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极恶 作者:肉肉屋
后退一步,头低下不敢再多话一句。这边小楼呆了呆,喃喃问道:“去了金阁殿?”金阁殿,金阁殿,嘴角说着,脑中却随着这一个词的开启而慢慢地出现一副画卷……阳光之下,那金色的宫殿浮在水面上,于阳光的沐浴下出了耀眼的光芒,天光云影,碧绿的水面上倒映出的还有金色的垫个楼台,浮光掠影,宛如人间仙境,叫人咋舌惊叹又心生敬仰。
“早听说拢翠袖的苏楼主风姿天下无双,今日一见,却是闻名不似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听雨南楼之中,分宾主对坐好了,诸葛小算羽扇护心,慢慢地说,双眼望着对面那人温润清雅的面色,于心底啧啧称奇。
“阁下客气了。”苏怀南淡淡一笑,回看向诸葛小算,“雨夜悄然来访,必定是有事了,不知,阁下所来为何?”
诸葛小算笑得人畜无害,说道:“其实在下虽然跟苏楼主未曾见面,却已经对楼主的风采渴望良久,幸而在下的君上托付在下这件任务,不然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同楼主见上一见。”
苏怀南略略蹙眉,才问:“阁下的意思是……”
诸葛小算笑眯眯说:“君上托在下有一言相告楼主。”
苏怀南眉眼不惊,说道:“请讲。”
诸葛小算一字一顿,说:“君上说——多谢楼主在鹤嘴关的仗义之举。”
苏怀南双眸眯起,望向诸葛小算,慢慢地说:“你,果然就是大秦神威王爷的军师,诸葛小算么?”
诸葛小算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原来殿下也知道在下的名字,真正是……惶恐之极。”说着,举起袖子来作出要感激涕零拭泪的模样。
旁边的井木犴看的毛倒竖,而对面那温润的美男子却丝毫都不觉得怎样,脸上反而露出一种悲天悯人式的宽容来,说道:“诸葛军师的名头,谁人不知。请莫过谦了。”
井木犴心中想道:“不论此人是谁,这份虚伪到了极佳的涵养,倒的确是难得难得。”
诸葛小算放下袖子,井木犴细细去看他清秀的瓜子脸上,脸上果然丁点儿而泪水都无,一双大眼睛也很有神而抖擞地望着对面那人,光芒强烈的能将人融化似的,幸而那美男子也不是个泛泛之辈,在如斯的目光凝视下也能泰然自若地与之对视……井木犴内心长叹,心想幸而自己不用掺杂在其中同他们周旋,只负责看戏而已,假如军师一声令下,或负责动手罢了,不然要论起这些文绉绉的纠缠,真是要被这两人玩死了。
诸葛小算放下袖子,扇子挥了两下,才又笑眯眯说:“君上说,受人恩果千年记,楼主的大恩,君上
心了,若是有朝一日楼主有用得上的时候,请开口说
苏怀南淡然微笑,说道:“未来之事,谁也不能说的清,日后想必还会有相当多要劳烦的时候,多谢王爷美意。”
“不谢不谢,应该的。”诸葛小算含笑点头。
苏怀南微微而笑,不再说话。
“其实……在下心底有个疑问。”诸葛小算再次打破沉默。
“请问。”苏怀南谦和地说。
诸葛小算点点头,问道:“这神风风雨飘摇,时而又烈阳当空,着实难挨……不知以楼主大人的良才美质,怎肯甘心屈服于拢翠袖这小小地方?要知道,风雨狂虐,烈阳灼人啊。”
苏怀南还未开口回答。井木在一边心头一动,想到:“诸葛军师说什么风雨飘摇,又烈阳当空,这岂非是相互矛盾,若说是风雨飘摇,正说的是现在的天气无疑,可是……烈阳,烈阳……金色的灼人的阳光,啊……金色,金色,难道诸葛军师说的并非是天气,而是……”
苏怀南面无异色,清雅开口:“怀南也知居之不易,只不过,天下之大,哪里又不是如此的呢。”
诸葛小算手腕一停,不再摇动扇子,身子向前一探,说道:“楼主大人,其实,君上对楼主之才十分欣赏,曾说过,若是楼主肯去大秦的话,君上定会待以上宾之礼。”一脸的絮絮善诱表情。
井木犴心底一颤,心想:“原来军师先前说的那些话,是为了这句铺垫来的,这不是在裸的延请苏楼主去大秦的么?”
再转头看向苏怀南,却见后仍旧是一片的淡然,似乎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概,微微点头说:“大秦风物,苏怀南常常也觉得思慕,日后若有机会,应该是会麻烦到神威王爷的,只不过……暂时怀南还并无去意,委屈诸葛兄一片好意了。”
井木犴心中长笑三声:“哈哈,诸葛狐狸勾引失败!”于是眼神有点幸灾乐祸地看向诸葛小算。
诸葛小算碰了个软钉子,却似乎并不气馁,嘿嘿笑了两声,说:“也好,一切顺其自然而已。不过在下心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感觉在下会跟苏楼主在大秦相会。”
井木犴身子一颤:“这神棍,说什么‘预感’,还说什么‘相会’,还煞有其事似的,当时跟情人相见么?”
苏怀南却点头微笑说:“世事难料,也未可知的。苏怀南先多谢过先生的一片拳拳好意了。”俯身微微行礼,灯影里的侧身动作,姿态端的风华绝代。
神风皇城之外,大秦军营之中,露天底下,两个人被绑在了粗大的柱子上,衣裳被撕裂开来,身上血痕道道,触目惊心。
“果然不愧是昆仑断狱,居然是这么手下不留情。”一人叹道。
另一人垂着头,说:“早听说罗五哥下手辛辣,众人都怕,先前还以为是对敌如此,这一次我果然是知道了,原来是无论对谁都如此。唉。”
先前那人说:“幸而你我犯得还不算是一等大错,不然的话,这颗大好的头颅,也就不在颈子上了。”
“对啊,我见当时君上都似要求情,只不过罗五哥实在严苛的厉害,我算是领教了。”
“那么,归元,你说,假如时光倒退,你可会选择袖手旁观,或是帮着罗五哥对付管四哥?”
“哼……哼,我不知道……”
“我知道,哈哈,”那人笑道,“我其实也是在心底犹豫了一下,不过,若是时光倒流,我应该还是会放管四哥离开的吧,毕竟是兄弟一场,管四哥犯得又不是这等小错,若是落在罗五哥的手里,恐怕百分百是个死,怎么忍心!”
“地绝你说的对。”归元叹道,“相比较而言,这等小小的伤,又算得了什么,我还挺得住。”
这两人,正是那一次小楼跟方正前来探大秦军营的时候,一起阵前倒戈,阻住了罗五将管平四放走了的十方上将里的两人:泽地归元同天灭地绝。
泽地归元说完了,却又有点泄气,小声说:“只可恨这神风的天气,为什么总是阴雨绵绵,感觉我的伤口都霉了。真难受。”
天灭地绝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忍一忍吧,熬过了这就行了。”
归元忍不住小小怨念:“其实,若是身子稍微弱一点的,受了罗五哥亲手打的鞭伤,又在这雨里泡这么久吹这么久冷风,过后,也就一命呜呼了。”说着面色有点悻悻地,心想幸亏老子的身体还算好,不然百分百是个冤死鬼。
地绝也笑了笑,说:“说的是,不过,不如此,众人怎么会怕,又怎么会遵守军规呢,人人都似你我,大秦军也就不称为大秦军了。”
正说到这里,有个声音叹了声,一道魁梧身影自暗夜中闪身出现两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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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北之争卷 159 金殿不夜
我们这么出来,好么?又不知小楼去了哪里。”
“又有什么……她可是御公主,这皇宫中数她最大啦,我们是她朋友,随便看看又怎样?”那人笑,“噗,反正又不偷她家东西。”
“咳,周简……”无奈地摇头。
“再说啦,这是小楼的家呢,方正,你不好奇小楼以前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吗?”
“我看你是纯粹好奇这皇宫什么样儿而已吧,咳咳。”方正微微咳嗽两声,说道。
“嘿嘿,被你看穿了,”彪形大汉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随即伸手挠了挠脑袋,又说,“其实又怎么样啦,你想,这天下这么多人,谁能够像我们一样幸运居然有机会住在皇宫中?可是小楼说是照顾你的伤,谁知道明儿怎么样?万一你的伤好了,或者他们皇家的规矩多,一早上就赶走我们,那以后出外,难道我们要对人家说:那个皇宫啊,黑漆漆的,我们睡得可香啦。你当别人会怎么以为咱们?还不以为咱们是胡说八道,那多没面子!”周简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引得方正忍不住莞尔苦笑,拿他没有办法。
“好好,随便你啦,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他只好这么说。
周简嘿嘿笑了两声,说:“好兄弟,这才是我周简的好兄弟啦,幸亏御医说你的伤只要静静调养些日子就好了,不然我也不敢就这么拉你出来。”
方正摇了摇头,脑中闪过小楼看着自己时候焦急的双眼,心底一丝柔软,说道:“我的伤不碍事的,唉。”
“干吗唉声叹气的,你还年轻着呢。”周简抬起手来,便要向着方正身上拍过去,忽然想到他的伤,刹那又停了手,眼睛向着周围打量了一番,说,“奇怪啦,这地方怎么竟越来越少人了?”
“是啊,”方正也略微觉得有些不妥,说,“方才我们出大殿的时候才有人来询问,只不过碍于小楼面子才放行,怎么越向着这边走,人也越少了起来?”
“啊……”周简忽地惊叫一声。
“什么?”方正皱眉。转头看向周简。
周简眼睛瞪得乌溜溜地。望着方正。小声地说:“你说……这边会不会是小楼地住处?”
方正一怔。略略皱眉不语。过了一会才问:“不可能吧。若是她地住处。应该会侍卫很多才是地。怎么这里……人声都不闻。”
“可是景色真好。看这水儿多清。这灯笼照在里面。跟看见水晶宫似地。哈哈。”周简放声笑了两声。觉得快意地很。忍不住将领子向外掀了掀。才又说。“我是偷听那些宫女们说小楼是向着这个方向而来地啦。难道不是她住处吗?那这里是……”
他仗着自己腿长。身手又敏捷。不比方正受伤。行动谨慎又慢吞吞地……
周简一个箭步跳上了走廊的栏杆,急得方正叫:“喂,小心些。”
周简不在意地跳下来,转到另一边,又重新跳上去,端的是身轻如燕,方正见他乐此不疲,如一个大孩子般,便也只好笑笑,任由他去了,那边周简跳了几下,忽地嚷道:“咦,那是什么,光灿灿的……”
方正不以为意的,背着手向前走,略转头处,望见走廊下的湖水中,飘荡着绿色荷叶片片,其中有半开的快残了的荷花,露出了圆碌碌的莲蓬,风吹过来,荷叶会微微地摇动,隐约随风带着些荷叶的清香。
方正看的入神,他最喜欢这些,见状不由地放慢了脚步慢慢欣赏,过了片刻,却听到前方周简叫道:“方正,你快来,快来看看,可是我眼花了?”
声音激动又带着些惊慌失措,方正不知道周简怎么了,是不是真的闯了祸,急忙加快了脚步,向前冲出了十多步,才看到周简正站在栏杆旁边,抬头望着前方怔怔地一动不动。
“你怎么……”方正本想问周简到底发生何事的,可是一句话未曾说出,忽地又顿住了,头慢慢地转过去,看向了正前方,宛如湖中心,显出了金碧辉煌的一座亮晶晶的宫殿,那边灯火光通明,宫殿梁柱上雕花玲珑,精致又美丽,整座宫殿花团锦簇浮在眼前,映的那边宛如不夜天,连水面上也是金影闪烁,真如是哪家神仙府邸降落凡尘,在此停留片刻。
“方正,方正,你看到了?”周简声音有些哑哑的。
方正自然是看到了,只不过一刹那被这种奇异的美给震惊住,竟无法开口说话。
“不是我的错觉吧?”周简喃喃地,伸手向着自己的脸上擦了擦。
方正心底想:“当然不是你的错觉,只是……奇怪的很的是,皇宫中怎会有一座这样的金色的宫殿?而且,这宫殿竟如同是浮在水面上一样,再看周围,却没有任何通向那边的路径,那……这究竟是皇宫中的宫殿,还是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偶然将府邸暂时降落凡间?”
两个人被这种绝美震撼,一时之间忘了开口说话,方正直觉觉得这突然出现眼前的宫殿有些不简单,再看周围,他们一路走来没有一个侍卫出现,按理说皇宫内的侍卫戒备森严,一刻钟便会有侍卫来巡视换班,可是这里却丝毫没见任何侍卫宫女以及内监的影子,那唯一的解释恐怕只有一个:也许是皇宫内的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个神秘又美丽的地方是个禁地,所以都不约而同地不敢靠近。又或者,是某个人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这边……
夜风吹过,方正忍不住抖了一下,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跟周简速速离去的好,只盼不会有人发现他们两个逗留过这里。
想到这里,方正立刻出声唤道:“周简,我们……”
正在这时,耳畔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划破沉沉夜色。方正一怔。
周简转头,双眼在暗影里烁烁发光:“方正,你听到了什么没有?”
方正的心砰砰直跳,只觉得跟周简夜游到此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做法,直觉告诉自己,此刻立刻转头离开最好,总有一种不祥的祸事临头的预感,可是……他咬了咬牙,说道:“没,没有,我们走吧。”伸出手来,一把握住了周简的手腕,拉着他转身便要走。
“不……我方才似乎听到。”周简迟疑着,似乎也知道这话不能等闲说出口来。
方正更希望他不要说出来,心慌意乱地拉着周简向前走。周简见他行为如此失常,忍不住怔了一会,心头记挂着那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回头去看,这一看,整个人
在了原地,如神话传说中回头看了一眼天神便被罚做v一样。
方正脚步凌乱,忽地察觉周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忍不住有些气恼,叫道:“周简!”跟着回头过去。
周简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双眼直勾勾地看向那金碧辉煌的彼岸宫殿,似乎看到了什么鬼怪精灵,眼睛瞪的大大的,却是一声都说不出。
方正心底有个声音在叫:“不,不能看不能看。”然而却仍旧忍不住眼睫一抬,看向了那边,这一看,却正如周简一般无二了。
两个人齐齐地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彼岸的宫殿,而在那不夜天之中,灯火通明之下,他们看的真切,有两个翩然若仙人的影儿正站在一处,其中一个牢牢地抱住了另外一个,而后低头,坚定又炽热地吻落下去,如此缠绵激烈,难道仙人也动情么?
方正惊骇看着,心底想:“这一定……是个错觉,是幻觉。”
而周简想:“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们两个人……不不,这不可能的。”眼睛却是片刻都移不开了,只见那娇小的人影被人牢牢地拥抱在怀中,而周简的脑中忽然出现那么一幕,在街头上,他跟方正找到了小楼的时候,她正依偎在那个人的身上,脸上足幸福的微笑,是他从来都未曾看见过的。当时他的心中还有些惊愕,以为小楼只是无力,所以靠在那人身上休息片刻,谁想到,谁能想到,现在,现在他们竟然……
——小楼……跟国师大人?
小楼交代了所有事宜之后,便匆匆地离开了风华之殿。
许嬷嬷本是要跟从的,可是她却一反常态的固执坚持不要人跟随。
奉珠跟明盏心中隐约知道小楼为何如此着急,倒也不想跟着她……只是许嬷嬷自然也知道,脸上十分的不悦。然而她再严厉,经验再丰富,也不过是个嬷嬷而已,怎么能拗得过身为御公主的小楼威风。
她要去哪里,谁敢阻止。更何况她想去的那个地方,原也是没有人能阻止的。
传说,自从金阁殿建成之后,踏足过哪里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自然是御公主殿下,另外一个,却是国师,金紫耀。
唯此两人,其他人严禁停留,就算是御公主失踪这段日子,也无人敢踏足其中,曾经有一次飞绫君想要进入,走到中途却忽然失足落水,在水中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被人救出来,大病一场,自此听到金阁殿三字便不由自主地冷颤。
这金阁殿原本也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建立的。
金阁殿,金阁殿,昔日的大汉天子曾经对一个心爱的女子说:等你长大了,朕就建一座金屋子让你住。那是金屋藏娇的故事,被人传说泛滥,而世人谁知道,神风的御公主殿下,却为了某个人而建立了一座浮在水面上的金色宫殿,传说在阳光灿烂的日子,远远地眺望这座金色的殿阁,那耀眼的光芒会将人的眼睛给射的瞎掉。
小楼喝退所有侍从,向着金阁殿所在的方向匆忙走去。
到了湖水边上,她远远地眺望那湖中心的宫殿,光芒璀璨,似乎是一个温暖的怀抱,等待她从凄风苦雨中的归来,忍不住双眸立刻通红了。
小楼低头,看了看毫无通路的水面。
寻常人是看不出的,尤其是在夜里,他们不知道这金阁殿的玄机,并没有设立长桥或者浮木之类的供人通行,而是在水中埋藏了暗桩,人若是想到宫殿内,需要用内力,又借水下的暗桩力道,才能平安到达那边,若是白日灯火通明,又不怕湿了鞋袜的话,可以慢慢地渡水而去,昔日飞绫君便是如此做得,只不过这样做也十分危险,那暗桩小小,若无绝好的轻功,一不小心就会跌落水中。
小楼咬了咬唇,提着裙子逡巡了一会儿,不知道金紫耀是否在那边,只不过……阔别这宫中两年有余,再见这金阁殿,心中升起了一股浓浓的无法抗拒的想一探的欲望。
在这湖边,她犹豫了片刻,才终于踏足出去,脚浸入了冰凉的湖水当中,浑身顿时打了个寒战,“啊”地低低叫了一声,缩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鼓足了勇气,一步一步踏了上去,暗夜之中,靠近金阁殿的旁边自然是灯火辉煌,可是这边毕竟阴暗,小楼感觉冰冷的湖水蔓延淹没了双脚,爬上小腿,差点也支撑不住跌落水中,只好暗暗提一口气,试探着迈步向前,凭着以往的记忆,再用上轻功,竟也飞身向前掠出了许久。
只不过她的武功毕竟不是十分精纯,又因为受伤,还是暗夜,冷雨嗖嗖,湖水又冰,只飞身出了一半,便已经支撑不住,心头暗暗叫苦,人却忍不住向着湖面上坠落下去,此时此刻,小楼心底只想:周围千万不要有任何人看到啊,不然的话,可真是颜面无光了。
正在怀着壮烈的坠水之心,眼前,一道白光自金阁殿内闪身飞出,小楼的脚尖刚沾到湖水,那人影已经激射过来,伸出手臂,准确无比的擒住小楼的手腕,将她向着自己的方向拉过去,小楼一怔,人已经飞身而上,立刻被他抱在怀中。
“你……你在这里?”小楼惊喜交加,望着那人的脸色问。
那及时飞身而出救美的人,自然正是金紫耀了,他抱定了怀中人,面色如旧,一言不发地向着金阁殿的方向飞身过去。
金紫耀武功高超,人又美,这一番动作,宛如仙人凌空飞翔,衣袂徐徐翻飞,长发招摇,金眸淡定无波,风姿超绝之极。
两人破空迎风,小楼趴在他的怀中,起初还紧张地抓住他的胸前衣裳,不一刻却安心下来,只觉得宛如无翼飞翔一般,刺激而又安心,头发被风吹向身后,何等惬意。而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近在支持的金阁殿,又看看身边的人,深深恋慕,仿佛全世界的景色都退却,只剩下他,跟面前通明辉煌的殿阁,那是她,为了他而建立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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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南北之争卷 160 情生意动(粉红299加更)
你果然在这里……”小楼望向金紫耀,略带欣喜地说
待金紫耀抱着小楼轻飘飘落地,手臂离开她的腰间,小楼才缓过神来,抬头怔怔看他一眼,却又不敢继续看下去,一边问,一边扭头看一边的灯光闪烁,映在水面上,倒影如一朵金花绽放,何其耀眼,只不过小楼心底知道,无论怎样耀眼的东西,都比不过眼前这人的一张容颜,或者一个眼神,所以她不敢再看,生怕在他的容色眼神之中,迷了心智
“殿下是特意来寻臣的?”金紫耀若无其事地问,双手背在身后,似没有发觉小楼的窘迫神色,那种漫不经心的面色,又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不会引发他的兴趣、让他动容。
小楼听他这么问,一时语塞,想了想才勉强地回答说:“那个……我,本宫……随便走走。”
金紫耀见她神色,分明是口不应心,却不点破,淡淡一哼,说:“那殿下可要小心,这秋日水凉,若是不小心跌入水中,可是大病一场。”
小楼一怔,觉得他的神色大不如寻常,虽然言语中谦恭,可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似乎隐隐带着刺一样……
可被他这么一提醒,小楼却又才醒悟过来,双脚一片冰凉,似乎还是踩在了水中,又似踏在冰面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低头去看。
她方才试探着踏水过来,双脚早被湖水湿透了,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当着金紫耀的面,也不好做什么,只好忍着,讪讪地站在原地,更觉得难受,而面对这样冷人,忽地生起一种“我原本不该来”的想法。
正在怔怔地不知所措,那边金紫耀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不由分说拉住她的手,转身向着金阁殿内就走去。
小楼一惊,印象中从未见过金紫耀如此大胆轻慢,这突如其来的举止,分明是失礼之状,可先前他还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她,奇怪的是,她这次却没有觉得反感,似乎隐隐地嗅到他的怒气跟不满,所以自己竟不自觉地容忍跟退缩了,大概是因为以前他从未如此反常吧。
就算是金紫耀大胆地握着她的手,引着她向着殿内走,她都没有办法反抗,心底的疑问刚浮出来,又吞下去。
金紫耀地手大而温暖。牢牢地握着她地手。小楼身不由己随着他向内走去。脚下一步一个水印子。她低头看看。双脚湿漉漉地十分难受。忍不住又忧愁起来。
目光扫过金紫耀握着自己地手。叹一口气。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又毫无顾忌地御公主了。若是以前。定会兴奋地满面笑。然而现在情况不同。大秦地使者还在皇城之内。这又是内宫。不比外面。幸而这周围无人……她地手被金紫耀地手暖暖包裹着。小楼心底暗暗叹一声。不再多想。
金紫耀拉了小楼进去。这室内比外面更加地灯火通明。不用寻常地油灯蜡烛。多用得是稀世所有地大颗夜明珠镶嵌。光芒大盛。照地室内宛如白昼。
当初建造这金阁之殿地时候。用了大量地金箔。跟黄金等物。整体地颜色便多数以金色为主。室内都是如此。又用宝石明珠等珍奇之物当点缀。件件宗宗。都是大手笔。当时小楼年少。有压不住地轻狂。只想对他好。挖心掏肺在所不计。宫内又无人敢明目张胆反对她。若她一日在神风。这天下便也是她地。自然是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建这座宫殿。虽然表面不语是为了什么。众人心底却老早就知道这宫殿所为何人。
“紫耀哥哥。”踏足进了这阔别两年地殿内。小楼才有些惶恐。叫道。“你拉我进来做什么?”她心中惦记留在风华之殿地周简跟方正两人。更。她若是晚了不回去地话。许嬷嬷等地宫人该起疑心了。
金紫耀伸手掀开云锦垂帘,帘幕闪了闪,兜起一丝阴影,小楼闭了闭眼睛,脚下踉跄随着进入,已经过了内堂,入了内室。
“紫耀哥哥……”她的心嗵嗵的在跳,似乎有觉察到什么不对。声音也越发微弱起来,金紫耀紧紧牵着她的手,小楼忽地觉得他的手心炽热难耐,仍忍不住叫她惧怕这种热度起来,手上一动,似乎要挣扎,可是怎抵的过他的力道?
金紫耀拉了小楼进了内殿,夹杂温香扑鼻,是桌面点燃的一炉檀香冉冉,而面前是偌大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小楼极想停步,然而距离那边已经不过几步遥远,金紫耀略微用力,她醒悟过来之时,人已经坐在了床边上。
“把鞋子脱掉。”金紫耀命她坐定,才说。
小楼迟疑,抬头看他:“可是……”
金紫耀双眸一抬,望向她面上,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小楼却抖了抖,情不自禁地乖乖顺从说:“好的。”
低下头来,伸手去脱鞋子,手碰到了冰冷湿透的鞋面,又停了手,略微犹豫地看向身边的他。
金紫耀似乎正在沉思什么,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小楼静了静,急忙伸手将鞋子脱掉,露出白色的罗袜来,也已经饱含湖水,冰凉沁人。
金紫耀脚步一动,人已经走开,小楼的手势正在放慢,见状急忙加快,将袜子急急忙忙脱下来,的袜子跟鞋子摆在眼前,颇有些窘迫,小楼心动,想将他们藏起来,可一时不知要望哪里放才好,正在迟疑,似乎听到他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这么快,小楼一急,急忙连同鞋子一起踢到床底下去。
金紫耀回来床边,低头看床边上什么都没有,面色一怔,小楼早就将双脚缩回被子里去,双手抱着膝盖,只管低着头,也不敢看他一眼。
“脚的,不擦一下么?”他忽地开口,声音很轻,并不见敌意。
小楼一呆,转头看他,却见金紫耀站在床边上,手中握着块雪白的帕子。
小楼心头一动:“啊,原来他先前就留心到我的鞋子湿了,而方才离开,是想拿帕子来替我擦脚的,可是我……”想到这里,脸腾地红了起来。
金紫耀将帕
旁边的架子上,静静站了一会,才缓缓地坐到了另一t
小楼在床头,金紫耀坐在床尾,两个人谁也不做声。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殿下。”金紫耀沉默了片刻,忽然出口问,可是双眼却不看向小楼,只看着前面的一张桌子,似乎那桌子上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到他。
“是什么,你问吧……”小楼问,偷偷地缩了缩双脚。有棉被盖着,浑身才逐渐地温暖过来。
金紫耀怔怔看了一会儿那除了一盏檀香炉并无他物的桌面,如梦初醒般说:“你……”顿了顿,才又说,“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傻,可是……”
小楼听他语气十分的迟疑不定,大为吃惊。金紫耀做事,向来爽快果断,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生死决断也是一刹那的事情,可今儿个这种语气,实在是叫人心头生疑。
周围别无其他声响,除了两人不说话时候的呼吸声,小楼有些紧张,似乎是被金紫耀所传染,眼珠骨碌碌转了转,才问:“到底,是什么?你问啊。”
心底实在好奇,忍不住探身向前,靠得他近了近。
金紫耀却仍旧不看她,不知是格外的笃定,还是怎样,小楼只看到他的睫毛眨了几番,才终于开口说:“你……你的心底,当我是什么?”
说完这句,那白皙的脸上,也逐渐地泛出了粉红的颜色。
小楼心头一怔,身子一僵
她对金紫耀是一见钟情,从此陷入迷阵醒不得,眼底再也无他人,心中自然当他是最亲的那个人,而他对她却始终都是不咸不淡,保持距离,中规中距的令人发指,一直到最近她又迫不得己现身,情况才有所改观,金紫耀这万年冰山竟也有要融化的时候,宁远寺那一夜,可谓是小楼今生今世都没有想到过的亲昵,事后不停回想,都以为是一场无比美丽的梦幻而已,那么不真实,那个任凭她摆布的柔情似水的他,真的是金紫耀吗?
退那关键一步的想,若一切没有大秦来使,也许,尚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她会仍旧如飞蛾扑火一样,从此追随他不放。
然而……
一切已经时过境迁。
她的人,注定不能留在神风,那一夜的缠绵旖旎,对他跟她来说,就好像是一个美到叫人心碎的句点。
她的心是自私的,想要留一些,多留一些有关他的记忆,所以时不时地想靠近他,更贴近一些他的温暖,然而,得到跟得不到,这是个艰难的难题。
——“你的心底当我是什么?”
明明很简单,很容易回答。可是一时,小楼却又说不出来。
金紫耀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微微捏紧膝头上的袍子,不去看旁边的人,然而喉头却不时地微微动弹,显然是十分紧张。
小楼想了许久,才微微地叹息了一声,说:“紫耀哥哥,我当你是我今生最爱的人。”
金紫耀身子一抖,挺秀的长眉挑动,嘴角一弯,似笑非笑,蓦地转过头来。
“你说真的?”他问,双眼直直地盯着小楼。
小楼点了点头:“嗯。”
金紫耀欲笑又停住,本来想伸手抓向小楼手腕,却也随着顿了动作,想了想,重新低头下去,最后才似乎下定了决心,又开口说:“我今夜想做一件事。不知殿下是否能成全。”
小楼听他这话来的古怪,心忍不住又狂跳起来。
“是、是什么事啊?”开口问,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金紫耀眼睛几番眨动,终于鼓足勇气似的,转头正视小楼,说:“我想让殿下你……成全我,留在神风,不要远嫁大秦!”
小楼大惊,眼睛瞪大了看向金紫耀。
她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金紫耀提出的,会是这个。
金紫耀看着她的神色,心头一凉,又说:“殿下,可应允?”
小楼的心噗噗跳,不知要怎么说才好,看着他的双眼,终于慢慢吞吞地说出一句:“可……可那是……先皇定下的婚约,我,我……”
“先皇已经……已经仙逝,你……你……只要你……”金紫耀不停地望着她,却说不出最后。
小楼却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一刹那心乱如麻,金紫耀望着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说道:“你……你的心底若真的当我是、是你、咳……”脸上的粉红色未退,那句话也说不出口,只好转开话锋说,“那就留下来,好不好?”
语气放的很低很轻,隐隐有请求之意,前所未有。
小楼内心大为震动。自从同金紫耀认识,起初他待人都是谦和而生分的,可对谁都不曾低声下气过,有的只是礼数以及过分的冷淡而已,恰如一座瑰丽冰山,让人仰止。自来只有他远远或者高高地待人,从来不曾见他对谁用如此的委屈声调讲话。
这样……分明就是在恳求了吧?
——那就留下来,好不好?
换作以前的小楼,定会是二话不说以扑上去的紧紧拥抱作答,但是此时此刻,小楼却只感觉自己的心头一阵热血涌动,,就好像暗夜的海浪刹那涌上岸来,澎湃势头叫人害怕,可是……即刻却又退却下去,就好像一场巨大的激|情,却终究要消散。
小楼心底一阵难过,难过的似要掉下泪来。
“紫耀哥哥……”心底重若千钧,低声叫他的名字,也低下了头,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面色,也不敢再看他是什么面色。
一阵死一样的沉寂。金紫耀问道:“你不回答,可是拒绝?”
小楼眨了眨眼睛,泪噗噗地凋落锦被上,她摇了摇头,说:“我不是的,其实我……我很想答应,很想,若是这话你早些说出,我会立刻答应,可是,可是……现在……”残忍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小楼已经哽咽,不能成声。
金紫耀呆了半晌,伸手握住她的手,才说:“现在也可以,现在怎样?我未变,一直都是如此。”
他今夜说的话,竟是字字真心,如有法力一样,字字打到小楼心底里去,打的她的
作痛,难受无比。
小楼抬头,泪眼朦胧看向金紫耀:“可是……我变了……”
“你没有!”金紫耀双眉一振,说道,“你方才也说过……宁远寺的时候你也说过……你对我,仍旧如以前,不是么?”
小楼被他逼问,无路可退,带着泪回答:“紫耀哥哥,我的心的确是向着你的,可是,我不能留下。”
“是为了大秦么?”
“是……”
金紫耀的面色却忽地轻松了起来,说道:“只要你答应留下,我自然有办法杀了那神威王爷,打退秦军!”
小楼听他自信满满,杀气隐隐,皱着眉心,含泪垂头不语。
金紫耀见她不语,以为自己说中,心头一宽,又说:“你若是怕那大秦会对神风有损,我自然有法子先灭了秦军,若是秦王识时务便罢,若是他敢有所怨言,纵然山长水远,我也必定会灭他全国!小楼,你不用怕这些,有我在身边,你永远都不必担心。”他的个性自来内敛,从来不肯轻许承诺,更不会说什么蜜语甜言,此刻说到最后一句,感觉向来无法出口的话说了出来,竟不觉得怎么难堪,心底颇觉得甜蜜,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
然而小楼听了他的话,心头却是一沉,咬住了嘴唇,仍旧不发声。
金紫耀见她不语,重新倾身上前,握紧她双手,低低问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都说出来,要知道,……一切有我啊。”
他声音那么动听,说的又是小楼梦寐以求的话,如许情深,暴露无疑。小楼一颗心摇摇摆摆,似乎在水中,载浮载沉,忍不住抬头看他,却见他正在自己面前,朝思暮想的脸,靠得多么近,眉目如画的男子,她恋慕多年,思慕几乎成狂,如今竟是他,对自己诉说真心,人生在世,夫复何求。
看着他的金色双眸迷离,小楼眼中痴迷之色一闪而过,恨不得一时纵身跳入那金色的海洋之中,溺死其中也就罢了。
那痴狂之色,金紫耀怎会看不出,见她始终不肯开口作答,心头一动,竟更靠得她近了一些,低低缓声说道:“说呀,你心头还有什么顾虑?我来替你解决,什么都交给我,好不好。”
低声浅语,温柔款款,温暖的气息几乎扑到小楼脸颊上来,她望着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那红唇,如烈焰一样在眼前,好似灼人,小楼直觉想后退,却更想靠前,理智上在退步,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向着他这边靠近过来,金紫耀望着她的动作,却不再后退,反而不动,一直等小楼将要凑到跟前的时候,才微微一笑。
小楼将吻上那叫人渴求的嘴唇,却忽地又停住,脑中有什么在反复地叫着:“不可,不可。”最后一道戒备仍在坚守,她的双眼迟疑地在他脸上看来看去。
金紫耀怎会不知此刻她心头的犹豫,见状双眉一簇,不再停止不前,手探出,在小楼的肩头一揽,人已经倾身凑了上去。
小楼“唔”地叫了一声,人已经被他吻住,心底的所有防线全部溃退,灰飞烟灭。
金紫耀将小楼抱住,他原本坐的离她有一段距离,此刻靠上前来,一手抱着她,一边
正宫极恶第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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