仰,喉头闷闷响,那一股腥甜,终究强忍住没有喷出来,尽管心已经好似要炸裂一样,还是硬生生地咽了下去,不能吐,不能吐,现在他地血,是药,不能浪费。
步青主,向后倒下。
他的手兀自揽在她的腰间,带着那小小的身子也随之向后倾倒过去。
金紫耀刹那闪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到了床边。
风带起他的衣袂翻飞,床帘翻飞。
他一手伸出,按上了小楼的肩头。
手碰上那瘦弱肩膀的时候,阖然心凉。
她身上的温度,很低。
他一手按着她肩,一手勾起她的下巴:“殿下!”
无人答应。面前那张惨白的小脸,双眸紧闭,牙关紧咬,嘴角带着一抹叫人触目惊心的血痕。
“殿下!”他的声音忍不住再度出口,却已经带一些颤抖。
旁边,步青主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子,微微一晃,重新坐起身来。
他伸出手臂,想要继续,却又无能为力。
“你对她做了什么?!”愤怒地喝问,若他愿意,一根指头,也能将面前这男人杀死,可是!
步青主望一眼身边之人,脸上只是带着一抹难言的苦涩。
金紫耀心头愤怒滚滚,心凉之余,恨不得毁天灭地,而回头望见跟前小楼昏迷不醒的一张脸,却又生生压下了滚滚恶意,一撩袍子,上了床迅速盘膝坐定了,一手仍旧按着小楼肩头,不让她倒下,右手掌心向前,轻轻地贴在她的胸口。
温暖的内力,缓缓度入。
三千无明业火暂时任由他们烧着,我只要先保全你一个。
身旁,步青主望着这一幕场景,无奈闭上双眼。
略微调息了片刻之后,他才有余力重新坐起身来,胸口想要呕血地冲动却仍旧压抑不住,他只好死咬住牙关,缓慢地伸出手来仍旧要运功。
当他的手掌将要碰到小楼后心的时候,金紫耀放在小楼肩头的那手却飞快地掠过,将他的手挡住。
步青主微微惊愕,他的手却又迅速闪了回去,依旧握住小楼的肩膀。
步青主默默看了一会儿,终于没有再勉强自己。
他静静盘膝,开始运功调息自己耗损过度的内力。
金紫耀双眸看似紧闭,却在刹那,将眼前之人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怎会不知?
步青主从昔日地神俊到现在宛若落魄情形,让一个武学高手在短短时间内显出“油尽灯枯”般的神色,应该是他内力耗损过度造成。
方才见他对小楼出掌,乃是一副运功疗伤的姿态,就知道,他在她身上,耗了太多内力,而且必定是好几天一直如此。
何况,看他血色枯竭的样子,呼吸沉重不稳,偶尔有咳,方才伸手抵住了他地手,温度诡异的很,恐怕也正病着,而且,病地不轻。
可是……目睹昔日战神,憔悴如此,却仍旧……
不可原谅,仍不能原谅。
金紫耀在心底想:“她在你身边,你就该好好地保护她才是,为什么,居然会让她受了这般重的伤,就算再弥补又能如何,万一她因此而丧命,你步青主又要如何挽回?!”他在心底百思不得其解,各种念头滚滚而过,一会儿想到是镇北王拓跋山海重新作乱,一会儿是想到小楼胡闹任性又惹了祸端,却总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之所以闹成如此,乃是因为他们夫妻,从前几日才真正对面认了夫妻,却也正是因此,而惹这一场弥天之乱。
他们两人在室内静静无声。室外的十方上将,却个个绷紧了神经。
顷刻诸葛小算亦到,侧耳倾听一番,问道:“毫无动静?”
“是的,军师。”
诸葛小算皱眉深思:“那两个男人,若是相遇,按理说是天雷勾动地火,不死不休天崩地裂,可是今日的情形,却委实的可疑。”
“对了,方才门开之时,属下多余向内看了一眼,似乎,似乎殿下地情形,不容乐观。”
诸葛小算挑了挑眉:“你是说,殿下的情形方才又恶化了?”
“不错,似乎又咳血了。”立刻得到肯定回答。
诸葛小算皱眉一想,终于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猜到,为何这房间之内,一派安静,毫无拳脚交加之声了。
心头不由地充满了异样地情绪。
殿下,殿下,你就算是昏迷之中,亦不愿他们两个对上么?是怕……谁伤了谁??可,不管你冥冥之中有感知没有,可是……多谢你。
虽然觉得自己这么想很不应该,但是诸葛小算仍旧悲戚地想:“若非殿下的伤势忽然又恶化,恐怕国师大人地双掌就要毫不犹豫地拍到王爷身上了,而此刻,八成……是因为关心情切,先压下男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救那该救地人去了。”
只是……诸葛小算仍旧觉得有些忧愁:“这几日,全凭王爷倾心护着,才能保殿下一条命,可长久如此,对王爷的身体却是极大地损伤,恐怕日后再多的妙药圣品,都补不回来,可是大秦之中,还有谁比王爷的功夫更精更纯,那样的内力,恐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而神风国师的忽然‘袭击‘,虽然是大秦以及神威王府地一大危机,然而……从另一方面来想,因为那个男人对殿下有着一种‘深厚情谊’,必定会先她之急而急,为了救她,必定会全力以赴,暂时按下私人恩怨,不至于掀起再大的波澜。所以这么想来,国师大人的驾临,竟好像是神兵天降,一来可以先缓和一下王爷的操劳,二来,对那位殿下么……更是禆益良多啊。”
没有人知道,走廊下,诸葛军师心头刹那想过这么多念头。
“军师,你说该如何是好?”
“对啊,王爷方才不许我们动手,可是王爷受伤那么重,若是一个人对上那位,恐怕是要吃亏。”
“军师一直不语,莫非是有良策?”
几个人,亮晶晶的眼睛渴望地看向诸葛小算。
诸葛小算点了点头:“良策么,倒是不敢当。”
众人慌忙问道:“请军师快讲。”
诸葛小算手中的扇子一动,缓慢说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礼相待,顺其自然。”
这是什么话?几个人听得身子一晃,几乎都昏倒过去。
有人叫:“军师,这算什么良策?”
诸葛小算笑眯眯地,说道:“我也早说过没什么良策。”
几个人气鼓鼓地,一起瞪向他面上:这厮倒真是坦白的很小人呢。
诸葛小算倒是镇定,被这么多人怨恨的眼睛瞪着,依旧泰然自若,看了看夜色,忽地打了个哈欠。说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今儿大家就到这里吧。”
“啥?”几个人都愣了眼。
合着这人没有什么好计策,在大敌当前如猛虎在侧的时候,他居然还要大家都放松戒备?让现在没什么抵抗力的王爷一人对着那“猛虎”,这这这……这人该不会是有弑主谋逆地心吧?!!!
那边诸葛小算身子一晃,悠悠然已经下了台阶。
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什么:“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而如今,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所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啊呸呸,不是这么说的,被人听到,可是会怒呀……”咿咿呀呀,胡说八道,径自去了。留下十方上将之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其中意思,又暗暗生气,不敢擅自就离去,只好依旧竖起耳朵,认真地听里面动静,生怕步青主有什么闪失。
事情果真如诸葛小算料想,十方上将忍着冷风在室外等候了一夜,睡得
风,天明时候爬将起来,细细倾听室内,仍旧一点儿。
却顾不上埋怨辛苦,只觉得心安。却正在这时侯,望见一抹青衫,摇摇晃晃,十分刺眼地来到,正是诸葛小算。
众人见他出现,立刻以白眼向天,假装没看到这毫无心肝之人。
诸葛小算倒是笑容依旧,身后跟着二十八宿两人,手中端着托盘,盛放着各色的丰盛早餐吃食,诸葛小算笑眯眯,说道:“几位一夜劳累,赶紧去吃点东西吧,王爷这边,就由我来照看。”
细心之人早看出,今日送的早餐量,比以往要多,心底惑,却不愿意出言询问这狐狸,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仍旧有些不放心,说道:“罢了,我等不累,还是多守一会。”
诸葛小算见他们几个如此忠心,如此固执,不知要说什么好,脸上浮现一丝似笑非笑表情。
几个人也不理他,站在一边如木桩子。却正在这时侯,里面传来步青主地声音:“你们都下去歇息,这里有诸葛先生就可。”
几个人一怔,王爷的话可不能不听,而听到了步青主地声音,也算是放下一颗心来,急忙齐齐躬身,说道:“属下等遵命!”
转身离开。诸葛小算望着几人背影,啧啧称奇:“合着我地话就是废话不成?唉。”
这才走到门口,说道:“王爷,送餐。”
里面沉沉一声“嗯”。诸葛小算这才推开门,两位宿主垂着头,目光沉沉只看向地面,依次的将托盘送入,又鱼贯退出,安静的一声不吭。
诸葛小算目送他们先离去,才关了门,转过头来。
他虽然算是步青主的贴身亲近之人,可是自从步青主藏身此处,便也不曾再同他见面,此刻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垂着的沉沉帘幕,忽地见帘子一挑那高大挺拔地身影迈步走出。
诸葛小算一怔,旋即看的清楚,走出之人,正是步青主,而在他身后地床上,那远道而来的“不速之客”,一手抱着神风小楼,一边靠在床柱上,隐隐地如个睡着地样子,神情淡泊如神人。
诸葛小算心头清明,想到:“这人装模作样,摆出一副无情无欲样子,却摆明在吃豆腐,而且还是在王爷跟前,吃的如此光明正大。哼,以他地功夫,哪里会睡着,示威罢了。”又忍不住看向步青主,目光在他头顶扫了一周,想道:“王爷你竟然能忍得下心来让他就这么吃啊……唉,想当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就急得跟什么似的,这下倒好,人都爬到床上来了,居然都不怒,啧啧,看这和谐的氛围,真叫人羡慕。”
步青主对上诸葛小算打量的双眼,问道:“你在看什么?”
诸葛小算咳嗽一声,说道:“没,我在想,王爷地气色不错。”
自然是有点起色了,若非金紫耀接手,此刻还能下床来同他言语,就是怪了。
步青主走到桌子边上,诸葛小算的目光仍旧在透过那帘幕,向内窥探,心头仍旧忍不住想:“王爷怎么能这么放心,让那人……跟她在床上,他们两个可一个郎情一个妾意的……”
步青主却是一脸坦然,在桌边坐下,先将放在自己跟前那一大碗黑漆漆冒着白气的药汤喝光。继而又吃起东西来。
诸葛小算枯站了一会儿,只好问:“不知殿下地情形如何了?”
步青主顿了顿,说道:“还好。”
诸葛小算想了想,说道:“那今日开始,王爷你就不用再割腕喂血给殿下了吧?”声音淡淡的,目光却瞥向步青主地手腕上,扫了一眼,立刻移开,浑身却仍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床上的那位……应该也会听得到吧?
步青主却并不回答,只顾吃着东西,风卷残云一样,很快吃光。
诸葛小算皱着眉,说道:“王爷,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步青主躲不过,只好“嗯”了一声。
诸葛小算问道:“‘嗯’是什么意思?”
步青主说道:“就是听到了的意思。”
诸葛小算又问:“听到了不代表答应吧?”
步青主又“嗯”了一声。
诸葛小算啼笑皆非地望着这固执之人,正想要继续开口,忽地面色一怔,紧紧闭嘴。
旁边,帘子一动,却是那白衣金眸的人,掀开帘子,冷冷地走了出来。
诸葛小算猜的没有错。
金紫耀地确是没有睡着。
可是,也并非如他所想:是在向步青主示威或吃豆腐。
一来,他独自一人,只身千里赶路,本就劳累之极。
他没有来得及喘息一口,便立刻运功替小楼疗伤,对身体更是一大损耗。
清明时候,他才停手,于是趁机闭目养神。
一方面是休息一番,养精蓄锐,另一方面,却是在打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诸葛小算对步青主所说的话,他听地清楚。
方才他看似睡着之时,实则也将步青主看了个遍。
他双腕鲜血淋漓的样子,他自然看地到。
心头虽然吃惊,但是想到……小楼的伤恐怕也跟他脱不了关系,当下立刻郎心如铁,不再给予他任何同情。
听诸葛小算故意扬声,向自己展示步青主地辛苦,他只是不语。
一直等到身体调整的差不多了,又探小楼心脉,觉得她的情形也已经稳定下来,才松了一口气。双手依依不舍,将她从自己地怀中移开,让她平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才甩手出现。
诸葛小算一见,微笑拱手:“见过国师大人。”
金紫耀看他一眼:“诸葛先生。”声音冷冷的,却仍旧如斯好听,听的诸葛小算眼睛一眯,恨不得抓住他让他不要这么惜字如金,要懂得造福群众啊。
那边步青主却泰然自若地招呼:“国师大人,过来用些早餐吧。”
金紫耀转过头来,望向桌边的步青主。
步青主稳坐不动,将饭后的另一碗药端起来,送到嘴边。
金紫耀冷冷一哼,忽地出掌。
步青主依然不动,旁边诸葛小算目光一变,却仍旧没有出手。
掌气出,将步青主已经放在唇边地药碗一下子击中,那种浑厚内力之下,药碗崩裂开来,药汁
落了步青主一身,细碎的瓷片,有的划过他的脸,毫割出血痕。
步青主的手空空捏在空中,旋即缓缓放下,垂了双眸,淡淡说道:“留着这内力,替她疗伤吧。”
诸葛小算心头叹,目光看向餐盘旁边放着的金创药,本是给他腕上要覆的。
而那边金紫耀听了步青主这话,更是怒意勃,冷然说道:“神威王爷,你是否欠我一个解释?”
步青主转过头来,对上金紫耀的双眸。
金紫耀从同他照面开始,就已经认出来,这人,他曾经是见过的。
人说神威王爷步青主,长相狰狞,宛如鬼怪,人见人怕,金紫耀也知道那恐怕是些传言。
就像有人在背地里说他是金瞳妖怪,灾星降世一样。
可是他竟没有想到,神威王爷步青主,会是如此的模样。
如此憔悴而苍白,一张脸虽然俊美风采依旧,却盖不过深深地疲惫,只双眼还是湛然有神,让人不可小觑。
一刹那心头有一句话不自觉冒出: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然而想到,是他累的小楼如此伤重,心底却愤怒之极。
偏生这人竟没有丁点儿解释的姿态。
他忍了一夜,是看在小楼的伤势严重,所以必定要先救她,所以压下怒火。
如今小楼已经有所好转,事事非非,有什么帐,他都要跟这神威王爷算一算!他容不得,好端端地殿下,竟被这人毁成如此!
步青主伸手,随意蹭了蹭胸口的药汁,说道:“诸葛,麻烦你吩咐人再去熬一碗来。”声音平淡。
诸葛小算心底暗叹一声,知道这两人终究是要对上地,躬身答应,转身静静向外,走到门口,忽地停住步子,转回头,说道:“国师大人,我家王爷本是要奉命去怀荒的,可是为了殿下之伤,却宁肯抗命留下,不惜耗损自身内力甚至伤身也要日夜守护,而国师大人抛下神风,不远千里,潜入秦天,是为了什么?我家王爷的心,想必国师大人也会感同深受吧。”凭着你们两个对那人的同样用心,也该惺惺相惜才是,当然,情敌依旧是情敌不用说。
他说完之后,深深躬身,才又转身离去。
金紫耀目送诸葛小算离去,讥笑说道:“神威王爷,你的属下是怕我贸然动手么?”
步青主神色淡淡,说道:“是杀是剐,还是如何,国师大人心头自有定夺,当然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而改变。”
“你说的是。”金紫耀眼中冷意依然,“那神威王爷,请你解释一番,为何殿下她会性命垂危?”
步青主见他终于直接问出,肩头一沉,叹一口气,说道:“是因为我。”
金紫耀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坦然承认?”
步青主转头望着他:“就算我不说,有什么能瞒得过国师地双眼?”
金紫耀忍着怒火,面上却露出笑容,点头说道:“不错,你瞒不过我的双眼,以你地身份,凭什么要冒着欺君之罪,留下来救她?你家军师也算聪明,抢先一步向我坦诚,是暗示我不能再以此对你不利么?果然好一个伪君子真小人,而你,以我对神威王爷的了解,一代不世枭雄,割脉放血,耗损内力,抗旨欺君,桩桩件件,你走地都是自毁前程的路,你为何要这么做?”
步青主平静听着,脸上平淡如水。
金紫耀说道:“若是她为外人所伤,此刻你怎会如此安静,定会布告示,封杀九城,而你宁肯封锁消息,天下不知,宁愿欺君也要留下,一来是因为你心虚,二来,你休得含糊其辞,殿下地伤,究竟是如何来的?”
步青主闭了闭眼睛:“国师大人,她的伤,虽然不是我亲手所致,却也是因我而起。”
“你!”金紫耀身子一颤,“好你个步青主!”
步青主垂了眸子:“我不想狡辩,事实就是事实。我留下,的确是为了赎罪,另外……却是因为……”苍白的脸上,蓦地浮现一丝晕红。
“住口!”金紫耀却不容他再开口,身形一闪,一掌袭向步青主。
步青主身形一动,闪开金紫耀的进攻,傲然说道:“国师大人,你不敢听?”
金紫耀怒道:“本国师有什么不敢听的?”
步青主被他进逼,已经后退无路,猛烈的掌风,逼得他背心的伤口颤抖绽裂,他却仍旧笑着,说道:“国师你说我心虚也好,我说我赎罪也罢,然而我之所以作出种种自毁前程的事来,却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生一世不会放手的人!”
手掌一翻,同金紫耀的单掌对上。
“你该死!”金紫耀一掌同他对上,内力激荡,“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妻子,何其伟大,那我问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妻子吗?你不能保护她,你伤她到性命垂危,这就是你不会放手的表现吗?”
步青主脸上,刹那掠过一丝黯然。
金紫耀的掌心内力一吐,步青主身子撞上墙壁,一口血涌了上来,急急忙忙咽下,身子一抖,长腿酸软,再无还击之力,修长的身子顺着墙壁缓缓下滑,最后无奈坐在地上。
金紫耀欺身向前,一脚踩上了步青主的腿,看到他双眉一蹙露出痛色,才一笑,伸手,缓缓勾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那好听的声音,低低问道:“一个男人,若是连他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不仅保护不了,而且只能注定伤害她,那还活着做什么?你索性以死谢罪吧。”
上下之争卷 264 郎情妾意
“你索性以死谢罪吧。”
低沉和缓的声音,压抑着心底的怒气,像是诱人上路的神只,不经意间便会迷惑了人类的心神。
金紫耀嘴角微微一勾,掌心向前,无声无息贴上了步青主的胸,只需要他掌心稍微一力,这名动天下的神威王爷,便立刻会悄无声息死在此处。
步青主浑身脱力,已经毫无抵御力气。连日以来,心力交瘁,内力耗尽外加精神绷紧,让这昔日铁人一般的勇悍之人也已经支撑不住,被金紫耀一掌甩出,背心伤口撞得血肉模糊,更是凄惨,好歹忍了冲口而出的一口血,正垂着头芶延残喘心内苦笑连连之时,神风的国师,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强势地向上抬起迫他正面相对。
步青主闭了闭眼,略微定神,趁势仰头看他。
这是两个天注定的不世对手,第一次正面相见。
金紫耀一脚踩着步青主的腿,踩得很重,隐约出骨骼不堪承受的声音,自然是极为痛苦的折磨,而他好整以暇,欣赏一般地低头去看这人,想在他的脸上望见一丝痛色。
然而,望着眼前这张显然有失调理苍白脸色的脸,除了那一双眼中仍旧闪烁着异样光彩,这人落魄的如一只不起眼的鬼,让他心头厌恶,恨不得就顺势捏死了他了事,可这人,偏生并不害怕似的,镇静十分地看着他。
金紫耀在打量御风步青主,步青主也在看他。
昔日相对,他以御风的身份潜入神风皇城,却因为低估了神风第一国师的能力,双方照面,猝然被伤,只好急速逃走,却因祸得福被小楼所救。
当时地金紫耀。虽猜到潜入皇城地来不凡。却也没有想到那人竟是大名鼎鼎地神威王爷步青主。是以并未紧急追缉。一直到后来见到二十八宿出面。才隐约猜到。
第二次相遇。在神风之外。他以神威之身份带兵而来“娶亲”。遥遥几百米地距离。两人曾相望。只不过。一个戴着面具。一个隔在野外地暮气之中。步青主看在眼里。只觉得那双有异于常人地金色眼睛灼热地怕人。而金紫耀望他。却隐隐只觉得此人霸气十足果然不愧神威二字。毕生敌手。
再一次遇到。便是他们两个在宁远寺内大打出手。
那是三次相遇之中最为近距离地一次。只不过生死相争。谁会认真地去看对方地面目如何呢。只是一个想对方死。另一个巧计挣扎。尔虞我诈。事关性命。心思诡谲。动地几千重云外去。彼此对彼此都格外地痛恨上了。恨意滚滚。然而……至于对方是什么样子么……这……
当时。他仍旧面具遮颜。而他一双金眸灼人。雾里看花。不过如此。
而现在这一次。却真正看了个明明白白。认认真真。
金紫耀还也罢了,他本就是个出众绝尘的人儿,自小接触小楼这样的绝世姿容,在他的眼中,再美又能如何,世人大
正宫极恶第9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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