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别来无恙 作者:柳千树
亲的哀哭声,无不在向他的父亲求饶。
可是他的父亲始终没有手软。宴景然知道,倘若他父亲心软地停下了手甚至只是减轻了力道,那么,自家的父兄——尤其是哥哥,宴博闻,那个十恶不赦的人渣,就会把刺刷夺过来“亲自动手”。
宴景然恨极了宴博闻,恨极了回家路上他说“亲自动手”这四个字时候的张扬跋扈。在宴景然看来,他就像森林里的一头野兽,一头未登记在册,凶残和无情超出人所能想象的野兽。
宴景然真的恨极了他。
母亲总是在门外自言自语,讲新近家里发生的事情,讲她从每月十五的集市上又买回来什么好东西,讲这几日收庄稼日头烈焰劳作辛苦,却独独不愿意提到那个躺在病榻上的少年人。
宴景然静默不语,连手边的食物都没有碰——她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认真地吃过一口饭了。但是,为了避免绝食而招徕宴博闻的拳脚相向,她每次都会把饭菜搅得面目全非,饿得不行的时候吃两口,吃罢了,便躺到角落里去闭眼不看。
这些被糟蹋了的饭菜,充其量是会喂猪。
宴景然冷冰冰地看着那些饭菜,狠狠地吞了口唾沫:“呸!就是喂猪都不给人吃!”
在她禁足的这些日子里,她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沈彧骁的消息。直到有一天,母亲坐在门口,说道:“那个男孩子……”
只有母亲称呼他是“男孩子”,其他人都称呼他“杂种”。
听到这句话,宴景然竖起耳朵,有气无力地挪到门边:“他怎么样?”
“他凌晨四点来过,我正在煮猪食,他就站在门口。”
“他身上的伤好了吗?”
“不知道,天暗我看不清。”
“那他说话的语气呢?”
“很着急,景然……”
“他走路的姿势呢?”
母亲很想发出劝阻的声音,可宴景然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她没有间隙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直到最后,问到无话可问时,宴景然才疲惫地靠着铁门,热泪滚落下来。
“景然……”门外,母亲声音颤抖,苦苦哀求道,“跟他断绝来往吧,再让你爸和你哥撞见,你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别提宴博闻那个王八!”宴景然气得浑身颤抖,“我爸……哼,我爸对我刻薄已经刻薄惯了,罢了他是长辈,他生我养我,我不跟他计较!宴博闻算什么东西!”
“不许这样说你哥!”母亲的声音更加颤抖,并且严厉。
宴景然呆了一瞬。
这么多年来,不管宴博闻怎么欺压她,她都能忍,把怨恨藏在心里,害怕母亲听见了会伤心。可今天,任何事情在她看来都如此可笑。她的内心深处,对母亲的那份怜恤不见了,反倒是自私和冷漠占了上风。
于是,她固执己见地说道:“宴博闻没有资格管我!他一个大龄青年,不出去打工,整天在家赖坐着,单身汉,会有姑娘送上门来才怪……”
“我叫你住口!”母亲咆哮道。
宴景然冷笑:“住口?好,我住口,如果今天我出不去,我这辈子都住口了,你们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话音一落,门外传来一阵踢踏的脚步声。宴景然透过窄小的门缝望出去,看见母亲跌跌撞撞,行色匆匆地离去。
宴博闻三十岁了还未娶妻,这是母亲的心头痛,宴景然无情地将这块伤疤揭了起来。
这天晚上,宴景然被放了出去,像狗一样从铁门爬出去,宴博闻趾高气扬地站在她的鼻子跟前。一瞬间,屈辱和眼泪涌上心头。
宴景然没有哭,她拍拍裤子想站起来,结果眼冒金花,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搀扶她,就是母亲,也束手旁观。
最后,宴博闻像提一只死猫一样把她扔进房间里,门再次锁上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宴景然吃了点食物,每天坐在小窗前看日出日落,日头中天。
卧室和楼阁的最大差别就在这扇窗户。从这里,宴景然可以望见沈家的门扉。她可以不睡觉,就在窗边坐一天一夜,她的心里极大地、极其渴望地,等待来自沈彧骁的消息。
可是两天过去了,她什么都没有得到。她的眼睛开始从门扉转向田野,从田野转向远山,继而转向天际。
多么辽阔的天际,鸟儿多么无忧无虑,成双结对。
就在宴景然开始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听到楼下客厅里传来热闹的人声。但她想不出,不逢年过节的,有谁会到一户刻薄的人家泡茶聊闲?
她仍旧坐在窗边,望着白云绿树,天空小鸟,无欲无求。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热闹的声音由远到近。宴博闻和一个女人的交谈声撞到卧室的门板上,最后在卧室门前停住。
几声敲门声。
宴景然冷笑:“在外人面前的好计俩,装出文质彬彬的样子。”
门打开了,一个短发齐耳的女人走进来,宴博闻微微欠身,笑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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