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摔碎了酒壶?
胡善围寻声而去,却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我诚心向沈先生请教诗词,先生为何看都不看?”
宫里的男子,不是太监就是皇子皇孙,东宫几个皇孙都还是儿童,听声音,此人处于少年改变声音的时候,明朗中带着沙哑,应该是某位皇子。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自打进宫以来,殿下就请教过我很多次了,殿下在诗词方面天赋一般,写一箩筐也不过是往火盆里添点料,为赋新诗强说愁,毫无意义,殿下还是放弃吧,人各有所长,殿下的长处并不在此。”
说话一如既往的爽快du舌,毫不留情,正是沈琼莲。
只是不知她所说的殿下是那一位?
那人似乎不死心,说道:“如今沈先生是我的老师了,学生不会,老师有教导的责任,先生可以教我,我一定听话的。”
沈琼莲说道:“我是讲经书的老师,又不是教诗词的,殿下另请高明。”
那人死缠烂打,“不,我只要沈先生教我。”
沈琼莲似乎很不满,“你刚才突然出现,吓得我掉了酒壶,如今又拦着路不让走,你们皇家就是这样尊师重道的吗?”
那人说道:“诗本子我都带过来了,沈先生好歹点评几句,让我知道哪里欠缺。”
沈琼莲说道:“明明是一锅红烧肉,殿下偏要我挑出几片素菜来,这不是勉为其难吗?”
那人说道:“谁说红烧肉里没有菜?明明有葱花的。”
沈琼莲越发怒了,“你越大越胡搅蛮缠了,让开!”
那人:“不让。”
胡善围听见场面僵持,悄悄后退了几步,而后故意加重了脚步,走的却稍慢,大声叫道:“沈教习!你慢点走!丢了东西啦!”
待胡善围走近时,太湖石垒成的假山旁边只有一个碎了一地的酒壶和沈琼莲,那人匆匆跑了。
沈琼莲失了酒壶,手里却多了一卷诗集。那人临走还非要把诗集塞进她的手里。
胡善围故作轻松,把金七事还给沈琼莲,“这可是你的?”
沈琼莲一看空空如也的腰间,“可不是?多谢胡司言。”
胡善围瞥了一眼酒壶的碎尸,“喝多了吧,走路都不稳,别去赏景喝酒了,我送你回去。”
沈琼莲并没有拒绝,扶额说道,“好像有点晕头晃脑的,不如归去。”
和胡善围清清静静的小院子相比,沈琼莲的住处堪称豪奢了,是个两进的院子,一年四季花卉不断,院子还养着几缸子锦鲤和睡莲,入秋了,睡莲花瓣开始凋零,露出尖尖的莲蓬头,锦鲤则在散落的淡黄色花瓣中嬉戏穿梭。
沈琼莲笑道:“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
又吩咐小宫女,“我种了一盆薄荷叶,你摘一片和茶叶泡在一起,最是提神醒脑,解了秋困。”
宫女去泡茶,沈琼莲指着被飞溅的美酒浸透的裙摆,“你稍坐,我去换套常服。”
言罢,沈琼莲顺手把手里的诗卷搁在案几上,去隔间换衣服。
卷成筒装的诗集缓缓摊开了,成两边翘的瓦状,胡善围可以清晰的看见诗集上的名字:朱檀。
鲁王朱檀,十四岁,郭宁妃的独子。喜欢诗文,尤其崇拜魏晋风流。
朱檀两个舅舅都是侯爵,舅家家世强大,郭宁妃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养的稍微纵容些。
皇子们并不和母妃住在一起,基本上七八岁就搬到乾清宫东五所和西五所居住了,平日上午在大本堂读书,下午骑shè,偶尔被洪武帝拉到田间地头干农活,忆苦思甜。
是的,洪武帝在大本堂附近拔了一些花花草草,专门开了几块田地,亲自下地叫儿子们农桑之事。
除了偶尔给生母请安,皇子们基本不会出入东西六宫,尤其是已经十四岁、即将成年的鲁王,要避嫌的。
所以胡善围乍听其言语,猜不到太湖石里堵着路请教沈琼莲的少年是谁,少年变声时说话声本就是多变,现在看到鲁王朱檀的名字,才豁然开朗。
皇宫那么大,御花园里那一幕绝对不是巧遇,从对话来看,鲁王时常以诗书请教沈琼莲,沈琼莲也的确教过,但她是天
分段阅读_第 3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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