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 作者:归雁栖迟
着“某某某加油”“某某某高考大捷”。
场景混乱,很多人喊出的声音,还未来得及传远,便被他人的吼声给遮盖住。没有人注意到旁人在喊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只是拼尽全力地,将所有惶恐、激励、心酸都喊出来。
许心婕声嘶力竭地喊:“叶沉,你一定要考上好大学!”
叶沉笑了笑,撑着拐杖,也喊:“我一定会考上理想大学的!”
还有。
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十几岁的年纪,看似没心没肺,却都极重感情。哪怕摆出冷淡的神情,心中也是柔软的。也许人都会经历这样的历程:心渐渐地覆上一层泥,虽时间推移,慢慢凝结,最后固若金汤。
将近一百米外,声音传过去,失了真,混乱,也热血。
张黎说:“你看他们那群学生,虽然要高考了,还是很开心。多好。”
“少年人嘛,不惧未来。”
“哪像我们成年人,总是瞻前顾后。每次要考试,总是连夜复习。都说学生不容易,老师哪里容易呢?”张黎叹气。
“你觉得这届会考得怎么样?”刘珂笑了笑,换个话题。
“说不准。”张黎说,“这届比上届闹腾,但联考总体成绩,又比较理想。但就怕那些成绩好的发挥失常。”
刘珂笑笑。
张黎说:“叶沉呢?你觉得。”
“他成绩很稳定。”刘珂说,“六百分没问题。”
“每年理科普通班,就那么几个上六百分的,你对他期望挺高。打个赌?”
刘珂不置可否,“是他自己努力。”
刘珂望着那边的五光十色,竟有人在平地燃起了烟花。一朵一朵从烟花箱里冲出,在空中炸开。映在眼中,就是小小的一粒。
“你说,我没有再去打扰他,是不是做对了?”
“这个,没人说得准。”张黎也有点被那边的情绪感染,微笑着,“不过,不是还有几年吗?”
可能这话有点无厘头。刘珂却明白她的意思。她再过两年,就三十了。
这两年,张黎结了婚,生了孩子,刘珂家里也开始催婚,一开始,他们将希望寄托给李恭,两年了,李恭仍不成,他们又不死心地另外找人。刘珂现在已经惧怕回家。三十岁?也就两年的事情了,眨眼就到。那时的境况,难以想象。
而叶沉呢?即便重读一年,也不过十九。家人施加的压力,李恭和曲乔的锲而不舍,她难道屏蔽所有,一直待在原地,等叶沉长大?
挡在他们面前的,不仅是世俗,还有相差甚大的年龄鸿沟。他无论怎样用尽全力跑,也跨不过的鸿沟。
时间是公平的。在它的左右下,没有人能超前、滞后,抑或停止。只能无穷尽地被它推着往前走。
爱情最大的敌人是,无望。
高考当天,各所高中的校门口前拉了警戒线,一条街被堵死。都是来送考的家长。交警的喊声淹没在人声下。
刘珂也不知道叶沉在哪所学校考,她被派去另一所重高监考。
可也许是上天捉弄,也许是上天给她的一次luce,她所监考的考场里,竟然有叶沉。
考场不能带金属物件进去,叶沉将拐杖放在外面,扫描过后,由另一位监考老师扶着找到座位坐下。
经过刘珂时,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他似乎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轻飘飘的一下,像风扫过。
打铃后,刘珂在监控下拆开密封袋,依次发下答题卡和试卷。
周遭顿时安静下来。明明有风扇转动的声响,却有着死一般的寂静。沉默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考生的背上。
吊扇呼呼地转,窗外也飘来微风。
她发现叶沉状态很稳。
收卷时,刘珂特地扫了眼他的卷面。没有漏题,卷面工整。说起来,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叶沉的试卷。他字很秀气,不像大部分理科男生的字,像鬼画符,或者狗爬出来的。
六月八号的下午五点,高中三年正式结束。
最后一分钟,考生都放下了笔,等待着解放。一秒,两秒,三秒……秒针转到“12”。铃响了。这三年的寒窗苦读,这三年的酸甜苦辣,都结束了。这些或刚成年,或即将成年的少年少女,他们还料不到成绩、录取通知,但这一刻的解放,于他们而言,就是最大的胜利——终于熬到头了。
刘珂微笑着,鼓掌道:“恭喜你们。”
考生开始起身。叶沉暂时没动。他仰头,看着她。
穿越过许多人的间隙,两人视线相对。
刘珂慢慢收起笑,嘴巴幅度极小地动了动,对他说了句什么。叶沉愣着,没看明白。
叶沉回到家,洗去一身汗,没吃饭,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
高考完了,母亲替他开心,可也担心,她在厨房忙活好一顿,端着热好的饭,敲他的房门:“小沉,晚饭没吃,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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